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性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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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性手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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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性手册

作者:你的暧昧你的笑
 
这两天连续看了六、七部电影,发现一点灵感也没有。我无法找到电影与现实的交叉点,也在自己设置的迷津中越走越远。所有的述说似乎都应该有一个前提,而我在接近终点的时候突然有了不想冲刺的念头。
前天与朋友在MSN上聊天,自然而然谈到了我的小说《完全性手册》。他是最早也是一直在肯定我的“读者”。我会对他倾吐看电影的辛苦(因为每一篇手册所选的电影,既要和情节相对应,又要有足够的内涵让我去挖掘),他也会偶尔介绍一两部电影给我。当然我们也会聊点其它的,突然,他问,“为什么小忌会没了呢?”
我一时语拙,慌乱中又找不到自己的烟灰缸了。
朋友很体贴地说,“不想说就别说了吧。”
我点燃香烟,翻开最早写的手册,发现那已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正如我在小说里描写的,看电影与我的工作性质有关,每天就是对着眼前一整排监视器,欣赏、评议、否定,而生活中,像是为了对自己辛苦工作的补偿似的,我的家里甚至连一张碟片也没有。直到有一天,有个爱看电影的人走近我,电影和性就构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小忌,我把你写进我的小说了!你是我小说的主人公!”三月的某一天,我站在床边对着小忌说。我们刚刚做完爱,兴奋中我的确是有种冲动,想把相爱的点滴记录下来。小忌躺在床上用脚背在我腰上一勾,让我跌倒在他的怀里。他说,“写什么?写我们做爱?写我们看电影?你这个暴露狂!”
“什么叫暴露狂呀?你每天想的、做的,哪一样你不觉得是天经地义的?而为什么谈论它就会是暴露狂呢!看电影,是对别人生活的一种窥视,是对你未知世界的触摸;而我们做爱,不仅是对彼此性别的窥视,更多的是实实在在参与,是共同的成长——”我转身把头枕在小忌的胸前,双手在空中舞动着,喋喋不休。那时候我们很惬意,影碟机里播放着似乎与我们无关的电影;那时候我们可以一边听着隔壁人家如常生活的动静,一边上天入地快活似神仙;那时候我们相信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像每一对堕入爱河的情侣,“天长地久”简直就是我们手中握着的棒棒糖。

小忌不抽烟不喝酒,那些酒吧、的士高等娱乐场所他是不去的,所以看电影就成了我们的业余生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说话。我有个习惯,就是无论紧张还是兴奋、快乐还是痛苦,第一时间里就是会点燃一支烟。在小忌那里看电影的时候,常常会听见我大叫一声,“停!”然后跑进厨房飞速抽上那么一支。这时候其实我有很多的感慨、有很多话想对小忌说,但如果他跟出来,我却挥手让他走开,不让他吸二手烟。
爱,会令人不自觉地为对方改变,会令人不自觉地克服内心的需求。
《完全性手册》就是在那样的时候蹦入我脑海的。当我在电脑上毫不犹豫敲下这五个字的时候,它只可能是《完全性手册》,而不可能是诸如“完全电影手册”或者是“完全恋爱手册”之类的。因为它犹如一个契机,让我正视——我所经历的、我所为之陶醉与参与的——生活中极为重要的一面。
在这之前,生活、电影、爱与性都呈直线向前发展,而一旦我停留下来,想用小说这样一种形式将它们再现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没有纯粹“停留”,我们握在手中的东西,抑或我们准备握紧的东西,都会因时间和心境的不同而改变。就如电影,一些以前我看过的,等到与小忌再看一遍时,它们的内容和寓意在某种程度上发生着变化;接着再到我用文字将它们展现的时候,它们成了生活的另一面,成了生命不可确定性的隐喻。这种“易位”的体验,让我欣喜若狂。
刚开始的几篇手册,写得很轻松。因为篇幅不长(每篇三千五字左右),也就一两个小时之内完成。我会在电话里对小忌说起一些片断,虽然他对我的“想法”(总是刨根究底开诚布公谈论“性”)不以为然,但多少还是沾沾自喜的,毕竟那是我们俩共同体验的。遇上他不忙或兴致来了,会调侃般帮我补充一些细节,一如看电影时,他最爱捡那些与性有关的画面与对话,一语双关刺激我。然而,小忌始终停留在他那个意义上的理解,他纵容我在他面前的放肆,并不相信我真的会认认真真探索“性”。
可是,就是这样,更激起了我的兴趣与热情。我像是背着小忌在做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样,一切的目的是从他那里来的,到最后一切的结果还是应该归属于他。我只是希望在写作的过程中保留一些独立的思考,能够还原我本能的感受。

