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心锁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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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心锁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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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苦思冥想复仇之法时,又有人靠近了茶亭。   
   来人是一位老者。韦小心将千凰楼上下的重要人上早认识得差不多了,自然 
一眼就认出他是翡翠阁的阁主江佑天。   
   江佑天进了茶亭,先向秦倦点头,算是行礼,才向肖飞拱手,“楼主,翡翠 
阁传讯,有位叫做‘愿生’的年轻人要见公子。”他年纪比秦倦加肖飞的年纪还 
要老,但对两人持札甚恭,绝无丝毫倚老卖老的不敬之意。   
   肖飞与秦倦相视一眼,秦倦微微一笑。   
   肖飞却摇头,回首对江佑天道,“你明知你家公子身子不好,这牵枝绊葛的 
小事,也拿来惊扰他?翡翠阁何时变成江湖中人要见你家公子的通报之所?长此 
下去,千凰楼还要不要做生意?”   
   江佑天脸色微变,“楼主教训的是。”   
   “你这是滥使性子,乱发脾气。”秦倦浅呷了一口茶,“我知道你怕累了我, 
也知道我刚才说你几句你不愿听,但是,江老在千凰楼十多年,翡翠阁经营得井 
井有条,你岂可因为一时之气,否认了他十多年的成就?你有霸气的好胜心是好 
事,我信你会把千凰楼带得更好,但却不可以把你的霸气施用在自己人身上。千 
凰楼公认你为主,并非请你来任性妄为,而是信你可以领袖群雄,出类拔萃,你 
莫忘了。”他说完,轻轻咳了几声,眉宇间一层倦态。   
   那本来脸色稍稍有些发青的江佑天舒了口气,眉宇间,眼神里皆是感激之色, 
肖飞只是冷冷听着秦倦的责备,并不动怒。   
   韦小心却在心中大翻白眼,把眼前这两个大人物骂了上百声笨蛋。   
   真是超级笨蛋的肖飞啊,你自然是个我行我素,不理世人毁誉的人,但一点 
基本的领袖必备常识也该懂啊。自然当头头要恩威并施,让手下感于思,慑于威, 
但也不能随便指责。虽然你这一句责备其实并不重,而且也是为了秦倦的身子着 
想,但当着秦倦的面来数落手下,实在是超级不智。这会让人很自然地拿你和秦 
倦相比,然后觉得你不如秦倦好。   
   这个桊倦也是混账,亏得自己上次还刻意让他听了那么一大番话来提醒他, 
怎么他还是这么笨。你想见人就见,何必数落肖飞。肖飞是千凰楼主,只要他行 
事不过分,那他作为楼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没有旁人置评的余地,特别是 
你,身为前楼主,更该避嫌才对。秦倦你如此聪明,怎么竟然会做这种笨事。别 
说他并无什么不对,纵有不对,也该私下里对他说,如今当着手下的面,把他刚 
说的话大加驳斥,数落到一无是处。叫他在手下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同时也让 
旁人心中对你尊敬感激,对他则大生不满,似是这样愚蠢的事,你秦倦怎么也做 
得出来。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肖飞的感受和处境呢?   
   韦小心本来是幸灾乐祸,但细想起来,却无端恼怒怨恨起来,只觉秦倦虽聪 
明无双,行事却不知进退,不懂情理,方才所言太过,实在不合人情常理,也逾 
越了权力本分。你觉得肖飞说江佑天的话重了,你的话难道不重。他是楼主,教 
训手下本是应当,又是为着关心你的身子,你的责备却是即不合情,也不顺理, 
处处端起前任楼主的驾子,指责现任楼主这也不对,那也不行,就是管理手下尚 
且不恰当,叫人如何受得了。又见肖飞神色虽冷,却不见怒色,心中更气。好你 
个肖飞,原说你是个只想一飞冲天,誓要一呜惊人,绝不甘居人下的枭雄人物, 
怎地在秦倦面前就如此没了脾气,任人这般指东说西还好模好样不见发作,真的 
叫秦倦给收服了。若真没了那股子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傲气,倒要叫人失望了。   
   韦小心原是恼秦倦,这般一想,却更加对肖飞埋怨起来了,即哀他所遇不公, 
更怒他居然不争,一时间控制不住,恶狠狠瞪向肖飞。   
   本来肖飞连眼角也没有望过一边侍立的丫头,可韦小心这一眼瞪来,他却立 
生感应,回转头来。   
   韦小心忙垂下眼,低下头,继续做她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丫头:肖飞只看了 
她一眼,便立刻转头,悠然对已挥手让江佑天退去把客人带来的秦倦道:“令夫 
人这次替你找来的丫头很有趣吧?”   
