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爷”知道不好，抬脚就想跑，可没等他跑出外乡人的乞讨范围，几个乞丐从各个方向汇集来，没用吹灰之力，就把他给砍昏在地上。
等同乡的乞丐发现的时候，小“大爷”已经昏迷多时了，原野听了怒从心起，很快组织了人马，在外乡人还没有聚齐的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那个早就打听好的，据说是个小头目的人被挑了手筋脚筋，那个女人被破了相。而在传说中的老大出现时，原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几刀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三儿和白灰听的心惊肉跳，原来，看似玩世不恭的青年乞丐原野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大概是感觉到了白灰和三儿的异样，原野妈叹着气说：“原野那孩子脑袋瓜子都缝了几十针，全身的伤疤我看了心尖儿都滴血啊，这口饭哪能那么好混呢。孩子早就跟我说过，‘这比黑社会还要黑暗，一入江湖就是身不由已了’”。
两人沉默无语，黑暗之中渐渐进入梦乡，醒来时，发现原野妈已经不在身边了。
吃过饭，大虎代替了原野，敲起了破锣，人都走以后，他没有走，怔怔的看着在里面帮忙收拾饭桌的白灰。
白灰感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抬头一看，与大虎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神对视，马上就浑身战栗，手里的碗一落。三儿眼疾手快，把滚落的碗抓在手中，看着眼神呆滞的白灰，又看了一眼转向离去的大虎，明白了七分。
逃离了原野的乞丐部落，两个人怀揣原野妈给的一百块钱，背着沉重的行囊，踏上了寻亲创业的新征程。
第二十七章 他乡意外遇故知
“这下我们不用愁啦！哈。”三儿一出中介的门儿，就高兴的和白灰一击掌。刚才中介里那个标致江南美女的软声昵语，让她们两个完全消除了对找工作这件大事的茫然和无助，看来，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有手有脚，就不会饿死。
“唉，只是晚上睡觉成问题。”白灰哀怨的叹了口气，本来她们两个还想侥幸赖在乞丐楼里呆几天，可是早上大虎那如狼似虎的色眼，让她是彻底的死了心。
“可以去网吧啊！”三儿一拍脑袋，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在网吧住，不但可以趴着睡觉，无聊的时候还可以上网，一晚上也用不上十块钱。去了交给中介的五十块钱，估计三天之后，两个人怎么也能找着工作了。
转悠了一天，两个人是到处碰壁，即使是商场临时的促销员，也要求出示高中毕业文凭和身份证件，对于她们两个除了一身行囊只剩张脸的漂亮女生，招聘的管理人员也只能摇头表示遗憾。
不过，其实也有热情接待她们的，比如洗浴、按摩、洗脚、发廊、个体小旅店和美容院，这些地方的接待人员听说两个人是来找工作的，态度都很暧昧，表示出了高度的热情。但在试探来意之后，都冷冰冰的予以坚不可摧的回绝。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一听说这两个女孩儿，根本就没下水的可能，并且对其提供的特殊服务横眉冷对，谁愿意和她们浪费口舌呢？
晚上两个人找了个僻静处，坐在大道边的石椅上，吃着原野妈起大早给包的包子，格外的温暖，因为包子里塞着满满的牛肉馅儿，吃起来格外的香。回想起这两天在乞丐楼里的生活，居然是这段日子里最踏实最幸福的生活了，白灰一边回忆感恩着原野的亲妈，一边就不知不觉的掉了眼泪。
“猪，你别掉金豆子了，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原野了。”三儿一边说着，一边也怀念起了早上还在身边唠叨、忙活的原野妈，眼睛也潮乎乎的。
“哟哟哟，这是谁啊，瞧瞧，这是谁啊！”一个女声浪声浪气的响起，听起来格外的刺耳。白灰当下十分反感，低了头想：少惹事为妙。
三儿正沉浸在昨夜和原野妈谈话的回忆中，听了这充满了挑衅的女声，不由十分恼怒，抬起头恶狠狠的朝声音的方向甩了一个白眼，可在她狠狠的睁开大眼的那一刻，她不由的呆住了：天哪，怎么是她们！
低眉看见三儿“腾”的站了起来，白灰不由胆战心惊，想：这个死猪，到哪改不了坏脾气，这人生地不熟的，还不控制一下情绪，真是没事找事。
可是她抬起头一看叉着腰站在面前衣着暴露的两个美女，当时也呆住了，站起来半天没说话，热泪盈眶。缘份啊，缘份。
