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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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之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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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妈看着她娇态可人的样儿,也不生气,随着她说:“吃饭。”简儿听了,发出清脆明朗的笑。
简约街的柳树不存在,换上生长快速的法国梧桐,叶叶繁茂。
这些年,柳妈进城的次数渐次少了,几乎断绝。不是不受欢迎,年纪大了,走也走不动,况且太太夫妻已绝尘世,新太太夫妻又对她不熟,时隔日久,也就没进城的心思了。
简儿上学去了。柳妈一个人在家里闲着,这几年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为什么?她说不清楚。丈夫死的早,没给她留下什么骄傲的财产,三间平房被三层顶替了,在一楼开了爿副杂货店,上集时候人很多,喧嚷声吵闹,在她门前经过,回声萦绕。买副食品的人很多,忙不过来,假期有简儿帮忙,她小小年纪又能帮些什么,不过是帮顾客拿拿食品,找找零钱。至于那些笨重的东西,柳妈雇了位中学刚毕业的年轻人打杂。她轻松了,坐在门前跟闲人闲聊,一直聊到下集。年老了,干不了农活,就把她丈夫遗留下来的一亩半地也卖了。她又轻松了,还是闲聊,聊到日走星来。
她守在门面,坐在竹椅上,灰鬓白发缠绕她多年的操劳,那双明眸皓瞳也陷了下去。弹弹褶皱的衣角,似乎又回到多年前为丈夫整理衣领的唠叨:“你也干净点呀,你看你这衣服穿的。”她丈夫总是“嘿嘿”傻笑,不多言语,仿佛在说:“干净不干净还不都是你丈夫,有你唠叨,听你唠叨,是幸福。”
幸福是美丽的,像彩虹那边的梦,总是那么遥远,有人为你努力,或许会离梦更近一点吧。梦,也许越做越远,等你醒来,如同白纸一样空洞。
柳镇一枝花,四海无同类。
简儿十五六岁那些年,已落水出芙蓉了。她生的轻俏,一张瓜子脸白里透着红,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像会说话,见了人就眨巴眨巴很客气似的。怪不得街上小儿说,天下的姑娘数柳镇,柳镇的姑娘数简儿。柳妈听后逢人就说这孩子长得俊俏,又会说话儿,将来能嫁个好婆家,还不忘添上一句,这孩子有福。常羞得简儿遛进自己的屋内偷照着小镜子,做个吓人的鬼脸,“小丑。”她叫着,在自己的心里叫着。

像从前的那些花儿,开的多么美丽,然而现在又枯萎了;像从前的那些人儿,摆的多么可爱,然而现在又衰老了。苦心养育着一个孩子,目的和心思只有一个,希望他健康成长,将来有出息。难道这就是她的一生吗?
黎迦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别致的楼房,了望远处迅疾的鹰隼。眉宇间又多了一丝鱼尾纹——思念,也只有思念了。然而她心中只有那个远去的男人。“他骗了我!”她在心里说,流着一泓痛苦的相思泪。
有时候,男人不同的离别能导致女人不同的命运。
就像荣世杰无声无息离开梅月姣,使她成疯;欧阳云雀誓言旦旦离开黎迦,使她独守空房。两姐妹的命运如出一辙,都没成亲,都在生育。一个疯了,一个在等待,至少那个等待的还有正常的生活秩序,还有相聚的希望。
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一辈子。。。。。。还差一些年,她只好等。
“漂亮妈妈,我饿了,要吃饭饭。”五岁的儿子欧阳游龙在屋内叫她。
五年了,她的一颗心还悬着,儿子五岁了,快到上学的年龄,可还没有落定户口。毕竟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从这块肉降生之后,一切希望都寄托这块肉上。肉饿了,要给他营养,她回过神,抹去沧桑的眼泪,为儿子准备饭食。她对撅着薄薄小嘴的儿子说:“乖儿子,等会儿,妈妈给你做饭好吗?”
