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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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b-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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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地,我尖叫,扑向他。

    只知道,我要保护身边的人,我伏到他身上。瞬间,有样很重很重的东西压到我的背部。一阵刺痛过后,我随即开始昏昏欲睡。

    我听到有声音在叫:“阿彗!阿彗!”

    我睁开眼,那是简文瀚,朦胧间,我看见了他的眼泪。

    我想对他说,我明白的。那时候他受伤入了医院,我也会哭会流眼泪……

    醒来的时候,看见Luna在我身边。

    她猛地呼喝着医务人员:“病人醒了,病人醒了!”

    医生护士便过来替我检查。

    “好了好了!你已昏迷了一整天!”医生离开后,她说。

    在我稍稍回复清醒时,Luna便对我说:“简文瀚刚刚才离开回家睡觉,他守在你身边一整天了!”

    “嗯。”虚弱地,我应了一声。

    “医生说你没有大碍,只是压伤了肌肉,在医院休息数天,然后定期回来做物理治疗便可以。”

    “谢谢你,Luna。”

    她倒了杯水给我,我伸手接过来。“喂!”她突然叫。

    我喝了一口。“什么?”

    “简文瀚还是很爱你哦!”

    我瞪了她一眼。

    “他在你身边饮泣呢!”

    我没有作声。

    “哈!他比从前英俊了很多!”

    我再瞪她一眼。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伤心。”

    “他是担心。”我纠正她。

    “见鬼!谁都看得出是很爱一个人才会如此伤心!”

    “你别多事。”我警告她。

    “收简文瀚做‘阿二’啦!”

    “你要好了!”

    “※!我的男朋友肯定斩开我十件八块!”

    我记起Sake。“Luna,Sake有没有致电回来?”

    “不知道啊!你关了手提电话。”

    “不可以让Sake知道我在医院,免得他担心。”

    “知道了,一百分女朋友。”

    下午,简文瀚带了花与水果来看我。

    “破费了。”我客气地说。记起Luna早前的说话,用这种普通朋友式的态度对待他便最正确。

    “你没事我便放心。”他坐下来,拿起一个橙,用刀削皮。

    “不好意思,要你担心。”

    “我才不好意思,”他凝视着我。“是我害了你。”

    “傻的!”我皱起眉来。

    他把一片橙放进我口中。“阿彗,你实在对我太好了。”

    我咬着橙。“你也对我很好哇!”

    “你居然牺牲自己救我。”他凝视得我更深。

    我连忙避开他的目光。“任何人也会这样做。”

    “我会一世记住。”他说。

    “别说了。”

    “我会一世报答你。”他再说。

    我吸了一口气,回转头来,板正脸孔。“你要报答的是珀月。”

    他不作声。

    我望着他。他站起来,替我把花放进他带来的花瓶。

    “你可喜欢百合?”他问。

    我立刻想起了Sake,他第一次送花给我,便猜中我只喜欢Iris紫鸢尾。我鼓起勇气不留情面地对他说:“我一点也不喜欢百合!啊……对不起,我忘了你是第一次送花给我,在这些年之后。”

    他却处变不惊,不动半分表情。“我变了,你以后便会知道。”

    我合上眼睛。很害怕他这么说。

    “你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没理睬他。他轻轻扫着我的脑后。我记得他这些动作,他总是像驯服动物般驯服我。

    然后他走了。我的心寒起来。一个改变了的简文瀚……

    以后的每一天,他也来看我。

    大概也避无可避。他那双眼睛。

    他说了些若果我不习惯可以不作决定的话,十足我们初相识时那样。那时候,他不想迫我做他的女朋友,但经他这么一说,我便决定了成为他的女朋友。我是记得的。

    我不敢望他。我开始心烦。

    我告诉他:“文瀚,我们要珍惜身边的人。”

    他很平静。“我们原本就是大家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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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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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唇,想哭。

    是Kelvin来探我,我才没有哭出来。两个男人尴尴尬尬地在我面前站了许久。天知道,我真正想见的是Sake。

    最后还是让他知道我撞车入了医院。在我出院后的第三天,他从美国赶回来照顾我。

    他是一脸憔悴苍白:“担心死我了!”

