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阴,险!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葱头居然把我那堆杂志拢了一下,全抱了起来:“你伤没好,还是先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等,等一下。
这是个虾米情况?
我一头雾水,扯著被子,哀怨地看著他们夺走我的美食,我的周刊……
呜呜,欺负人……
等青溪转头走了一步,我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哇哇……青溪是坏人葱头是坏人你们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看我
不能动就欺负我……呜呜,不给我吃的,不给我书看,我要去奇岩最高法院控告你们虐待病人!呜呜……不带你们这麽狠的……呜呜,我要吃东西,我要看周刊……呜呜……你们欺负人欺负人……呜,你们欺负人……呜,你们是坏蛋……”
“江江?”青溪坐到了床边,我一下子抱住他腰:“青溪,你怎麽变得这麽坏……我只是在床上看看周刊,你也要作弄我……呜,明知道我没办法只选一样啊……我两样都要啦……”
“都要?”青溪的声音里,好象带点笑意。
“嗯嗯!”我大力点头,生怕他端著美食跑掉,搂住他的腰的手要多紧就多紧。
“两样都要?”
“都要都要!”我生怕葱头真的抱走我还没翻过的周刊,一边抱紧青溪,一边回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著他:“葱头……你不要走啦……”
葱头看看我,又看看青溪,忽然笑出来。
切,笑什麽笑,知道你牙齿白。
那一厚叠的杂志,第二次扑天盖地的向我砸下来。
啊,多幸福啊……
我想天天都这样被砸……手里抱著蜜渍橄榄和酒酿樱桃……被一堆八卦周刊掩埋……
“你就是一只猪”葱又扭住了我的耳朵。
“你才是猪!”狠狠不已的别过头:“不许你碰我耳朵!好痛!”
“聪。”青溪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就是有种我永远也没有气势,死葱头跟听了圣旨一样,一下子就把手缩回去了。
“青溪……”头在他怀里搓啊搓:“青溪你最好了……”
“那你还鱼与熊掌两样都要。”青溪的声音里带著淡淡的笑意:“小江江有的时候的确是有点笨。”
我嘟著嘴擡起头来:“青溪欺负我……呜,人家那麽喜欢你,你怎麽老欺负我?”
青溪嘴角弯弯,眉眼说不出的好看:“那你想让谁来欺负你呢?”
这话说得多奇怪。
我松开缠抱著他的手,直起身来:“青溪,你和葱头不是一直很好吗?”
他点点头。
“真的很好?”
他笑了:“你想说什麽?”
“那……”我脸红红的,可是再让他们这麽恶整,我小命儿迟早玩完:“你们应该早早儿一边儿谈恋爱去呀,别整天精力过剩的折腾我好不好?”
葱头闷著不说话,青溪只是笑笑,把酒酿樱桃倒在浅口的盘子里,拈了一粒给我。
我手里紧紧抓著周刊,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青溪:“我……我真的两样都要的哦。你不可以等我吃了两口再来说不行。”
他稳稳的笑,樱桃已经到了嘴边,不吃的是笨蛋!
我张口就把樱桃衔进了嘴里,唔好好吃好感动酒香浓郁,樱桃软滑……薄薄的皮膜里一包水,鲜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唔”我感动的眯起眼,如果我有尾巴这会儿一定冲著青溪猛摇:“好好吃……青溪,青溪……呜,好好吃……”
“江江?”他捏住我嘴角:“吐核。”
“不要……”我吞下去了,才张口说话:“不要,核也好吃啊……”
“你这小猪!”青溪在我鼻子上狠狠拧了一把。
“青溪,我还要……”嘴巴张了开来,用乞怜的目光看著他。
“小心,吃多也会醉。”他端著托盘,继续喂我。
“不怕……醉死才好!呜……太好吃了,我想天天都被这个醉死!”
“江江?”
“唔?”嘴里塞满美食,我模模糊糊的应他。
“你觉得……欠债还钱,该是不该?”
我又咽下一粒樱桃核:“欠债当然要还,天经地义嘛!”
“你有没有欠钱不还过?”青溪问得漫不经心。
“嗯?”我歪头想想,不知道是不是樱桃吃多了,真的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没有啊,我很少跟人借钱的。”
“那有没有别人欠你不还呢?”
