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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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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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为云婕的生日,孙浩已打算花上五十万重金,遍请中宁数十家茶庄,搞一次茶道表演,还有歌星演出助兴。因为云婕本人喜欢茶,她父母一直就是开茶馆的,中宁又是以茶文化出名的休闲城。当然,这项庆祝活动公开的名义是和梦云化妆品总汇联办,宏扬茶文化,为两家企业搞宣传。壮声名,实际是酒店独资。至于姓贺的有什么动作,不暂时不清楚,但肯定会有大动作的——春楚公司是不是已经退出了中宁,贺昌好象又在为广东的一家啤酒集团做代理?而且据说他要被聘为分厂的老总。” 
曲羽自离开春楚后,就再没关注过贺昌,他听着有些意外,也不想了解。 
“总之,一个拿国家的钱,一个拿企业的钱争风吃醋。此女子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若即若离,游刃有余,把二人搞得神魂颠倒,难割难舍。都在为了她暗中击对方,都想把抢到她作为战胜对方的标志,其实都被她拎着头走。不过这一次,她再不能这样了,她得拿出最终的,明晰的选择。因为二人在她生日大动作,就是逼奋斗目标她作出选择,她也清楚,你有好戏看。” 
痛苦之余,曲羽对一个面临倒闭的酒厂还在如此大方地挥洒人民币感到骇然。曲商问她,“你不相信我说的吗?因为云婕是云尚清的侄女,贺孙二人从未明争,只能暗斗,外人很能知晓其内幕,某些也是昨晚李欣告诉我的,李欣比较了解云婕其人。” 
“从你口中,我了解到了另一个云婕。现在,我应该放弃她,但要在顷刻之间同她划断,真难。” 
“关键是从心里,从感情上划断,其余就次要了。如刚才我所说的,只要她乐意接近你,你就不妨把她作为青春性伙伴,不亦乐乎?” 
曲商所说的是种渐退式分离,也许此法可行。曲羽没有反驳。过了会儿,他还是决定尽快和云婕彻底分手。曲商问:“会影响你现在的工作吗?” 
应该不会。”曲羽说。对于这一点,他比较自信,曲商望着他,没再说什么。 
他没再去化妆品总汇找云婕,也不想去。他清楚云婕会来找他。他几乎想把她捏为粉末,可他假设云婕在面前时,自己却没有勇气下手。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压服住耻辱感激起的冲动,冷静地想了想,他发现不可能再和她继续下去,但还应该最后见一次,干脆主动些。 
在常和云婕相会的青青旅店的房间里,他带着这两日相思与痛苦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心情,草草准备了一束鲜花,权当生日礼物“将”她一军,将事情揭开,了断。云婕从省城回来,果然果然直接就来找他了,一见面,不容他开口,就紧紧把他拥住,呢呢喃喃的责怪他为什么老关机,只叫曲羽傻瓜、笨蛋,一副小鸟依人状。顷刻间,饥渴的相思不顾一切的要获得填充,横在曲羽心中的所有的痛苦被她的美和柔情冲散,他身不由已地随着她飘飞,青春的激情再次膨胀、蔓延,忘乎所以,淹没一切,二人又缠绕在一起,……天长地老、天崩地裂、天荒地老!…毁灭……新生……混沌……清醒…… 
云婕拿着旁边的鲜花,使劲的嗅,叹息着说:“你真好。” 
激情过后,曲羽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他狠狠地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这个他根本揣摩不透的女子迷住。他淡淡地说:“送你的,就当下月十三为你祝贺生日吧。” 
云婕回过头来望着他:“你在说什么?我的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别在费心思了,我已全知道。我的礼物对你来说,大概没啥意义,还是权当一种纪念吧。” 
“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说这些干嘛,我们分手得了,分手的原因你比我清楚,这大约只能怪我曲羽幼稚、无知,自讨苦吃。” 
“你在说什么?知道什么?”云婕一把抓住他。曲羽用力一甩,分开。如果此时,她能全部向他坦白,虽然不可能挽回这场爱情,但或许还可以留住他的一丝好感。但这位沉湎于爱情中的女子太害怕失去爱情了,心惊胆颤地不敢对曲羽说什么,完全没有平日的自信。突出其来的变故使她心理还没有转换过来。她呆望着刚才好温情如水的曲羽,曲羽强迫自己不再停留,走到门口,说道:“我向你借的钱,过两日我使人送来,以后你和我各不相干,就这样吧!” 
