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不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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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不走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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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倒没有上次送叶茂是的悲伤。我很奇怪,看来认识不久的叶茂,在我心中的地位,竟然比司马动还要高。

又闲谈两句,我就与以太走了进去。

司马动忽然在后面大声喊我。

我回过头,看到司马动笑得异常灿烂。

他说,丑丑,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我说当然。其实一点也没有当真。

我的人生没有长远计划。我只准备偷到祖老儿的绣花鞋之后,回到川河的关村带给娘亲,顺便给爹爹介绍一下以太,看看能不能收他入门。至于重逢,得看缘分。

可是我想不到,司马动竟然接着说,你要记住,我的家乡不在这里。我们会在我的家乡重逢。

我再要细问时,以太就将我拽走了。临别之际,司马动在我眼中只留下一个莫测高深的笑脸。

于是,我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再次踏上征程。

前途未卜,我希望自己能交到好运。

******

火车上人满为患。虽然我跟以太拿的是卧铺的票,可是放眼望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得用抢的,还卧铺?

车厢里空气混浊,噪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瘦小的身躯被挤来挤去,要不是以太拽着,估计早就叫人踩到下面去了。

我们穿过几节车厢,来到自己的那一节。不出意外,这里坐满了人,根本没有我们的位置。我悄悄问以太,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我爱迷路。所以每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认为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以太拿着车票仔细核对一番,摸了摸后脑勺,“没错啊,是这里。我们的铺位在……你看,一个老头儿一个年轻的,睡了咱们的床。”

最后他叫的特别大声。我心说用得着吗,睡了床而已,又不是睡了你老婆。

小弟不会办事,当然要我这个大姐来出面。下铺的老头儿在睡觉,我仰起脑袋,上铺这位小哥正在专心致志地剪着他的脚趾甲。

我礼貌地笑道:“这位先生,你占了我们的位置。”

青年抬起头来,看我一眼,低头继续剪脚趾甲。臭不可闻。我捏了捏鼻子,“你们的票呢?上面应该写了座位。”

青年终于理我了,“我们的位置让别人占了,你俩的票呢?”

我把票掏了出来,想不到青年手倒是快,一把抢了过去。

“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了,小姐,另找吧。”

我气笑了,还真有敢跟我叫板的。当下不露声色,又用眼神示意要发飙的以太不露声色。我从以太的手中接过另外一张票,问道:“下面这位是你的长辈?”

青年说是的。

我道:“正好我这里还有一张,就给了这位老先生吧。这样,你二位睡得还踏实。”

青年终于用正眼瞧我了,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笑容,“那么,也拿来吧。”

从我手中夺了过去。这次,我留心注意了他的手法,从伸手,到揣兜,竟也似模似样。我心说小贼,今天你碰到了贼祖宗,一会儿再让你那双狗眼睁开。

我跟以太没这么就离开。我们原地未动。

这间车厢里很安静,有的人会好奇的朝我们看上一眼,但更多的人则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一个老头在喝水,一位母亲给她的孩子喂奶。

火车缓缓开动了。窗户微微晃动。巨大的轰鸣声在耳旁响起。

外面车厢躁动的声音渐渐安静下去的时候,我大声告诉以太,“去吧列车员叫来。”

直到这时,这里的人才纷纷讶异地朝我看来。那个抢我了车票的青年则用玩味的眼神将我看着,嘴角还是那恼人的笑意。

以太很快将列车员找来了。是个姑娘,大不了我两三岁。大概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所以态度十分和蔼。

她温柔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指着那一老一少说,他们占了我的床位。

列车员走过去问那位年轻人,是不是这样。他说不是,“我本来就是这里的票,他们才是过来无理取闹。你看。”

掏出了票来。

列车员过目之后,笑了。又还给了青年。并说,请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青年疑惑地重新将那两张车票看了,然后睁大眼睛。

我笑着将车票在手中摇了摇。

青年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说,好本事。

我笑。“现在该让座了吧?”

