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梦悠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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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梦悠悠完结-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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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留在深宫做一名高贵的怨妇,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月华,你是爱老十的对不对,只是这爱也是纠结了一辈子,从他纳第一房侍妾的时候,你的心就死了吧,我不是明白,只是世间万物,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缘法,纠结而生,郁结而死。
十二月十二,抚远大将军胤祯率军起程。于太和殿前行颁给大将军敕印仪式。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康熙五十八年,夏四月,上命抚远大将军胤祯驻师西宁。开始指挥作战。胤祯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为十多万人。胤祯在军中被称为“大将军王”,在奏折中自称“大将军王臣”。
为了增加胤祯在西北军中的威望,康熙降旨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胤祯即指挥平逆将军延信由青海、定西将军葛尔弼由川滇进军西藏。
八月,葛尔弼率部进驻拉萨。
九月,胤祯命令延信送新封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至此,又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彻底平定,胤祯也因此威名远震。康熙谕令立碑纪念,命宗室、辅国公阿兰布起草御制碑文。
五十九年春正月,命抚远大将军胤祯移师穆鲁斯乌苏。以宗室延信为平逆将军,领兵进藏,以公策旺诺尔布参赞军务。命西安将军宗查木驻西宁,平郡王讷尔素驻古木。
十一月,以隆科多为理籓院尚书,仍兼步军统领。
十二月,以诚亲王胤祉子弘晟、恆亲王胤祺子弘升为世子。
六十年辛丑春正月乙亥,上以御极六十年,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裪、世子弘晟告祭永陵、福陵、昭陵。
二月乙未,上谒孝庄山陵、孝陵、孝东陵,行告祭礼。
五月,胤祯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但由于路途遥远,运输困难,没有取得进展。
十月,胤祯以军务重大,密奏暂停进剿,得到康熙的赞同。十一月,胤祯奉命回京述职。
经反复研究磋商,康熙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特致书策旺阿拉布坦,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选派喇嘛位使,赉书前往招抚。
同月,以署参将管永宁协副将岳锺琪为四川提督,以年羹尧为四川陕西总督,赐弓矢。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胤祯离京再赴军前,这一次离开,就是彻底的人生转折。
冬十月,命雍亲王胤禛、弘升、延信、孙渣齐、隆科多、查弼纳、吴尔占察视仓廒。随后不久,上南苑行围。
十一月,上不豫,还驻畅春园。以贝子胤祹、辅国公吴尔占为满洲都统。庚寅,命皇四子胤禛恭代祀天。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白皑皑的飘雪,覆盖了紫禁城的朱红宫墙,向往常一样,即使躺在炭盆边,我依然冷汗直冒,浑身乏力,迎风给我盖了两层棉被,依然不能给我带来丝毫温暖。
心中惴惴不安,隐隐觉得心痛得紧,喝了口热茶,我耷拉着脑袋,眯着眼,轻声道:“迎风,这两天,我总睡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
“咱们在这见不着天日的地方能有什么事儿啊,再说了,外面的事也到不了咱们这,到是你,一入冬就虚症发作,我看着就担心。”迎风又往炭盆里加了些炭,絮叨着说个不停。
“咚咚咚!”门怎么有声音?现在并非用膳的时辰,不该有人敲门啊!
外面风大,迎风在屋子里喊道:“谁呀!”
“奴才李德全,奉皇上旨意,宣召云格格!”李德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异样,我忙道:“迎风快开门。”
李德全带着几个太监进来,见我躺在榻上病得不行,也乱了方寸,我看他神色焦急,先问:“谙达,您看,我这模样,还能去见皇上么?”
不是我不想去乾清宫,而是我这身子撑不到那。
“我的格格诶,皇上这会子在畅春园病得不轻啊,一直叫着格格的名字,格格无论如何得去躺畅春园啊!”李德全紧声道,低着嗓音,本就是只是傍晚的天色,在他这种诚惶诚恐的声调中又暗了些。
康熙此刻在畅春园?
