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热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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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热恋中-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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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屁看看风头!”骆同森把烟扔在地上踩熄说:“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玩这一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给我按部就班的来。否则,我会每天派人来‘照顾’你的槟榔摊。要是你想找人和我‘谈’也行,我随时奉陪。”

    “骆警官,对不起……”阿坤猛陪不是。“明天我会和阿丰讨论租金的问题,一分五毛我都会跟他算清楚。”

    “算清楚”代表两种意思,一种是回头是岸,一种是私下报复。

    “这样最好不过。”骆同森指着药房,郑重地叮咛:“我现在看到阿丰一家大小都平安无事,如果他们少了根头发我都会找你,劝你不要惹火我。”

    “我知道,我一定会照你的交代做。”阿坤惶恐应道。

    “再说一次,不要惊扰他们。”骆同森指着他鼻子,再次警告:“你找他十次麻烦,我只要找你一次就够本——大家相安就无事,不要不识时务。”

    “我会记得,绝对不会惊扰他们。”阿坤忙不迭应道。

    这番话对阿坤起了吓阻作用,应该不敢再扮地头蛇了吧!

    骆同森回到车子,米蕊绽已经沉浸在甜蜜、馨香的睡眠中。

    他没打算惊扰她,但车门一开,她已猛然惊醒。

    “我们要去哪里?”

    “捉你去卖。”他笑着往住处开去。

    独栋的屋子在夜色里透出些微光线,像灯塔似的招引骆同森朝那里靠近,但摆脱不了这栋房子给人的冷清、荒凉感。

    “你干嘛不叫你爸把屋子弄好一点呢?”他忍不住说。

    “这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好意思开口。”米蕊绽解开头上辫子,打算一回到家立刻洗澡、睡觉……辫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带着卷度的披肩长发。配合路灯微弱的光亮,看起来像张背景、焦距、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沙龙作品一样。

    她的气质本来就独特,衬上朦胧的灯光,真是美死人了。不过,她打着呵欠、一副想睡得要死的样子,让骆同森感觉啼笑皆非。

    “你是去教书,还是去打仗?”

    “打仗。”她打着呵欠说。

    小孩子总是精力过剩,说打仗不为过。

    “你这样看起来很可爱耶!”

    睏倦的人接受赞美,是一种负担。米蕊绽睨了他一眼,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也没余力询问。

    到家了,骆同森把车子一停好,她就自行打开车门下车。

    “这盏灯有空我来修一下,这样屋子看起来会热闹些。”他指着檐下一盏残灯对她说。

    “谢谢。”米蕊绽疲惫地瞄一眼,开门进去。

    门一开,惊扰了栖息在门上的飞蛾,扑翅飞起,让昏沉惺忪的她,顿时一惊。

    蛾在夜色盘旋,然后歇息在窗上、窥伺着屋内的灯火。

    一进屋,看见搁在桌上的锁,她的精神一下回复过来。

    “来,再试一次。”她兴致勃勃地说。

    勤学可嘉!骆同森拿出纱布、药膏,一边暗地替她计时。

    “开了!”她得意洋洋地亮着弃械投降的铁将军。

    “四秒,不错。”骆同森夸赞着,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进步神速,对不对?”米蕊绽放下锁,帮他伤口涂药膏。

    “我自己来。”骆同森推辞着。

    “放心,我不会弄痛你的。”

    骆同森不是怕痛,而是难为情……不过,他不想直说,只好任由她做。

    “会痛要讲喔!”米蕊绽反覆说,像哄小孩般,让他感觉莞尔。

    她的动作很仔细,深俱女性特质,不过,骆同森对这种感觉却很陌生。

    家里没有女人,偏偏警局里的女性同仁又个个英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当然,还有风月场所的那些女人——他和她们玩心机,想办法从她们口中套出话、问出她们枕边人的下落……“你这伤口是不是被地上的玻璃瓶割伤的?”她利落地替他贴着纱布。“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不想说喔!”