这两个身材优点、缺点暴露无疑，衣着前卫的经典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前日纠缠着滚到一起争风吃醋年青貌美的小“鸡”…奶牛和绵羊。
“哈，你们也到这里了呀！”三儿激动的挨个给了搂抱，摇着她们两个的手，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们打游击的，今天西边放炮明天东边打枪的，地球不就是我家吗？到哪跟玩儿似的。怎么着，看你们这样儿，还暴走呢，成了流浪猫了吧！哈哈哈哈。”奶牛不屑的“啪”打开了精致的小火机，叼了一根香烟，故作深沉的吸了一口。
绵羊还是听着她的MP3，也不说话，过去搂着在那激动的流着泪的白灰，随着MP3的音乐哼着“菠萝菠萝蜜”。
三儿听了皱了一下眉头，明明是“般若菠萝蜜”，怎么变成了“菠萝菠萝蜜”？只是却不好意思深问。
“这晚上，你们是又出来上班的？”三儿看了一眼她们暴露的打扮，坏坏的说了一句。
“唉哟，小MM，学会体贴姐姐啦！今天他娘的不侍候他们了，今天遇见你们两个，姐姐就不用开工了，陪你们好好耍一耍。”奶牛猛吸了一口烟，对着三儿喷了一口，在浓浓的烟雾后面模仿着三儿坏坏的表情，呲牙笑着。
“不要吧，老大，这多过意不去啊！”三儿感觉有些尴尬，本来是想取笑一下她，反而被她这句话搞的感动，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你别听她胡谄，我们俩也是刚来这儿，还没找好窝儿呢！”绵羊拔下MP3的耳机，拉了白灰的手，“走吧，上我们住的地儿瞧瞧，小旅店，挺干净的，别怕，没色情服务！看你们这付逃荒的样儿，怕是连住店的钱都没有吧，今晚上就跟我们挤一挤得了。”
他乡遇故知，格外兴奋，所有的戒备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背了包，拉着手，跟着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在前面招摇过市的两位经典美女，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虽然挂着“XX宾馆”的牌子，但显然这家位于城乡结合部有郊区宾馆，远没有想象中宾馆的气派，简陋的房间里，连洗手间都没有，而且消费并不高，二十五元一位，床单看上去也算干净，只是和走廊里散发不出的霉气一样，房间里也散发着弥漫着一股子估计用了二百五十余年累积出来的霉味儿。
放下行囊，白灰和三儿抒出一口长气，虽然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但至少可以不去顾忌人身安全问题，总算是可以平静的喘口气了。
“走啊，出去逛一逛啊！”看到两个人洗漱完毕，奶牛和绵羊关了电视，不容她们拒绝，强扯了手，“咣”的关上了房门。“没事，不用回头看，你们那点破烂东西丢不了的。”
黄昏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大概嫌天气炎热，都在家猫着吧。一行四人来到了道边简陋的公交站点儿。
“上哪呀？”白灰柔声问了一句。
“逛街啊！上夜市去！”
“那怎么还要坐车啊？”
“傻妞儿，咱住的这是郊区，有什么可逛的，上商业区去看看。我到一个城市，最先了解的就是各大商场，哈哈哈哈。”奶牛肆无忌惮的笑声，引得旁边一个穿着中式对襟小衫儿的老太侧目而视。
看着奶牛熟练的拿出四枚硬币丢到了票箱里，三儿冲白灰伸伸舌头，原来这里的物价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公交车也是一元一位啊。
白灰坐在车上看着华灯初上的都市夜景，心下百感交集，如果从此以后就能够在这里扎下脚跟，那么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爸爸不是吗？想象着爸爸此刻在干什么，又会和什么人在一起，不经意间，“沧浪之水”的容颜竟然涌上脑海。
她狠咬了一下嘴唇，晃了晃头，一看，三儿倚在她的肩膀上，打着瞌睡，大概是做了什么好梦，口水流了出来，神情似笑非笑。
看着前座拥在一起的奶牛和绵羊二人，白灰有些茫然，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难道在这个城市驻足，我也要变得和她们一样吗？
第二十八章 美女名叫王倩倩
热闹繁华的商业区里，灯火辉煌，红男绿女，来来往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摩肩接踵的时尚男女让三儿和白灰有些目不暇接。
唉，虽然活了十八年了，但是两个人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根本没真正的享受一下这夜生活，原来，都市的商业红灯区要比白天更为繁华喧嚣。