呵呵,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里的消息是最不灵通的。
康熙生病了么,我撑起身子,迎风忙扶着我起来。
“谙达,云澈这就更衣。”两腿发虚,康熙突然要见我,一定是出事了,帝王有疾,一般是不准随便说的,李德全说话最是谨慎,此刻也不惜说康熙病重,那想必一定病的不轻。
“姐姐,你虚症发作,正是没力气的时候,你……”迎风劝道,我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格格,奴才去外面候着,软轿伺候,您快着点儿。”李德全说完,埋头离开。
“嗯……”刚走没几步脑袋昏昏沉沉起来,我忙扶住迎风稳了稳身形,迎风拿来一件深蓝色旗装,待换好,已经筋疲力尽了,黑发整齐地垂在脑后,只梳了个蝴蝶髻,用绸带固定好即可,鬓边特意留下两股,能使我看上去精神些,又披上披风,戴上围脖,这才由迎风扶着出去了。
夜幕来临,李德全正站在软轿边等我,见我来了,忙打千,替我掀开轿帘。
奇怪的是,宫中异常安静,一路坐轿遇到盘问也都是李德全应付,但整体来说,李德全这次显得有些神秘了。

康熙驾崩

到了畅春园,我才发现气氛很不寻常,一个个深情庄重肃穆的冷面侍卫根本不像是御林军,举着火把仿佛大事降临般。
鲜少大臣走动,往常十分清幽的园子,今夜非同寻常的寂静。
“谙达,太医怎么说,皇上究竟得的什么病?”直觉这一切都与康熙有关。
“格格,皇上……只怕……就这几天了。”李德全用只有我们俩才听得见的声音,刻意与身后的奴才拉开一段距离,悄声道。
眼前一黑,一个趄趔,若非李德全在身旁,我早已倒下,苍白的脸上此刻已成惨白,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果然有问题啊,一般的病,康熙又怎么会这么隐秘地叫我来,现在只怕他的病也是机密。
距离上次见面又过了八年,八年了,难道今年就是康熙的大限之年?
举步维艰,我在害怕什么,害怕见他吗?
“格格,到了。”李德全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畅春园清溪书屋是康熙的寝宫,微风吹动白色的帷幔,如风中柳絮,这里没有乾清宫的庄严神圣,却有着一种萧索苍凉的感觉。
我一步一步迈向明黄帐下的龙床,此刻,那里躺着呵护我半生的长辈。
威风吹动床边的烛台,烛光颤动,烛身摇曳不定,床边不远有炭盆,烧得再旺也让人感觉不到丝丝温暖,显然事先屏退了左右,整个寝宫半个人也没有,越是接近越是害怕,害怕面对不想面对的。
他老了,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苍老的满是皱纹的面容上,我几乎快认不出了,这就是那个一身龙袍霸气天成,挺拔如松柏一样的康熙大帝么?
八年不见,一个人竟能苍老至此,形同枯槁,仿佛过了八十年一般,我颤巍巍伸出手却不敢触碰睡梦中的他,生怕他就此消失,康熙,一个爱我至深,逼我至深的男人,一个教我知识,疼爱我的长者。
爱恨痴嗔半生,仿如昙花现,一路走来,我以为,他终会伴我一生,却不然,这人生的道路于我或他是不同的。
如今这条路他就要走到尽头了,思过去,念如今,心潮澎湃,爱他?恨他?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握起他的手,这双手曾经是那么苍劲有力,反复摩挲着他的手背,未出声,泪已落。
滴在康熙手背,他惊醒,见是我,浑浊的眼眸终于显现一丝光芒,一如曾经的他。
“你来了……”暗哑声音,康熙缓缓睁开眼,对上我含泪苍白的面容。
我尽量挤出个温柔的微笑,将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坐在床边,柔声道:“嗯。”
“哎……莫哭,人皆有一死,天子亦然。”康熙轻叹,仿佛这一生的疲累都在此刻展现。
“不会的,不会的,您不会有事……”我已泣不成声,心痛不已。
天知道,这一生,康熙固然是我悲剧的开始,但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是他的保护,才让我得已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斗中保持一份纯洁的心灵,是他的宠爱,让我穿越来此,丰衣足食。
当红颜老去,我也不再年轻,脑中回想的,就然都是他的好,他的呵护,当年种种逼迫我竟一点都记不住了,记不住了……
“朕,行将大去,有两件事放不下,一件事,就是你,一生为朕所误,朕对不起你啊,李德全!”康熙叫道,李德全快速呈上一个长形木制方匣,外面是明黄绸缎包裹,一看就知是皇家御用之物。
李德全冲我打开匣子,康熙示意我去看看,我这才小心翼翼探头,待看清里面的三样事物,我再也忍不住趴到康熙身上,泪流满面地哽咽道:“不要,澈儿不要这些,不要这些,如果您要走,那就带澈儿一起走吧!”
