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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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的中国女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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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傻眼了,本来还好好地立在那里的三台取款机,竟然一台也不剩了。“怎么搞的!什么银行!连取款机也取消了。”她只好也进了银行。 
银行里有六七个人在排队,都在抱怨银行取消取款机。 
银行职员解释说,不是他们取消取款机,而是不知被什么人偷运沙漠里,砸烂后,把里面的钱都拿走了。 
“啊?!”乖乖!取款机那么重,那么坚固,这么大的工程,居然有人干,而且成功了。人们啧啧称奇! 
“对面那家Well Fargo银行,开业才两个多月,就已经被抢过三次了,据说还是被同一个人抢的,到现在警察也没抓到他。”有人在议论。 
“几个月以前,我亲眼见到有几个年轻人在曼德拉湾赌场,拿着枪对着Cashier(赌场兑换现金处),大摇大摆地抢走了好大一包钱!”一个顾客激动地比划着。 
“还不都是些输红了眼的赌徒干的!赌博真是害人不浅。”一个老年顾客感叹着。 
“是呀,病态赌徒太多了,上次驿站赌场漏水,水都漫过几英寸高了,那些赌徒还是守着老虎机打,怎么劝都死也不肯离开!” 
“那算什么!几个月前米高梅赌场一张桌子起火,赌场想让他们换张桌子玩,可那些赌徒怎么劝都不肯走呢!” 
“这个世界真是疯狂了!”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南茜取了十万美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她把钱一叠一叠地放进手袋里。 
“年轻的小姐,外面这么乱,你带着那么多钱,可要小心呀!”那位老人对她说。 
“谢谢!我知道。”南茜感激地望他一眼。 
铃月也取好了钱。刚才的故事有点儿令她们担心,所以,当她们步出银行的时候,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好在车停得很近,十几步路就到,两个人钻进车里,悬着的心才落了底。 
南茜取了十万,另外的十万未动,因为她已经在WYNN赌场办理了Credit(信用),所以,不必带那么多现金,赌场会先借钱给她,如果她输了,只需在规定的时间之内把钱转账划给赌场就可以了。 
两个人回到家,南茜继续去做她的法式龙虾,铃月则去沐浴,待她将头发吹干时,南茜已经将菜摆上了餐桌,还开启了一瓶香槟。 
“呵!真有点儿小资生活的情调!”铃月心满意足地说道。 
“就是赶不及叫夕燕和雪玳她们过来一起吃了。”她有点儿惋惜。 
“人家不像我们两个,孤儿一样的。人家都有家,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南茜笑道。 
“说得也是,还是我们两个吃吧,尤其是你,要多吃龙虾,吃了龙虾兵蟹将,打得它片甲不留!”听了铃月此言,南茜不禁喷饭。 
“来!喝一点儿来壮壮胆、鼓鼓劲儿!”铃月举起香槟,对南茜说。 
“壮什么胆,鼓什么劲,又不是去打架!”南茜更是忍不住想笑。 
“南茜,你真的想好了要赌那么大么?”铃月想起在银行里,那些关于赌徒的议论。 
无论如何,在人们眼里,赌博总是一件坏事,而赌徒的名号,也不是什么褒义词。人们总是在潜意识里看不起赌徒,怜悯赌徒,觉得他们是一群迷途的、离上帝最远的人群。 
他们Sick(有病),他们的结局,一般都是悲惨的,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是一群可悲的,不可救药的,无力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他们犹如一群无助的鱼,总是身不由己地被欲望的魔鬼吸引到赌场这块宰杀的案板上来,等待着被凌迟或被赦免,可即使今天侥幸脱逃,明天呢?也能如此幸运吗? 
