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亚太裔支持克里——爱德华兹”。我一看，乖乖，他们的设备果然先进，连贴标语牌的胶带都是专用的，上面也印着“克里——爱德华兹”。同样的，他们还提供了很多徽章，上面也是“亚太裔支持克里——爱德华兹”，看来他们为亚裔社区做了很多工作。
他们也给了我一些选民登记表，我说：“这恐怕用不上了，已经过期了。”希文说：“今年已经过期了，不是还可以为明年登记嘛。”我一听有理，就留下了。其实今天一早有位越南裔被明说动了，却还没有登记，明问我还来得及吗，我说来不及了，只好遗憾地把他送走，如果当时早听到 希文的这个建议就好了。
他们走后，我在明的文件夹里又发现了很多新的传单，主要是黑白版的“克里——爱德华兹”标准传单。虽然现在粮草充足了，我也不敢再像刚开始那样大手大脚了，现在我对亚裔只发一张亚裔传单，对非亚裔则只给《费城问讯报》的文章，那个发完后，就给黑白版的“克里——爱德华兹”。
支持布什的人仍然不少。有几个白人在经过我们桌子时，明劝说他们来拿点传单，一位男士说：“我才不会支持一个墙头草呢！”便走过去了，我冲着他背后喊：“布什是个撒谎者，这可比墙头草危险多了！”
还有一次，我把传单递给一位单身空手出来的白人男士，照例说：“请投票给约翰·克里！”他接也不接，说：“没门！我爱布什！”走过去几步，又想起来什么，回身说：“你们为什么要为克里干活？他杀过很多越南人！”当时他已经走到停车场了，我只好对他大喊：“第一，我不是越南人；第二，克里后来反对越战！”
后来我想，更好的回答是：“没有布什杀的伊拉克人多！”可惜，后来也没派上用场，因为再也没人拿这个理由来谴责我。
当然，大部分人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位亚裔女士拒绝了我的传单后，在把购物袋装上车时，还很不解地问我：“你干这个，有什么好处？”她可能是在质疑这样做的效果吧，我却立刻理解成问我个人有什么好处了。这可正挠到我的痒处了，我回答说：“我不会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没有人付钱让我来干这个，我们都是义工。布什阵营的人则不同。上次我在城里干这个，有些人也在为布什发传单，你知道他们拿多少钱？每小时11美元！可是这些人只为钱工作，他们根本不知道布什和克里有什么区别。我和他们聊过天，我问他们为什么支持布什，他们根本答不上来。他们其实对布什一无所知，而我们都是因为了解克里，所以才来做义工的。”
她便问我：“那你对克里了解多少？”
我这才发现刚才话说过了，因为我对克里这个人也有不少不满之处，只好绕个弯子说：“当然我对他这个人不太了解，因为从没有和他说过话。但是，我了解他的政策！布什是个右翼极端分子，他只顾自己那帮人的利益和观点，使整个美国更加分裂……”
我还要滔滔不绝地再说下去，她却已经把东西装完，上车拜拜了。
更有意思的是一对黑人夫妇，丈夫推车在前，我把传单递给他，被他拒绝了：“我不要，我支持布什。”结果妻子在后面说：“我要，我支持克里。”我连忙把传单给她，并对她丈夫说：“我们应该把票投给克里，因为布什是为富人的，民主党则更关心我们少数民族，所以我们应该支持克里。”妻子说：“对，就是这样。”那位丈夫却直摇头。后来妻子从购物车里捡起个纸团，半嗔怪地打在他脸上。我想他们大概最终会各投各的票吧。
我比较高兴的是：居然招到了一位义工。那是一位来自中国内地的女士，她在接到传单后就说：“我会投票给他的，另外，我可以拿些徽章之类的东西吗？”我立即给她拿了些，然后按照惯例问她：“那您愿意做些义工吗？”她说：“可以啊。可是现在还有什么东西需要做呢？登记选民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显然，她是比较关心政治的，对这些活动还都比较了解。我说：“登记选民已经结束了，不过我们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做，像户访啊、今天这样的发传单啊，还有在选举日那天的投票动员啊，都需要人。”不过我毕竟从来没有参与组织过这些活动，所以她再往下问时，我就回答不出了，只好给她留下电话号码和Email，叫她跟我再联系。
