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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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亮山河-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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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松不甘拜下风,他更不是服输的人,他望着段贵嗫嚅半天也没有说服段贵,他突然感到毛主席说得对,段贵就是在执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看来他丁松只好靠边了,此刻,丁松才真正感受到形势对他不利不得不悄悄低头认罪。段贵见丁松有悔改表现心想自己这一步做对了,如果他稍一迟缓局面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于是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这厂长的权力交给李夫由他接管,电厂的所有生产和工作由他指挥。”丁松心疼地问:“我干什么?”段贵说:“你继续学习中央文件改造思想反省自己的过去,什么时侯群众拥护你了什么时侯再站起来工作,你别激动这是群众运动你应该理解。”段贵有条不紊安排着,他不仅想让丁松无话可说,也让田梅赞颂他,他这一套连李夫都觉得无懈可击。丁松面对即将失去的权力,面对即将失去的发展机会痛心疾首,他突然歇斯底里叫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个厂长,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个厂长,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丁松把桌子上的所有文件推落地上又朝段贵扑去,他这时彻底崩溃了。“你告吧,全国都是一个形势告到哪里都是造反有理,这是顺乎民意。旧社会有官逼民反,新社会有文化大革命,你不得民心工人们就要造反夺权,你有什么不服的?顺便告诉你你的老岳父也靠边了没有人为你撑腰,如果不服改造也就是说如果你与人民为敌我们也可以考虑把你送到监狱度过几年,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段贵这几天已把报刊上的宣传口号和在监狱里学的批判术语都用在了这里,就这几句话把丁松吓得如一瘫烂泥堆在地上,他喃喃地说:“我接受改造我接受改造。”说着说着他的眼角流下了泪水,见此李夫伤感地转过身子让段贵敲响电厂上班的钟声。
第一百零七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田梅终于从外地回来了,她将家里家外收拾干净并在门上贴了对联,便准备和父亲过一个革命化的团圆年。刚刚放下手里的活,段贵闻讯就赶来了,手里还拎一对野山鸡。他一进门就叫喊起来:“田大官人在家吗?小的段贵给您老人家请安啦。”段贵学着清朝官员为老佛爷请安的宫庭礼数逗得田梅开怀大笑:“得啦得啦赶紧汇报我让你办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意外?”问着最后一句时田梅的笑容马上变成严峻的面孔,这变化让段贵吃了一惊,慌忙说:“按照你的吩咐我很顺利地办了交接手续,可是李夫不接这个厂长的位置,而且还批评我这样做不对是无组织无纪律是抢班夺权。”田梅眼一瞪,靓女马上变成母夜叉,怒冲冲地说:“放他娘狗臭屁,全国都在这样搞我们有什么错?你听着段贵我们是一次有组织有纪律的夺权行动是革命造反派,谁不服就拉出来批斗我也让他们坐坐土飞机。”段贵心惊胆颤地说:“也批斗李夫吗?”“废话他是我们保护对象是重点人物建设电厂就需要他这样的实干家,我是说谁反对李夫当厂长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谁反对李夫当厂长我们就批判谁,否则我们还扯旗造反干什么?实话实说我扯旗造反就是为了保卫李夫这样的人,目的就是把月亮湖的电厂长尽力地建成,让月亮湖的父老乡亲早日见到更多更大的利益。”田梅说着,把一包带锡纸的糖果扔给段贵深情地说:“同志们辛苦了,把这糖果分送给大家代我给大家拜个年祝他们年年好运。对了你顺便让王大力来一趟他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家又不在此地就让他在我家里过个年吧。”段贵嘴一撇:“田领导什么时侯让我在你家里过个年啊,这可是我做梦都想的美事呀。”田梅笑着说:“你等到猴年马月吧。”