“你别买这衣服了，都买几套了，也没见你穿过。”在一个国际名牌的专柜面前，奶牛为了阻拦绵羊去试穿那套职业女装，曾经上演过的死打乱缠再度出现。
“我愿意买关你什么事？”绵羊翻着白眼，一付誓死如归英雄就义般的架势，往前冲着。三儿和白灰在旁边哭笑不得左右为难，拉也不是劝也不是，眼瞅着售货的小姐带着职业微笑从那边姗姗轻移了过来。
“请问要试哪套服装？”
“啊，不试了，不试了。”
“试，拿下来，凭什么不试？”
“啪”，一声巨响，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的呆了，时间停滞了足有一分之多，奶牛扑过去搂着绵羊的肩膀，痛哭了起来。绵羊摸着刚才被奶牛的“牛”掌问候过的脸庞，怔怔的望着前方。
“走吧，那衣服不会属于我们的，走吧。”
四个人默默的走着，谁也不说话。一直在抽泣的奶牛，停下来抹了眼泪狠狠的一甩，对着绵羊说：“我不是心疼你花这一千块钱，可想想你下海受的苦，再想想你那念研究生的哥，你对得起自己吗？明天钱给我，我给你哥汇去。”
“不，我死也不会给他汇去的！”绵羊似乎如梦初醒，象只受伤了的母狼咬牙切齿般的咆哮，可很快就热泪盈眶，轻轻的抽泣起来：“明天陪我去把钱都汇给我妈，要不全消费了。”
“别在两个姊妹前丢人了，走，我请你们吃小炒，早听说下面有小吃一条街，革命得干下去，肚子也不能亏着了。”奶牛挺了一下胸脯，摆了一下腰肢，当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在前面自顾自的走了。
小吃街上家家都是生意兴隆，似乎一个城市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不愧是小吃街，种类繁多让人咋舌。才不过逛了几家，四个人就感觉撑的实在走不动了，虽然闻着、看着各种美味珍馐，意犹未尽，但为了生命安全起见，四人决定还是打道回府。
“王倩倩！”还未走到公交车站点儿，一车出租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司机一边按着喇叭一边伸出手示意着。这台车跟在她们后面已经有段距离了，三儿不由的憎恶的回头看了一下，明明都摆手说不坐车了，怎么还死打乱缠不放了，必是色狼一条。
“王倩倩，王倩倩！”出租车找了个停车的地方，索性停了下来，一个年青的司机从下面跳了下来，朝着四人跑了过来，“王倩倩！”
奶牛站了下来，看了一下眼光停留在不知名物体上，思维存在于外太空的绵羊，捅了她一下：“是不是喊你？”
“嗯？”绵羊迷离的眼神移了过来，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青年司机，脸上“腾”的红了。
“王倩倩，你不认识我了啊？真是贵人多忘事。”青年司机露出了白牙，笑容很是阳光。
“杨杨哥，是你。”绵羊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低了头摆弄了一下衣角，又抬头瞅着奶牛和白灰、三儿的脸色。
“王倩倩，你怎么会在这出现啊，好久没见着老乡了，这里北方人特少！”杨杨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你们这是要上哪，用不用我送你们，我有车。”
禁不住杨杨的热情，一行四人坐进了出租车，一路上绵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杨杨的询问。从他们的交谈中，三儿了解到，原来他和她是一个乡的，并且杨杨和绵羊读研究生的哥哥是同学。
下车回到住处，三个人上了楼，绵羊和杨杨在下面叙旧，过了一会儿，绵羊给奶牛打过来电话，说要出去一趟，晚一点回来。
“死婊子，臭婊子，又去泡男人去了！”奶牛扔了电话就发了疯一样，无视三儿的白灰的存在，拿起枕头又打又摔，过了一会只听门“咣”的一响，她也走了。
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神情萎靡不振，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好象传说中的大烟鬼一样。
“你们出去一下，对面有网吧，玩去吧，晚点回来。”奶牛一边推着两个人往外走，一边拿出来二十块钱塞给了白灰。
看着门被无情的关上，片刻从里面传来奶牛肆无忌惮的浪笑，两人面面相觑，迅速的逃离了。
“你不开个机器吗？”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三儿，白灰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想到自己和“沧浪之水”的一言一语都要经过三儿的眼睛，有些害羞。
“我干嘛开机器，你是不是又想和那个老糟头儿谈情说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