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爱上鹦鹉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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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爱上鹦鹉螺-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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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

“戴然,去机场的话,我送你去,在家等我。”

13、

再厚的日历也总有撕完的那一天。

我很高兴,我在等待出国的日子里,内心开始逐渐平静,即使这种平静只是伪装。

起飞那天,我在家里一直等着李易,可是到了应该出发的钟点,他还是没有来。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我知道方何元也在偷偷摸摸地给李易打电话,打公司,打他办公室,可是所有的回复都是,李总不在,从昨天下班后就没有遇见他。

“我们先去机场吧。”方何元灿烂地笑着,我知道这个笑只是在演戏,“他一会儿就会到了。”

从我决定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不在我面前说起“李易”两个字,一切都用“他”来替代。一个最普通的他。

去机场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我很感谢他们的善解人意,我觉得我现在再也承受不住一个字。到了机场后,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在整个机场的抱怨声中,我的心里却像盛开了花朵。

第166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66)

在这两个小时内,我的每一个细胞都盈满了一种情绪,急躁,我一直凝视着大门,如果眼光也有力的话,我的眼珠一定疲累到无法支撑,而因为眼部的用力,我甚至都感觉头部开始抽痛了。

可是,晚点两个小时,我还是没有等到他。

我知道方何元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给李易打电话。

但是,直到我进入通道,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我像长江七号里的小男孩,对着失灵的七仔遮住眼睛又猛地打开,我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在走道的尽头我停住了。

那是我有生以来,用力最大的一个转身。

飞机终于飞起,在一瞬间,我产生了耳鸣,如同初游泳的人,不小心误入深水区,所有的水忽然都涌进。

在最后,最后的最后,我用尽全力的转身,虽然只是一个动作,可是这个转身里面掩埋的愿望的重量让我连站都快站不稳了,我知道面前的人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女孩会闭着眼睛,特别晃荡地堵在通道那儿。

我数到1、2、3,在这123的时候,我在想,假如李易再握一次我的手,全世界我都可以逃亡出去,我再也不走了。我也再也不要假装善解人意。

可是,当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我还是没有见到李易。

尾声

我的寝室一片混乱,两个月的竞赛终于随着邮件的发出而结束,在把案子发出去的一瞬间,我感到浑身每块骨头都疼起来,桌子上放着一板已经吃完的消炎药,我连把空壳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的劲都没有。

为了准备这个比赛,我彻夜不休,炎症爆发,从舌头到耳朵。舌头疼得我什么都不能吃,耳朵因为炎症,有一只都产生了失聪的感觉。

我洗了个澡,吃了退烧药,把自己扔到床上,彻头彻尾狠狠地睡了一觉。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的房间拉着厚实的窗帘,我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的嘴里晃着一股浓浓的热气,骨头像吸在床板上一样沉重,我觉得自己要是爬起来,无异于是背着整个床起来,所以我继续平躺在床上,在满床向上蒸腾的热气中假装保持平静。可是整个被子里都是我湿漉漉的汗,这让我感到烦闷,于是我只好用力地,像从冷气嗖嗖的冰箱里把一块冻肉扳出来一般,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我赤脚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地撩开窗帘。是白天,看来我应该是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天上午。

我到这边已经两年了,虽然这里的漂亮干净整洁优雅和细致一次一次地让我偶尔恍惚觉得这是人间仙境,可是在心底,两年来,我就没有受到过什么东西的震撼。

窗帘外是雪白的天地。

两个礼拜后,就是圣诞了。

一个礼拜后,我收到了赛委会的电话与确认邮件,我设计的商业模式获得了全加拿大范围大赛的第二名。两年来,为了跟思念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我让自己每天没日没夜地忙,整面墙上都是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荧光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各种公式或者陡然生出的小灵感。看着整个墙面被覆盖,我的内心都会充满一瞬的充实感。这面墙就像我的记忆和思念,终于被全部地覆盖住了。思念就是这样吧,只要多掩盖一下,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等到经年累月,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就彻底地离开了,缠绕的思念不会再对我侵入分毫。

第167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67)

两年来,我没有接到李易的一个电话,过去的那段日子像是一个华丽的梦境,有的时候,我总会疑惑我们真的经历过那一段么,经历过那一段李易像一个热恋期的冲动的大男孩一样的日子?