青年出去了。我跟以太如愿以偿地躺在了上下铺。我在上面,他在下面。

以太悄悄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告诉他,这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

其实在那个青年拿走第二张票的时候,我就将两张票都偷回来了。圣门有一招叫袖中手。一只手打掩护,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跟变魔术是一个道理。

我不告诉以太的原因很简单——他还没过门呢。

青年离开的时候目光十分凶恶。我隐隐感到有点不妙。

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直觉,现在他们应验了。因为我观察到,这节车厢里的所有人,全部都面色不善。就连那个喂奶的妇女。

我想,我可能跟以太掉进了贼窝。

人要犯我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语成谶。

当那个喂奶的女人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钱包要遭殃了。

虽然无所畏惧,但旅途漫漫,我委实不愿意将气氛搞得太过于僵硬。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好人。我想要与每一个人和睦相处。

我跳下床,坐到以太的旁边。他大约也察觉出什么,警惕地躬起了身子,肌肉紧紧地绷着,就像一头猎食的豹子。

我在暗里拍了拍他的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

女人很漂亮,天生长着一副笑脸。我有点不信她是一个做母亲的人。

在外面抱养小孩掩人耳目,这种事情在偷盗行业虽然因为太过于伤天害理不常遇见,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做。这一刻,我对她恶感猛增。

她说小姐,能不能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孩。

我问为什么是我。

她笑着说,因为这节车厢里面只有我们两个女人。“你知道的,男人啊,干活没问题,可是照料小孩这种细腻的事情他们是做不来的。”

看她身后的其他人,虽然都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但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这里望来。我知其中有诈,没有将孩子接过。

“对不起,我没有看过小孩。”

“抱着他,哄着他就可以。求求你,我的肚子很不舒服……”

我说,月事?

她将头点了点,好看的两条眉毛微微锁在一起,联动了周围的肌肉。我冷不丁抓过她的手掌,号了号脉。果然是有宫寒的毛病。

我笑了笑。

“你去吧,孩子我为你看着。”

她向我道了谢,推门出去了。

怀中小孩吃过了奶,吹着鼻泡入眠,安详极了。估计周岁左右。

以太悄悄告诉我,大姐,你上当了。

我说是,“她是想要用孩子来拖住我。如果没错的话,不久之后,刚才离开的两个男人这就要回来了。”“那么,这?”“我们还有很长的火车要坐,这些人跟我也算同行,日后说不得要在江湖上见面的。不要将事情做绝。”“哦,大姐真厉害。”

我笑了笑。说这些都是从我大师兄那里学来的,“他可是个人精。”

“大师兄?”

我点头,轻轻抚摸着孩子头顶一层短短的毛发。正要对以太讲述大师兄的那些传说时,门开了,刚才离去的青年回来了。还有那个带老花镜的老头。

以太站了起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还敢回来?”

青年略有城府,不怒反笑。

“我们落下了东西。”

我道:“过来拿吧。”

青年向前踏了一步。花镜老头儿反手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整节车厢里的人都有所行动。

有堵住后门的,有掏出刀片一类家伙的,还有淡定围观的。

我颇为吃惊。怎么这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看这架势,是打算用抢的了。完全是强盗行径。

要知道,小偷是完完全全瞧不起强盗的。

我说,诸位英雄,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冷冷一笑,“来跟你找回场子。你刚才让老子丢了脸子。”

我说,你们不怕外面有警察?

青年说,恐怕你也怕警察。小偷。

我说,被你看出来了。

青年说,没人能从我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东西。你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不玩狠的,就玩不转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立马认怂。

“兄台,刚才我们姐弟二人莽撞。您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

青年一朝得志,嚣张以及。要求我们将所有的财物都撂下,然后滚出车厢。

我暗暗数着他们的人数,一共是二十四个人。属于团伙性质的黑社会组织。我没说话,只是踢了以太一脚。

以太老拳挥开,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位先生打得鼻子淌血,晕倒在地。然后才骂了一句:

“放你妈啊!”

