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看了身边的人一眼……脸色因喝酒而变得有些微微发红,诸葛久微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景愉感觉到自己的脸被那个人轻轻地扶摸着……
	呼吸渐渐窒息,景愉一阵恍惚……这个人何时……用这么深情地眼神看过自己?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可是……可是……”诸葛久微的话中带着酒气,所以,景愉毫不否认——自己,醉了!
	“我,我也……”景愉的手扶到自己脸上,覆盖住诸葛久微的手,紧紧地抓着,露出了女儿家的娇态,“久微,我……”
	“叫我小微……”
	撒娇的诸葛久微?!
	景愉只觉得心跳乱了一拍。
	诸葛久微略显悲凉的声音慢慢传来,“有了她……连叫都不叫我了么?”
	“小微……小微。”景愉垫起脚偷偷地在诸葛久微唇上印下一吻。
	低低地哭泣慢慢传来,诸葛久微一把抱住景愉,在她的怀里蹭了又蹭,“你对她……真好。”诸葛久微拉着景愉的手轻轻放在心口,“好疼,你知不知道?我信了,我竟然相信你的话了……我是不是很蠢?”
	景愉心中一酸,“你喝多了……我,我以后只对你好。”
	“沧澜……沧澜……沧澜!”
	一遍一遍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诸葛久微伏在景愉身上睡着了。
	
	从满心欢喜到坠入地狱,景愉轻抚着诸葛久微的睡颜,又慢慢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想……我想生下他,可是……你……”
	满脸泪痕,此刻,景愉多想看看那个叫沧澜的姑娘……
	他这样的人会对怎样的女子如此念念不忘?
	景愉满心地酸楚,想起那一夜,他……也是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孩子……
	娘亲要怎样做?你的父亲跟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娘亲却也不敢告诉他。
	
	
	“简惜。”十仪一把将亦暗嫣的手抓住,投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别怕,我们走。”
	亦暗嫣早知道这里面有阴谋,有谁会故意送银子给敌人?可是,她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样做的原因……
	“老……老爷。”
	“嘘!”十仪的中指按住亦暗嫣的唇,调皮地对他眨眨眼睛,“简惜,我叫十仪。”
	亦暗嫣低着头,在暗地里做了个鬼脸,她怎么就受不了恢复过来的十仪呢?
	“别怕……”十仪拉住亦暗嫣的手,“我带你离开。”
	此刻的十仪已经已经褪去了满身的金子,一袭粗布衣穿在身上却有着别样的风姿,亦暗嫣一贯喜欢美男,可是……只喜欢欣赏啊,她并不希望被美男缠上啊,不然……家里那醋坛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
	十仪蹲下身子,回头看了亦暗嫣一眼,“简惜,我背你离开。”
	亦暗嫣将手背到身后,颤颤地笑了笑,“我……我自己会,会走。”
	十仪不由分说地用力一拉,亦暗嫣整个人便伏在了他的背上,“你不会武功,怎么逃?”
	谁说不会?姐比你厉害,亦暗嫣在心里暗暗地嘀咕……
	“抓紧了,简惜!”十仪开始快速地逃跑。
	许是太过自信,一路上没有任一个追兵,十仪也没有怀疑过,反倒是亦暗嫣楞了一下,总觉得不对劲,不过……她本是奸细,青羽与鹤族的斗争她只想保持中立,无论谁赢,对她来说都是一样。
	“你会轻功?”亦暗嫣故作惊讶,“那你为什么要地牢里呆那么久?还让人给他们送去那么多箱金子?”
	“呵呵!”十仪裂嘴一笑,“想知道?”
	“嗯。”亦暗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有些讨好地看着十仪。
	“因为……”
	亦暗嫣的心提了起来。
	“不告诉你。”
	亦暗嫣的脸暗了下来。
	
	十仪对亦暗嫣本没有一丝怀疑,只是在启程之前,离珏特别交待过,“除了我们的一千人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遇见任何人,均不能透露半分与组织有关的事……若有特殊情况,那人必须经过我的考查,否则……一律离开。”
	十仪背着亦暗嫣飞奔的时候,亦暗嫣四处打量着周围……
	瞳孔却蓦然放大!
	那个老女人!
	——东竭三长老!
	这边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东竭也会在这出现?木宇国君的生辰马上就到了,为何会在这小小地边境处乱成这样子?
	亦暗嫣心中乱了一片,这事……一定要告诉先生!
	显然……三长老亦是看见了亦暗嫣!
	三长老用手势告诉亦暗嫣——
	“子时三刻,此地相逢,不见不散,亦姑娘。”
	
	这些小动作……十仪却一直未曾看见!
	
