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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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一情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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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拳出去了。沙袋震动,老程脸上皮肉微抽,似笑非笑。
“还行。速度不错,但腰这里使点劲,手臂别太紧张。”
唐锐随着他的敲打调整了一下,再次出拳,连续数拳,打得酣畅淋漓。他停下手喘气,老程又踢了踢他腿弯:“腿也要注意,别光顾着手,出拳的力量从腿上发。这样。”他做了个示范,唐锐照样学样,一拳砸在沙袋上。老程看着他笑了笑。
“打人和被人打,都是天份。有这天份,或者荷尔蒙过度分泌,就找点正途把它发泄出来。”
这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唐锐当作没听懂,继续闷头击打沙袋。

林晴天在外面找了一圈,才找到这里,一看,这一老一小热火朝天地打上了。老程还认真地指点着,他不由气闷,本来想把唐锐带过来教育他凡事不能用暴力解决,那边还没开展,他师傅这边还教他打上了…………
“师傅,那个,唐锐下午还要回学校……”
“下午不是两点上课吗?”老程说,唐锐也停了,站直了擦擦鼻尖上的汗,听问就点头,补充:“我不睡午觉。”
老程哦了声,“那等差不多了让小林送你回去。小林你过来——你身上什么味?”他一抽鼻子,狐疑地看着林晴天。
唐锐也闻到了,刚才来的路上就那么淡淡一点,现在林晴天把外衣穿上了,还没走过来就一阵香风袭人。林晴天也皱着眉抻着自己衣服袖子闻,被他们一盯更是觉得浑身上下不对劲——上午林晴天出警,香水店里一个顾客把架子碰倒了,各种香味全混在一起,林晴天调解完了出来,自己也沾了一身,香得他当时就快疯了,回来又被赵成打趣了一上午。刚才把外衣脱了想让气味挥发掉,可一穿上还是有味道。
他解释清楚,唐锐才知道原来不是女朋友,老程说,“香总比臭好。”
领导一锤定音,林晴天只能表示确实没问题,老程拿了两个手靶给他,林晴天正莫名其妙,老程说:“反正你闲着,陪他玩会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待会你记得送他回学校。”

林晴天抱着手靶呆在原地,回头看见唐锐脸上藏也藏不住的笑,捏着拳跃跃欲试的等着他呢,他没好气地说:“高兴了吧,找到知己了吧?”
唐锐笑得更有恃无恐,“那你到底陪不陪我练?”
林晴天白他一眼:“陪!”
他手靶刚一扬,唐锐一个直拳就过来了,林晴天不由退后一步,站稳了,看那小子一脸兴奋,忍不住泼他冷水说:“动作幅度别太大,出拳前别太兴奋,你一瞪人家就该知道你要打过来了。”
唐锐点头,呼一口气,继续过来几拳。
“注意身体重心,保持平衡。”
……
“动作保持弹性,别太硬,这不是比拳头硬。”
……

唐锐仰面倒在地上,摊开手喘气,浑身上下毛孔都张开了似的,畅快地出汗。
他睁大眼睛看着顶上,林晴天的头伸进他的视线里:“别躺着,地下凉,回去就感冒了。”
他拍着唐锐,唐锐还是不动,任着林晴天把他拉起来,摁到椅子上坐着,一条大毛巾罩在他脑袋上,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就感觉到前额下巴被擦了一遍,毛巾拿掉,林晴天看着他笑,唐锐也反射性地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来。
“痛快了?”林晴天说,“其实不该让你玩这么久,待会下午该影响上课了。”
唐锐说:“我没事。”
他靠着椅子坐着,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乱飘,最终落在林晴天那里。他胸口还鼓胀着运动之后尚未散尽的亢奋,话就那么冲口而出了:
“我其实没想和别人打架,我一点也不想生事。”
大概是人精疲力尽的时候,脑子里空空的,有些想说但为了那点骄傲不太好说出来的话很容易就说出口了。
“我知道,”林晴天走回来,帮他把拳套脱下来。唐锐半仰头看他,林晴天也出了不少汗,使得他身上那点香气更明显了,唐锐想着之前自己误以为他有女朋友了,不知为何就笑了出来。
有些事他知道他知道,但是能够当着面说出来,就觉得好像会更好一点。
他想林晴天也明白的。





