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草根政治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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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草根政治日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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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沿街挨家挨户挂过去就行了;第二优先的是双方平分秋色的地区;最后则是共和党占优势的地区了。克里阵营为这两类地区都提供了支持者名单。 
那位义工告诉大家,今天我们有很多选民要找,为了节省时间,把传单挂在别人家门上就可以了,不要敲门,即使和住户遇上,也不要花太多时间谈话。凡是在我们名单上的人,都是克里支持者,我们已无需再说服他们,一个提醒投票的传单足矣。 
她还叮嘱我们,不要怕路远、路绕,尤其是去第二、三类地区的义工,所有在名单上的人家都务必要送到。“大家不要忘了四年前的佛罗里达,500票就足以改变整个选举结果。哪怕你到这户一看,已经有布什的传单挂在那里了,你也不用怕,依然要把我们的传单挂过去,因为这很可能是丈夫支持布什,妻子支持克里,我们要把信息传达给所有的支持者,让她们知道我们需要她们的行动。” 
传单是一个狭长的硬卡片,上方有个圆洞,正好可以套入门把。正面的画面是克里和克林顿在上周费城的拉励上,反面是克里和一群黑人在一起亲密拥抱,然后是“星期二投票”的大号文字。我想这个传单大概是费城总部做的,使用了克林顿和黑人形象,应该是想激励黑人出来投票,但我们这里的住户多是白人,郊区总部居然改都不改,直接就用,我觉得有些失职。 
我由于自己开车,所以可以带一些人一起去,尤其是外州义工。组织者却告诉我,今天有很多司机,所以暂时没有人需要我带。考虑到我呆会儿还要去帮恰克插牌子,可能时间比较紧,我就干脆一个人去算了。她们特意给我找了个较少的任务。 
在高速公路上开了20分钟后,我到达了目的地。这个社区看上去很不错,比我上次户访的地方要好,当时是下午3点,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太阳已偏西,映出一片树叶的金黄色。 
我一边走家窜户挂传单,一边看景色,倒也不错。有些人家门前插着“克里——爱德华兹”大牌子的,那肯定是铁杆群众,明天一定会去投票的,我就跳过去了。至于有“布什——切尼”牌子的,只要他们在我的名单上,我也硬着头皮上去挂一份传单,还好没有遇到主人冲出来破口大骂。 
昨天是万圣节,又叫“鬼节”,大家都用各种稀奇古怪的饰物,故意把房子外面布置得阴森森的。现在是白天了,再看已没有昨晚的气氛,不过仍然很好玩。 
由于大部分住宅都没有人在家,所以我就一路闷头挂传单,偶尔遇到的人,都是老头子老太太在家。他们对我都很和蔼热情,当我说明来意后,都说:“我们明天当然会去投克里的票。谢谢你的劳动。” 
我分配到的地区颇大,横竖共有十几条街,每条街上少的只有一户人家要挂传单,多的则有七八户。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下午4点,我才送到三分之一。孩子们已经放学了,他们在街上或骑自行车追逐,或玩球类游戏,我经常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也不用上去,问问街头的儿童:“你们谁住这里?”往往就会有个小孩子站出来,那么我就把传单给他们,叮嘱他们交给父母。 
有意思的是,有时候孩子们看这个传单好玩,居然争相向我要。我只好每人分发一份,并叮嘱他们,要交给他们父母看。他们都答应了,然后把传单挂在自行车车把上,招摇过市。   
最后冲刺(2)   
住户也都逐渐下班回来了。由于我的名单上都是克里支持者,所以即使遇到有人在家,他们的回应也都很正面。还有位女士说:“克里已经得到我这一票了。”大概是已经提前投过票了。 
最好玩的则是一位坐在家门口休息的男士,远远地看见我拿着传单往对面人家门上挂,就问我:“你在发什么传单?是餐馆吗?”——看来他对中国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开餐馆的,我连忙高声回答:“不是。这是提醒大家投票的。” 
总的来说,克里阵营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所有的地址都是有效的,比我前两天在中国城的奔命好多了。一个可能原因是:郊区的地址本来就不像城里那么混乱,至少没有公寓和监狱,一座房子一户人,当然好找。 