   “的确很有趣,不但人有趣,而且连名字也有趣。”秦倦微微一笑,眼睛仍 
然看定肖飞,“韦小心,你听说过有人叫做小心的吗?也不知是要小心旁人,还 
是让旁人小心她。”   
   肖飞笑道:“以你聪明才智,天下无双,算来算去,都只该是她来小心你, 
轮不到你去小心她的,不过其他的人,比如我,却真要小心这个聪明的丫头一二 
了。”   
   秦倦看了韦小心一眼,方才淡淡道:“那倒未必!”   
   肖飞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韦小心,脸上泛起奇特的笑意,思索着道:“韦小 
心,韦小心,只怕是惟小人之心吧。”   
   秦倦淡淡一笑,“好一个惟小人之心。”   
   韦小心垂着头,仍然守着主仆的礼法,也借着垂头,掩去了恼得又青又白的 
俏脸?这两个家伙,当着她的面,只似她不存在一般拿着她的名字来研究,真是 
可恶透顶,他们分明是故意要惹自己着恼失态,自己是断然不能上这个当的。只 
是这份仇这股恨她可是记下了。   
   秦倦你可真不是个好人,最可恶就是肖飞,枉我方才还不计前嫌为你不平, 
你如今倒要拿我来取笑。好啊,这一回我已经可以确定你们之间确实存在问题了, 
只要我照准了这个罩门下手,就不信不能叫你头疼,你终要后悔你得罪了我的。   
   韦小心轻轻拾起头,温温柔柔,娇娇俏俏,无限可爱地对着两个拿他取笑的 
男人笑了一笑,全无半点不快之色,心中却已冷笑了起来。   
   女人是最会记仇的,坏女人睚龇必报的,要强好胜最吃不得亏的坏女人更是 
得罪不得的。只要女人将你恨上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就算得不偿失,自讨苦 
吃,也一定要先让你尝到厉害再说。   
   ——*** ◎*** ——秦筝此次为秦倦祈福,竟然求到一个上上签,心中十分 
高兴,虽已夜深,仍不禁拉着秦倦,将主持为她所解的签文一一说来。   
   按规矩秦筝回来了,韦小心本不必侍奉在旁边的,但她出去转了一圈后却又 
百无聊赖地回来,只含笑侍立一旁,听他们夫妻说笑。   
   秦筝眉飞色舞,有说有笑,秦倦只是静静听着,偶尔轻笑一声,浅浅地喝一 
口茶。   
   韦小心看杯中的茶已尽了,抢在书砚之前亲手倒茶。   
   秦倦只专心听秦筝说话,随手接过韦小心小心地奉上的茶杯,正任唇边送, 
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厉喝:“喝不得!”比声音更快的则是一道夺目寒光,在秦 
倦听到喝声之前己然击到,秦倦手中的茶杯砰然落地跌成碎片。   
   室内侍立的蓝衫双杀同时上前,却被秦倦微微拍手止住了。   
   脸色铁青,抢入室内的葛金戈与江佑天连礼也来不及施,只是各站方位,将 
韦小心的退路封死。   
   葛金戈这才急急一施礼:“公子,茶里有毒。”   
   江佑天则将一张极小的碎纸递上:“刚才楼主巡视五阁六院,看了我们各处 
最新样式的首饰,将我院中几位大师父合力所制的那对乌金镯取了去。那镯子价 
值数万两,楼主并没有任何别的交待就拿了去,本不合楼子里凡一万两以上的银 
两与饰物没有明确的公务任何人不可私调的规矩,所以我们想来和公子交待一声。 
没想到刚才在花园里看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在一银杏树的树洞里掏出张纸来看, 
看过之后就用火折子将纸点着再离开。我们上前把火扑灭,把那张还没完全烧完 
的纸拿起来一看,才知道她竟想暗算公子。”说到此处,想到如若不是碰巧撞破 
毒计,公子的性命岂不危险,便觉后怕,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韦小心一眼。   
   秦倦接过那烧得只剩一角的纸条,看到上面仪有四个足以让千凰楼人人触目 
惊心的字:“毒杀秦倦!”   