    “你怎么知道这是玻璃瓶割伤的?”骆同森好笑地反问,但她没有说错,这伤口是他反制毒枭时,被毒枭拾起地上玻璃瓶碎片划伤的——以他跆拳道上段的身手,想伤他只能凭运气,而那个毒枭就有这么“好康”。

    “伤口成不规则状呀!如果利器应该是直线。”米蕊绽笃定地说。

    “这是我不小心跌倒撕裂的,所以伤口成不规则状。”骆同森逗她说。

    “真的还是假的?”米蕊绽无法确定他是否瞎掰。

    “骗你干嘛!”骆同森装出认真的表情。“人高马大很容易重心不稳,我的平衡感尤其差,常常跌得四脚朝天,上回我还摔得鼻青脸肿耶!”

    “可是报上说,你这是……”她踌躇看着他。

    “英勇擒凶对不对?”骆同森变本加厉地办:“记者到警局采稿,当下新闻就会传送到每个角落,我哪好意思说自己‘跌倒’呢!所以我就干脆说是与歹徒顽抗。你看!这么一说我就成了英雄,还替警政赚足了面子呢!”

    “哈!我还以为只有我笨手笨脚,原来我还有同党。”米蕊绽翻起裤管让他看。“这是我在清理水沟的杂草时绊倒的。我想,要是留下疤痕,就留下一块纪念晶了。”

    白皙的小腿上有块擦伤,半数结痂已经脱落,显然快痊愈了。不过,细致的肌肤上出现红痕,看起来有些碍眼。

    “只是皮肉伤,没什么要紧。”骆同森衡量情形说:“不然,你贴着透气胶带好了,这样可以抑制细胞增生,预防万一。”

    “好,我就贴它一块。”米蕊绽撕了条胶带贴在腿上,然后柜子里拿出一叠纸笔来画。

    “你画什么?”骆同森有趣地看着。

    米蕊绽笔下有辆已经涂得五颜六色、歪歪斜斜的大卡车——她显然不擅工笔,手法拙劣。不过,哄哄那些小萝卜头,是绰绰有余了。

    “教学用具啊!”她在纸上拉出条滑稽的曲线。“前几天学校有个小朋友被摩托车撞伤了。我要画幅交通安全宣导图,提醒小朋友注意交通安全。”

    她说的想必是那个过马路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折返的小男生——虽然双方在医院已经和解,但这种事如果平时做好教育,可以防患未然。

    “你真有心。要不要我帮你?”骆同森由衷地说。

    “你很会画图对不对?”米蕊绽抬眼望他,水灵的双眼泛满兴奋和期待。

    “那是当然。”骆同森把纸笔拿了过来。“我画辆又酷、又炫的哈雷机车给你,让你明天到学校去拉风一下。”

    骆同森一笔一画地涂着,米蕊绽一边看,一边赞着:“你画得好漂亮!你一定常画图对不对……”

    听起来像在夸小孩子,不过,那种语气让骆同森感觉自己像个英雄。

    “命案现场、事故现场、枪战位置、人员部署……哎呀!一大堆,说不完。”

    他手飞快地动着,嘴也没闲着。“警察接触最多的就是赃车,车也是歹徒惯用的犯罪工具,我只要瞄一眼,就可以猜出车子的性能、速度如何,有没有经过改装、变造,悬挂的车牌符不符合车子的使用年份。”

    “真的吗?”米蕊绽惊异地叫着。

    “当然喽!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追呢?”骆同森把画好的机车交给她,又画起下一张。“你想想,要是歹徒开的是高性能的进口跑车,我们的巡逻车是国产老车,那我们就该有自知之明,通知其他警网去拦截……不过,我们嫌犯追丢了,是经常有的事。”

    说着,骆同森大笑起来,连米蕊绽也忍不住笑起来。

    工作对骆同森来说,应该是一种抱负、使命,甚至是一种乐趣,如果他收敛心性的话,前途应该不可限量吧!

    “我在想,你的能力这么好,平日的表现很不错,对不对?”米蕊绽挑起话端,想试着劝他。

    骆同森懂她的意思,也不介意她这样问,但她不会懂,他也不想说。

    “我出去抽根烟。”他放下笔地朝外走去。

    米蕊绽不死心地跟出去,看见他站在廊下,拿出烟来点。

    哈!她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很烦闷吗?”米蕊绽走前一步,保持最恰当、不需防范的距离。

    “没有,只是以前求闲不得闲,现在一下子闲下来,感觉不习惯。”骆同森呼了口烟,靠在墙上,凝视着聚在空气中的烟圈圈。

    “古人说:过有千端、惟心所造。”米蕊绽逮住机会说:“我觉得,凡事留余地,路比较不容易走绝,你说对不对?”

