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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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云情-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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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最痛恨这种搞什么什么排名的榜了。一,我挣多少钱不关别人的事,只会让别人眼红;另一方面,我是上了榜,可是看到我前面的那个人比我多了几千万,shit,不是让人更有压力吗!”

我自动忽视他的粗话,笑,“那你只有努力排第一了。”

“有点难度。”他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在哪儿,快回来吧。”

我狐疑地:“莫非你在我家?”

“嗯哼。”

“你跑我家去干什么?”

“哈哈,想吃凌姨做的松鼠黄鱼了,她现在正在厨房呐!别怪我没通知你,回来晚了可就没了。”

我看看表,五点了,便答应着:“行,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后我被堵在高速公路上动弹不得。十分钟后妈妈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说在某某路,她让我快点。挂电话之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我插上电源充着。

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前移的迹象,前面难道发生车祸了?要不然不会堵这么久。说到这儿我想起擎天那辆车门九十度朝天翘的跑车,真难为他,在香港这种地方,实在是杀鸡侍牛刀,半点用武之地也没有。时针慢慢走向七点,天色渐渐暗下去,这疏通效率未免太过低下,我想着该打个电话回去,因为我这手机一充电是自动关机的,现在差不多两格,够用了,就拔下来,开机。

无数个来电未接,都是擎天的。

怎么回事?我第一个念头是,不是中病毒了吧?

打回去,才响了一声不到,已经被接起来:“穿云?!”

“嗯。”

他吼:“你没事?”

我奇怪的问:“我该有什么事吗?”

他一下子软下来,我甚至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你没出车祸?”

我笑:“你说什么呀!”

“足足打了你一个多小时电话没打通,电视里报道你走的那段路出了车祸,连环撞车,其中有一辆跟你的车型一样,我们联系不上你,凌姨急着要出门来找,结果……”

“结果?”

“她倒了,我刚刚送她到医院。”

第246节:病起(1)

CHAPTER46 病起

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正亮着,我奔过去,看见了擎天。

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问:“怎么会突然这样?”

擎天摇头:“她听到开着的电视直播,出来看,见你电话不通以为真是你出了事,鱼还炖在锅里,她就倒下去了。”

我说:“她一向身体好好的,除了血压高些,怎么……”

他说:“别急,等医生出来再问。”

我坐立不安,他要我镇定,又问:“为什么电话接不通?”

我解释了两句,他点点头,半晌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御宫先生,还有小翼跟真守云守,有没有其他人再要通知的?”

“哦,”我根本没想到,“谢谢。”

红灯一直闪,我盯着它看。

“会是什么病需要做手术?”我七上八下,期期艾艾起来,“会是大病吗?”

“相信医生,”他说:“相信我。再大的病,我们也把它治好。”

我感激的望着他。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相信,他已经不是一个男孩,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第247节:病起(2)

我不再说话。

终于,灯熄,医生出来,我冲过去,妈妈脸色煞白并没有睁开眼睛,所有活力仿佛尽从她身上褪去,我心惊肉跳,抓住医生:“什么病?”

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些微疲惫,头顶稍秃,“不必担心,蛛网膜下腔出血,并非绝症。”

我感觉自己一直紧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心中大石落定:“这就好。”

蛛网膜是人脑三层被膜中的一层,极其微薄,上面布满血管,人脑内的血管破裂后血液流入蛛网膜覆盖下的间隙,称为蛛网膜下腔出血。头顶微秃的医生——任医生在办公室里这样对我们说。

刚下飞机的继父问怎样才能彻底治好。

医生答曰动手术。

那还等什么?

医生说,需等病情稳定后两到三周,一般十五天左右,确认引起出血主因后方可进行。“接下来一周是高危期,切防并发成脑血管痉挛。”他说。

“什么意思?”我问。

医生停了停,“就是病人如果复发,那就……没救了。”

这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擎天陪了我们一夜,我让他回去休息。

“我再去看看凌姨。”

继父道:“有劳四少爷。”

擎天表示不用客气。

妈妈静静地躺着,任医生跟过来,告诫说客人必须平躺,头不可抬高,同时尽量少翻动,以免急性期内再出血。我们连连应是。

医生走后,我在妈妈窗边坐下,她胳膊上吊着点滴,还未醒,我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擎天说:“要不到美国去吧,或者欧洲、日本,哪里最好就去哪。”

继父点头:“我叫人去查。”

“我一个朋友待会儿过来,他在这方面有点名气。还有,我把原医生也叫来了。”

他们的家庭医生?

