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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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笑-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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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阑珊望了一眼萧逐月的痛苦表情,平静道:“你会输。对于威胁,他会选择放弃。”   
“那右使只能怪阎王翻脸无情了。”逢时春右脚踢向萧逐月的腿弯,逼他跪下来,“或者,右使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去,我绝不强迫。”   
“放了他。”殷阑珊不动,“我跟你去。”   
“阑珊……”萧逐月艰难地开口想要阻止,却即刻被逢时春扼住咽喉。   
“右使果然爽快。”逢时春收回飞刀,推了萧逐月一把,萧逐月踉跄向前跌去。   
殷阑珊扶住萧逐月。   
“阑珊,别去。”喉间有些疼,萧逐月开口,嗓音有点涩。   
“我已经答应他了。摄魄右使说话,从不失言。”殷阑珊抚他的伤口,“你,回去吧。”   
萧逐月急了,“你要我坐视不理,看着他将你带走?”   
大约是当听到了什么笑话,逢时春哼了一声:“你就便要理,又有什么本事?”   
萧逐月转过身来,面对逢时春反驳:“你拿我威胁她,又算什么本事?”   
“你!”逢时春拧眉,高举了手,却见殷阑珊眼中的寒光,讪讪地放了下去。   
“是我自愿去的,不关你的事。”殷阑珊轻轻地说,停在他伤口处的手,缓缓朝他颈后移动,“记住,今夜的事,你就当没有见过,回去也切莫对他人提及。”   
“我不……”萧逐月拧眉,定定地盯着殷阑珊,不甘地倒地。   
殷阑珊将他平放在地,这才站起身来,对逢时春开口:“走吧。”   
“且慢。”   
殷阑珊挑眉,“反悔了吗?”   
“那倒不。”逢时春笑言,“只是我还对右使忌惮了几分,右使若有诚意,还请——”   
他抬手,掌心是一枚药丸。   
殷阑珊看他。   
“放心,这只是迷药。到了淳于府,我自当给右使解药。”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右使可以不相信我。”逢时春也不急,他瞥了一眼昏睡于地的萧逐月,“恰如我可以随时随地回来找这位公子。”   
殷阑珊一声不响地拿过他手中的药丸,吞咽下去,再盯逢时春,“你若说话不算话,我便血洗淳于府。”   
“放心……”逢时春一脸笑容。   
眼皮开始打架,殷阑珊半跪下来,摇了摇头。   
眼前,逢时春伸出手来——   
“慢、慢着!”   
一道摇晃的人影挡在了殷阑珊的面前,打开逢时春的手。   
殷阑珊微微有些吃惊,她下手算准了时间,萧逐月怎么可能这么快苏醒过来?   
他这么做,费了多少的意志力?   
“你不能带她走!”   
身子益发沉重起来,耳边听到萧逐月的咆哮,发狠发急。   
隐约看到萧逐月扑了上去,毫无章法地想要捶打逢时春,却被逢时春拂开了去。   
“笑话,她是你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阻止?”逢时春嘲讽地讥诮。   
是呀,她究竟是他的什么人呢?殷阑珊迷迷糊糊地想。   
萧逐月的影子,再次直立起来,面对逢时春——   
“殷阑珊,她是我的妻,你不能带她走!”   
一字一顿,带着些许虚弱,却又极其清晰地飘入殷阑珊的耳中。   
第63节:第五章 狭路且相逢(3)     
她是——他的妻?   
虽然从种种迹象来看,她不是没有这种怀疑,只是,不如从他口中明白道出这么令她震撼。   
只是——她是何时何地成了他的妻,却又对此一无所知?   
逢时春大笑起来,抬手向萧逐月——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殷阑珊急了,拼力叫出声来:“逢时春,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你放过他。”逢时春丢过一句话来,“但并没有说放他走。”顿了顿,“更何况还是右使的夫婿,我不好好招待,那怎么行?”   