我贪婪地看著躺在洁白瓷盘里的一粒粒象红宝石似的樱桃,哪有心情去想问题:“没有吧,我也很少借钱给人啊。”
青溪的手生得真美,手指纤细修长,指尖晶莹有点半透明似的,拈起樱桃的样子……真想让人连樱桃带他的手指……一齐咬下去。
“那,如果有人欠你一大笔钱,你不打算讨?”
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又不缺钱用……大多的时候都是直接说送给人,没有说借,自然不用讨还啦。
樱桃,樱桃,好可爱,还有青溪的手指……
哎呀呀,我真的,真的……咬著青溪的手指头了。
上面带著樱桃的酒香味,甜甜的,香香的,滑腻的……
我含住樱桃,舌尖恋恋不舍的卷著青溪的指尖不肯放。
“青溪?”
他的指尖与我的舌尖,象是黏黏腻腻难分难舍纠葛在一起。
好奇怪……
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
青溪他从来不这样的。以前跟他开这种玩笑,或者偶尔做点小动作调戏他一下,他从来都是会大方但是淡然的笑笑,然後客客气气把我拒之门外的。
现在居然……
居然……
所以反而先退後的是我。
“你没发烧吧?”手自动的按到他额上去:“不热啊……”
“江江……”他凑过来,声音很小,我得支起耳朵才能听见:“我帮你收债,对半分,怎麽样?”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那麽清高遗世的青溪,居然要当讨债公司?还要分成?
可是,我哪有什麽债权可以拿出来?
“葱头欠你一笔帐,很久了吧?我们讨回来怎麽样?”
我怀疑的目光看看青溪,又看看葱头。
没有啊。
青溪轻轻笑了一声,软热的唇忽然含住了我的耳廓。
“呀……”我身子轻轻一跳,好象力气都被他抽走了一样。精灵的耳朵最脆弱敏感,不然怎麽可能被称爲风之子,又怎麽能捕捉到遥远风中的一声一息。
“青,青溪?”脸滚烫热:“别,别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青溪的声音很轻,可是一点戏谑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聪,”他松开我,朝葱头伸出手来:“欠债还钱,你有没有话说?”
咦咦咦?
我没看错吧……万年奇景耶!
葱头那张扑克脸上,居然有点微微发红!
他居然在不好意思!
他……这个,这个在恶人榜上连任十次榜首的葱头居然会脸红!
我睁大眼,还擡手揉了几下。
没错,没看错!他是在脸红!
“聪?”青溪的语气淡淡的,好象在说天气一样的云高风清,可是因爲认识的时间太久了,知道青溪这样说话的时候,反而是不好惹的时候。
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或者葱头,总有一个要被训斥或者恶整。
“想耍赖的话,也没关系。”青溪的手臂伸过来抄起我的腰,顺势向後带,我们两个斜斜的仰在青溪那张宽大漂亮的床上,他一手轻轻抚过我的眉毛:“江江喜欢我吗?”
好,好暧昧……
青溪什麽时候,学会这麽说话的……眼睛深深的,长睫半掩,看来……
好……
好诱人……
“喜欢……”我半催眠似的说出这句话来。
“我和葱头,你更喜欢谁?”
嗯?脑子里有点晕晕沈沈,还是顺著他的话向下说:“我最喜欢青溪了……”
“我还。”葱头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好怪的腔调。充满了不甘心,焦燥,窘迫,还有……还有……
“那还啊。”青溪的声音里……我应该没听错,带著浓浓的戏弄,还有点恶意:“还啊。是不是自己不会,要我帮忙?”
“不,不用!”葱头嘴巴很硬的说。
青溪靠在床头,松松的揽著我:“好,那我们看看,他怎麽还出来。”
还什麽啊?
我真的不记得葱头有欠我钱……实在要算,只能说,他欠我三个耳光吧……
青溪要他自打耳光麽?
怪不得葱头这麽难堪。
“其实、其实没关系啦。”我结结巴巴说:“又不是他的错……”
“那难道是你的错了?”青溪温柔的横了我一眼:“江江闭上嘴巴,乖乖听话。”
“哦。”
我老老实实合上嘴。
青溪好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主教做久了,不经意的威严就在眉梢眼底。
葱头慢慢擡起手来,很慢很慢……
唉,叫这麽个家夥自打耳光,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
慢慢擡到颈子那里……
真要,真要打麽?
