《小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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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吵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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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起身,动作快了点,脑袋有点晕晕的,踉踉跄跄地跑去接过包裹,淘宝买的家居小艺术品。
  你做什么呢?唐宋好奇。
  背稿子,我把今早党和组织交代的任务顺便给他交代了一遍。
  怎么让你去呢?
  因为我的普通话比他们稍微强一点点,我很谦虚地道。
  以前学过播音?
  没,就是小时候没人陪着玩,就整天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开始学了。
  小时候?不是还有秦丽?
  秦丽跟着爸妈,我小时候寄养在外公外婆家。我垂下眼眸,打开包裹,嗯,挺不错的,货对版了,比上次那件当抹布都不吸水的雪纺裙强多了。
  你……
  唐宋听见这话似乎想说什么,但顿了顿,最后说出来的是另一句话,上次你不是说夏天到了皮肤很容易过敏吗?我奶奶给你寄来了包中药,听说治这个效果不错。
  唐宋的奶奶是个挺小资的老太太,旗袍玉镯不离身,也不知怎么的,我和她老人家挺投缘,见过三次,次次都开心。
  好,等会我就去熬。虽然不喜欢中药的苦味,但再怎么也不能辜负唐宋她奶奶的药啊。
  打开牛皮纸仔细包裹好的药,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像幼时——外婆也喜服中药,身上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苍耳子,地肤子,川弓,红花,白英——祛风,活血,除湿,止痒。
  记得小时,生病便服食中药,习惯之后也就不觉得苦涩。
  你早点睡吧,我出去和朋友聚聚。照例,唐宋晚上还是要出去的。
  好。我将中药小心地倒在罐子里,略带苦涩的香气瞬间散在空气中。打个哈欠,边熬着药,边背稿子。
  这四天实在是度日如年,稿子上的字像是铅块,硬塞进我脑子里,头骨都要涨裂开似地。所幸合作的男主持人颜不错,正太型,姓李,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的,比我小三个月,直接叫我秦姐。
  没事时,我也伙同众多妇女同志一同调戏小李子。
  小李子啊,姐姐给你做媒吧。某天排练中场休息时,我喝了口矿泉水,看着正太那小脸蛋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小李子的脸蛋瞬间山丹丹那个红艳艳了。好半天才娇羞道,好啊。
  我说做媒并不是开玩笑,有个高中同学在一中当语文老师,温柔贤惠,煞是不错,我看和小李子挺配的,当即约定空闲时叫两人出来喝茶。
  小李子感激我为他的终生大事操劳,赶紧屁颠颠地跑去旁边的冷饮店买了两盒冰淇淋,边吃边聊。
  不知怎么的,就聊到我头上了。
  秦姐,听说你老公是著名企业家啊,这次义卖是不是也会来?
  我一勺冰淇淋堵在嗓子眼里,冻得难受。
  著名企业家,听着杂这么像生产猪饲料的?
  他啊?不一定。我一个火球术,将嗓子里的冰淇淋融化,这才舒坦了点。
  唐宋?他怎么会关心这件事?
  秦姐,听说你老公和你是门当户对,又帅又有钱,你真是好福气啊。小李子由衷赞叹。
  呵呵呵呵,好说好说。我笑。
  诶,那是你老公吧?一直看着你好半天了。小李子忽然指着前方的一个人道。
  我一个激灵,冰淇淋再度堵在嗓子眼里,唐宋,不至于吧,他怎么这么想不开来看我了?赶紧手搭凉棚往大太阳里瞅,这一看不要紧,冰淇淋瞬间把嗓子眼堵死了。
  那高个子,那硬板身材,那冷峻眉目,那周身瞬发的冰冷小宇宙,那瞅得你凉飕飕的小眼神。
  不是唐宋。
  是谭唯一她哥,谭玮玮。
  我使劲揉了揉被冰淇淋或者是被谭玮玮给冻得僵硬的脸颊,跳下台子,三两步跑向他,若无其事貌似轻松地笑,玮玮,从帝都回来了?