铃月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会相信这种理论,据说,每个人在他的一生中,所能够拥有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你应该拥有的,辗转多磨但最终也会到你手上;你不该拥有的,即使获得了,也会被拿走,或者付出别的更大的代价。 
不知从哪里读到的一则故事,有一个财主,非常有钱,可算命的说他五十岁时会因饥饿而死。财主不相信,从四十岁起,他就开始囤积粮食,多到几十年也吃不完,他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到他五十岁的时候,他的食量忽然大增,每天需不停地进食,怎么吃也吃不饱。粮食很快被吃光,而他终于死于饥饿。 
拉斯维加斯人最感慨唏嘘的一件事,发生在三年前。一个贫穷的酒水女郎,打麦格宝老虎机中了三千多万美元的大奖。每个人对她都是羡慕不已。试想想!这笔不可思议的巨款,将会如何改变她的生活!可是仅在几星期之后,她跟她的妹妹开着车,却被一个醉鬼从背后撞了。她的妹妹当场死亡,而她成了植物人,每天需要支付无比昂贵的医疗费来维持她的生命,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余生。按照铃月相信的理论来讲,是她的命中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钱财,故而命运令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要她尽快地把这笔钱消耗掉。想起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有时候铃月输钱的时候,她就用这种理论来安慰自己,最起码,可以感觉好受些。不过铃月始终觉得,南茜应该是个能够“承受” 之人。 
“铃月,你要是再这么忧心忡忡的,我只好把你灌醉了留在家里了。”南茜朝铃月举了举酒杯,开玩笑地说。 
“好了好了,我投降!今天是狂欢夜,赌场里一定很热闹,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呀?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现在是几点?”南茜看看腕表,“快六点了,我们七点钟出发。” 
“七点钟出发,去哪里?你说十一点才开始赌的呀!”铃月问。 
“七点半到十点半,我们去看著名表演LeReVe。” 
南茜吐出一个单词。 
“是法文,意思是‘梦’。”南茜笑着对着铃月眨眨眼。 
“啊,我们去看‘梦’表演呀!太好啦!你怎么事先都没跟我说?!”铃月兴奋极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铃月来拉斯维加斯几年了,除了思醉普大街上的免费表演看了不计其数,真正意义上的表演,她只看过一次,那就是在米高梅赌场上演的KA。 
铃月本来十分心疼150块美金买的那张票,她以为所谓的表演,还不就是一些舞蹈演员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能有多大的意思!可是,当她看表演KA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完全错了。 
KA由举世闻名的太阳马戏团表演,可说是超乎铃月所有可能的想象力,相信任何一个没有在美国亲眼看过表演的中国人,都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场什么样的表演!表演取材于一个美丽的故事,强烈的立体感给人以震撼。那旋转的船、深深的海水、激烈的箭斗,美妙的飞翔,全部在一个设计宏伟的舞台上表现了出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看完表演出来,铃月感觉,这样的表演,不要说150块美金一张票,就是一千块一张票,她认为也是值得的。听说WYNN酒店的这个水上表演,也是艺术大师的杰作,她怎能不兴奋呢! 
“不过南茜,你今天这又下厨又看Show(表演)的,简直是优哉游哉度周末一样嘛!哪有一点儿磨刀霍霍、要大战赌场的样子!”铃月忍不住又担心了。 
“放松放松!我看你该打扮一下了,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穿起来。”南茜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松散了挽起的头发,把手指按在嘴唇上,对铃月作了个“嘘”的动作后,就款款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一小时后,两个人打扮完毕,轻笑着踏上门前的小径。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月光映照着她们婀娜多姿的身影,那银色的月华在她们青春的脸上散发出光芒,似乎把整个维加斯的夜色都给映亮了。   
第八章 这样的夜晚   
拉斯维加斯,有人称它为“罪恶之城”,因为赌博和享乐,一贯被古老的道德观视为罪恶;也有人称它为“梦幻之城”,因为它无疑满足了人们所有的梦想。 
著名影星尼古拉斯 · 凯奇主演的影片《逃离拉斯维加斯》,就是在这座城市里演绎了爱情、性、暴力、酒精、赌博及死亡。眼花缭乱的“梦幻之城”之下,掩盖着满目疮痍、遍体鳞伤,你可以深深地感受到那压抑的人性和绝望的心灵。可为什么,是在拉斯维加斯? 
然而,也有人称拉斯维加斯为“荒漠绿洲”、“未来之城”,它带给人们惊喜,给予人们希望。 
比较有趣的另一种说法,称拉斯维加斯为“玩具之城”。初来这里的游客,第一眼看到它时,人往往还在飞机上。从天空俯视下来,那一座座造型奇特、风格色彩各异的酒店,错落有致地星罗棋布在沙漠之中,乍看起来,的确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积木。 
玩具积木,满足着孩子们的天真幻想,任由你随心所欲地自由摆弄组合,你可以把它搭成漂亮的宫殿,也可以轻易地将它摧毁。给出这种说法的人,是不是在潜意识里认为,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必太认真,因为它们其实都是虚幻的呢? 