我忙到下午6点多才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下面我还要把资料送回到克里总部,因为他们明天还要用这同一份表来进行最后的选民动员。我知道已经不可能再有时间为恰克插牌子了,只好给他打了电话,改为明天帮他站岗,在投票站外发传单。 
一切都忙完后,回到家已经晚上8点。我一面继续最后的MoveOn输入工作,一面赶紧给各路联系人打电话,因为我明天上午要先帮郊区的自由党人助选,然后才能到城里去,因此需要找到人帮我看中国城的投票站。另外我很久以前报名参加了一个叫亚裔投票权益保护组织的活动,就是在投票处调查亚裔的投票情况,并帮助解决亚裔所可能遇到的问题,我需要在下午3点到6点的时间段做这件事。好在明天那群高中生会来,我可以让她们帮我。 
林及时给我打了个电话,介绍了一个华盛顿来的义工仙特尔(Shantel),可以在明天早上7点就到中国城,一直干到下午。我当然大喜过望,正好张桦也要去做亚裔投票权益保护组织的义工,她的时间段是下午,因此可以在早上帮我。我把克里支持者列表的文件从网上发给了她,让她打印出来,明天和仙特尔会合。 
终于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看明天了。   
最长的一天(1)   
一 郊区自由党 
按照计划,今天第一件事是帮吉姆站岗。我在大约一月前跟他约好,在一个投票站见面。那是一个小学,离我家10分钟车程,我在7点准时到达。投票站外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义工,身上带着个“克里——爱德华兹”的徽章,我跟他打了个招呼,走进投票站。 
投票站里早已排起了20多人的长队,等待投票。我看了一眼,里面的阵势基本上和我去年所看到的是一样的,一张桌子后坐了三四个人,摆开了三个投票机,前面都罩着蓝色的厚布,这样外面的人不会看到里面的投票。 
我走到队伍的最后,发现那里的布告栏上贴着关于如何投票的说明,还有一张选票的模板,让选民可以在进入投票间之前,就基本上明白了自己要怎么做。 
顺着走廊,尽头是另一个出口。开门出去后,外面豁然开朗,草坪上密密麻麻上插满了标语牌,从总统、参议员、众议员到州议员,什么牌子都有,其中一张“布什——切尼”的巨型牌子,特别引人注目,选举的气氛一下子扑面而来。原来这边才是进学校的正口。 
有三个义工站在那里,一个是中年男士,一个是老太太,还有一位中年女士站在“MoveOn PAC”的牌子旁,我便先上前和她打招呼。我做了自我介绍:我也是MoveOn的义工,负责中国城的选区,但现在是帮我的自由党朋友站岗来了。这位女士叫怀德拉(Wyndra),她说她以前一直是注册的民主党人,后来因为某些民主党人的作为让她很不满意,她就转为共和党人,两年前又正式转为独立选民,现在则为MoveOn做义工。 
我们很自然地开始谈论两党制。怀德拉说:“我觉得目前的两党制很不好,好人绝无出头的希望。现在钱权勾结太厉害,你如果有可能当上总统,马上就会有那些大财团、大富翁来找你,给你捐钱,让你当了总统后给他们好处。”我说:“我同意,没有比我们自由党人更痛恨两党制的了。我见过自由党的总统候选人,我保证他是比布什和克里都好一百倍的人。可是,就算是三党制、四党制吧,只要你能够当上总统,这些事情仍然会发生,和几党制没有关系。这就是政治,整个系统都已腐败,只有已经腐败的人才能上去。” 
其实我不喜欢两党制,主要是因为其他较小的声音很难被别人听到,而不在于怀德拉说的人品。我说:“我经常会惊异于人们在选举中花了那么多力气去攻击对手的人品,而非政策。我们应该知道,政客就是那么回事,重要的是他们是否能带给我们好处。” 
怀德拉说:“是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注重议题,而非人品或者党派。我从不会只把选票投给某个党,而要注意看具体候选人的主张。” 
另外两位义工,不出我所料,中年男士是共和党义工,穿得西装革履,头发胡须都经过精心修饰;民主党的义工老太太则是一身休闲的穿着,慈眉善目的。不过我们四个并无隔阂,吉姆还没有来,我无事可做,怀德拉说另一个会带来名单的义工还没有来,所以也只是等待,那两位义工也都比较温和,并不硬往人们的手里塞传单,于是大家站在一起随便聊天。 
他们都是本地的居民,尤其是怀德拉,父亲就是这所小学毕业的,她自己和孩子也毕业于此,现在是她的孙子在这里上学。进口处人来人往,她不停地和人打招呼,好像有一半人她都认识。我觉得这种做本地的义工真是不错,不像我最近总在陌生的地方跑,基本上是硬着头皮上,心里其实没底。 
那两个义工之所以不硬发传单,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人们到底是来投票的,还是送孩子上学的。我问道:“难道在这里上学的人不都在这个选区吗?”她们都说不是,怀德拉还指着对面一条街说:“我认识就住在那里的一家人,他们却要到另一个选区去投票!” 
