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多累啊，我还是适合轻松一点的工作。
毕业后我在城郊租了一间房，因为工作单位离家实在太远，单程就要两个小时。韩宇一边抱怨，一边帮我搬了家。他挑剔惯了，看到我租的房子之后十分不满，嘴上不停说这里不好哪里不好。我给他一记眼刀：“又不是你住。”
“那么省钱干什么？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
“拜托，韩大少！我实习工资才一千多，你让我拿什么租个好房？”况且我租的房子自己已经很满意了，一室户，朝南，装修不错，价格公道。
“那就不要干了啊，我帮你找找关系，进你家附近的医院不好吗？”
“停！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啦，别瞎操心了。”
“那我去找叶嘉文，让他操心操心。”
“你发生么神经啊？关他什么事？”
“叶梦琪，你真的特欠扁。如果我是叶嘉文，早把你痛打一顿了！”
“哈！看看谁的拳头硬！”我和韩宇打闹成一团，身后有人清了清嗓，说：“麻烦借过。”
一个瘦高的黑衣男人正盯着我摆在走廊里的行李皱眉。我和韩宇对视一眼，识趣地清了条路出来。黑衣男人掏出钥匙，进了隔壁房间。
好冷峻的邻居啊……
“这里一点都不安全，到时候出事儿了，可别对着我哭。”
“韩大少！你少说几句，多干点活儿不行吗？”我一边搬行李，一边吼韩宇，天呐，我是脑抽，才会找这么聒噪的他来帮忙搬家。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恶毒没良心的女人！”
……
和韩宇在一起，累得是嘴。
里里外外收拾了三天，终于安顿了下来。傍晚，我开了一瓶酒，独自站在新家的阳台上啜饮，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这里是城乡结合部，比城里脏乱，韩宇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就连妈妈都忍不住抱怨几句，爸爸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妈妈才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当初我也和同学们一样四处找实习的时候连连碰壁，我就明白是有人在暗处整我，只不过我谁都没说。虽然我有一副吃不得亏的性子，但也确实对医院没什么兴趣，反而总是梦到高三结束那一年，叶西瓜痛苦的模样。来做兽医，也算是冥冥中叶西瓜的指引吧。
视线一转，我看到旁边阳台上站着那个黑衣男人，也开了一瓶酒站在阳台上。我们互点一下头，举起酒瓶互敬对方。
此刻我还是对新生活充满向往，后来才发现——兽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兽医不好当01
幻想很丰满，现实——好骨感。
在畜牧站上班还不到一周，我就想逃了。原本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来了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每天打打文件，发发资料，给站长倒杯茶，实在闲了上上淘宝。忙的都是畜牧站里的技术人员，可惜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每天下班，总能碰到邻居回家，这位黑衣邻居总是冷冰冰的，看我的眼神也不那么欣赏。但天天见面，总是会慢慢熟悉一些，有一次我客气地问他在哪里工作时，他一脸愕然：“难道你……”
嗯？我怎么了？
他看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没事。”再见也没说就关上了房门。
后来我明白为什么他那样欲言又止了。因为他——叫萧然，是我的同事，他诧异的是，我都上班这么多天了，我竟然没有认出他来，好歹还给他发过几次资料呢。我上次的反应，可能还真的蛮打击他的。可是并不能全怪我啊，他在单位的时候都是一身工作服，没注意到也情有可原吧？
也许我的情绪消极的太明显，有一天，萧然突然问我：“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正中心窝。在这么下去，我真的要跑路了。
“我只是不想再干这些杂事了，像你们干的工作，更有意义些。”
萧然眼睛一眯，他的气场有些邪气，有种像罂粟一样的毒魅。他严肃起来总是给我很大压力，下意识不敢抬头。
“你想当兽医？”
“是……是啊。”