拉斯维加斯,美得令人眩目,奢侈得令人窒息,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反而令它失去了真切感。 
置身于这罪恶、梦幻、未来、玩具之城中,你的心脏时不时会有膨胀的感觉,你的血液不自觉地流动得很快,你的精神激奋高亢,仿佛吸食了鸦片。你重又回到年轻时代!这种感觉,即使挥千金也未必可以买到,对很多已经在平庸的生活中渐渐丧失了激情与活力的人来说,难道不是弥足珍贵吗? 
思醉普大街上,霓虹灯仿佛一串串彩色钥匙,已开启了神秘的夜的大门。形形色色的游人,像一颗颗糖果,包裹着各式各样的漂亮糖纸,在这条光与色组成的甜蜜河流里,游走,沉浮,被融化,被淹没。 
南茜和铃月开着车,途经15号高速公路,在春山路出口转东,汇入了思醉普大街上的车流,缓缓驶向WYNN酒店的大门。 
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示意她们停车,一个警卫转到车尾,敲了一下车厢,南茜将按钮一按,警卫将车尾厢打开,检查了一下,“砰”的一声将盖子关上。另一个警卫将头伸进车窗,四处扫视了一番,目光落在了南茜鼓鼓囊囊的手袋上,示意她打开。 
南茜将手提包放在腿上,拿出钥匙,开了锁,一双纤手将拉链拉开,赫然是一叠叠百元美钞。警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呆愣了一会儿,好似忽然醒悟似的,恭恭敬敬地对南茜说: 
“小姐,您是否需要警卫护送?”心里暗暗惊叹,不知为什么这些亚洲小女孩儿们竟如此的富有。 
南茜嫣然一笑,说道:“Ok; thank you!”( 好的,谢谢!) 
于是,南茜慢慢地开着车,两名警卫一左一右,跟在车旁,直到南茜在Valet停车处停下,负责替贵宾停车的员工快步走来,交给南茜一张票,南茜将车钥匙递给他,随即提起沉甸甸的手袋,与铃月两人一起步入了酒店。 
每逢节日,整个拉斯维加斯就到处戒备森严。每辆车子进入赌场酒店,都要查验身份证件,有的车内还要被检查。主要是防范恐怖分子将武器炸弹带入。如果发现哪里有无主的皮包或者是箱子之类的,便会如临大敌,整个地区立即要被封禁,专业警察会迅即赶到查验。有一次思醉普大街也曾被封禁过,所有的车辆必须绕道行驶;还有Fashion Show的停车场,也曾因发现不明箱子导致关闭,客人被迫停留在购物中心一个多小时无法出去。 
谁要是觉得拉斯维加斯是犯罪者藏匿的天堂,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每年都有好多在别处无法被抓到的逃犯,一来拉斯维加斯,就落入了法网。拉斯维加斯警察的眼睛是雪亮的,拉斯维加斯的保卫工作,简直可以跟“文革”时期的大陆相媲美。 
一进酒店,春天般的气息迎面扑来; 到处是绿树鲜花,金碧辉煌。毕竟是世界一流的豪华大酒店,虽然游客和赌客摩肩接踵,轮盘、牌九哗哗,老虎机叮叮当当,却并无喧嚣嘈杂之感。大红底色的花卉地毯踏上去静寂而厚重,无数华贵的水晶吊灯将整个赌场映照得熠熠生辉。 
铃月和南茜径直去了上演LeReVe的歌剧院。这场Show,甚至让她们暂时忘却了两个小时以后的那场严峻的赌博。那如幻如真,以水为主题的歌舞剧,以它那红和蓝的强烈主色彩,那关于梦的热烈和忧郁,如此强烈地渗透到人的内心深处,令人激情喷涌,却又感到无限的惆怅。 
等到看完出来,铃月仍然有点恍恍惚惚的,没能完全从那场“梦”里醒过来,她的眼角还闪着泪光。感慨万千自不言说。 
“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儿!我得带你去补补妆。”南茜怜爱地看了铃月一眼。 
刚看完Show,她们脸颊还有点红扑扑的,眼睛闪闪发亮,待从洗手间里补完妆出来,更完全是一双美丽妙女郎的模样了。 
她们款款行走之间,许多男士都情不自禁地掉过头来凝望,有两个年轻的美国男孩,勇敢地上前来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他们去跳Disco,南茜摇摇头,飘然而过。他们的眼神随着她们俩,简直看呆了。 
“哈哈!”待走过,铃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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