   而此时,秦筝早已取了发上银钗,轻轻往地上的茶水中一试,银钗即刻发黑, 
果然是取人性命的毒药。   
   此刻室内的四大高手,蓝衫双杀与葛金戈江佑天已将韦小心围住了。   
   韦小心也知难以脱身,只是静立原处,并不逃窜,但脸上已然白得不见丝毫 
血色,娇躯尚且微微颤抖不止,可见她此刻心中的张惶。   
   相比手下人的惊怒,本来差点被毒死的秦倦却只是对着秦筝淡淡一笑。   
   秦筝竟也不惊奇气恼,只笑道:“我早知道她不是平凡人,不过我不管那么 
多,只要她可以看住你不要太劳累便可。至于那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勾当, 
没有人能比你更厉害,我用不着担心你中暗算——她也暗算不了你。”   
   秦倦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自己的爱妻真是越来越了解自己了。他将身体的 
全部重量舒服地放到身后的靠背上,舒服地闭起眼睛,平静地道:“百变妖姬, 
无名无姓,无门无派,来历身世皆无人知晓,但每次出现,必掀风云。曾化名单 
飞雪,与白云山庄少庄宅相恋,半个月后,白云山庄毁于一场大火,少主白云飞 
陷入疯狂,每日泼街乞讨,口中不断呼唤飞雪;曾化名肖云柔,在泌春园搭班唱 
戏,被川陕一霸沈青看中,娶为十七房姨太太,就在成亲当晚,沈家所有的珍物 
皆被席卷一空;曾化名肖淑贞在江宁知府衙门口卖酒,被征入府中服役,侍奉老 
爷,可是在知府衙门里待了一个月,知府的三位公子就彼此反目成仇,然后又父 
子相争,都只为争这个丫头,整个知府衙门闹得乌烟瘴气,丑态百出,最终知府 
被言官弹劫罢官,到最后离府之时,才发现,多年为官搜刮到手的银两统统不见 
;亦曾化名柳晴姬,在得月楼卖艺不卖身,因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被大才子唐显 
元所钟情,就在唐大公子花费巨金将柳姑娘娶到手的当晚,风流才子唐显元就被 
阉成了太监,而名妓柳晴姬则带着他所藏的名家字画消失无踪,无人得知其下落 
……”   
   秦倦徐徐说来,神色于和,室内众人无不惊异色变,韦小心更是花容失色, 
眼中满是震惊,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反而不再颤抖,只是怔怔望着秦倦,移不 
开目光。   
   葛金戈与江佑天则是暗叫惭愧,他们原以为自己救了秦倦一命,如今才知道, 
原来韦小心的一切都在秦倦的掌握之中。   
   七公子果然是七公子。   
   韦小心怔怔地瞧着秦倦,良久才苦笑道:“原来你全都知道,枉我还自以为 
神不知鬼不觉。”   
   秦倦睁开眼睛,望向她,温和地说:“你不必懊恼,千凰楼中是不用来历不 
明之人的,我早已暗令人调查你的一切了,只是你并不知道。”   
   书小心的笑容更苦了:“是我太大意了,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秦倦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她:“为什么?”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韦小心听后却是神色连变,良久,方才苦笑:“七公千 
的天纵之才,我已见识过了,从此之后再不敢冒犯七公子。我愿将幕后主使之人 
尽告,只求公子高抬贵手,将我恕过。”   
   秦倦淡淡道:“千凰楼并不是官府,我本也无意私设公堂,审讯人犯,你在 
江湖上名声如何,与千凰楼也并无冲突关系。”   
   韦小心脸露喜色,盈盈施礼:“多谢七公子。其实小心不过是个浪迹江湖, 
只为求财的女子,来害公子,也是有人以重金相聘。至于那个出钱要害公子的, 
其实公子也很熟悉,正是这千凰楼之主,肖飞。”   
   此言一出,除了秦倦之外,无人能不色变。   
   葛金戈当时就恨恨道:“果真是他?”   
   韦小心看了看他铁青着的脸色,方才道:“他虽为千凰楼之主,但总觉得被 
七公子压住,并无真正楼主的权威,他痛恨光彩被公子所占去,他憎恨千凰楼的 
手下对公子的信赖远胜于他。所以才要我混在公子身边,阻挠公子过问楼务,以 
关心公子身体之名让千凰楼的手下难以事事向公子请示。他原奉的主意,是要慢 
慢将公子与楼中众人隔绝,时日一长,公子对楼子的影响力就会减弱,大家也会 
慢慢淡忘公子。”   
   韦小心这番话一一道来,众人回思她自人千凰楼以来的所作所为,竟是合得 
一丝不差,果然将许多人拦着见不着秦倦,很多习惯向秦倦请示的事多已交由肖 
飞处理了,这肖飞为了权利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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