“兽医职业资格证考了么？”
“……报了名。”
“书还没看吧？”
“……”被说中了。
“你要是不怕苦，我就跟站长说说，亲自带你。到时候可别哭着要回原来的工作岗位。”
哈？我震惊地看着他。
“你到底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连忙回答。终于可以不用打字泡茶发文件了！
可是——
“叶梦琪！磨蹭什么？那边的药，赶紧放到车上去！”
“自己的东西拿好，清单再对一下有没有遗漏。喂！别动那边的疫苗！你长眼了吗？赶紧把该干的活儿干了！”
“这是福尔马林！不是碘酒！你连它们都分不清吗？临川医学学过吗？我身边不留什么都干不了的蠢蛋！”
“对……对不起！……”我要被萧然骂哭了……他怎么那么凶啊，每天上班都要被从早训到晚……连站长看了都开始同情我了。
原本我向往萧然那样的生活，有一技之长，在单位也比我这样的更有存在感。真正跟着他干活儿才发现，真是从原来的天堂掉到了地狱……我怎么会想着跟他学艺呢？现在不仅在单位毕恭毕敬，下了班都要对他老人家多加孝敬了。不过，他会的可真多，绝育、配种、防疫，跟家畜有关的都难不倒他。
使唤我一段时间后，萧然问：“你想学什么？”
我想了想：“教我最基本的，猫和狗的绝育手术吧。”
萧然瞥了我一眼：“你还挺有想法的，以后想开宠物医院？”
我眨眨眼：“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萧然偏过头干活儿：“在我旁边多看，有机会再让你拿手术刀。”
严师，严师啊！我在学校都没这么认真过，每天回家，由于住的近，他还督促我看书。生活比原来在学校的时候累多了。不过也多亏了他，考试之前我才勉强把书看了个大概。如果要我自己复习，大概这辈子都考不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回家？”萧然眼一横。今天是周五，下午的假早早请好。我已经连着两周都没回家了，还挺惦记的爸妈和小弟弟的，叶惜福已经四岁，老是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和人说话，可逗了。没想到午休后刚一出门就被萧然抓个正着。
我一哆嗦：“师父……徒儿就……就回家看看……”
“拿来。”萧然一伸手。
“什么？”
“书啊！考试的书！”
“哦……哦！”我双手呈上。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回家看完。”萧然在我的书上画完，随手丢给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被关门声震得一哆嗦。站在楼道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尊大神，真不是我能压得住的。
“梦梦。”嘉文眼神晦暗。
“咦？哥？你怎么来啦？”他站在楼下，三两步走上来。
“正好有空，就来接你回家。”他看着我手上的书：“要当兽医吗？”
“嗯，是啊。”
“你是不是对以后有什么想法了？”
不要吧，怎么萧然和嘉文看一眼就知道我想干什么呢？
“以后如果可能的话，到自己家附近开一个宠物医院。”
嘉文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到时候哥给你投资。”
我眨眨眼：“先考出来再说吧。”
嘉文载着我回家，我看到车内有些女生很喜欢的抱枕和娃娃，了然，一定是徐娅布置的，看来我真的快要叫她大嫂了。
“哥，你26了哦？”
“嗯。”
“婶婶没催你吗？”我冲他嬉皮笑脸，但他装作没看到。
“催我什么？”
“大嫂啊，下次也把徐娅带回来让奶奶他们看看嘛。”
我释然了，终于等到了能在他面前坦然谈起一切的这一天。我做的足够好了吧？连我自己都有点小小的佩服自己呢。
“不需要。”嘉文又清又冷地说。。
今天大家怎么都对我这么冷啊……
回到家，叶惜福颠颠颠的跑过来，嘴里不停叫着：“姐姐，姐姐！”
“哈！小兔崽子！怎么不叫我妈妈了？小时候不是叫的挺欢吗？”
叶惜福听到后气鼓鼓的，狠狠地坐在沙发上不理我。我玩心大起：“来嘛，叫一声嘛。”
“不要，不要！”叶惜福扭动着，不满抗议。等我忙着做其他家务时，他又忍不住在周围缠着要我陪他玩。我真的如他所愿，对他各种逗弄，他又生气不甘心。
叶惜福不满：“你们好坏，都爱逗我玩。姐，你什么时候和哥结婚啊？给我生个小外甥，大家就不会玩我了”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小祖宗，说什么混话，要是以后被徐娅听到了，肯定认为是我教唆呀。
“生，生！姐姐给你带个姐夫回来，姐夫和哥哥不一样的，听清楚了吗？”