她走进厨房,厨房的油烟味熏烤着她。饭菜的香味丝毫闻不到,断断续续只闻到苦涩岁月的惆怅。
欧阳云雀走后,杨伟泽风尘仆仆的来,跟在黎迦后面旧病复发,殷勤不断,鬼主意无穷。黎迦被拍感动,不计前嫌,况且她又极欣赏杨伟泽的管理天赋。于是,把他塞进云雀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做总经理。杨伟泽春风得意,差点马失前蹄,遗恨终生。
云雀纺织有限责任公司如鱼得水,发展迅速,在省城电视台做了广告,广告词是:看着舒服,用着更舒服。广告起了效应,影响千家万户,许多家庭主妇一出门就找舒服。
黎迦智谋出山,杨伟泽管理闭户,纺织品一出世就卖了个好价钱,赚了第二桶金。黎迦有点阳光就灿烂,片面的女性心理就想搞大,扩厂建房。董事会八层人反对,认为公司现状不成熟,资金不足,中介商不够诚心。黎迦只好作罢,愤愤不平说这些人鼠目寸光,胆小怕事,不够男人。
黎迦学生时代就想:当我工作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怎样努力工作,靠几滴不值钱的辛苦汗感动上级,希望他们的怜悯多发给我资金和补助;我只想,这个公司什么时候由我掌管,或者我将建一个比这个还要强劲的公司。这就是我工作时的理想。换句话说,她要用美人计成就未来,她成功了,有了自己的公司。
然而,公司现状又让她恼火,本来环环相扣的策略不会出错(这时,她又低估了杨伟泽的才干。),不料实行下来环环相悖。杨伟泽是尾随她的狗吗?不是。女人的天敌是男人,杨伟泽要利用他的丑征服漂亮女人,他心目中的漂亮女人无缘无故生了人家的孩子,他心痛。于是,他步步策划,步步实施。
黎迦自从有了孩子,唠叨明显多了,董事会上竟整些没用的东西。杨伟泽暗想:不唠叨的女人是可怕的,所以要娶一个爱唠叨的女人,当她东家长西家短的时候,只听她声音忽略内容,这就是善于包容的男人。董事会再怎么严肃对杨伟泽都不起作用,一些重要的规章制度从他耳边飘走,他只作丈夫梦。
杨伟泽的身体发育不建全,但他的丈夫梦十足,这是心欲不是肉欲。女朋友个个离他而去,他倒不怎么怨恨,只自嘲:小命如此,又能奈何天。有一次,他到黎迦办公室汇报工作,推门进去,看见黎迦端坐在椅子上。当时,黎迦小姐身披薄若蝉翼的外衣被他眼光剥去,心欲突然来潮,咽着口水蹑手蹑脚来到黎迦背后。黎迦聚精会神批改文件,忘记自己依然美丽,听见一声公鸭子音:“董事长。”头没来得及抬起,就被杨伟泽按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惊叫却被手捂住,张不开口,何况又是上班时间。第一声发出去无人听见,第二声还没来得及出发已被手掖回喉咙,进而掉进胃里消化殆尽。须臾之间,上身裸露雪白玉体,杨伟泽气喘吁吁恣意侵略,手来回触摸。黎迦有了感觉,不再动惮。杨伟泽更放恣了,干脆全身侵略,可惜那东西不会动,像枯槁的野草耷拉着脑袋,假装纯洁无动于衷。热运动完毕,杨伟泽汇报的文书像五月盛开的槐花落了一地,有蜜蜂采蜜。黎迦破口大骂:“李连英,没用的东西。”况且精力旺盛的女人也需要这种生活,这东西不能沉默,骂归骂,心里也很舒畅,出于假正经,作个好女人。
黎迦捡起撕碎的衣服,披在身上,还没系上又滑下。她气急败坏的丢进抽屉只穿外套,感觉很舒适,在办公室走两步,不错,确实很舒适。弯身捡起洒落的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不知怎的,她无泪可流,也许她的确需要男人的暧昧,自己的男人走了,独守空房,一帘春色难耐寂寞。杨伟泽强奸未遂,也遂不了,没那功能,自觉羞愧头也不回滚了出去。她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突发奇想,他有那功能多好。想一遍也就算了,等再想的时候,却成了另一回事,她想解雇杨伟泽,那个无耻无用的男人。
寡妇门前祸事多,也许也是。
下午五点的阳光斜照在十六街上,街上形形色色的广告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挑逗人的眼,色彩迷离。蔚蓝的天空中白鸽飞翔。
黎迦的楼房下,一个男人拿着玩具车给童心正旺的欧阳游龙。小孩的天性是玩,见了玩具就伸手,玩具握在手中,其乐无穷,他说:“谢谢杨叔叔。”欧阳游龙一副虎相,杨伟泽拍了拍虎头,看了看虎眼,转了一圈,本想摸摸虎屁股,却惊异的发现这头虎缺少虎尾,于是顿感无虎尾可依,便大胆问:“喂,小朋友,你妈妈呢?”欧阳游龙说:“不知道。”杨伟泽又说:“小朋友,别给你妈妈说这玩具是我送的好吗?”欧阳游龙神秘的说:“好的。”
黎迦下班之后,发现儿子多了件玩具,开始审问:“儿子,谁给你的玩具?”小游龙把玩具藏在背后,倔强的说:“不告诉你。”黎迦急了伸手要打,儿子眼疾手快拔腿就跑,没跑多远见无人追赶又回过虎头说:“漂亮妈妈是不打人的。”初为人母,母爱之心柔美可依,形式一下伸手不过想恫吓他,像狱卒常以高官厚禄引诱犯人招供一样,见人犯不识抬举,便挥鞭威吓。黎迦听着儿子幼稚可笑的话,心里一阵酸痛,但武则天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未滴过一滴泪,她像找到了历史的藉口,追上去恶打一顿,狠狠地说:“说不说?不说,妈妈再漂亮也打人。”小游龙挨了打,哽咽痛失可怜泪:“妈妈不好,妈妈不疼我。”黎迦抽搐一阵,知道打狠了,抹着儿子的小泪进行小安慰:“妈妈不对,妈妈以后不再打你了,但要对妈妈说实话,别人的东西是不许乱拿的,知道吗?”