我想他还是坚强的吧,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切无用的温柔都是会被治愈停当的。

圣诞夜舞会,漂亮青春的男孩女孩们在榭寄生下拥吻,尖叫,舞会上是欢庆而带有小小的糜烂的感觉,有着让人感觉舒适的小放纵。我的肩膀忽然被碰了两下。我转过头,立刻捂着嘴叫了出来。

灯光下,方何元灿烂地对我笑着。

我们一起出了会场,找了学校里面一家24H营业的Cafe,方何元要的热汤,很快地就被端上,他捧着热汤吸溜了一口,问了我最近的情况后,然后突然脸上划过了诡秘,说:“你不问问他?”

“哦,他好么?”我竭力让自己的口气保持稀松。

“他挺好的。”

“他当然挺好。”这话出来就有醋意,我赶紧弥补,“他一向挺好的。”

可是刚才这句话里带出来的酸味一下就溢满了整个谈话的空间,我看了一眼吧台,老板娘依然在悠闲地煮着咖啡,当我看到她把咖啡壶下下来,将棕色的丝滑液体倒进雪白的杯子里时,我才觉得自己终于有了遮挡的道具。

“其实,李易那次没有到机场……他差点死掉。”

“什么?!”我一下站起来,正在往我们的桌上摆餐点的侍者一下子被我吓住了,手一软,托盘上的东西应声砸落,但是这些巨大的粉碎声依然没有妨碍我直瞪瞪地盯着方何元,我执著又虚弱地在侍者的抱歉声中又问了一遍,“什么?”

“那件事,是我发现的,就是你跟李易的事被捅到报纸上,这是陆冉做的。我本来想告诉你,但是被李易制止了,他听了之后反应很平静,只是说算了。但是我没想到,他自己去了。陆冉从王锐死了之后就差不多疯了,在看到李易的第一眼,她就把刀扎进了他的心口,要不是只差一点点,李易就没命了。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不想让你承担仇恨。但是,他同样不能忍受任何人让你受伤。”

24H的咖啡店钟声袅袅,雕花的复古钟,指针敲响了第12声。我依然僵直地站着,但是只有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滚烫的咖啡里。“他傻啊,他找了陆冉又能怎么样,他怎么白痴成这样!”

这时候,看见从外面进来的李易,刚刚飘下的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肩头依然没有化,他像是一个从雪国而来的国王,看着我,温情地对我伸出他温暖的手。“再傻,你也是我的。”

我跟李易坐在小屋子里。

我看着他,眼泪特别不争气地就出来了,我把我手边能砸的柔软的东西全部扔到他身上。我气急败坏地对他说:“混蛋!”

第168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68)

李易只是温和地看着我,对我砸过去的东西根本不抵抗,毛绒公仔从他身上软软地落下。

我的桌上堆着厚厚的书,上一次的竞赛狼藉还没有完全地整理好,整面墙上有一些便利贴的胶黏依然在墙上,这让整面墙都难看无比。而这两年,足足700多天,我几乎每一天都把自己放逐到极度的疲劳之中,这面斑驳陆离,层层胶黏覆盖的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我对李易吼,“你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对不起。”

我不再说话,用手飞快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背过身去,不看他。

“你离开的时候,我知道你的走,最大的原因就在我身上,这让我看清了一件事实,我们之间是有困难的,我不是一张白纸,我有历史,可是我也不愿意承认我和你之间是错误的。所以,两年时间,我把所有的困难处理掉了。这是我这两年来每分每秒不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我不想让你承担任何,任何的不确定性。”

“你不要用这种话做借口,如果你做不完怎么办,你就一个电话不打么?!”听了李易的话,我的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下来。

“有你,我一定会做完。”

我把眼泪抹干净,李易手上的水杯已经喝完了,我拿过去替他倒水,边倒水我边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公司的事儿我已经全部交给方何元,这几年,我在你的学校读博士,所以从今天起,戴然小朋友,一定要听命于李易学长,学长也会给你无微不至的关怀。”