叶惜福一脸懵懂：“可是他们都说……”
“长大了就不听话了，小时候还那么亲热地叫我妈妈呢。”
哄好了弟弟，我心虚地看了眼坐在客厅的嘉文，他紧紧抿着唇，看不出情绪，爸爸倒是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今天依旧是我大显身手，酒足饭饱之后，嘉文逗着叶惜福玩，叶惜福和嘉文是有些像的，特别是脸型和眼睛。细细看惜福，就觉得这小子的将来不可估量，五官长开之后，绝对有让女孩子趋之若鹜的本钱。
妖孽，妖孽啊！
嘉文没多待，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他说话的语气到现在都没有变，对陌生人是温柔中带点冷，对亲近的人是三月暖风吹动春水般的温柔撩动。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电话那边是谁。
折腾大半天，九点才把叶惜福哄睡了，我按了按有点痛的双肩，掏出书来看，不一会儿就沉在了书本里。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我舒展一下筋骨，一转身，被老妈吓了一跳。
“妈，你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啊？”
“我也好久没见过你读书的样子了。明明以前安静看五分钟都不行的。”
我爬上床，头枕在被子上：“高三都刻苦成那样了，再怎么样也多少有些改观嘛。”
老妈看着我，摸了摸我的脸，我一阵别扭：“妈，你这么温柔我可不适应……你还是变回母夜叉吧……”
“净说混话！”老妈说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我有那么凶吗？”
“凶才像你啊！”
老妈又仔细看我，直直地盯着我的双眼，仿佛要确认我心底的情绪。
“梦琪，你还喜欢嘉文吗？”
喂喂，今天是怎么啦，怎么都把我和嘉文凑一对。
“妈，瞎点什么鸳鸯谱啊。”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老妈叹口气：“你要是没这心，我们也不瞎撮合了。现在想想，你们两个没在一起，我们还挺遗憾的。”
遗憾啊，是的，我也有一点遗憾，但没关系的，我已经学会向前看了。
“嘉文那孩子，对你挺好。妈知道你高三的时候总是盼他的电话，其实，我那时候没有你爸那么放心，怕影响你学习，是我找了他不让他和你联系的。”
“啊？”我讶然。
“当时你的情绪受他影响太大了，我一厢情愿认为这样对你好，才去和嘉文谈的。后来肚子里有了惜福，也没顾上你，听你爸跟我说起你的事，我现在想想还挺后怕，可能当时让你们自己处理会更好一些，我这样□□去，总觉得添乱了。”
心肺被捏紧般，一时有些窒息——原来，不是他故意。
“妈，不用跟我解释的，我们现在长大了，自己能处理好。”
“但我还是不踏实，每次看他……”
“好啦妈，我都说了自己能处理好啦，你看我和嘉文哥一直以来不是相处的挺好吗？没什么可担心的。”
老妈又叹了口气，拍拍我的手，回屋睡了。
我反反复复，无法入眠，顺手摸到了一直带着的吊坠。我原以为交给时间就可以慢慢淡去记忆，可是，不去想起并不代表遗忘。那些影响早已深入骨髓，我突然明白，自己交了男朋友，不过是想在他面前有个保护自己的借口。
拉高被子，闭上眼睛，过往种种像倒映在幽潭里的磷火，亮一下就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兽医不好当02
单位附近几乎没有消遣娱乐的地方，单调乏味。我和萧然生活步调非常一致，除了晚上睡觉，我一整天都必须面对他冷冰冰的脸。渐渐地，我发现他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他只是习惯用严厉的口气关心人罢了，我能在单位里这么快走上正轨，离不开他的帮助。
“小心一点下刀，做手术就是要胆大心细，别担心，我在旁边看着呢。”
一只小母猫已经被麻醉，睁着眼睛吐着舌头，任我宰割。我咽了咽吐沫，手有些抖，面对死肉下刀挺漂亮，真要我在活物上动刀，心里特别抵触。
“这不太好吧……我万一给弄死了怎么办？”我咽口吐沫。
萧然很鄙视地撇我一眼：“你以为医生天生就会做手术吗？谁没有第一次，该做什么早就对你说清楚了，长点脑子行不行？再说我还在旁边看着呢。”
我又稳了稳心神，萧然在一旁不再催促，我确认了一下位置，看向他，他冲我点点头，我才小心翼翼地割开一道两厘米长的小口。
“这是子宫，再拿出来一点，好了，卵巢也一起摘除。”
过程十分顺利，萧然拿出平时绝对看不到的耐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