偷看一眼青溪,青溪……真是,真是手段高超!要换上我,怎麽可能整得这个家夥自打耳光。
葱头的手又擡了一下……
唉,不是我不同情你耶……反正青溪让你自己打,你就轻轻打两下,自己给自己手下留情一点,不就好了?至于紧张得手都抖了麽!
可是葱头那手没再向上擡,也没有扬起来做出要扇自己耳光的姿势。
手指轻轻一动,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嗯?
衬衫很漂亮,怕扯皱麽?
的确是很精致的衬衫,应该是青溪给他预备的。青溪对穿著一向讲究,这件衣服估计是在海音订做的吧,领子边上还有他名字缩写的小小字母花纹咧,扣子是贝壳的,很精致细小。
唉,葱头,你赶紧左右开弓两下子了事不好麽!
好象第一颗解开之後,第二颗就不困难。
连袖扣也解开了,他一把将衬衫拉了下来。
我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葱头里面没穿内衣耶!小麦色的胸膛肌理强健,肌肤上有亮亮的健康的光泽,猛然一下子看到帅男露胸……
我觉得,觉得,
真的不自在。
转头偷看青溪。
他居然抿嘴一笑,手指点在唇边,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不错,身材还有点看头。”他这麽说:“继续啊。”
青,青溪?
这个,真是我认识的青溪吗?
好,好恐怖……
赶紧回想我有没有做过什麽太过份的事,有可能让青溪对我也记仇的……赶紧想赶紧想……呜,不妙,想来好象好多事情都让他不开心过……他会不会也这麽报复我啊……
拜托,葱头,你快刀软乱麻,赶紧打啊。
房间里现在这种气氛……
叫人好不自在!
葱头的手,按在腰间,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好象鼓足了劲一样,松开了腰带。
我眼睛又睁大了一分。
你、你打个耳光,还脱裤子做什麽?
在看到葱头一下子褪掉长裤的时候,我猛地闭拢嘴,用力之猛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个那个……
是葱头变态还是青溪搞怪?
怎麽,怎麽还要全裸的打耳光吗?
不过话说回来,葱头的身材真不是盖的!两条腿矫健的一丝赘肉也没有,修长漂亮又没有那种让人恶心的体毛……
哎呀呀,我想哪里去了。
转头看青溪的时候,他嘴角噙著一丝浅笑:“江江还满意你看到的麽?”
我腾一下子红了脸:“青、青溪……这个,算了吧……”
青溪温柔万分的一笑,将我抱到了身上:“江江……”
“嗯?”
“你好象曾经说过,在我的面前,你不会隐藏任何秘密,对不对?”
我茫然点点头。
是说过。那时候在神殿那种冰冷没人气的地方,只有两个人相依爲命,青溪的笑容里总是带著轻愁,爲了让他觉得安全温暖,什麽掏心挖肺的肉麻话都说过。
“那你说说,爲什麽你背上的精灵弯月……不见了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
弯月?
“所有的精灵生来就有的,代表纯洁血统的弯月……只会在失身後消失的弯月……”青溪抱著我,声音无比轻柔:“江江的弯月呢?”
我张口结舌。
“江江的弯月,被谁摘走了?”青溪的笑容在此时此刻看来分外的温存无害:“不是说对我没有任何秘密吗?说出来啊。”
身後悉悉簌簌的脱衣的声响归于沈寂。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青溪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我跟谁也没有说过啊?而另一个当事人根本就是醉得人事不醒,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可这是怎么了?青溪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啊?
这人未免太锐利可怕了也……
屋里很安静,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葱头的沈重急促,青溪的平缓悠长,我则是上气不接下气。
青溪他……
“聪,过来吧。”青溪放过我没再追问:“让我看看你还债的诚意够不够,我们又应该不应该原谅你。”
青溪他怎麽什麽知道?
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的事,青溪怎麽会知道的?
身後的床褥向下陷,青溪温柔的笑著,把我向後轻轻推。
呆掉的我,就这麽向後倒,被身後的人张开手抱住。
葱头身上……
没衣服!
我的脸轰的一声烧起了火!
青溪含笑俯过身来:“江江……”
“啊,啊?”我慌乱得不知所以然,青溪的指尖伸进来在我的唇边轻轻划动,痒痒的,麻麻的,还有,不知所措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上来。
“说好了,讨来对半分成。”青溪笑的模样象一只狐狸:“你先来吧。”
我……先……来?
这三个字我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