开水漫过了水杯,水快速地在桌面流动,很快,桌沿就成了一片雨帘。

我们的学校真的非常漂亮,而这个漂亮是因为李易也在。

冬末春来,李易头发软软的,穿着格子的衬衫,卡其色的裤子,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灰色毛线外衣,从学校的湖面里捞出一块冰块,因为在这个冰块中间冻着一片漂亮的树叶,冰块在一些角度绽放出凛然而美丽的光。

我们坐在一起安静地看书,我心不在焉的时候,总会贪婪地看着李易的侧面。“看书。”李易低沉着嗓音把一张草稿纸糊在我的脸上。等我真正地开始沉下性子看书时,却又看到李易在一旁笑眯眯地盯着我。

他在所有时候都是冷静的,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叹一口气,不确定地看着我。“你会不会嫌我老?”

学年结束后,我跟他恶狠狠地出去玩了一趟。

我在飞机上、火车上自行车上,靠在李易的肩上,看着Lonely Pla的丛书,都是非常大本的旅游参考书,放在手中有沉甸甸的质感。

我在这些地方拍了各种各样的天空,蓝色的,紫色混合着流光的,还有金黄色的天空,云朵整齐地布阵其中。

第169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69)

在罗马我剪了一个赫本的头,穿着白衬衫和红色的高腰大摆裙,李易骑着一辆蓝色的单车,他骑得平稳又快速,我搂着他的腰看着我裙子飞扬开来,裙裾像开在空气中的涟漪。

在日本,李易轻轻地把一朵白色的沾着露水的扶桑花插在我的耳后,眼里满是清香的温柔,我穿着他长长的衬衣,浴室的地上全部是水,他的嘴巴涂满剃须泡沫,我踩在他的脚上仰着头小心地替他刮胡子,闻着他身上的男人香,李易温和地揽着我的腰,他的眼里是清晨潮湿的草地,撩拨过来新鲜的爱情。

在英国,我们坐在剑桥的湖边,躺在带着清新湿气的草地上,一人捧着一本书朗诵着叶芝的诗歌,那些雪白的飞鸟在我们身旁哗啦啦飞成一片,金黄的阳光洞穿它们雪白的翅膀,整个世界犹如天堂。

我们在法国待的时间挺长,在塞纳河畔的小咖啡馆里我们吃着长面包喝着浓香的咖啡,听着充满缱绻爱意的香颂,连听觉都是甜糯喷香的。在波尔多参观酒窖,看着那些胖墩墩的橡木桶静静地孕育着世界级的佳酿,我们饮啜着古老的酒液,感受着时间发酵后沉默又美妙的力量。在普罗旺斯我围着一块粉红色的头巾,穿着碎花的裙子跟李易手牵着手走在馥郁的薰衣草香里。我说看你这条裙子选的,特别农村。

在休斯顿玩儿的时候,方何元打电话给李易,说你现在不能这么当甩手掌柜,我都快累死了,有一个谈判对象,就在休斯顿,他听说你在,指明要和你聊合约。

对方开出的条件很奇怪,说知道Lee是跟霍金同样智商的天才,那么就现场给李易三个小时的时间,弄懂三种地方牌的玩法,如果三场李易都胜了,就没有问题。凌晨4点钟的时候,李易知道了那三种牌,他穿着白色的宽大的浴袍安静地坐在面海的阳台上,手上捏着不同的牌。7点打牌,6点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说我睡会儿啊,我大惊失色地看他,我说你算研究完了?李易闭着眼睛,用白色的被子把自己裹住,抱怨着这群美佬真是讨厌,半夜三更地让自己爬起来研究。7点钟的时候,美佬打电话给李易,在电话里嘿嘿笑着,说要不要再给李先生三个小时,毕竟这次请来的都是三种牌最高手的高手。

李易说不用。他起床,洗澡,然后对着镜子穿上白色的衬衫,抽了一条藏蓝色的领带。临窗的海风送进来,白色的落地窗户外是墨绿色的棕榈树。

李易那天轻轻松松地赢走了整桌的筹码,签了合同。

普罗旺斯的紫色穿也穿不透层层叠叠几乎能把人溺死,这儿的天空都被大地上细小倔强的花朵漂染,我们在紫色的天际下坐着。一辈子在法国乡村的老妪似乎受了土地恩情的滋养,年老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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