耳边传来一声脆响,眼前一片黑暗,昏昏然中,紧握的手松开——   
犹带着体温的红豆就这么滚出了手心,混杂入地面其他坠落的豆荚红豆当中。   
月光惨照之下,格外红润莹亮。   
薄薄的晨雾还没有散去,有人磨蹭着走到“阑珊处”,又踯躅不前,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犹豫究竟该不该踏入——   
“逐月,要是你真的被殷阑珊修理,也千万不要怪罪到我的头上啊……更何况我一介文弱书生,没力气没武功……你也知道的,她出手有多么狠毒……我真的是坚持了很久……”   
如是三番说了几次,倒真觉得自己没怎么对不起萧逐月来——这么想,顿时觉得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于是,步上阶台,抬手想要叩门,这才诧异地发现门板似乎有松动的痕迹——   
不会呀,明哥应该还没有来,至于萧逐月,也不是喜欢这么早开店门的人。   
梁似愚探头从缝隙朝里面张望,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人——   
一张骷髅脸突然出现!   
“哇呀呀!”三魂去了两魂,梁似愚尖叫,出于逃生本能地想要后退。   
三扇门板突然飞开,一只干枯的手就势伸了出来,当胸这么一抓,他就那么给拽了进去,直面一个相当相当“惨淡”的人。   
——好恐怖。   
梁似愚干脆闭上了眼。   
“殷阑珊呢?”   
听到熟悉的名字,梁似愚睁开眼,不过只一下下,又有想合上眼皮的冲动。   
“你若再闭眼,我便掏出你的眼珠子。”   
梁似愚忙将双眼睁得大大的,其后果是看清站在面前的是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干瘦少年。   
——原来是人哪,他松了一口气。   
“殷阑珊在哪儿?”对面的少年不厌其烦地再问他一遍。   
梁似愚拍拍胸,已经安神下来,“她在哪里,你应该问萧逐月呀。”   
“萧逐月?”   
有人说话,却不是那少年。   
梁似愚突然觉得牙齿好酸——那突兀响起的粗嘎的声音,嘶哑得就像是轱辘在坎坷的烂路上撵过,难听之极,让他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他转头朝一旁望去,这才发现柜台的旁边坐了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的黑,连脸都是被斗笠下的黑纱遮蔽;女子则是一身白衣,正好奇把玩着手中的首饰。   
梁似愚听少年开口:“萧逐月是‘阑珊处’的老板。”   
低低的笑声传来——有点毛骨悚然,至少梁似愚是这么觉得。   
“阑珊处?这么有意境的名字。”男子偏头看身边的女子,轻触她的手臂,“错儿,你说是吗?”   
女子仰头对他淡淡一笑,“哥哥,那个萧逐月,一定是喜欢阑珊姐姐的。”   
梁似愚望着那女子的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男子饶有兴趣地问她。   
“你看——”女子将自己先前手中把玩的首饰举到男子的面纱前,“若不喜欢,就不会做了这么多阑珊姐姐的银叶呀,嗯,就像哥哥,喜欢错儿,所以,会送错儿很多很多的东西一样。”   
梁似愚忍不住插话:“逐月本来就是开银器店的,做东西是很平常的事。”   
女子看向他来,微微噘了嘴, “可是若不是用心,怎么会做得这么好?”   
她的目光很干净很纯真,令梁似愚想要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不要跟她争。”男子发话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前一句,口气有些阴冷——那是对他;后一句,语气有些宠溺——那是对她。   
待遇果然不同啊……   
梁似愚在心底默默感慨。   
男子打开柜台上的黑匣,取出一只锦袋在梁似愚面前摇晃,“现在,你可以回答问题了?”   
“什么问题?”梁似愚一脸茫然。   
“萧逐月和殷阑珊在哪里?”对面的少年寒着脸问他。   
梁似愚更加茫然,“他们不是在阑珊处吗?”   
人影一闪,眼花过后,立在身前的,是之前那个黑衣男子。   
身形压人,透出一股慑人之气,逼得梁似愚呼吸不稳。   
黑纱下的迫人视线不容忽视,男子开口:“可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   
“不见了?”梁似愚也惊讶起来,“糟了,莫非是殷阑珊一气之下将逐月给——”   
光是想象就觉得恐怖啊……   
“什么意思?”   
第64节:第五章 狭路且相逢(4)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梁似愚下意识地开口说了一句,忽然又觉得为什么要跟这一帮人说这么多,“关你们什么事?”   