她看到我的姓名拼法明显是汉语拼音，就开始跟我说中文。她说她明天会去中文学校，希望能够拿些传单去分发。这下我可为难了，因为我自己都不够，只好留下了她的联系方法，等我弄到更多的传单后再给她。好在每周去中文学校的都是完全相同的一拨人，错过一星期也没关系。
最让我难忘的谈话则是来自一位亚裔老太太，我递给她传单时，她接过了，可我说什么她显然没听懂。她用普通话说：“你说中文吗？”我当然很高兴，立即用中文对她说：“这是关于选总统的。我希望您能投票支持克里。”
香港超市散发传单记（3）
她点头说：“我会投票给他的。现在的这个总统啊……”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打仗。我不喜欢。”我说：“我也是反战的。”她说：“打仗不好。我从越南来，我知道。我的丈夫兄弟儿女，全死了，都是打仗打死的！”
她显然还了解克里和布什的服役记录：“现在的这个总统没有打过仗，他不知道。我这辈子看见过，我知道的。越南打了几十年的仗啊，我的家人都死光了。”
我问她：“您是南越还是北越呢？”
她说：“南越，不过后来也被北越占领了。我先生是平民，炸弹乱飞，炸死了。儿子和女儿，当兵死掉了。”
我听说过越南全民皆兵，不过没想到妇女也要上战场，又问她：“女儿也要当兵？”她说：“是啊，女儿也去，做后勤。都死了，打仗打死了。”她告诉我她是25年前来美国的，那就是1979年，越南已经先后和日本、法国、美国、柬埔寨、中国交兵40年了，我当然没有追问详情。
她后来又没头没尾地说：“打不赢的……”我问她：“哪里？您是说越南，还是伊拉克？”她说：“都打不赢的。我见过，我知道。美国打不赢的。现在的这个总统啊，太‘有深’……”
我没听明白：“有深？”她解释说：“就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到处抢哪。”我想，可能她是说“野心”吧。
这位老太太很谨慎，在说现任总统的坏话时，声音立刻会低下来，还会往周围看。我说没关系，她摇头说：“要当心，”右手做了捏的动作，“会抓的。”
到了12点多时，林来了。她替换我发传单，我去吃饭，然后再回来替换她，她和明带着孩子去吃饭。大约1点半时，希文又带着四五个人来，都是从华盛顿、马里兰那边支援过来的州际主义战士。这下我们人多势众，弹药也得到了补充，希文送了一半人到旁边的另一家亚洲超市，其他人和林留在这边。我和明就先回去了。
媒体攻略（1）
媒体观察组（Media Response），是我在第一次参加克里支持者聚会时就听说了的，后来在波士顿，又在亚裔的座谈会上听克拉克·李（Clark Lee）讲过。由于我自己比较喜欢写东西，因此一回到费城，我就想着手建立一支东亚裔媒体应对组，专门在东亚语言的报纸上为克里助选。费城的东亚裔，主要是华人和越南人，也有一些韩国人，其他族裔就不太多了。可是，我找来找去，包括去APAP的家庭派对，愣是一个感兴趣的越南裔或韩裔都没有找到。
在9月初，倒有一个“美国亚太裔投票组织（APIA VOTE）”来找我。她们是一个总部在加州的中立亚裔组织，并不特别支持哪个党派，只想致力于促进整个亚裔去投票参与政治。她们要制作一些广告，在当地的电台上播放，因此四处招募能说亚洲语言的义工，APAP的莫尼卡来询问我们，我觉得这很有趣，就报名来帮忙。
9月10日早上，在我们事先约好的时间，她们从加州打电话过来。广告词她们当时才刚刚翻译好，用Email寄给我：
我们是父亲，是儿子，是兄弟，无论是结了婚的，还是单身的，也无论是年青的，还是年老的，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是来自亚太地区的美国公民，我们重视美国文化，重视美国的家庭生活和经济发展，只要我们来投票，今年的选举一定会全然不同的。请在今天去我们的网站登记，网址是apiavote。org，并在11月2日投票。您的选票就是您的声音， 请发出您的声音吧！以上信息是由美国亚太裔投票组织 （APIA VOTE） 向您播报的。