段贵知道没戏就拎着糖果走了。半小时后,王大力骑着自行车赶来了,原来段贵把话捎到后就走了,而王大力不知道田梅找他干什么。看见田梅,王大力瓮声瓮气地问着:“你找我有事吗?”田梅一见王大力这样问她就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田梅的神态马上变得温柔许多,她一边为王大力泡茶一边剥糖给他,亲切得让王大力感到甜蜜,吃着糖,王大力急切地问着田梅:“你找我有什么事呀?快说我还要到李夫家去呢。”其实王大力心里明白田梅为什么叫他来,他只是故意让田梅说来他好心里有底。田梅盯着王大力以女人特有的温柔说:“李夫那里你就不要去了,就在我家过年吧。”王大力认真地说:“那感情好哇,我还没有买礼物送给田书记呢,买什么好呢你就帮助我参谋参谋吧。”田梅说:“你还买什么礼物哇?你不就是我家的最好礼物吗?”田梅说完这句话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王大力笑逐颜开地说:“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样收拾你?”王大力拉过田梅在她的腋窝点了几下,痒得田梅狂笑不止,王大力笑得更欢,一双大手不停地在田梅身上乱摸乱挠居然忘掉了男女有别。直到田梅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抱住他有脑门叭地吻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傻瓜似的盯着田梅不动。见状,田梅四脚朝天躺在炕上指着王大力笑道:“平时看你挺精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卡壳了?要不要我帮你……倒杯水?”田梅经常与人开玩笑,从小到大无拘无束,可是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忽然羞红了脸,两只眼睛火辣辣地盯着王大力希望他做点什么。屋子里的空气温度骤然上升,墙壁上的钟表嘀哒响着令人怦然心动,这时侯两个大龄青年的体内都在膨胀着一种原始的生理需求。王大力被田梅的眼光盯得浑身燥热胆量也壮了许多,他刚要起身扑向田梅忽然看见了镜子里有个人影在闪使他情不自禁冲镜子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他生平第一次看见自己是如此丑陋。黑黑的脸上亮亮的疤痕使他非自卑地低下脑袋,刚刚燃烧的欲火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是一个残疾人,是一个废人,脸残心更残。一瞬间,田梅带给他的所有欢乐就在他照镜子的时侯消除怠尽。
此时的田梅全身心充满了爱慕和欲望,她那双多情的眼睛火辣辣钳住了王大力幻想着小说里经常描述的销魂时刻即将到来,谁知在此关键时侯王大力忽然发生了变化打乱了田梅的如意算盘,也深深刺伤了田梅的自尊心。田梅认为是王大力故意捉弄她吊她胃口就发起火来冲着王大力吼着:“你能不能不用你这种眼光看我?”王大力问:“为什么?”田梅说:“我害怕。”王大力说:“是不是我的脸让你害怕?”田梅说:“是你的心让我害怕。”王大力心里更加自卑,他认为田梅连他的眼睛都害怕还能不怕他的丑脸吗?想到这些王大力冲田梅沮丧地说:“我已经答应李夫到他家过年,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谁知弄巧成拙,田梅只好直来直去地说:“我请你在我家过年干嘛总想李夫啊?他有他的家你有你的家急什么呀?”说到这里时田梅忽然改了口说:“他有他的家你有你的地方,我们在一起包饺子不是更好吗?你会包饺子吗?”田梅故意调解气氛,她知道自己深爱的王大力跟他是堵不起气的,果然一提包饺子王大力就来了精神兴奋地说:“这些年我在外什么也没学会就会包饺子,我包饺子子速度一个顶你俩,不信你赶皮我包。”田梅这时只好由着王大力的兴致来,她腾地跳下炕,顺手牵羊捞出两棵酸菜就剁起来,梆梆梆一阵刀响与窗外的响鞭串在一起有节奏又动听,气氛恢复到了从前两人的心情似乎有了改善。剁着菜,田梅问着,王大力答着,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彼此十分谨慎相互关照着。这时的田梅一改往日粗暴方式她话语轻微努力与王大力加深地谈着,营造一种和谐的氛围,王大力因为是在别人家吃饭也一扫平时的散慢,不论田梅问什么他都是一个劲点头,见此田梅心里一阵不舒服觉得他缺少真实感。很快,菜就剁好了,肉也剁好了,田梅开始拌馅。肉馅是田梅从外地带回来的,凭票供应的年月什么都凭票,吃肉极其艰难。一切收拾好后,田梅把面也和好,她一边擀皮一边说:“看看你的手艺就知道你是不是吹牛皮?”王大力斩钉截铁地说:“老王从来不吹牛。”说着,他顺藤摸瓜捡起一个面皮抹了馅用左手在中间捏了一下,将饺子皮捏合,又用右手指将馅往里塞塞然后两手从两边同时一挤,一个饺子就包成了。田梅看着饺子大小挺合适,皮馅均匀摆在那里精精神神玲珑剔透象一尊小元宝似的,招得田梅心中一阵喜爱,她将饺子放在手中反复欣赏,似乎欣赏一件艺术品。也许王大力包的饺子的确好看,也许因为饺子让田梅想起了她的母亲,田梅盯着饺子愣了半天神。望见田梅满腔心事的苦难模样王大力猜测不出来田梅是什么心事,只好闷头包他的饺子,田梅觉得王大力的性格变得深沉多了心里更加喜欢他了。