这样,写了几篇后,我发现我看电影的态度和取向发生了变化。以前除了与工作有关的,其他时候看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跟着感觉走,有点人云亦云,有点消遣,也有着浅显思维下拿来主义的享受。我开始往家里带电影,开始被某一句对白打动,开始在电影的流程中捕捉导演的意图以及另种生活状态下的人性困惑。
然而我最没有关注的就是小忌与我之间隔阂的开始。
既然决定了《完全性手册》的结构,就是现实与虚幻、情节与电影的碰撞,那么每一篇的手册都会有一部电影穿插其中。这时,我发现好电影(应该说是作为每一个章节阐述内容的支点的电影)可遇不可求。很多时候,我都要看上三、四部电影才能决定我所需要的(还不算看之前粗略的筛选)。这有点像爱情,打动你的也许只是形形色色的爱情中的一种,但它必定是最确切的一种、最能给你生活造成深远影响的一种、最能让你产生共鸣以及为之“述说”的一种。
正如我在开始写手册的时候对小忌说的,“述说的前提无非是两种:一种是参与的快感,一种是为了遗忘的记忆。前者展示一种状态,后者为了解惑。而我现在体会的是参与的快感!”
可是谁知道在到后半部的时候,我就只有自己给自己解惑了呢?
特别是当佐治出现之后。

我没有设想过手册的进程,所以也是随手敲下了A、B、C、D……这26个字母的游戏不是我的终极目的,我也希望我的爱情能如常进行下去,我的电影会随着我的年龄增长与心理因素的变化而屡被更新。这时候,除了认真与窃喜之外,一个星期写一篇手册和看六、七部电影和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冲突。
我也没有想过爱情除了肉体的欢娱之外,还有许多现实的与思想上的差异。
性,作为一种生理需求,它是很自觉的被导入我们的生活。伴随着我们的成长,性也是一种行为,一种与我们的真实无法割裂的内在。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内心究竟需要什么?我坦言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我无法避免自我的冲动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关于背叛,以前我和小忌都有过讨论,当那些戏谑般的口头选择变为实际行动时,小忌作出了让我钦佩又让我痛心的举动。他不需要我解释,他转身而去!那些我因为小忌的出现而被启迪的对性爱的崇敬,成了仅供我回忆的文字。我迷惘,不是因为我在事态巨变前没有让小忌了解我的用心良苦,而是因为在这样一种“述说”过程中,我的成长不断被“自由”所映射。

自由,当我不再被别人影响而选择自己所喜欢的电影时,我体会到的是自由。
自由,当小忌不需要我解释时,背叛给了我们俩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手册从【A】开始,到目前进行到的【W】,我大约看了近三百部影片(是从头到尾一个情节不漏、一句对白没放过的那种)。有很多我喜欢的电影我没法收入到我的手册中,因为电影情节无法与现实的变化交叉。
在没有了小忌的日子里,看电影变得艰辛起来。我会一夜一夜坐在电脑前,悄无声息地看。再也没有人在我激动的时候心甘情愿被我虐待(以往看到高兴的时节我会情不自禁掐捏小忌);再也没有人在我悲哀的时候在我耳边说,“傻瓜,那只是电影”;再也没有人会在我看法国片的时候假装鼾声大作;再也没有人会在我抽烟的间隙将影片倒回去十几秒……
这是一种很难以述说的痛苦。你知道某一个人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你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是,你们的眼神再也不能互相抚慰了;你也清楚你的手里还留有他公寓的钥匙,但是,那里已没有你放肆的权利、没有你驻足的理由了;你彻夜盯着手机的显示屏,知道如果他想同你对话,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但是,你还有任何的奢望吗?

