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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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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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身后天南王在软软娇唤,“没什么吧,快回来……”
  “哦,好像有点不对,”他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去瞧瞧,可不能让刺客惊扰了你。”
  天南王目光落在他领口,不知何时他被她解开的几道扣子,都已经再次扣上了!
  天南王很想一拳再次擂到他胸上,或者一把将那些扣子都统统拽下来。
  叫他扣!叫他装!叫他骗!
  耶律祁步伐轻巧,将往外间去。
  ……
  景横波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知道怎的,她就是觉得不放心。
  就她对耶律祁的了解,就算有霏霏尿液版手帕,天南王那个智商也未必能搞得定他。
  可她又不敢移动宫胤,怕惊动外头的守卫,也不敢试图通知宫胤护卫,再说她也不知道宫胤通知护卫的方法。
  耳中隐约听到细碎动静,似乎里间有低低人声。
  景横波转目四顾,顺手抄起一个珐琅花瓶抓在手里,轻手轻脚走到里面门口。
  醉霓阁的里间外间没有隔扇,就是一层层厚重的帐幔,人走过去完全无声。
  景横波抓着花瓶蓄势以待,同时在帐幔旁的盆架上瞄准了一盆盆景。
  室内暗沉沉,气氛压抑而沉静,物件都笼罩在晦暗的光影里,声音都闷在厚厚帐幔中,似从遥远地方回声而来,只有从宫胤身上散发出一缕淡淡冰霜气息,似有若无地穿堂入户。
  帐幔忽然动了动。
  一根手指探了出来。
  景横波屏住呼吸,举起花瓶——
  ……
  天南王盯着耶律祁背影。
  被拒绝被欺骗的恼恨,这一刻似火一般蓬勃燃起,嚓一下便点燃了所有理智。
  她悄无声息翻身下榻,赤脚走到耶律祁背后,手里紧紧贴住那加料“口罩!”
  耶律祁掀起帐幔。
  “啊你是谁!”天南王忽然一声尖叫,声音惨厉。
  耶律祁下意识回头,第一眼便看清身后没有状况,顿知不好,眼角扫到天南王狂扑而来,掌心一抹白色的东西!
  他急退!
  呼啦一声帐幔直直飞起,如门户洞开,他的身子已经闪电般退向外间。
  “砰。”
  他身子穿越帐幔那一刻,一声脆响,一只沉重花瓶,快准狠砸向他脑袋。
  景横波出手!
  耶律祁后有天南王手拿卫生巾狂追,侧有景横波高举花瓶埋伏,百忙中只来得及微微侧头。
  啪一声花瓶碎在他左肩。
  便是钢筋铁骨,这一刻也难免微痛,他动作微微一顿,天南王已经扑上,纵身一跃将他压倒,手中卫生巾顺势狠狠拍在他嘴上!
  ……
  耶律祁身子一顿,后退之势顿止,砰然倒地。
  又是砰一声,天南王收势不住,栽倒在他身上。
  接着再“砰”一声,架子上的盆景倒下,砸在天南王背上,砸得她眼睛翻白,吭地一声便晕了。
  一地碎片旁,景横波拍拍手,窜出来,无声“耶!”
  ……
  耶律祁醒得很快。
  虽然有伤在身,又屡受暗算,但底子好就是好,霏霏尿也好,花瓶也好,都不能令他长久昏迷。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霏霏尿版口罩也好,花瓶也好,也不过是他指尖一抹烟云罢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一边被捆起的天南王,再看见对面盘膝坐着的景横波。
  她还是先前的舞娘装束,长发披散花朵妖艳,七彩璎珞琉璃垂在雪白的腹部和纤细的腰部,火红飘逸的裙摆在身周覆盖出饱满的圆,同样雪白的脚上金铃金光一闪一闪,装扮诱惑而姿态庄重,让人想起古壁画上色彩浓丽姿态曼妙的飞天。
  耶律祁的眼神有一霎迷醉,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时,刚刚弥漫的绮思,顿时消散。
  他的嘴被一片白白的东西封住,印象中这好像是天南王最后一扑贴在他嘴上的,手被捆在背后,用的是越挣扎越能勒入肉的掺了牛筋的丝索。这还罢了,更重要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小刀插在他肩头。
  他斜睨肩头,终于露一抹无奈的笑。
  这插的可真巧妙。正正是他的真气运转枢纽之地,等于加上一层强力禁制,他的真气会在这里被阻断,失去反抗能力。
  她不可能知道这个,是宫胤教她的吧?