第一百零八章
    窗外鞭声四起噼噼叭叭响彻云霄,听得人心里一阵喜悦一阵欣慰一阵激动,似乎忘掉了一年的烦恼忘掉了一年的不愉快,中国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这一刻才是最高兴的。包完饺子,田梅没话找话地问王大力:“你知道什么是除夕夜吗?”王大力不懂田梅的心里想什么顺水推舟地说:“除夕夜就是大年三十也是现在,除是更易的意思,夕是指夜晚,除夕表明旧的岁月在这一夜结束,新的岁月从这一夜开始,田老师我说得对不对?”田梅将饺子下到锅里,又继续说:“我的学生把对与不对都说了老师还能说什么,我父亲说回来现在他又不回来了,年年三十值班这些年都被他承包了,年年扔掉我一个在家孤家寡人过节。今年好了有你在我身边……现在我宣布吃饺子喝啤酒放鞭炮过年喽!”田梅说着边把饺子放到桌子上边顺手牵羊从柜子里往外掏啤酒,王大力见此乐得手舞足蹈,兴奋地说:“你家还有啤酒啊,这可是新鲜玩艺,看来还是领导家才能有这种干货呀!”天生好酒的王大力似乎有好几年没有闻到酒味了,他在啤酒的激励下手脚更加勤劳起来,又是剥蒜又是倒醋倒酱油,俨严是这家的主人。田梅将啤酒搬上桌高兴地对王大力说:“既然你爱喝啤酒今晚咱们喝个痛快,这些都归你了喝干它,咱们今晚过一个好年,咱们一醉方休。”王大力有些不相信地问田梅:“你说什么呀?咱们?你能喝多少?”田梅说:“你嫌我能喝还是嫌我不能喝?实话告诉你吧我的酒量不比你差,你喝多少我喝多少杯对杯菜对菜心对心,只要你能喝我就让你喝个够……”田梅忙里又忙外,话也没忘了说把王大力刺激得神情荡漾恨不得马上与田梅对饮。当饺子端上桌后,田梅又炒几个菜,王大力满上两碗啤酒迫不及待猛劲喝上一大口,这一口下去碗里只剩一个底儿了。田梅倍受感染也猛劲来了一口,可她觉得这啤酒的味道象猪八戒的尿骚味刺鼻,她想吐又怕影响王大力的情趣便强迫自己咽了下去。折腾了大半夜,外面的鞭炮声渐渐稀薄,唯独屋子里的两个人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厉害。王大力见田梅一小口一小口陪同自己知道她还不习惯就大讲喝啤酒的好处,田梅不愿扫他的兴致装着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使王大力误以为田梅对自己的话感兴趣便劝她多喝几口,田梅也不拒绝。不知为什么喝了一碗后田梅觉得啤酒的味还可以,于是她便与王大力对喝起来,两人喝了多少谁也记不清了,夜里做了什么更是记不住了。喝着喝着,田梅趴在王大力的腿上睡着了,而王大力因为酒后也不注意,他的一只大手落在了田梅的乳房上……
第二天早上,田梅被一阵鞭炮声惊醒,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王大力腿上羞愧得她脸红心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又看了看王大力浑身上下仍旧是衣服完整,她心里更加佩服王大力了。现在田梅深情地推了推沉睡的王大力,她想让他起来吃早饭,可是王大力象一个小孩子喃喃呓语地翻过一个身又睡着了,田梅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独自做饭去了。当又一阵鞭炮响过之后,王大力从醉态中醒来他睁眼一看田梅坐在自己身旁,这才想起昨晚喝酒的事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在田梅家过了一个年,这种温馨的感受让他想到有田梅在身边就有家的味道。想到自己远离父母,想到在监狱里度过的每一个除夕,王大力心中掠过阵阵凄凉的涟漪。唯独今年的除夕他是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度过,他觉得生活的明天真是难以预知,看来他的前途还有希望。王大力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下身检验自己的衣服,又看看田梅的表情知道自己夜里没有犯规,他心里有些满足又有些失落,放着如此漂亮的女人不享受而他竟然假装无动于衷,真是悲哀透顶而又遗憾的事。山里的初一是最热闹的,一清早就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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