    “只是伤了背肌,没有大碍。”我扁着嘴,准备撒娇。

    他抱紧我。“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忍受失去你!”

    我吻向他的耳背。“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

    他把我抱得更紧,没有作声。

    良久之后,我推开了他,才发现他在哭。

    我又惊又喜,“你怎么了,别傻啊!”

    “你可否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

    “嗯。”我点头。

    “你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离开我。”

    我一怔。“我没有一次又一次呀!”我轻抚他的脸庞。“答应你,是最后一次。”

    他把手接到眼睛之上。我心痛地吻了又吻他的脸,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伤心。

    我替他轻轻把眼泪抹去。暗暗地,看着他哭泣的我低笑起来。我居然是如此地被爱着。

    之后的日子,我勤于做物理治疗,我要在欧洲之行前调理好身体,我要与Sake尽情地玩个痛快。

    一天,Kelvin致电给我。

    “阿彗,午饭时出来好吗?有要紧的事与你谈。”

    他的声音紧张兮兮的,我只好按他要求,与他外出午饭见面。

    我要了食物之后,他问:“那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你看完了没有?”

    “这么急要我出来,不是要我交还小说吧?”

    “如果你有看过,便会知道你与书中的那个Sabrina一点也不像。”

    “那又怎样。”我皱了皱眉头。

    “你其实与另一个Sabrina相似。”他递来一本书刊,翻开了其中一页。“这是Sake所念的大学的旧校刊。”

    我接过来,低头一看,那是……

    “那是Sake与他的前妻,MrsSabrinaKoo。”

    屏息静气,我瞪着那张合照,照片中,Sake把手放在那个女人的肩膊上,而那个名叫Sabrina的女人……她的眼睛、她的鼻子下颚……

    “实在人有相似,太似了,忍不住想你一看。”

    “你怎么得来的?”我抬起眼来。

    “是我表哥的旧校刊,他与Sake念同一所大学,他是校友会成员,学校每年也会从美国寄校刊给他。”

    “你表哥认识Sake的吗?”

    “不。”

    “那么……”我低声地说:“这位Sabrina呢?”

    Kelvin摇头。

    “你可以替我查出来吗?”我问。

    他点头。

    那一顿饭,我只吃了两口。

    脑袋变得真空起来,胃却闷闷地被填满。

    “不舒服?”Kelvin问。

    我握着水杯。我不是不舒服,我只是非常惊讶。

    Sake从来没对我提起过这事。

    一万个不好的兆头。

    那天晚上,我与Sake晚饭,他心情很好,做成了一宗大生意,喝了点酒之后,谈笑风生。

    在他说着什么西班牙古堡时,我问他:“Sake,你肯定你是爱着我?”

    他似乎不明所以。“傻女,发生了什么事?”

    “你肯定你爱的是我?”

    “我不爱你,我爱谁?”

    我低下头,心在抽搐。

    他却笑了。“是谁向你打小报告?我在美国没有坏啊!”

    我想哭,但哭不出来。

    “是不是物理治疗的不良反应?”

    小声地,我呢喃:“我不舒服,送我回去吧。”

    他把侍应唤来,真的就这样结账去。

    那一夜,双眼光光的,我没有睡。

    MrsSabrinaKoo。我忽然完全明白过来。

    Kelvin每隔三、两天便向我报告他调查得来的资料。MrsSabrinaKoo原名SabrinaTan,是Sake的大学同学,他们同龄但不同系,却因为那所大学中国人少,所以很快便相识了,后来更热恋起来,Sabrina是马来西亚华侨,大学毕业后,Sake便与她回来香港结婚。

    婚姻幸福美满,但Sabrina却在婚后三年意外身亡。

    “是交通意外。”Kelvin递来一叠剪报。“私家侦探找来的资料。”

    我翻开其中一则,报上说,Sabrina的身体给压成肉酱,头颅伸出车窗外,脸孔倒是完整。刊登出来的小图照片,可能年份较接近现在,显得Sabrina的样子更加与我相似。

    我合上资料,非常惘然。

    Kelvin说:“姓顾的是个骗子。”

    我的心,狠狠地抽动着。

    “他根本没爱过你。”

    我掩住脸。

    “离开他吧。”Kelvin劝我。

    “我会对他说的。”

    说是这么说,但怎么开口?