继父一听,连忙表示感谢。我刚要张口,擎天又道:“那么先照看着,我再去找任医生谈谈。”

两天后妈妈渐渐清醒的时间较多,我跟公司请了假,日夜守在她身边。妈妈不能动,擦身体、喂水饭、松尿管这些事情我都一手包办,虽则有护士在身边,但我愿意做这些事。

第248节:病起(3)

可一旦清醒久了妈妈就显得十分无聊,你想想,连侧个身都不让,看书看电视一概不允,就是探访的人数都得明确限定,只准做且唯一欢迎做的就是睡觉,然人岂能一天睡二十四小时且接下来又睡二十四小时的?于是乎妈妈自言自语开了:“我这病肯定没问题了。”

我帮她按摩着头部,一边注意着挂在床边同时打的两瓶药水。

“擎天这孩子不错,一天来个两三回呢。”

快滴完了,得记着按铃。

“每次他一来,护士小姐就出现了,可真像他小时候,走哪儿都有姑娘跟着。”

说曹操曹操到。“凌姨,好些了吗?”

“好好好,好多了。”妈妈终于抓住个肯跟她聊天的,使唤我:“穿云,倒茶去。”

擎天走过来仔细瞅瞅,“唔,可不是,比前两日有精神劲儿。”

我起身泡茶,妈妈病中,别说饮茶,便是喝白开水,也只能用管一口一口吸。但她是极怕怠客的,说不动我,就支使小翼回家中把好茶拿来,小翼又不懂,几乎抬过整只茶柜。我说她,妈妈却高兴的道:“得茶香,可解渴矣。”我白眼一翻,对小翼道:“干嘛不把那紫砂茶碗也搬齐?”

妈妈道:“妙极妙极。”

我皮笑肉不笑:“再摆上麻将一副,摸它八圈可好?”

妈妈拊掌:“穿云你怎知晓?昔日汝外婆病重,精神恍惚,亲人女儿全认不出一个,把麻将放到她眼前,却一认一个准。”

好吧,我甘拜下风。

……

大红袍在沸水中翻滚,护士小姐果然出现:“病人该换吊瓶了。”

我站在那儿憋笑。门前走来两个身影,我定睛一看,笑容来不及收敛:“姬先生,云守。”

“我们来看阿姨。”

御宫云守从来只叫我妈阿姨,她站在姬擎宇身后,穿着套装,应该是刚下班。

“请进。”(奇*书*网。整*理*提*供)

“大哥。”擎天迎上,姬擎宇点点头,看我一眼,走到病床前。

我跟过去,对于他的到来,有不真实之感。

第249节:病起(4)

好吧,即使近日确实变得跟他熟了点儿,额外加上我家跟他家算较熟,可是,擎天也就算了,他……还不至于到探病的程度吧?

“大少爷,”妈妈抬起手指一指旁边沙发,“快请坐。”

我是不是该狗腿的上前帮忙掸灰尘?

但姬擎宇并未坐下,他先将病床四周仪器扫视了一圈,然后略略俯身,妈妈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一笑之后落座。

云守说话:“阿姨,以前感冒都很少生一个,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

妈妈说:“是啊,我跟穿云都是天罡星,不该有大病才对。”

“天罡星?”云守眨眼。我插道:“别听她的,一个人哪可能不生病。”

擎天在一旁附和:“是嘛,上次在普罗旺斯——”

我踩他一脚,一边若无其事的笑。

姬大少望望我们两个,云守一双美眸也直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打转,我正打算解释在下一时神经抽搐,她掩嘴笑了:“我从未见过四少在女人面前如此模样。”

擎天哈了一声:“因为她根本不是女人嘛!”