“傻丫头,你心里的人还在等你呢,朕走之后,他会给你幸福的,朕也要去寻朕的幸福去了,赫舍里……表姐……这次,朕不再是天子了,朕可以去承诺,去爱……澈儿,朕也给你自行选择幸福的机会,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康熙目光空洞,望着明黄的帐顶,喃喃自语。
“不!不可以,皇上,大清不可以没有您,澈儿更不能没有您,澈儿不要选择,只要呆在您身边……”放在以前,这些话哪里能说得出口,人之将死,往往能让身边的人说出最真心的话语,多年之后,弘历问我有没有爱过他的皇玛法,我浅笑不语,爱有很多种,康熙与我的爱就叫做——放手!
“朕的十四,朕等不到他回来了,朕是多么渴望,能看到他凯旋,朕最骄傲的儿子……”康熙的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的十四,远在外平乱的十四,这就是他放不下的第二件事么?
“皇上,您下旨吧,传十四爷回京吧!”既然他这么挂念胤祯,就让胤祯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不,朕不会下旨……澈儿,朕不是一个好父亲,如果一天,朕的儿子们恨朕,你会怎么做?”康熙握住我的手,微微喘息,有气无力。
这个问题意有所指,但已容不得我细想。
“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父皇,也许对不起他们,但是却对得起天下人!”为了大清,康熙的付出无人能及,也许他对自己的亲人缺乏关爱,但是对天下苍生有爱,那才是大爱,而大爱无言,终究还是要靠历史去评判这一切的。
“好……呵呵,好啊……不枉朕宠爱你一场,去吧,朕也累了……”康熙嘴角一弯,满意地笑了,随后,疲倦代替了兴奋,他累了,要睡了,我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迟疑着起身。
李德全在身后替我打着灯笼,远处长廊走来一行人,李德全看了看,带我绕了路,我疑惑道:“谙达,前面是谁,为何绕道?”
“是雍亲王与隆大人,这匣子里的东西,是皇上赐给格格的,眼下还是不让人瞧见的好,恕老奴多嘴,皇上留下这些东西,格格可明白皇上的意思?”李德全不动声色走在我身后,后边的小太监垂头替我拿着康熙御赐的木匣。
我能不明白么?十三载与世隔绝的幽禁生活快结束了,康熙是在为我安排今后的路啊!
思及此,心如刀绞,我点点头,李德全这才放心。
他的意思是这些东西要用在适当的时候,眼下,还是保密得好,想必这也是康熙的意思。
李德全将我送至偏门,回去的路上他不便再送,只一队侍卫送我回宫。
白皑皑的大雪下得更大了……
回了绛雪轩,我的眼泪就再没停过,这江山,也该是换人的时候了,我心忐忑,对我来说,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即将到来的历史。
十一月十三,康熙驾崩,即夕移入大内发丧,遗诏皇四子胤禛继承大统。
康熙驾崩的消息传进宫中,我赫然晕倒……
过了几日,传旨太监一行人带来新皇口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郭络罗氏自幼进宫,随侍皇考之侧……虽有大错,然,自幽禁以来,安分守己……特旨复其行动自由……钦此!谢恩!
“格格,您该谢恩了。”传旨太监见我跪在地上迟迟不动,好意提醒,迎风不懂声色拉着我的衣袖,我只愣愣盯着地面,泪水夺眶而出……
“澈儿……”黑色蟒龙纹靴立在我面前,一只手将我捞起,我缓缓抬头,眸光闪烁,泪水迷蒙了双眼,十几年了,他也被放出来了,我们都自由了,只是,这一天的到来,却是那么不合时宜,他一身朝服,外面裹着一层孝服,看样子像在精心梳洗过,但眼睛里的血丝,憔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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