  谭玮玮是分子生物学博士,在研究所工作,半年前去帝都学习研究了。
  谭玮玮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看得我脸蛋凉,心凉,胃也凉。
  怎么没听唯一说你回来了?哥不说话,姐姐自己说。
  谭玮玮还是瞅着我,那蓝色的眼睛像深邃的大海,表面冷静,深处却潜伏着无数被吞噬的灵魂。
  在我的小心肝快要冻结成冰块前,他开口了。
  我刚下飞机,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也就是说,人家一下机就跑来见我了,受宠若惊受不起,只能肉偿。
  当然了,是鸭肉,不是我的肉。
  当即约定我做东,请玮玮在东街有名的李记吃烤鸭。
  李记的烤鸭做得不错,色泽泛着激发人食欲的金黄,外皮焦脆,肉厚鲜嫩,汁液喷香,包着面皮以及配料,一口下去,满嘴油香,配着清汤锅蔬菜,清香满室。
  毕竟是结了婚的人了,被人单独看见和一帅哥在一起进食,影响不好,于是就要了个包间。
  鸭子很快上来,我也饿了,边埋首痛吃,边招呼道,来来来,别客气。
  玮玮那边却不动,我也没法子。
  你就这么嫁给他了?吃到一半,玮玮也开口了,声音像海洋,阳光再大,却还是有点与生俱来的自然冷。
  虽然时间有点匆忙,但礼数和场面还是挺大的,放心我真的没亏,离婚的话,铁定是赚了。我笑。
  要是我在,你和他结不了婚。玮玮的蓝眼珠定定地看着我。
  玮玮和唯一不同母,玮玮妈是一英国姑娘,与谭爸因为文化差异而分开。虽说是混血儿,但除了一对蓝眼珠子以及较深邃的轮廓,玮玮相貌还是偏东方。
  我就是趁着你老人家不在的当赶紧结的婚。这句话我没敢说出声,就在自个心里想想。
  记得唯一首次把我带回她家时,这姑娘不怀好意地指着自个哥说,这是我哥,叫玮玮,女孩的名,咱们就遂他的愿,叫他玮姐吧。
  闻言,玮玮脸绿得有点像淡茶水。
  就算和唯一是死党,也不能跟着她欺负她哥,当即我就叫了,声音还挺温柔挺文艺女青年的,玮哥(伟哥)好。
  闻言,玮玮脸绿得有点像绿幽灵了。
  我觉得自己和玮玮的梁子就是那时结下的,可天地良心,我很纯洁,我的意思是,那时的我很纯洁,那句玮哥并没啥特别含义。
  听说,唐宋是在范韵订婚后才向你求的婚,毕竟是学理科的,逻辑思维能力就是强,一下就指出重点。
  从时间上看,是这样没错。我不能不承认这点。
  玮玮包了一块鸭肉,递给我,我道谢,刚塞进嘴里,他又发问了,如果我出现在唐宋之前,你是不是会给我机会。
  鸭肉再酥美,也进不了胃里了。
  脑子里出现了时间轴:
  16岁那年,我遇上了唐宋。
  17岁那年,玮玮遇上了我。
  18岁那年,玮玮告诉我,他可能喜欢上了我。
  19岁那年,我告诉玮玮,我确定爱了一个人三年并且用三年的时间也没有将他忘记。
  是唐宋吗?我记得当时的玮玮这么问。
  是的。也记得当时的我很诚实。
  我等你,再三年,你能忘记他的。玮玮说。
  可是没有,再过了5年我也没忘记他。
  从16到24,整整8年,人抗战都结束了,我却没敢对自家丈夫说一声我爱你。
  我大绮是真怂。

  8

  别提这些了,吃饭要紧,我忙张罗着,民以食为天嘛。
  怀着赎罪心理往玮玮碗中夹了包好的鸭肉,岂料伸手容易回手难,玮玮一把将我手腕握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已婚女子和一英俊青年,再加上这一大暧昧动作,应该够分量上我们市的社会伦理新闻了。
  睹此情状,我惊,愣住。
  事情还有更遭的,就在这当,包房门被打开,服务员小姐端着一盘片好的烤鸭,用比较椒盐味的普通话说,先森,你们要滴鸭子来老。
  睹此情状,服务员吓,愣住。
  事情还有更更糟糕的,就在这当,我一眼望见洞开的包房门外站着一人,那通身的小邪气,不是和一是谁?
  睹此情状,他沉默,愣住,那双眼睛里,带着四分之一的探究,带着四分之一的迷惑,带着四分之一的揣测,带着四分之一的精明,还带着四分之一的兴趣。
  当下,我脑袋里只有两念头。
  一,我大绮的数学真不咋地。
  二,江湖,什么是江湖,到处都是熟人的地方那就是江湖。
  四分之一就这么看着我,不躲也不避,双手环绕胸前,挺自在的,也难怪,毕竟奸夫□这四字中,人一个也没捞着。
  幸好那门很快就被服务员给关上,减少了我更多的尴尬。
  那个人你认识?玮玮问。
  唐宋朋友。我诚实。
  你觉得他会把这件事告诉唐宋?
