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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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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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有弄懂过他。
  
  只是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眼睛都红了;眼泪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快速地眨着眼睛;吸气又呼气;最后咬着唇抬起头来;“这些话你为什么以前不说?”
  
  “我以为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你让我理解什么?都是我在对你献殷勤;而你一次一次对我强调你不喜欢我不爱我;甚至对我恶言相向;你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吗?你把我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心情好的时候抱着我亲亲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家都不回,回来了也是一张冷脸对着我,希望我滚得远远的。你这是爱我?你当我三岁小孩?”邈邈的声音越来越大,对郜临远所说的话极度不认同。
  
  “对不起。”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承认,我有时说话做事都比较极端。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从我妈的阴影里走出来,和你在一起确实另有目的,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妈走时的样子,我熬不过内心的煎熬,我必须做点什么。”
  
  “所以你报复了我,把我狠狠地甩开。”邈邈替他说。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我吗?”
  
  邈邈耸耸肩,“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你一定要我说的话,好吧,我不信。不要再说你爸强迫你或是怎样,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心疼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借口。我一直在等你回过头来,但你没有,你也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
  
  “对不起。”这是他这晚第二遍说这三个字,而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牵强最没用的回答。
  
  他说:“我知道不该怪你,可我就是忍不住。可我后来明白了,怪你也无事于补,而且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是吗?”邈邈笑了笑,“如果这些话你放在半年前甚至一个月前说,效果都会比现在好百倍。”
  
  “我们重新在一起之后,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没有放下过戒心,我做什么都没有用。”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邈邈轻叹了一口气,说,“B去超市购物,问A要吃什么,A说我要吃葡萄,可是B回来时却带了一大箱苹果给A,A很不高兴,B觉得很委屈,觉得自己对A很好,给他买了这么多苹果,但是A却一点都不领情。你说B做的对吗?”
  
  郜临远皱了皱眉,问道:“邈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从没实现过。以前我想要被你拥在怀里听你说我爱你,你做不到;后来我想要你全心全意的爱,和舒宁分手,你还是做不到;现在我想要……”想要和你共筑一个家,这个家只有我、你还有我们的宝宝,你做得到吗?邈邈在心里问。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可能性太渺茫,他父亲反对,他又放不下他母亲的事,而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最重要的,她的爱已不是爱,而是负担,而是羁绊,如今她情愿舍弃。
  
  唯一的担忧就是肚子里的宝宝。说还是不说?
  
  “想要什么?”
  
  就在那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说:“我想要离开你,离开这座城市,你能做到吗?”
  
  他从床上下去,单膝跪在地上,面对着她握紧她的手,“能不能不走?邈邈,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之前想要的我都能做到,我们现在就去领证,舒宁我会去跟她说,好不好?也许你觉得我说的太晚,但是从没有一天的你像今天一样让我忐忑,我觉得你快要从我的怀里溜走,而我明白,我不能再失去你。”
  
  郜临远脸上露出颓败的神色,邈邈很少看见他这样,他这样的人高高在上,从不需要认输,他应该是沉着冷静,对什么都运筹帷幄,而非在她面前这般低头认错。
  
  邈邈承认,就在这时,她的心又揪在了一起,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狠狠地扯动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痛不自已,一阵风吹拂过她的身体,触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心底的柔软又被激发了出来,难得的深情令她无所抵抗。
  
  她低眸看着他的头顶,“你也知道自己说的太晚了?既然你不想说,现在又何必说出来。”
  
  “我做了这么多努力重新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不愿意说太多这样的话,因为我们不是在做给别人看,我们的感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今天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你总是不相信我,如果我再不说些什么,或许某一天我回到家就再也见不到你的身影。我不想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欺骗对方,我会尽我我最大的努力去维护我们的家,这样的话,你还走吗?”
  
  他抬起头来看他,她勾着他的脖子,他钻进她的怀里。
  
  为什么他总有各种办法让她心软,她已经做好的决定就在他寥寥几句下被摧毁。
  
  她的付出终于将他打动,他对她说出了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她该高兴的,她一度的愿望不就是他能爱上她,两个人执手相伴天涯,每一天都能相拥而醒,一直到白发苍苍到老去,她的愿望现在能实现了啊,可她怎么一点都笑不起来,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是她对他的爱变质了吗?
  
  她不爱他了,又或者说,她爱不起他了?
  
  还是他的转变太快,她一时承受不来?
  
  谁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什么样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眼前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这个男人终于对她说“我爱你”,她一点都不感动,却无法拒绝,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的父亲就是这个男人,她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邈邈,不要走……”他喃喃道。
  
  今晚的他令她吃惊,他做了一些她以为他一生都不会做的,甚至对他以后的伴侣都不会做的事情。他总有这样的能力,她永远都弄不懂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她叹息,“我不走,暂时不走,以后看你的表现。”
  
  “真的?”他猛地从她怀里抬头。
  
  她点点头。她没有骗他,她的确暂时不会走,至少在一个月内不会。
  
  他高兴地拉着她睡觉,或许是不想破坏这难得的一夜,他没有要她,只是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第二天郜临远很早回家,邈邈压抑住心底的好奇,没把心里所想的问他。
  
  他倒是先开口了:“我请了半个月的假,我们去欧洲玩一圈,庆祝你毕业?”
  
  邈邈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笑了,“好啊。不过你确定舒宁不会再找我讽刺我一顿说我乱花你的钱吗?”
  