在夏日的黄昏,你看着天边那一抹彩霞,想起你们曾在一起看【北极圈恋人】,当那午夜的太阳仍然被悬挂的时候,你曾对谁说过“爱情永不终结”?
你们在一起做过什么呢?你们在一起又曾错过了什么呢?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理发师的情人】、【爱抚】、【穆赫兰道】、【灰色地带】、【教室别恋】、【云上的日子】、【情欲写真】、【世界中心】、【别人的滋味】、【杀手探戈】、【美味关系】、【破浪】、【巧克力情人】……这些经典的与沉闷的、震撼的与背离的,存在着多少戏里戏外难以忘怀的情境?

“为什么小忌会没了?”
我想小说会有一个答案,现实会有一个答案,而所有读过《完全性手册》的朋友更会有他们自己的答案。
关于电影,关于爱情,每一个人都会有他们自己的理解。但关于“述说”——《完全性手册》,我希望它是一种交流的方式。从刚开始的戏谑、没心没肺的“参与的快感”,到后来“为了遗忘的记忆”,我所阐述也许只是故事,也许是思考,然而无论如何,它是“后成长时期”的一些真实的记录。



完全性手册【1974年以前 1984之后出生的人,不要走近!】


A


“小忌,在干嘛呢?”
“在自——,我,摸索!”
“你少来了!大中午的,你羞不羞啊?刚睡醒是不是?”我将钱包放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在药店门口打包了两杯凉茶。小忌和我都是夜侯群,极易上火。
“什么叫羞羞?那男孩在舔女孩的肚脐。”
“小忌!又在看三级片啊?”我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小忌是我的男朋友,最近在学车,每天师傅都上门来接他去学车。小忌不学车的时候赖在家里,睡在他的电影里。
“你过来吧,我介绍孤岛文化给你。”
“台湾片?”

【台北晚9朝5】
【Twenty Something Taipei】

夜幕,台北。激烈的音乐,刺眼的灯光下扭动的身躯。不断传递着的蛋糕,一连串Pop英文名。飞机降落台北,那女孩的脚上穿着一双靴子……
小忌穿着短裤来开门。
“再陪我看一遍?”我脱了鞋窜上床,小忌将我推向前,分开双腿让我靠坐在他怀中。小忌的电影五花八门,你可以看见他重复看一个片断,也可以看见他几分钟之内换十几张碟。小忌从来不对电影作评论,他的话就是他的行动,全是与现实有关的。
屏幕上蟑螂脸的Cola盯上一个女孩屁股,蛋糕又被传递开了。
我曾对小忌说,相对一部电影来讲,一百多分钟,每一个镜头都不会无目的的出现,它们一定有寓意的。我反手揪着小忌的耳朵,“蛋糕——传递——易手。小忌,这就是你说的孤岛文化吧。”
“这是台湾。”小忌的手从衣服外钻了进来。
“日本人也一样吧。你可以说他们赤裸、色情,好像全民意识就是性……”我扭了一下,楼下又在放那英的歌了。这是一个静谧的下午。
小忌的手不停地动着,另一只手递来碟片的包装。
“【1974年以前,1984年之后出生的人,不要走近!】这噱头不新鲜啊。【性侯群,24小时永不停止的求爱时代。】小忌你就是典型!嘻嘻。”我倒在小忌的怀中,揪着他的腿毛。“这个年龄段的生活就是涉及性、网络、毒品和的吧,尤其在电影和小说里。”

电影中,生日Patty进入高潮。镜头切换,Cola正在自动售货机边撞着短发女孩。四条腿交错,透明的色彩纯净。“不要射在里面!”短发女孩对Cola说。
“嘻嘻。小忌我敢肯定后面发生什么啦。你们男孩子是不是最怕女孩说这个?”
“他一定没有用杜蕾斯。”小忌说。第一次小忌让我去买避孕套的时候,抓起最前面的一盒就去交钱,一问四十多块钱一盒,硬着头皮买了出来。一见到小忌就抱怨开了,说那药店里的人还态度特好,告诉我说这是世界名牌。小忌啧啧地看着,说十二片四十多块,是贵了点,那我们快点用完然后去买便宜的。
“小忌,你可以去台湾做个民意调查,看有多少人用杜蕾斯。哈哈哈。”
“我会去调查台湾有多少部自动售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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