  对面的女子托着下巴,笑得没心没肺,长长的卷发和卷卷的长睫毛都微微颤着,眼角微微挑起,乌黑的眸光灵动入水,明艳狂野,是一朵在宫阙之巅摇曳的罂粟花。
  耶律祁的眼神,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迷失。
  这样的女子……
  说无心却有意,说痴茫又精明,善良却又阴狠,决绝却看起来最好糊弄。
  她在他身上挑挑拣拣选择下刀部位时,想必没有一丝犹豫,看她此时笑得开心,想必也无一丝不忍。
  美色其实从不能真正惑她,她对敌人,从来心狠。
  他忽然想为自己,更为宫胤,长长一声叹息。
  景横波笑吟吟瞧着他。从他的神色中,确定自己猜对了。
  她脑海中忽然掠过无数只被肢解的兔子狍子獾子,掠过当日密林里,宫胤说过的话。
  “从肩胛三分下部位刺入……对,不仅动物可以这样处理,对某些人,也可以。”
  大神从来不说废话,这句他说过两遍,所以当她看见耶律祁的时候,便想,这肩胛三分要害,是指他吧?
  山林中无数次在兔子狍子獾子身上练就的好手法,一刀准确到位。
  她脑海里飘过宫胤给她示范时的手,修长稳定,闪耀着林间细碎的日光。
  为什么会出现冰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
  耶律祁看着她微微放空的双眸,就知道她又走神了,忍不住叹口气。
  “你打算怎样?这样和我相看两相厌吗?”
  声音从卫生巾后传出,不太清晰,那玩意粘性不够,两句话的工夫掉下大半。耶律祁觉得有点头晕,甩甩头,又掉下一截。
  景横波转回目光,盯着他嘴上的卫生巾,白白的大一块贴在耶律祁嘴上真是赏心悦目啊,她从没想到卫生巾换个位置竟然效果如此*啊*。
  她笑容太暧昧,以至于耶律祁狐疑地盯着那一大块,问:“这是什么东西?”
  景横波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哦,”她轻描淡写地道,“这是女人特制的卫生用品。不方便的时候用的。对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听说这玩意可以辟邪,还能令男人倒霉,我觉得简直是天生为你设计的,瞧,妥帖安全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不泄漏,点赞。”
  耶律祁:“……”
  下一瞬他运气一喷,那玩意飘然落地,耶律祁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唯一可宽慰自己的是这东西雪白干净,看起来是没用过的。
  下一瞬景横波便残忍地打破了他的自我安慰。
  “对了,忘记告诉你,”她笑吟吟地道,“这玩意虽然没用过,但是呢,我让我的宠物在上面撒了泡尿。”
  耶律祁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戴着自己的亵裤跳舞!
  景横波欣赏完了他迅速变换又迅速平复的脸色,暗赞国师级别的果然定力都不错,本来她还想瞧瞧紫脸耶律祁好不好看来着。
  “这玩意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想一张张地被贴住,以后一辈子霉得出门被车撞走路被石砸的话……”景横波笑吟吟点了点他。“咱们就来做个交易。”
  “嗯?”耶律祁运气,努力忘记地上那白白一条。
  “我不要你的命,你送我和宫胤出宫。”她道。
  “送出宫之后呢?宫胤护卫来追杀我?”
  “那是你的事,难道我还得保护你?别告诉我这点自保本事你都没,”她不买账,“我不现在杀你,就是给你机会。”
  “我肩膀很痛,怕走不动,”耶律祁对她展开微笑,夜色里幽然生光,“你扶着我,我送你们出去。”
  “我还是把天南王弄醒好了,”景横波若有所思地道,“她虽然破了头,但是应该还是有体力把你给办了吧?”
  “你舍得?”耶律祁似笑非笑,“我的人,本来只打算留给你呢,我的陛下。”
  “不接收二手货。”景横波笑得比他还勾魂。
  “二十余年守身如玉,不信你可以验证。”耶律祁眨眨眼。
  景横波指了指他的胸膛,“被别人靠过的。”
  指了指他脸,“被别人摸过的。”
  手指上下一划,似将他整个人都划去,“被别人从头到脚染指过的。”
  指尖一弹,啪一个响指。
  “三万里大海都洗不干净你身上的脂粉味。”总结。
  耶律祁挑眉,并不生气,眼角斜斜瞟过半凝冰状态的宫胤。
  “沾染他人香气,也比沾染他人身体要来得干净吧?”