******

斗争是人类进步的力量。所以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对于争斗,我持中立态度。不讨厌,也不反对。也就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人若真的犯我,我也不会灭其满门。

给个教训也就罢了。

今天以太就给了他们很大的教训。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狭窄的空间,以太拿出泰拳王的真本领,一拳一个。最后才揪住了小青年的衣领,大拳头将要打下去的时候,我叫住了以太,笑吟吟地来到青年旁边。

“做贼就好好做嘛,干吗自甘堕落,去伪装什么强盗呢?业有专精,我们本是一家,玩的是技术。”

青年说,原来你们是强盗。

“名字。”我问。

“陈刚。”

“来路。”

“梁都。”

“什么地干活?”

“发财。”

以太微微用力,虎目圆睁,凶神恶煞。青年吓破了胆,软绵绵地跪了下去,惨呼一声“英雄饶命”。

他是个识相的,我还没有开始正式的拷问,这位仁兄就滔滔不绝地对我自报家门了。原来这节车厢里的人都来自梁都的一个村庄,每个冬天不能种地的时候,就会出来做贼来捞外快。出去的那个女人也是。听陈刚的语气,竟隐隐是他们这些人的头头。

我一个哆嗦,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

那女人,难不成是慰|安|妇?

这时,她也回来了。看到车厢里的一片狼藉,倒还十分沉得住气,没问怎么回事,第一句话就带了哭腔。

她说,我的孩子。

孩子在我手里抱着。年纪小,睡的沉,虽然刚才有一番打斗,但他没有被惊醒。

我说,别哭,孩子好好的。

可是女人还是哭了出来。

我说,把门关上,站到一旁。

女人登时明白了,眼泪刷地一收,像醒鼻子一样。我心中有点了然,怪不得能当头,原来有这种特异功能。

一番作威作福之后,我主动言和。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以后大家相处起来,应该会相安无事。

将孩子还给女人,闲谈之时,我得知这女人叫赵雅。

我问他,那个究竟是不是她的小孩。

赵雅回答得斩钉截铁。她说是,“这一次出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赚钱,第二个,是找到小孩的父亲。”

我问道:“父亲?跑了?”

赵雅道:“跑了。但你不要误会,他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而是响当当的男子汉。我们的手艺,也都是他教的。”

我说,哦。心说原来又是一个爱恨交织的悲伤故事。

好像每一个人,都有过这样的一段。

可是我没有。一时间,我有些遗憾。这么大了,我竟然没有像眼前的赵雅一样,拥有真正的遗憾。

我娘有一个遗憾,缠绕终生——虽然她没告诉我,但是我看得出来。

死去的娜娜也有遗憾。因为她死了,再也不能爱她爱的人。

赵雅的遗憾最遗憾。她有爱的人,她有爱的人与她的小孩。只是只能常常思念,不在身边。

我告诉赵雅,就算漫无目的的寻找也是幸运。想必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就凭能够将你们这些庄稼人□出来,而且都不弱,便能猜到。”

赵雅的目光迷醉。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大本领的人。虽然他只剩下一只手臂。”

我吃了一惊,一个人的名字从我心中再次浮现。他也是一条手臂,偷盗的本领在年青一代无出其右。

我压住了澎湃的心情,低声问她,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赵雅说,他叫俞冲。

我懵了。

抵达湘西

问明了赵娜口中的俞冲的生平事迹,我可以断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大师兄有孩子了?

天……这究竟都是些什么情况。我摸摸自己的脑袋,确定不是在发烧。恍然,便出了神。

直到以太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说话很久了。

赵雅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突然有点卷。从今以后,我们就算认识了。你们要发财,便去发你们的财,只要不影响我们姐弟。回去吧。”

赵雅低低道了一声是,抱着她的小孩退下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她问,“喂,你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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