就我所看到的,到这儿来的人绝大多数是白人,有两三个亚洲面孔,黑人一个也没有。怀德拉告诉我,这里的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比例大约是2 ∶ 1,我说:“听说最近民主党人正在增多。” 怀德拉说:“是的,因为现在不断地有人从城里搬到郊区来,另外由于有些新技术公司在这里,所以新移民越来越多。” 
他们几个然后又谈起了当地人不满意把投票站放在小学,主要是父母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因为今天会有很多成年人到来。 
怀德拉又到投票站里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大家,在第一个小时内,已经有105人投了票:“这是个从来没有过的纪录!” 
我们正聊天时,又来了一位女士,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投票法律顾问队(民主党)”,原来就是传说中的被派到宾州来的民主党律师。她叫琳达,很精明能干的样子,跟我们寒暄之后,首先声明:“我并不只为民主党工作。我来的目的是帮助任何有投票问题的人,不管她的政治取向是什么,我都要保证她能投出自己的一票。”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事可做。一来,我看这里的居民都常积极参与政治,对投票很熟悉;二来,这里的选举委员会主席很公正严格,他们几个都认识这个人,对他的人品都一致肯定,认为他不会故意刁难任何选民,也不会给任何人钻漏洞的机会。 
于是她也加入了我们的聊天。她说:“我来自北卡罗来纳州,我们那里静悄悄的,一点选举的动静都没有。当我来到宾州,哇,一股选举的气氛立即扑面而来,简直是文化震荡。”   
最长的一天(2)   
怀德拉说:“是啊,我每天都要收到五六个电话,提醒我去投票,或者劝说我投谁的票。” 
民主党的义工说:“我上次去户访,敲开人家的门,他们说,你们怎么又来了,今天你们的人已经来过三四次了。” 
这时一阵风刮起,将琳达带来的放在民主党架子上的“投票法律顾问队”的牌子刮落地上。她问大家:“谁有胶带纸?”结果大家都没有。我想起我车里好像有,就回到车里去拿。 
穿过投票处,我从另一个门出来,却发现早上遇到那个义工还站在那里。我想:“这倒不错,他们民主党来两个人,一人守一边。”就问他:“你是克里阵营来的吗?” 
他说:“不,我是MoveOn的。”我说:“哦,其实我也为MoveOn做义工——那另一边的那个MoveOn的人跟你是一起的吗?” 
他惊讶地说:“哪一边?”原来他一直在等怀德拉,把表格交给她。他作为义工,不能进入投票处,所以一直不知道那边还有个门,于是两个人站在不同的出口处,相互苦等了一个小时。 
正好我看到他的脚下有一盘胶带,就让他带着所有的东西,跟我进去。当然,我提醒他把身上的那个“克里——爱德华兹”的徽章拿下来了。 
然后他们两个人见了面,自嘲了一番。琳达借了他的胶带把牌子粘好。我看看时间,已经8点半了,还不见吉姆的踪影,早上给他的电话留了言,他也没打回来。我想,算了,不如过去帮助恰克吧。于是和大家告别,回到停车场,一边给恰克打了个电话,他也不在,我只好留了言。 
这时吉姆却又忽然回电话了,原来他刚收拾好要出发,马上就赶过来。我只好折回,过了一会儿他到了,先拿出“自由党”和“班纳瑞克”两个大牌子,插在投票处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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