  实话实说,我不太清楚。
  那你觉得,唐宋知道后,会在乎吗?
  如果用武器来形容玮玮,他老人家一定是xm109狙击枪,那速度,那精准度,世界一流,直接击中我死穴。
  我不做声了,两人就这么围着汤锅往嘴里塞烤鸭。
  塞了好久,玮玮再度发话,三年,小绮,我再等你三年。
  值得吗?我抬头看着他,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等我。
  玮玮面庞硬朗,唇形轮廓如爱神之弓,那么你呢?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一定要等他?
  我哑口。
  如果玮玮和我之间是一场游戏,那么我和唐宋之间连游戏也算不上——他甚至没有参与,自始自终,我都是输家。
  被罚永远沉默,永远囚禁自己的情感。
  人玮玮不像我,是一闲人,饭毕立马被召回研究所。
  我回头就抓起电话向唯一通报这事,可电话那头唯一在那吱吱呜呜哼哼唧唧的,忒不干脆,活像是给我带了greenhat一样。
  我一寻思,立马惊出汗来,能让自小便能单手捏死毛毛虫的唯一变得如同被捏的毛毛虫一样的,就只有那黑狐狸段又宏了。
  赶紧着冲去唯一家,房门大锁不要紧,拿出备用钥匙开门一看,黑狐狸段又宏和红狐狸唯一果然在里面,看那样子,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回了。
  怎么的?是偷情呢?还是旧情复燃?我一屁股在沙发边坐下,开门见山,不含糊。
  唯一不说话,穿着性感的蕾丝黑胸衣黑内内在那啃杏仁,泛着珍珠光泽的小牙齿互相碰撞,发出格叽格叽的声响。
  黑狐狸发话了,绮姐,我从法国给你带了双ChristianLouboutin,你上次不是说喜欢。
  我声音淡淡的,谢了,喜欢也不一样要拥有啊。再说,人贝嫂穿的鞋子,我等凡人驾驭起来是有难度的。
  既然喜欢,就要拥有,人活一生,事事拘束自己,多无聊不是。黑狐狸和我一样,话中有话。
  唯一也不傻,都听明白了,没抬头看我俩,直接咬着杏仁,傲娇道,我累了,都退下吧。
  也好,有话对黑狐狸说,我直接拉着段又宏出门了。
  绮姐,我们没事,你别担心。段又宏打哈哈,一笑,卧蚕明显,积蓄无限黑色电力,他要是想向外发一下,估计很少女人能抵挡得住。
  有些男人并不帅,但是魅力是杠杠的,就像段又宏这样的。
  你家未婚妻知道今天的事吗?我问,有点敲山震虎的味道。
  可惜虎没震着,段又宏轻轻一笑,绮姐,男女之事,最有趣之处不就在于你情我愿,我从来没强迫过任何女人,你应该知道的。
  一句你情我愿就彻底压死了我,唯一心甘情愿,谁也没有资格去理论。
  但还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唯一脾气不太好,又任性,性格也燥,但至少,她是真心喜欢你。其实我自己的感情也处理得不够好,所以没什么资格说你们。但有一点,一旦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就不要再联系唯一,你不能,害了她。
  印象中,这还是我第一次对段又宏说这么多的话。
  绮姐,我一向只会害敌人,不会动自己的女人。段又宏外表像英国绅士,内里却是一西班牙海盗。
  都是痛快人,话说多了也没意思,关于唯一的谈话到此为止。
  本来想自己打车走的,可段又宏不让,坚持送我,于是便麻烦他把我送到常去的甜品店那。
  下车时,段又宏抢着替我打开车门,将装着高跟鞋的袋子递我手上,最后还拥抱了一下才走。
  和黑狐狸谈判也算是一件非常费体力的事情,我吁口气,正准备到里面去点个双皮奶什么的,抬眼,却发现了小邪气。
  他靠在车旁,黑衬衣,眼旁一粒黑痣,仔细看起来,他有点吸血鬼的气质,纤细,邪恶,白皙,高贵。
  可现在也不是花痴的时节,此人来意不善。
  一天之内,接连两次都撞见,可不是能用巧字来解释了。
  径直走入甜品店里,要了东西,边吃边等他进来。
  跟踪的人是和一,理应做个解释的人也是他。
  没预料错,就在我舀起第三勺双皮奶时,和一进来,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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