  “她讽刺你了?”
  
  “是啊,她上次看到你帮我买的车了。”
  
  郜临远笑了起来,把她抱在怀里,说:“嗯……舒宁那边我会好好去跟她说,以后我们之间说话的时候能不再谈她了吗?”
  
  “为什么?”
  
  “我怕你难受。”
  
  “还好,舒宁恐怕比我更难受,她被你害惨了。”邈邈从他怀里出来,盯着他问,“我还是想确定一下,你是真的一点点都不爱舒宁吗?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她,就不要放弃她,她是个好女孩。”
  
  “我更不想放弃你。”他凝视着她说。
  
  邈邈不知怎么跟他坦白,只好放弃,“你准备怎么跟舒宁说?舒宁不会轻易接受吧。”
  
  “想不想去拉斯维加斯?我们去欧洲前先飞一趟那里吧?”郜临远问。
  
  邈邈不懂怎么话题突然变成了这个,这和舒宁有关吗?
  
  “去拉斯维加斯?你要赌钱啊?还是不要了吧,别把人都押在那儿了。”
  
  他笑出了声,邈邈疑惑地看他,他说:“拉斯维加斯除了赌城之外还有一个美称,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邈邈想都没想就问。
  
  “结婚之都。”
  
  邈邈愣了愣,与他四目相对,看他看得仔细,想在他眼里找出蛛丝马迹,他的眼神却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你愿意嫁给我吗,邈邈?”                    
作者有话要说:嫁好呢,还是不嫁好呢?嘿嘿~
PS。晚上还有一更~




☆、58、

  58、
  
  邈邈没有犹豫;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回答:“太快了,你让我再想想吧,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
  
  郜临远看着她,眼色灰暗了下来;但面上还是轻松地笑了;像是她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果然被我猜到了;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点儿麻烦了。”
  
  “什么麻烦?”
  
  “你说我拿着我们的结婚证给舒宁看;是不是比较容易解决问题?”
  
  邈邈嘴角抽了抽。
  
  “看来得另外想办法了。”
  
  邈邈抿着嘴不作回答;突然她想起了一个问题;她这样的身体情况适宜旅游吗?她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发生任何不测。而且本来她的时间就不多;还要浪费两个月的时间在旅游上,这样好吗?
  
  她问:“一定要去欧洲吗?”
  
  郜临远不答反问:“怎么了?你有什么其他的计划吗?”
  
  她怕郜临远发现她有事情瞒着他,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怕我体力不好,两个礼拜会受不了。”
  
  “我会安排好,以游玩为辅,休息为主,本就是出去散心,不会太劳累的。”
  
  邈邈点了点头。就当最后陪他两个礼拜吧。如果他真的感动了她,她回心转意了把孩子的事跟他摊牌了也说不定。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未来的每一秒都是未知数。
  
  郜临远见邈邈答应了下来,就打电话让秘书去订周末飞巴黎的机票。
  
  就在他们定下日子的隔天,邈邈那时正收拾着行李。手机突然响了,邈邈看到手机360上显示的地址是W市,猛地想起了自己都忘了要去看老萧这件事,估计是老萧给她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了起来。
  
  还没等她说话,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请问你是萧柏松先生的女儿萧邈邈吗?”
  
  “是……”
  
  她“啊”字音尚未落下,对方又开口了:“你好,你父亲高血压发作导致脑溢血,急需做开颅手术,萧小姐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邈邈听完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忡怔了数秒后反应了过来,立即点头道:“好的,我这就过来。我不是W市人,请问你们医院的具体方位在哪儿?”
  
  那头的女人说了一大串,说实在的邈邈嗯嗯啊啊了半天根本没听懂,她急急地打断了那人,说道自己马上就来,接着便挂了电话。
  
  郜临远正在上班,家里没人可以送她,而她也没时间没心情去联系他或者黎耀,于是她换了身衣服拿起包就往外跑。
  
  阿姨连忙叫住了她,她急匆匆地解释,爸爸有点事,她要去一趟W市,让阿姨在郜临远回来后和他说一声。
  
  她拦下了一辆TAXI就直奔机场,到机场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机票,工作人员告诉她经济舱的机票已经售罄,只有头等舱,邈邈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刷了卡,然后心急火燎地安检,候机,当听到可以登机时,邈邈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到了飞机上也是盼星星盼月亮,希望飞机可以马上落地。
  
  到了W市,机场外出租车有很多,邈邈直走到最近的一辆,拉开门上去报了医院的名字,说道:“师傅,我有急事,麻烦你开快点。”
  
  “是家里人生病了吗?”师傅边启动边问,车子很快就笔直行驶在了大马路上。
  
  邈邈无意多说,点点头,“嗯”了一声。
  
  师傅看到了邈邈严肃而苍白的脸色,踩足了油门,车子箭一般飞了出去。
  
  到医院后,医生让她签了手术同意书,看着那一张张纸上那一条条手术可能导致的风险,邈邈头都大了,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滚落了下来。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也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那扇门看在邈邈的眼里就像生死之隔,到底代表着生或死,永远都是一个谜题。
  
  邈邈想,站在这里看着这扇门的大多数人或许都跟她是一样的心情,既希望它打开,又希望它一直关闭,而这里的差别,就取决于门背后的那把刀子。
  
  医生和护士从里面鱼贯而出,邈邈不敢上前,医生卸下手套和口罩,看着她,眼中略有疑惑,似乎很少有人这样淡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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