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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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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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永昌望见几个长相极为标緻的女孩子,他开始觉得自己也想找个目标,两腿之间那个小东西正随著气温也发热起来。
他不禁计算起自己皮夹中有几张钞票。
小丽还没来,她总是习惯性迟到,看样子,廿分鐘应该可以解决;多花个两千块,再跟爸妈伸手要就有了,现在他想学那些老人试试看。
於是,他开始向著那些少女们比手画脚,企图吸引这些掠食者上门;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用尽了各种团康和现学现卖的「手语」,比得连脸皮都快磨破了,流连其间的女孩们却连理都不理他,这些无声的手势,反而换来援交妹的白眼、老人们的鄙夷,以及过往路人好奇的眼光。
直到小丽出现之前,佟永昌还是不停地比著。
(完)
(七)典当一百分
    有些东西,我们因为觉得没有价值,所以想要拿来典当;还有些物品,我们因为觉得有所价值,所以拿去拍卖起价。
总是有别人想要的,也总是有别人不想留存在身边的……可能只是出於厌烦,或者只是源於想要,人们也可能基於难以满足的需求,所以企图寻找买主或卖方。
在网路上拍卖其实很辛苦,卖家急著找客源,买家忙著找货源,每个人花最多时间的,始终还是漫无目的地寻找……总是在寻找没人卖的货样,也总是在任何网路拍卖榜上找不到想买卖的物品。
其实人本身不应该是市场这样的价值,不应该想著要跟现实或那些买卖者妥协。
可是几乎每个人都会妥协。
一名女子站在街头,正是傍晚时分,凉风习习。
总会有漏网之鱼,她想,一会儿去找找看好了,刚刚在网咖谈好了价,现在就约在捷运站出口,也不必叫马伕来载人,方便得很;做哪行就要像哪行,买卖一定要能赚很多钱纔会有其价值,如果少於这个数目,那就得再商榷啦。
终於,一名中年男子凑了过来,悄声问道:「妳就是『典当一百分』?」
「你是『台北爱买』。」这是肯定句,她一向能在第一眼,就精準看出究竟是客户,还是条子。
「那我们去哪儿?」
「跟我来,有个地方最安全。」她带著男人走回到警察局隔壁的公寓,诡异地说道:「在最危险的地方交易,反而没有人会想得到。」
男人望著台北中O分局中O一派出所,这个淫窟从外面看,根本嗅不出一丝春色端倪。
从楼梯间上了四楼,女人肥硕肉感、穿著超级XXXXL号窄裙的臀部在他前方扭动,好像被人揉搓搅拌的发酵麵团,与网上形容的「玲瓏有緻」、「身材丰满、充满韵味的**」,委实有著天壤之别,又因为她一张国字脸,看起来相当肥胖,这虎背熊腰的身材,还让他一度以为她是男扮女装。
女子三长两短按了电铃,好像打暗号似的,终於有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来开了铁门,让两人进去。
这间应召站应该只有开张几天,油漆味和隔间的木板味道很重,嫖客望著昏黄的平凡客厅,目光转向只有一层薄木板充作隔间的两坪大斗室,一些细细碎碎的呻吟从那之中不停传了出来。
这个年轻负责人把应召站企业化,不但办了十几个手机门号,发放的名片还把援交女子比喻成『可口美食』,马伕(接送**女子的司机)就是『送披萨的小弟』,近一点就偶尔会让老马识途的『典当一百分』去接应,熟客叫小姐通常不用出门,只要上网联络,想藉此让箇中老手一传十、十传百,隐藏在公寓的出租套房裡,也是个聪明的选择。
进入房间后,嫖客问道:「『典当一百分』,为什麼妳想做援交呢?」
女子警觉地回嘴:「你问这干嘛?」
「我只是好奇啦,『典当一百分』。听说妳每天只做一百分鐘,平常上班不是比做这个还赚更多?」
「既然不能在自己的专业上吃香喝辣,那麼走旁门走道我也可以接受,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那麼也要做这个行业的顶尖,至少包养的人要很多,或者每一次出卖身体都要很有效果,所以我就把援交当成事业来经营,我那『一百分』可不是浪得虚名呢。」