	
	“母妃!”离烨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脑袋,哥哥离开以后……对了,他是和庞亦一起去喝酒了,后来……自己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烨儿,烨儿!”
	离烨猛地座了起来,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一个激灵,酒醉全醒了。
	“母妃,爷爷。”离烨低下脑袋,无奈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会大老远地跑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妃啊?”景贵妃扬手便要往离烨脸上打去,离烨咧嘴,不躲不闪,一会后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景贵妃的手抬在半空未曾落下。
	“行了。”景易看了一眼景贵妃,“说正事。”
	离烨露出那水晶一般地笑,“母妃,爷爷,烨儿游历的那三年中,找了一好去处,四季如春,风景秀丽……烨儿不想要皇位,不想与哥哥和皇兄争,我们……”
	“闭嘴!”景贵妃提高声音,“隐居?离烨,你要是再有这种想法就别叫我母妃。”
	景易低沉的声音也带着怒气,“也别叫我爷爷,我们景家没你这不孝子孙。”
	离烨垂下头,琉璃一般地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景贵妃放柔了语气,将离烨揽在怀里,“烨儿,皇家斗争从来不管你是否愿意,你若不争……我们景家的性命,唉……我知道你一直不愿与离珏争,所以……所以母妃帮你把他杀了,可好?”
	离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景贵妃,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烨儿。”景易摇了摇离烨,“你看着爷爷。”
	……
	“母妃。”离烨的手细细地抚摸着景贵妃的脸,“这张美丽的脸,何时……何时变的这般狰狞?”
	“母妃第一次杀的人是琳皇后,那时候……母妃抱着烨儿哭了整整一天,一个月不敢睡下,那时候……母妃是迫不得已,可是,母妃……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现在……你为了权力,连我都舍得下毒!”
	“还有爷爷……呵呵……不说也罢。”离烨水晶一般的笑颜越来越迷人,“母妃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景易和景贵妃同时一楞,竟然这么容易?
	
	“烨儿,你?”
	“我不得不答应,不是么?”离烨微笑着站了起来,离开景贵妃的怀抱,远离景易,“爷爷已经发兵围住了远城,要是烨儿不答应爷爷的条件,那些无辜城民是不是要因为烨儿死了,呵呵……爷爷真是越来越会抓人软助了,你们都不知道么……烨儿在远城住了半年,没有他们,烨儿一身武功全费了,没有他们烨儿哪有那么多欢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景易将手放在后背,紧紧握住。
	“一个月前。”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兵符本是你的。”
	离烨没再回答,只淡淡说道,“放了庞亦,给他解药。”
	“好。”景易答得爽快,“只要你把离珏引到这儿。”
	“嗯。”离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一定把哥哥带来。”
	景贵妃和景易相互看了眼,满是不解,离烨的脾气他们自是了解,烨儿即是答应便绝对不会欺骗他们,可是……
	沉思中,离烨突然从门口钻出个脑袋,回头灿然一笑。
	“母……娘亲,爷爷,一定要烨儿去么?不去可以吗?”
	……
	“呵呵,烨儿知道了!娘亲放心,反正烨儿身上有毒,若没有解药便永远无法和哥哥亲近……好狠心啊。”
	看着离烨,景贵妃莫明地慌了一下,总觉得他……
						第89章 八十九章
	诸葛久微打了个哈欠,一把将来人的去路给挡住,“哈图革,你想好了没有?”
	“可;可是……”那人穿着羊皮大衣,轮廓鲜明,典型鹤族人的形象,哈图革看着诸葛久微,一脸地犹豫之色!
	“那些被你私藏的几箱金子,呵呵……”轻声一笑,诸葛久微半眯起眼睛,“你说……如果拓拨无双知道了你私吞财产,暗中给拓拨无敌报信……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捏住哈图革的下巴,诸葛久微的语气中有些威胁,“哈图革,嗯?”
	“别……别。”哈图革对着诸葛久微跪了下去,重重地叩了几个头,“别告诉二当家。”
	“那几箱金子够你下半生荣华富贵了,到时候……你想怎么逍遥怎么逍遥,你……莫不想同他们一起死吧?哈图革,你是聪明人。”
	咬了咬牙齿,哈图革伸长了脖子,“我若答应了你,大当家必会被二当家害死,我哈图革虽不是……但也明白知恩图报,这条命是大当家给的,你……杀了我吧!”
	又是一个哈欠,诸葛久微倚靠在墙上,“哈图革啊哈图革,你不该如此贪财,现在啊,你……想死,已经迟了。”
	哈图革满眼地疑惑,“这……”
	