刚从云雨峰中下来就一语了断,如此寡情的男人,是人吗?世上是否只有我曲羽是这样?他走到大街上,就不由自主地问自己。他发现自己的做法太过分,太伤害云婕,很想立即回去,——回去干什么?该谈什么?——既然结果是必须分手,何必讲究分手的方式恰当与否。这也许是对她玩弄别人的最好报复!他再次说服自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决不是开心顺气,决不是解脱。因为他始终没见到云婕败坏的实证,还存在着一丝模糊的、荒谬的良好幻想,头脑中飘来飘去的都是云婕的影子,一时半晌根本无法消除。她纯真可人的笑,成熟厉练的眼神,都让他刻骨铭心,尽管伴随着云婕影子来到的还有一枚枚剜心般的锥痛。他没再去见兄长,害怕从他口中又听到有损云婕的消息。他只希望所有关于云婕的“传言”到此为止,最好永远得不到证实。他晕晕沉沉,不时心里隐隐作痛。他坐在办公桌前,盼望着云婕突然出现——出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只有逃离。他想得头脑中一团乱絮。为了避免自己产生荒唐的冲动,他把手机号码换了,让云婕无法拨进来。又怕自己在乱想拨到云婕的号码,他干脆把手机锁在抽屉里,暂时不再用。 
第三天,满晓芳替他去还款,满晓芳回来是顺便带来了云婕的一封信。待满晓芳走后,他急忙撕开。云婕的信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羽,我很爱你,我爱你永远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曾以很隐讳地告诉过你,我是以色事人、以色事社会而谋生。以色谋生,并非我的初衷,命运所为,我估摸你所知道的都是你的兄长告诉你的,但他并不了解我。想对你解释,也一言难尽。如今,我要财富也想要爱情,希望熊掌和鱼能够兼得。你的出现,我以为我的爱情的愿望达成了,我多希望能守住它。尽管我俩时间不长,我还是应该谢你,我理解你的决定……最后,我想冒昧地问,假如从现在起,我和过去彻底告别,重新开始新的路,你能原谅、接受我吗?希望再见你一次。” 
便信是用电脑打的,甚至没有落款,足以见此女子的精明,但这已经证明了一切,曲羽粗粗看一遍,立即撕掉、扔掉,以免再惹烦恼。
第十三章
    曲羽自从从贺昌手下离开后,就没再关注过春楚公司,正如曲商所言,仅这两个月时间,春楚已被彻底淘汰出了中宁市场,贺昌已经撒手,又去为广东来中宁设分厂的的家啤酒公司做代理商了。这家啤酒公司名叫云芝啤酒集团,云芝聘请病愈后的贺昌,并任他为分厂的总经理,同时兼管销售,总揽一切。上周,蒋小枫在贺昌的安排下,在分厂做文秘工作了。曲羽问蒋小枫:“你了解贺昌吗,此人生活作风如何?” 
蒋小枫说了解,他认为贺昌有很强的经营管理能力,是天生的、主宰社会的角色,他没发现他有不良的生活嗜好。看来蒋小枫很不了解,曲羽不可能打听出个所以然。蒋小枫已知道他和云婕分手的事,只为他感到可惜。他说,此女子是位很能干的美人儿,云芝正在筹划搞次大的宣传活动,准备和她的化妆品总汇联办。 
“时间是不是下月十三?” 
“对呀,你已经知道。” 
曲羽问:“云芝准备如何搞这次活动?” 
“你能否帮策划策划?如果有意,我替你向贺总说说看。” 
曲羽一口回绝。蒋小枫有些意外,随即又表示理解:“云婕现在的任何一点消息此时都会给你带来痛苦,那么,以后我不再提到她和与她相关的事。” 
蒋小枫又谈到他刚从贺昌那里听来的一件大事:“贺总已向云芝总部建议,出资收购日薄西山的中宁酒厂,将它改为啤酒厂,他准备全力促成此事。” 
曲羽听着诧异,问:“那成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问题吧!” 
“但我了解,中宁酒厂的没落另有原因,外人恐怕难以插足。” 
“我也从云芝的会上得知,中宁酒厂的没落确实另有原因,但贺总有把握捡到这块肥肉。” 
“据说中宁酒厂同样会在下月十三举行宣传活动,你知道吗?” 
