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在脑子里搜寻附近的商场。
然后，就听见他咳嗽了一声。
她看他：“怎么了？”
“大学时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没有暖气，总能想起你说，喜欢冬天靠在暖气旁边看言情小说，一看就是大半夜，”他低声说着不相干的话题，“那时候很多女孩子约我，虽然都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可毕竟是女孩，都多少有些矜持，我一看到她们，总会想起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就叫我老公……”
司念被他说的心发软，没吭声。
他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这几天想起来，忽然觉得挺后怕的。如果我真碰上了个差不多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再遇见你会不会后悔？”
“会吗？说不定你能找到更好的。”司念口是心非地说着，却怕他真的认同自己。
“会，”程晨忽然就笑了，“我碰见你的时候，还是个穷学生，没有信用卡，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只能用公用电话找你。除了偶尔给你寄零食，都没有送过你什么好礼物，情人节的时候也只能给你打三个小时的电话，陪你聊天，逗你开心。
买不起车，没有房子，连你喜欢的猫都买不起。
现在想想，似乎除了成绩好，真的是一无是处……”
司念诧异看他，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倦，却是温柔而清晰。
很像是最初的最初。
她紧张地趴在电话边，等来他第一个电话时的声音，那时候他刚才结束期末考试，是他们两个人认识四个月的纪念日，约好一定要在这一天打电话，听到彼此的声音。
她至今都记得，她拿起电话时心跳的发慌，憋了很久才说了一个喂字。
而他就在线路的那边，伴着车来车往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司念，亦是思念……
雪碧终于熬不住，从浴盆里跳出来，很是疑惑地看着两个对视的人。
程晨的眼镜，因为浴室的热气再次模糊，他摘下眼镜。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终于说完了所有的话：
“那时候我爱，也爱我的人，这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了。”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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