	“你可知道陆云儿会被你害死?”诸葛久微胸有成竹地一笑。
	“你休要骗我,云儿好好地在家里呆着。”
	“对啊……没错!”诸葛久微语气轻快,“可是……三日后她会死噢!连同你那五个月的孩儿一同——死去。”
	“不可能。”哈图革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戒备,“云儿怎么可能有事。”
	诸葛久微叹气,“你可知……中原有一种毒叫洛思,金色粉沫状,常人吸入不会有性命之危,最多导致头晕,可是……孕妇就不一样了,吸入之后七日内若不服药解毒,那么……必死无疑惑,我记得你妻子中洛思已是第四日了……不过,哈图革你放心,洛思毒发时不会有任何伤痛。”
	后退了几步,扶住脑袋,“你……你不可能见过云儿。”
	诸葛久微耸了耸肩膀,“我又没说那毒是我下的。”
	“那……那。”
	诸葛久微闭着眼睛,淡淡地提醒了一句,“看看你的手。”
	
	哈图革一点一点地打开手心,只见满手地金色。
	“我说过,洛思的毒是金色地粉末,散在金子上没有人会在意的。”嘲弄的一笑,诸葛久微的语气冰冷,“那毒……是你自己下的。”
	看着手掌,哈图革眼睛猩红!
	
	“给我解药。”哈图革发怒,伸爪便往诸葛久微脸上抓去。
	那双慵懒的眸子睁开,精光迸发,没有一丝困倦,凌厉地看着哈图革……
	哈图革一声惨叫,手腕已被生生折断。
	诸葛久微脸上竟泛起一丝杀气,“最后问你一句,答、不、答应?”
	哈图革沉默下去,慢慢点了点头,“难怪……那几箱金子是你们故意多送的!可笑我还以为是自己走运了,你们一早就算计好了?!”
	“滚。”诸葛久微放开哈图革的手腕。
	
	那样……凶残的诸葛久微!
	景愉一直以为久微是慵懒的,明媚的,何曾见过……有那样凌厉眼神的久微啊。
	慢慢地从墙角走了出来,景愉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诸葛久微,眼中满是关切,“久微……你怎么了?”
	……
	
	“小微,你,怎么了。”那个人含笑看着自己,爱怜地将自己拥入怀里,诸葛久微捂住胸口,肖沧澜轻扶太子的妃的模样又一次撞进他的眼睛中,心像是被人用油波了一样地痛。
	是啊,自己……是怎么了,只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变得不像自己了,肖沧澜,你好可恨啊!
	
	“没事。”恢复了半睡非睡,半醒未醒的困倦模样,诸葛久微满身的戾气顿时消散,亲和又疏远地僻开了景愉。
	紧紧咬住下唇,方才将满眼的泪水憋回肚中,“久微。”
	“对了。”诸葛久微递给景愉一个荷包!
	捧着荷包,景愉眼里有欣喜,有心酸,有感激……最后,所有的情绪化成了一行行地清泪。
	想起那尾巴已变成黑色地蝎竹,诸葛心中一阵内疚,即是对肖沧澜也是对景愉……
	那一夜……他不该啊!
	
	缓缓走去将景愉的眼泪擦掉,诸葛久微淡淡道,“别哭了,这样一双大大地同金鱼一样的眼睛是不适合哭的。”
	“……”景愉低头不语。
	“你娘已被我带到安全的地方了,离昊再也不能威胁你了,等头儿回来……你便将细作的名单告诉他吧,我保证……他不会伤你半分。”
	“嗯。”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出的声音都模糊不清,景愉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这个人……便是再暴戾,却仍保留了一份温柔给自己,也许……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景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还挂着泪水的脸上荡了一抹甜甜的笑。
	宝宝,你的父亲,他也许……也许会因你的来到而开心,“久微,我有你的……”
	
	“嘘!”按住景愉的唇,阻止了景愉下面的话,诸葛久微抱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