“知道。贺总已得到云芝总部方面的支持,要在气势上压住中宁酒厂。为日后吞并它作一个舆论铺垫。” 
看来有场战争要发生。 
曲羽再次见到兄长,向他讯问:“中宁酒厂究竟会走向何方? 
曲商倦于言语,许久才说:“云芝准备吃掉中宁酒厂的消息,我早已听说,中宁酒厂非得走向死亡,那么被云芝拿去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们数千员工的去向呢?” 
“他们的问题,不是你能关心得了的,问它干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你与工商局联手搞的明星企业辞书的事怎样?” 
“我已没有心思去关注,手下的人在操作。我现在很痛苦,待阵痛过后再去搞吧。” 
“好好干,成败都无所谓,权把它作为磨练的机会吧。我已初步筹划好,待中宁酒厂解体后,我们兄弟二人合伙办个自己的企业,一定会搞好的。” 
曲羽信心回升,又惊又喜。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他问:“你打算做什么?考虑到了何种程度?你有此打算,我就不必再在别人的园子里忙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吧!” 
曲商已经知道贺昌也要在下月十三为云婕举办贺生的茶道表演。其方式与孙浩如出一辙,而且他从省城请来了十余家名茶庄,其用意是很显然的。一场“梦云——中宁春酒”邀请大赛,一场“梦云——云芝啤酒”茶道表演同时举办,究竟是哪家的老总赢得芳心,现在谁也说不清。曲商说:“这一次,云婕不能再在二人之间溜转了,她必须作出选择,在他们的前途和实力间作出选择,一旦选择错误,就可能走向没落。” 
曲羽只希望云婕与两个家伙同时被阎王勾去性命,以免除这场争风吃醋演化而成的文明战。他第一次腾起的爱情受到致命伤而彻底死亡了。往往祸不单行,他心烦意乱地将第二个作业交给几个手下人同工商局去操办的时候,办出了问题:参选明星企业的活动原则上是由企业自愿的,大多数报名的企业都碍于工商局的牌头,又对策划部不了解,所以交入选费和资料都去了工商局,找策划部的屈指可数。而且,工商局已经了解到曲羽的策划部和“破堂主人”及政府两办之间并无特别的关系,就不想和曲羽合作了,策划部白白花上了近两万的前期费用。随光把工商局莫奈何,又怕丢面子,憋了许久没敢告诉曲羽。老闷在蒋小枫家里的曲羽了解到这一情况,气得发抖,竟有这样不守卫规则的机构?怎么我曲羽老是碰到不顺心的事?他二话不说,径自去工商局讨说法,一连去了三次,工商局人人都说局长不在,绝口不提达成的合作协议的事,并且手机号码也不通。第四次,仍不见局长,好象局长一夜之间消失了似的,曲羽忍无可忍。 
“究竟要干什么?”曲羽一掌拍在桌上,立即掏出手机通知策划部所有人到工商局静坐,不得答复决不收兵。 不到十分钟,策划部五人就到了。 
他的蛮干行径躁动了工商局,工作人员再也不敢以局长不在加以搪塞,更不敢以人多势众加以驱逐。否则,闹出事来会使本来在市领导面前形象已不佳的局长形象更不佳。最后,常务副局长出面了,他在电话里不知同谁嘀咕了好一阵,忍痛开口愿出四万元解决事情,让策划部退出明星企业辞书的编撰工作。 
“四万是什么概念,是打发小孩子的压岁钱吗?我们只需要的是百分之五十的份额。”曲羽回答。 
副局长摆出一副受苦受难的弱势人脸相,先谈和政府主要领导勾通花费了不少,又说工商局人多,花费多,再说策划部只是出出点子而已,着实用力不多,又说工商局担了不少风险,云云。他们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拉锯战,曲羽他们始终没见到局长,但工商局已将补偿涨到了八万。曲羽思索再三,不便动辄把“破堂主人”搬出来和这个可以管到自己的实权部门、霸王部门把事情闹大,只得忍气吞声接受了退出,这场合作就算草草收场。尔后工商局就单独操办这件事了。 
接下来曲羽遇到了更麻烦的事,事情出在“破堂主人”那边。 
“破堂主人”的自传自出版后,一般没有人去认真拜读的,但在机关中,还是有引起人认真地读了,甚至逐字逐句地读了,这些人基本上是机关中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办公室人员。曲羽原在图书馆借阅过的两本书《理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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