    其实,如果我装作不知情,会否更妥当?

    我是那么爱他,何必硬要揭破他?

    已经很多个夜没睡好,今夜,恐怕又是不能入睡了。刚刚回到家里,Sake便致电告诉我,有朋友由南非给他带来新鲜鲍鱼,他在家煮了两只,想我去试试。

    我考虑了一会,答应了他。

    一进门,便看见他与他的围裙。

    “要不要洗一个澡?鲍鱼还未准备好!”他由厨房回过头来说。

    我便乖乖地走进浴室。

    浴室内有一系列的沐浴、洁肤用品都是他为我买的,放在他的家留待我来时用。我一直都认为,他这样是因为体贴我,现在我怀疑,他买这牌子的沐浴露、洗头水、卸妆液,甚至是这种粉绿色的毛巾、浴袍,都只为着使日子能返回从前,他妻子仍在生的模样。

    Sabrina生前爱用这牌子的洗头水吗?粉绿色的浴袍可会讨她的欢心?穿上粉绿色浴袍的我,对着镜子,鼻头发酸。

    我不要做一个影子,我不要。

    浴袍下的身体,我不相信与Sabrina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可有在漆黑的时候,抱着我的身体时,突然之间醒觉,我不是她?

    他可会有一点点内咎?他伤害了我。

    就那样披着别人的粉绿色浴袍,我走出厅中,他正把食物放到餐桌上。

    “洗过澡了?”他问。

    我没作声,坐在他做的晚餐前。

    “红酒?”他又问。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就算我说要白酒,他也会给我斟来红酒。我知道我知道。

    哈哈哈,还不明白?还不清醒?

    “因为她是喜欢红酒的。”我一脸凄冷。

    他坐下来。“什么?”

    “因为她喜欢杏色,喜欢Rachmaninoff。”

    “阿彗--”

    我哭了出来。“因为她喜欢牧羊狗,喜欢巴黎。”

    他望着我,那眼神,渐渐地,变得哀伤。他也明白了。

    “她也喜欢Iris的?对吗?”

    他没回答。

    “你根本不是猜透我的心,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你只是把过去一成不变地搬回来!”我发觉,我开始咬牙切齿。

    “谁告诉你的?”他压低声线。

    “谁告诉我有何关系?我还不是别人的替身!”

    “她已经死了。”他低声说。

    “Sabrina没死。”我咬着唇。

    “Sabrina已经死了。”他重复一次。

    “那为什么她会活在我的身体内、活在我与你的关系中!”

    我双手拍台,忍不住了,终于忍不住了。

    “她是我的前妻。”他望着台面。

    “我知道。”

    “我们深爱对方。”他依然望着台面。

    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我哭着摇头,告诉他:“我知道。”

    “她是那么年轻。”

    我凄凄地垂头饮泣。

    “她不应该死。”

    为什么,他仍然可以这样说?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他完全不体谅我的心情。他应该说些维护我的说话呀!

    我抓起面前的红酒,使劲地扔到他身上,红酒四溅,溅得他一身都是,而酒杯跌落在地上,碎掉了。

    “你给我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你去与你的Sabrina一起死!”我站起来,双手抓住台角,俯身向他嘶叫。

    看着我的失控,他还有闲情弯下身去收拾酒杯的碎片。

    “你知不知道,失去一个深爱的人,是多么伤心。”他说,双眼没有望我。

    我屏住气,非常的不可置信。“难道你完全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伤我心的吗?”

    “我也爱你的。”

    终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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