  “谁?”景横波难得敏感。
  耶律祁笑而不语,一眼眼瞟向宫胤的眼神,便是无声的答案。
  “和谁?”景横波来了八卦心。
  “你说呢?”耶律祁微笑,“国师若无意外,都是娶女王呢。”
  景横波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微微一怔,忍不住瞟了宫胤一眼。
  “大荒国内,对于当初的旧事,都讳莫如深,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宫胤能给你了。当然,他会给你什么答案,得看他自己情愿。祝你灵台清明,永不为他人蛊惑。”
  景横波抬起眼睛,定定看他,耶律祁被她剔透又神秘的眼光看得有点不自在,轻咳一声,微笑,“怎么?”
  “我现在就在被蛊惑,好在我灵台清明。”景横波纤长的手指点点他,“耶律祁,不要白费力气,想挑拨,也要看什么时候。”
  “哦?这么对他有信心?”
  “我对自己的直觉有信心,我对男人的细微反应有判断。”景横波狡黠地一笑,“什么叫秘闻?就是只有当事人知道,然后一堆人猜来猜去传来传去传得离题万里面目全非的玩意儿,闲话八卦,听听就完了,当真那不是找虐?再说……那关我什么事?”
  景横波背对宫胤,没有发现,最后一句话音刚落,脸上冰晶已经全部消融的宫胤,忽然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一眼冷彻如凝冰,随即他缓缓闭上眼睛。
  景横波没看见这一眼,却忽然发现坐自己对面的耶律祁笑得很贱很开心。
  一般狐狸们这种笑容都没好事,她不想再和狐狸扯皮下去,起身,随手扯过之前备好的披风披了,拔下那柄小刀,用刀背敲敲耶律祁的背,“走吧。”
  刀刺入的伤口只要还没愈合,都会对耶律祁造成阻断,她留着这把刀还好防身。
  耶律祁从容地站起身,景横波将宫胤挪到他背上,笑道:“背好你的老相好啊,千万别摔跌了。”
  然后她一脚踢醒天南王。
  “大王,”她在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眼神发空的天南王耳边絮絮叨叨地道,“你刚才差点死了!多亏我冒险救了你!现在那个白衣服受了伤,耶律祁要送他出去疗伤,我劝你,赶紧把瘟神送走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这些人你搞不掂的,啊?”
  “我……”天南王晕晕乎乎地。
  “你就这么办了。”景横波一手搀起她,手中小刀,硬硬地顶在天南王的腰上。
  天南王浑身一颤,稍稍清醒,惊恐地望着她。
  景横波对她展现足可颠倒众生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璀璨又坚硬,天南王咽口唾沫,无可奈何地认识到,和景横波这样看似好商量的人,其实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她只能慢慢挪出去,耶律祁真气被阻断,行动却没什么妨碍,似笑非笑背着宫胤跟着,景横波最警惕的就是他,一手挟持着天南王,一边还用眼角扫着他。
  耶律祁走了几步,也没回头,忽然道:“我背后有什么?”
  “这都被你发现了。”景横波娇笑如花,“一根钗子而已,稍稍有点尖,可能刺死人,也可能刺不死,或者你可以试试?”
  天南王骇然看着一根金钗不知何时悄然悬浮在耶律祁背后,闪闪发光的尖锐顶端对准耶律祁后心。
  景横波却觉得疲惫,她的意念控物其实不能维持长时间,正如带人瞬移也不能太远一样。等下一出去,她要挟持天南王,要看守耶律祁,还要注意天南王的护卫的动向,一心三用,怎么顾得过来?
  果然几个人一出现在阁外,立即有幢幢黑影出现在桥的两侧,将桥堵死。
  “我说,你何必一定要抓着我?”耶律祁悠悠道,“这一路退出去,大王的护卫随时可能出手,你顾得过来吗?”
  “不抓着你,你才是最大的变数。”景横波的钗子轻轻戳了戳耶律祁,“向下走。”
  向下是近水的阶梯,系着宫人们用来传送菜品的小舟。
  耶律祁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一丝激赏。
  想不到她竟智慧如此。
  一行人下桥,上船,景横波让耶律祁坐在船头,天南王绑住双手放在船尾,她和宫胤坐在中间,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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