黎迦洗完澡,换了件碧蓝色丝绸睡衣,躺在床上遐想连篇,心灵上有了抹不去的伤痛,儿子吵的她心烦意乱也不在乎。这几年可苦了她,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满足了年轻时的傲气。有了孩子,更苦了她,做什么事也不愿费心思了,只想在家陪淘气的儿子玩。
这些年,她像生活再北极,是一只精灵古怪的鸟儿,没冻死也没饿死。远处张望的像是收集几片半温不热的阳光来弥补她阴沉的小屋。
她抱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问:“游龙,你爱妈妈吗?”
第三章 像酒一样醇
    九
  十八年已经过去,第十九年正在开始。
省城第一职业高中的气氛格外热闹。开学了,学生年轻的笑容消融掉年轻的桎梏,三月的阳光像温泉一样沐浴着他们的心灵,习习微风触摸他们的天真。脱掉笨重的冬装换上象征年轻人的春服,花前月下你追我跑,灯红街边你唱我跳,尽情挥霍年轻的力量。
柳简儿和几个女生花前嘻笑,她的美丽笑容是出类拔萃的,又擅长跳舞,有个轻柔动人的身段。课前课后都有人议论她的舞姿多么轻盈多么袅娜,一转身一挥手都让人觉得变化无穷,神出鬼没。有人以为有仙女暗中传授,好不羡慕。有一女孩摘了一朵大红花,想堵住她常开的笑口,被逮个正着,追着人家小吵,嘻嘻哈哈乱成一团。
“简儿姐姐,简儿姐姐。”远处传来一男生的叫喊,定眼望去,是欧阳游龙。
女孩们在她耳边说:“柳小姐,你的小哥哥来了,还不快去,别让人家叫哑了。”她听后伸手打她们,却扑了个空,她们一溜烟早跑了。
欧阳游龙有她永远爱不完的大眼睛,她有欧阳游龙永远疼不完的微笑。他们曾经说过,我们什么都缺少,唯一不缺的是美丽。这个美丽的年代,我们只爱美丽,让那些丑陋的东西见鬼去吧。
欧阳游龙气喘吁吁地说:“简儿姐姐,我找了你好一圈都没找到,原来你在这儿独自轻闲呢。”柳简儿含羞带花地说:“怎么,怕我被蒸发掉啊?”欧阳游龙鼓吹道:“谁敢把你如此无礼,我跟谁没完。”柳简儿笑道:“就凭你,我的傻哥哥,还不被晒死!”欧阳游龙拿自己渺小的名字抖擞胆量:“我游龙怕谁啊,长空是我的游乐园,人间是我的赛马场,有我喝的就有你吃的,有我玩的就有你乐的。”
他们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手牵着手,心连着心,谁是谁的依靠?
“我是东方巨龙,所以,我从来没觉得站在一个傻高个面前有多少崇拜心里,只发现我是名副其实的东方汉人。”他继续往身上贴鱼鳞称巨龙,“站在黑人与白人之间,我就是东方人,不怎么强壮也不怎么懦弱。在简儿姐姐面前最诚实守信。”
柳简儿说:“妖言惑众。”
“此话怎讲?简儿姐姐是天生的演说家、审美学家,小生怎敢跟你比啊!”欧阳游龙言不由衷的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少吹牛!”柳简儿批评道。
教室里,鸦雀无声,心中郁闷,各自酝酿澎湃。
沉闷的教室像在孕育暴乱。老师没有来,一些小动作像海啸前的细浪翻滚;老师还没有来,海浪咆哮了,大朵大朵的浪花勇往直前,又像鲁莽的大汉狂吻着野花,直到花非花,雾非雾方才善罢干休。凌乱不堪的世界像魔鬼狰狞的面目,惨不忍睹。柳简儿往后瞟了一眼,无话亦无心学习,只好静翻着课本;欧阳游龙往前瞟了一眼,无话亦无心学习,只好静看柳简儿美丽的长发。
后排的荣子秋和公孙竹默诵不知从那儿弄来得小文字,你一句我一句很默契的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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