轻朗的笑声逐渐大了起来,是那一直安于玩乐的女子,“哥哥,他好有意思。”   
“你若喜欢,我就将他带回去。”   
有没有搞错?梁似愚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将他当路边野花——嗯,比喻不恰当,就野菜好了——随便采摘一样。   
“我还不想当宠物……”他翻了个白眼,竭力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你们到底是谁啊?莫名其妙出现在人家的店里,我可警告你们哦,这是打家劫舍兼带绑架拐带,小心我报官。”   
“当错儿的宠物,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男子开始低低地笑,听在梁似愚耳中,难听得不敢恭维,正想叫他别再笑了,冷不丁他的下一句话石破天惊——   
“我正是无间盟的阎王。”   
梁似愚长大嘴,瞬间石化——   
有没有这么巧啊?他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那擒住他的这个少年是——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阎王又开口了:“他是拘魂左使。”顿了顿,他看梁似愚还在强撑的样子,“至于殷阑珊,她正是我盟的摄魄右使。”   
梁似愚的眼皮子翻了翻,终于成功地晕倒过去。   
翟向善俯身探了探梁似愚的鼻息,没什么大碍,他望向男子,“阎王……”   
阎王摆了摆手,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   
一道人影闪入,俯身参拜,是修罗。   
“你可查到什么?”阎王问他。   
修罗呈上一把飞刀,“这是自城南红豆古木下发现的。”   
阎王接过来,抚过薄弱蝉翼的刀身,目光寒渗渗地冰冷起来——   
“看来,淳于候又开始闲得慌了。”   
第65节:第六章 千壁崖候府(1)     
第六章 千壁崖候府   
冷,真的好冷啊……   
迷迷糊糊的,萧逐月翻了个身,头却碰上了坚硬的什物。   
这一碰,似把什么给撞醒了,他费力睁开眼,面前,是一堵石壁。   
愣了愣,他举目向上看,高高的石壁一直延伸上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里是淳于候府。”   
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他一惊,赫然坐起,转过身去,见盘膝的殷阑珊。   
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在脑中拼凑,他疑惑地望望周遭,桌椅板凳床,尽是石器,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收回目光,他迟疑地发问:“这里,就是淳于候府?”   
“没错。”殷阑珊双手手掌相抵,缓缓吐气,“淳于候府本来就建于千壁崖上,你也无须太过惊讶。”   
“哦。”萧逐月点头应答,见殷阑珊紧皱眉头,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似乎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   
“还好。”殷阑珊看了他一眼,避重就轻道。   
浑身无力,自感体内真气散失得厉害,久久运气不上,逢时春对她,果然还不是一般的防备。   
“你的银叶——”萧逐月失声叫喊出来。   
殷阑珊探手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发髻,冷冷一笑,“他倒算聪明。”   
“不聪明岂能邀请来了右使?”   
音到人到,二人一同望向左边,见石门开启,进来笑脸吟吟的逢时春。   
殷阑珊拉下了脸,“逢时春,你出尔反尔。”   
“右使此言差矣。”知晓殷阑珊是在说他擒了萧逐月一道,逢时春摇头,瞅了瞅萧逐月,别有深意地一笑,“难得你二人夫妇同心,我如此这般,是成全了你们才对呀。”   
萧逐月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殷阑珊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好心。”   
“右使谬赞。”逢时春拱手,“难得右使肯赏脸到鄙府,怎敢怠慢贵客?右使夫妇若是喜欢,可随意参观,不过——”他的目光瞥了过来,“容我提醒一句,淳于候府建于崖壁之上,其上有九重青天,其下是万丈深渊,右使若一时心思不转,出了什么事故……”   
“我没那么笨会自寻思路。”殷阑珊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会好好、好好地参观这里。”   
逢时春露出满意的笑容。   
殷阑珊也勾起了嘴角,“或许下次相见,淳于候府变成什么样,也还不知道呢。”   
“右使好口才。”听出她的话外之音,逢时春也不愤恼,他转身离开,走到门边,又回头说了一句,“我相信不久后,你与阎王,很快就会相见了。”   
“他不会来的。”殷阑珊硬冷地说。   
“人是会变的。”逢时春笑了,“他也说过会娶你,结果呢?”   
石门放下,殷阑珊盯着那硬邦邦的门,久久无声。   
没错啊,人,终究是会变的。   
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她没有回头,只是苦苦一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萧逐月望着她的背影,“这一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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