    “给劣者留余地,就是苛待良者,你懂吗?”骆同森严肃说,她必须明白这点。

    “你不认为做人应该仁厚些吗?这是立身处世之道……”

    仁厚、立身处世?多天真、好笑的字眼啊!

    她难道不知道,在警匪敌对的立场,甚至短兵相接之时,这些话非但派不上用场,还会让自己送命?

    “为什么你不去劝劝那拥枪自重者呢?叫他们姑念警察也有高堂妻小,不要偷袭警察、不要没事就把冲锋枪拿出来扫射,或者学乖些?”

    “我是在说你,不是在说歹徒。”米蕊绽把箭头指向他。

    “你抽烟吗?”骆同森掏出烟盒,弹了根烟给她。

    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真要说到他懂,学校里的小男生都要当兵了。

    米蕊绽懒得再说,转身进屋里去。

    夜深沉,野风朔大,骆同森抽了根烟后就进屋去。

    米蕊绽正伏桌上画着,偌大的室内只有画笔涂在纸上的沙沙声——骆同森很清楚她不想理他的原因,可是,他也搞不懂,她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她不喜欢两人闲聊时的气氛?

    “现在女性吸烟人口很多,我也常请女人抽烟。”骆同森试图和她和解。“问你要不要抽烟是好意,你不抽就算了,生什么气嘛!”

    “不敢。”米蕊绽头也不抬地说。

    “你还想画什么吗?我帮你。”骆同森讨好地问。

    “不用。”米蕊绽还是无动于衷。

    不稀罕?她不稀罕,他就稀罕了吗?

    那么爱说教,以后谁要是娶了这种女人当老婆,准是眼睛给蚬肉糊到,要不然就是上辈子造了孽!

    “我要睡觉了!”他火大地拿起桌上的药,回房里去。

    摊开棉被,骆同森四平八稳地躺了下来,但满心的起伏不平,像和歹徒擦身而过、错失破案良机的感觉一样。

    都是那女人害的,才教一个月的书,就满身教书匠的味道,难道她不知道他坚持的是公理、正义,实践的是理想、抱负,而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从警多年,不该拿的,他分毫不取,该做的,他置生死于度外,连男女感情都无暇牵涉……唉,算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寄生虫,哪会懂呢!

    可是……翻来覆去几回,骆同森忍不住又爬起来——他要去喝杯水,顺便看看那女人工作做好了没有。

    客厅电灯依然明亮,米蕊绽也依然埋头苦干。他站在门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她——那种只凭热忱、不计酬劳的蠢样,跟他如出一辙。只不过,她坐在那里像朵迎着晨曦绽放的荷花,而他却像条大丹狗。

    也许是气质的关系吧!她有一种纯净、不染尘埃的温柔……温柔?多令人唏嘘、感叹的字眼啊!

    在他的生活中只有逞强斗狠、威胁利诱,温柔从来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对那些顽固凶暴的亡命之徒来说,温柔比脱裤子放屁还多余。

    骆同森大步过去,把她正在画的斑马线拿过来。

    “一提到不法之徒,我就会感冒,刚才很抱歉。”他又快又直地画着直线。

    “不想听,就当‘她’没说就好了啊!”米蕊绽瞅着他。“看你那表情,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欺负?这是骆同森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形容的这样弱势,不过,这时候他的确有委屈的感觉。

    他停下笔想消除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但她却笑起来,笑容有如蝴蝶翩然扬翅。

    “你其实不错,只是脾气硬了些。”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他笑笑说,心里有股难忍的波动。

    “我在说你坏,没夸你好!”她慧黠地反驳着。

    有些话,骆同森从不对人说,但现在他想说……“其实,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坏。”骆同森咬咬牙,又继续说下去:“为了破案,我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但是,对付那种残暴狡猾的歹徒,如果不比他狠、不用手段,根本就拿他们没辙……只有那个分局长……”

    米蕊绽惊异地看着他,让他几乎没有勇气说下去,顿了顿,才又勉力接着说:“我之所以举发他,是因为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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