我在电话里给她们念，她们在那边录。我在念的时候必须每句之间停顿一下，或者用英文计数，因为到时候进行录制合成的是美国人，必须让他们知道我在念的中文是哪段里的哪句。
大概她们对我录的效果还挺满意的吧，过了几天，她们又发Email来，直接找到我，请我帮她们再录三个广告。我当然也是满口答应。这次的词是这样的：
一、上届总统选举时，可以参加投票的亚太裔美国妇女人数是250万，但是只有110万人投了票。这就是说，在2000年的选举中，有140万的亚太裔美国妇女没有去登记投票。。如果她们投了票，她们或许会决定选举的结果。要知道，2000年的选举差额只有537票。在11月2日，我们都有机会来选出心目中的候选人，他们保证我们的医疗保险计划，为我们提供高质量的教育，给我们自由的生活， 给我们家庭团聚的机会，他们照顾移民，保护家庭暴力的受害者，反对非法交易，确保公平收入，让我们有一份可以丰衣足食的工作，保护我们的公民权。您和每一位您所认识的亚太裔美国妇女一定要去登记，并在11月2日投票。投票选举将决定我们的未来，请在今天就去我们的网站登记， 网址是。apiavote。org，并在11月2日投票。以上信息是由全国亚太裔美国妇女论坛向您播报的。
二、上届总统选举时，可以参加投票的亚太裔美国妇女人数是250万， 但是只有110万人投了票。这就是说，在2000年的选举中，有140万的亚太裔美国妇女没有投票。如果他们投了票，他们或许能决定选举的结果。今年， 可以参加选举的亚太裔美国妇女有300多万人，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去登记投票的。这届的选举涉及许多关系重大的问题，比如说：平等的就业机会和商业发展机会、外交政策、公众安全以及公民权利等等。如果我们不投票，那么作为亚太裔的美国妇女，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心声，也没有人会来重视我们所关心的重大问题。让我们共同努力，使得您和您所认识的每一个亚太裔美国妇女都能去进行登记，并在11月2日投票选举。以上信息是由亚太裔美国妇女领导机构向您播报的。请在9月24～25日参加我们在加州三藩市举行的第四届全国APAWLI精英论坛。更多的信息请去。apawli。org网站查询。
三、上届的选举我没有投票，因为我觉得自己的选票无足轻重。但是今年，有那么多意义重大的问题值得关注：收入平等、教育问题、环境保护、健康状况、公民权利、社会安全、战争以及经济发展。我也要发出我的声音，我一定要投票。我鼓励每一位妇女都应该去进行登记，去了解那些对您来说意义重大的问题，并在11月2日投票。在上届的总统选举中，5900万妇女投了票。但是，有3800万妇女，虽然有投票权却没有投票。也就是说，有2100万的单身妇女和1700万的已婚妇女，如果她们也投票选举，那么她们可以决定2000年的选举结果。今年的选举差额也可能会非常小，一票之差也许会决定胜负。请一定让所有的妇女都参与投票选举。我们的选票就是我们所发出的声音。我们的选票举足轻重。请在今天就去。apiavote。org网站或是。shevotes。org网站登记，并在11月2日投票。以上信息是由。shevotes。org网站向您播报的。
这三个广告都是针对亚裔女性的，我觉得她们也许该找个说中文的女士来录更好，不过我当然不介意让自己的声音回响在西海岸。
加州的亚裔人口众多，所以有专门针对亚裔的电台，这在费城是想也不敢想的。我如果想做点媒体应对，就只能打报纸的主意。费城的亚裔社区里，除了像《世界日报》这种全美发行的大报外，还有两家只在费城发行的小报：《远东时报》和《中华周报》，都是周刊。《中华周报》就是一般的中文报纸，《远东时报》则很有趣，上面同时有中、越、柬三种文字，而且报道内容各不相同，分别针对三国族裔。
媒体攻略（2）
我第一次拿到《远东时报》时很失望，因为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