「我还以为妳取那个名字,只是因为妳每次只做『一百分鐘』。」嫖客又说:「『典当一百分』,妳说妳只有卅三岁,是上班族下海兼差,我看妳不只这个年龄吧?交易一次一百分鐘就要三千块,我还以为有多好康,能不能跟老闆换一个瘦一点、少年一点的啊?」
「你这人真囉嗦!」她不悦地脱光了衣服,把身体整个呈现在嫖客面前:「这可是令男人无法一手掌握、货真价实的大胸脯!我要找的援交对象是俊帅的年轻美男子,我都没挑剔你了,只要三千你还挑?」
『台北爱买』无奈地脱光了衣服,开始沉默地和『典当一百分』进行交易。
还记得,那年他第一次对异性產生兴趣时,希望彼此有身体上的接触。
在真实的爱情生活裡,这种慾望是永远存在的,性冲动并不单单只是**行为,它还包含了许多其它亲密的身体上接触,譬如牵手、拥抱等等,这种情感会永远都存在爱人的心裡。
於是,他和老婆上床之后,为了更珍惜她,就结了婚,生下了孩子,并且知道当女人生理期来的时候,不能和妻子温存。
可是,过了这麼些年,他已经很少跟太太如此拥抱过了,虽然进入更年期的老婆可能早就没了每廿八天週期会流血的那几天。
於是他跑来找人发洩,只因自己没有更年期,下面这玩意儿还是日日挺立如常。
见了身下躺著的陌生女人,不免让人回想起自己的妻子,男人有了罪恶感,做了一会儿,他发觉自己有些不济,便胆颤心惊地说:「妳那边……在流血。」
女子面无表情地回答:「生理期啦,大惊小怪。」
「哦。」
一百分鐘一到,嫖客被肥胖女子逼著从床上爬起来,『典当一百分』没事人似的,老练地换上衣裤和女性生理期卫生用品;『台北爱买』剥下那层还滴著血的保险套,忽然回忆起他在家裡的妻子和女儿。
这桩买卖终於结束了。
望著那些血色,他心想:典当,真是一种褻瀆。一百分鐘之后,换来的是赎不回的……什麼呢?
(完)
(八)偽钞
    在《圣经》故事裡面,有一个人声称是上帝的独生子,他宣说要爱全世界每个人的教义,全世界也有许多人爱著他,最后他被钉上了十字架,听说上了天国。
这个人还有一个叫做犹大的弟子。
犹大其实不是个穷人,也许他是爱钱爱得疯了,所以跟老师的敌人只拿了卅枚银币作为代价,就出卖了他最尊敬的老师。
问题是:犹大最后在树上上吊自杀了。
他为什麼要自杀?这剧情编得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一个人的事后后悔,有没有可能是他的良心发现?
还有没有一个可能:犹大发现自己拿到的银币,其实是假的?
----贩卖良心和贩卖自己身体的分界线----
星期一的下午,台北明亮的阳光刺眼得教人厌烦,只是庸碌地穿梭其间,就会发觉夏天的脚步仍以及其缓慢的步调流逝著。
钞票这几年一直都在换,烦躁的邮局行员看著手上那一叠叠骯脏的钱,厌恶地探看那些在门口抽著号码牌的客户,想著到了三点半结匯的时间,纔有可能休息一下。
邮局裡满满都是人潮,一名中年的女性柜檯行员烦躁地拢了拢额上垂落的留海,不禁抬头望了望排排坐的客人们,然后双手忙碌地在电脑键盘和按钮上面舞动著,急忙输入许多无意义的数字串。
开户的、存款的、领钱的和缴款的人们,嘈杂地挤进了这个忙碌的空间裡,递送著许多有著污渍和皱摺的钞票,连每双疲倦、贪婪的眼睛,也都跟著那堆脏脏的纸团打著转儿。
自动语音回答系统闪了几下,还在那儿饶舌地嘮叨著:「两百一十三号,请到五号柜檯,谢谢!」
一个看似十几岁的女孩子走了过去,乞食似地把一叠钞票放进红色的圆盘内,一张皱巴巴、字跡写得歪七扭八的存款单,则夹在那本没有多少餘款的破旧存摺中。
「我要存两万五,谢谢。」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礼貌。
因为她的口音听起来十分稚嫩,行员好奇地抬头瞄了她一眼,然后闷声不吭地拿起了钞票,準备塞进那台又老、又只会「喀啦喀啦」响的数钞机内。
忽地,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双眼在厚重的老花眼镜后方睁得老大。
「小姐,妳持有的是偽钞!」行员大声咆啸,惹得所有在场的人们,都把目光集中过来。