我哼哼,暗地里摩着拳擦着掌,妈妈突然道:“大少爷真像阿霄。”

我们全看向她,她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却没继续开口。

我可不想让她多动脑细胞,笑问:“这可是顶头上司来了,该泡什么茶好哇?”

“哦,找那个青竹筒,那里面的茶好。”

“哪个青竹筒?”

妈妈侧头指挥,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哇,好东西,”我找着,“啥时候的古董吧?”

“比你年纪大。”妈说。

擎天趁我没留神顺走,“滑不溜丢的,竟跟绿玉差不多。”

我说:“快拿回来。”

“等等。”他停住,朝空中甩了两把。

“别玩了,我要泡茶。”

“我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竹筒?”他说。

“你见过的东西多了,”我说,“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见呢。”

他将竹筒翻来倒去的看,“对,你瞧,我真见过,这底下有四个字——‘宜、其、室、家’——咦,不对啊,似乎不是这四个字才对?”

第250节:病起(5)

“怎么不对了,”我一把抢过,“放在家里面装东西,正是宜家宜室,妈,哦?”

妈点头,“不过,这竹筒确实有两个。”

“嘎?”

“当年好玩,看到竹子好,叫你爸砍了一段给我做竹筒,”妈说,“但开始都做坏了,最后成品只剩俩,我想着吧,一个给你爸一个自己留着,谁料想被阿霄先看见了,他说做得不错拿走玩,我不好拒绝,所以——”

“对,那我一定是小时候在家见过。”擎天说。

“你真的见过?”妈妈问。

擎天点头。

妈妈却摇头:“那是我们都还没结婚时的事,到擎天你出生,都过了多少年了,阿霄不会留着这种小玩意的。”

“凌姨,我真有印象。”

妈妈笑道:“是,也有可能他没丢,在哪个旮旯窝里被好动的小小四少爷翻到了。”

“才不呐,被我爸珍而重之的放在保险箱里,我还奇怪过,这个东西放在那干什么,钻石打的也不至于吧?”

像某根神经被拨动了一下,我下意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好了,喝茶罢。”

下午妈妈略略睡了一会儿,我也靠在她床头打瞌,迷糊中似乎有人给我盖被子,我迷糊睁眼,却是妈妈努力将一层毯子披到我身上。

“醒了?”我问,半边身子是木的。

“嗯。”

“不是说了你别乱动。”我把毯子折起放在一旁。

她说:“别感冒了。”

“知道。”我习惯性抬头看水瓶,低头看尿袋,一个满的,一个空的,似乎无事。又问:“头还痛不痛?”

“挺好。”

我笑:“看来恢复得很好。”

她说是呀,可以出院了吧?

我故作严肃的摇头,一定要满十五天,复诊之后没事。

她掰着指头数,这才过一半不到呢。

我说才一周就无聊了?

妈妈突然说要不你唱歌给我听吧。

我说我唱歌不好听,要听的话,可以放碟。

她不以为然:“谁想听那个呀!”

第251节:病起(6)

我说:“可干嘛要我唱啊。”

她说:“你随便唱呗,小时候你多爱唱呀,拉着你爸跟我不准做别的事,还要把能叫的都叫来,可爱现了。”

我断然否认:“什么时候的事,一点不记得了。”

然后小翼过来,陪妈妈说了会话,我在旁边上下矛盾:到底要不要唱啊,妈妈是病人,应该以满足病人要求为重吧?可是,这里是医院,别人会不会告我一个魔音穿耳?

吃完晚饭又剩我们二人,我的思想斗争还没结束,猜妈妈是不是已经忘记她古怪的要求了,她又突兀地道:“你不唱给我听,那我来唱给你听吧。”

她唱的是一首很老的调子,有点像戏剧里的曲儿。说实话,长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在我面前开口唱歌——当然照她说法也有可能小时候给我唱过摇篮曲,不过我没印象了,权当头一回吧。

“山青青

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

如悲啼

叹的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

一声声如颂如歌

如赞礼

赞的是

将军拔剑南天起

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我听了,良久问:“这是哪里的曲子?”

“小凤仙唱给蔡锷的。”

我说:“是云南的故事吧?”

她说:“是北京。”

“可我怎么记着像云南的?”

她说:“因为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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