三秒鐘内,少女还来不及站起身,邮局的义工和其他的柜檯行员,就纷纷在她的座位后方站定﹔她那诧异、惊恐的双眼,顿时泛起一片水雾。
「我没有……那是……」
女行员看著这些精细如真钞的假钱,抓住女孩的手臂,以一种嘲讽的口吻道:「妳跟警察说去吧,我已经报警了!」
另一名行员忿忿地嘟噥著:「就是这些小孩子,成天想拿偽钞来骗人,真是教育失败──」
几分鐘之后,两名员警来到邮局,其中一个同情地瞥向被一群人围困的可怜少女,拿出手銬,很快地把她押送到警车上。
同情和憎恶的目光不时扫向那个女孩,邮局行员愤慨地接连回到了座位上,继续那机械性的活动,人们也似乎很快就忘记了刚刚发生的意外事件,终於回復到原先那只属於星期一的、纷乱、忙碌不堪的氛围。
从邮局到警察局之间的过程,仿佛只有那不停吵闹的警笛声,点缀著山雨欲来的态势。
女孩恐惧地跟著高大的员警进入局内,她怯怯地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旧椅子上坐下,等待著即将到来的威吓和责难。
「妳叫什麼名字?念哪一所学校?是不是蹺课出来玩?」一名员警在她前面坐下,连珠砲似地问道:「那些偽钞是哪裡弄来的?」
「我不知道……」
「靠!骗肖啊!(闽南语:骗人的意思)」员警不屑地吼道:「你们这些小鬼就是会骗人!爸妈怎麼教的啊?不是吃摇头丸k他命,就是去援交!」
女孩默然不语。
「妳的爸妈呢?」
「在上班啦。」
「那妳怎麼没去上课,跑到邮局裡面去閒晃?」
「学校放假啦!」
「星期一还放什麼假?」
女孩低头不语,知道这差劲的藉口终於要被拆穿,於是嘟著嘴,开始叙述这些钞票的由来。
----**易报酬的分界线----
那还是这个星期一中午的事情。
在某家网咖的门口,一个揹著书包的女孩走了进来,她在墙角的电脑机台前面坐定,然后开始进入聊天室裡片,输入一串让人为之怵目惊心的火星文字串:「美眉出卖第一次!要ㄉ人出一万抠抠!限台北地区ㄉ帅ㄍ(备裕В赫馐翘ㄍ迥昵崛怂餍械淖⒁粑模宰⒁粢舯昀创嬷形淖郑=的,ㄍ=哥,我们戏称为火星文,认为只有火星人和小白才看得懂)」
很快地,马上就有人上门,女孩留下手机号码,就跟这个叫做「阿酷」的人约在指定的西门捷运站一号出口见面。
买春客非常满意这稚嫩的少女:「妳几岁了?」
「刚满十四岁。」
「没有出来卖过?」
「当然没有。」
「很好,一万很值得。」
女孩囁嚅道:「可不可以先付钱?」
「妳白痴啊?在大马路上付钱会被逮,去宾馆再给妳啦!」
女孩点点头,让买春客大方地搂著她的腰,往西门町骯脏的小巷子裡的宾馆走去。
嫖客拿了张崭新的大钞在柜檯付了两人休息的费用,女孩瞧著他放在皮夹裡那满满的千元钞票,不禁嚥了口口水,迅速跟著男人走上楼梯。
见男人进了房间开始脱衣服,女孩也很快就剥光了身上的国中制服,她的胸部平如飞机场,但还是虚荣地戴著大了一号的胸罩,内裤也是象徵纯洁的纯白色。
买春客很快地戴上保险套,把女孩推倒在那不知多少人躺过的床上,欣喜地摸弄著她的肉体,过了一会儿,他很快让女孩叫了起来,听见她那痛苦的叫声,只会让他更感兴奋。
结束后,男人评论道:「妳还真不错,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处女。」
女孩擒著眼泪,伸手问道:「钱呢?」
买春客穿上内裤,从扔在一边的长裤中掏出皮夹,拿出一叠钞票,就直接交给女孩。「妳点点看。」
女孩光著身体,坐在床上开始数钱,然后诧异地瞪著对方说:「这是两万元耶。」
「多的就当小费。」
女孩看著这个叫做「阿酷」的网友,原先说开苞费只要一万块,他却大方给了两万元,不禁喜出望外。
男人给钱后,拿著衣物跑去浴室洗澡,望著垃圾桶中用过的保险套,女孩显得有些出神,她捏了捏手中真实的钞票,下定决心要继续从事这种行业。
穿戴整齐的阿酷很快就洗完了澡,女孩对他主动提议:「以后你要不要包我?一次五千?」
「可以啊!」
「你这人真是有气魄!」女孩讚嘆道:「那你留下你的手机,随时call我,我就会去捷运站跟你碰头。」
女孩只知道一个贪婪的人,嘴巴裡永远离不开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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