☆、第 39 章

审讯室的门打开,两名警察押着一个男子从外面走进,将其反着手臂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
门哐当关闭,仅有的光源也被切断了,男子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圆胖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凭着直觉,他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
啪的一声,在他对面,有人拧亮了一盏台灯,慢慢地从黑暗里探出来一张脸。那立体的五官,被光和影平均占据,就像一尊俊美的塑像。只是在俊美之中却透着危险的讯息。
谢飞说:“听说你想见我,打算和我说点什么?”他转着台灯,让光线直射到男子脸上,男子被刺激得一闭眼,谢飞欣赏着那张脸上的沟壑起伏,等看够了,才把灯放下,把椅子往后一拖,懒洋洋地站起来,慢慢踱近男子。
“是,我都招了,那些货都是我的。是我自己从缅甸人那里买的,还屯在手里没找到下家,就被你们抓住了。”男子说,说话的时候两腮肉一颤一颤的。
谢飞嗤笑了一声,他弯下腰,颇觉兴味地看着胖子。
“都是你的?几百公斤的货,你一个就从缅甸扛回来了?半年来你连应城都没离开过,这货是天上掉下来砸到你家里的?”
男子回答不出,紧咬着牙不吭气。
“这么大数量的毒品,够你死上一百次有余了,没那么大的脑袋,就别扛那么大的事。”谢飞说,他的声线低沉,放慢放低之后更绵软得像是蛊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这么想不开?你替别人扛事,谁为你着想过?”
男子不语,额角渐渐有汗泌出,两腮边肥肉更是抽搐得厉害。谢飞看在眼里,正要再趁热打铁再攻他一记——
“队长!!”

谢飞恼火地一回头,门被推开了,他手下一个警察要进不进地夹在门中间:“有新情况……”
谢飞摆一下手,让他闭嘴。回头看见男子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动摇,他也只好先出去。

“没见我审着人吗?眼看那胖子都快张嘴了,有什么事不能缓一缓?”身后门一关上谢飞劈头就是一顿骂:“天塌下来了非得这时候打断我?”
手下也一头汗:“可这事你说过任何时候都要马上报告……”
谢飞:“废话少说,是什么事?”
“章吉龙跑了。”
这条重量级消息砸在谢飞脑门上,他脸瞬间就黑了一半,青筋都爆了出来,冷静了下,说:“确定吗,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不是让你们小心别打草惊蛇吗?”
“我们确实很小心了,一直都是内紧外松,就怕他看出不对来。今天本来是中午我和小安换班,到了中午章吉龙家里都没见人走动,我们觉得不对劲,让他们装成送报纸的过去靠近看了看,才发现人都跑了。”
“都TM干什么吃的!”谢飞暴怒:“就在眼皮底下也能把人放跑了?!”
手下被骂得脸也涨红了,憋了憋说:“我们搜了他的家里,发现他应该是临时打算跑的,东西都没怎么收拾,问了邻居,中午还看见章吉龙在院子里。按这样推测,他逃跑的时间应该就在昨天中午和下午之间。”
谢飞说:“也就是说他们脱离我们的控制已经至少有十几个小时了,这点时间,他要是飞都飞出半个地球了。”
“查清楚,消息是怎么走漏了。还有,马上带人到各车站,看能不能查清楚他是从哪里跑的。”
他吩咐完绷着脸要走,又转回来:“章吉龙除了那个离了婚的前妻,他其他的家人朋友都有什么动向没有?”
“都没有什么异常,他在应城还有个弟弟,在应中读书。”
谢飞说:“抽两个人,一个去他前妻那边,一个去学校盯着,一有任何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程远的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他正在说着电话。那轰然巨响,也只是让他看了一眼,又低头和那边继续:
“不,没什么事,您继续说……是,这个已经在着手,不过还是有点困难……您知道的……”
“程远!”谢飞一掌拍在他案上,“你的人又tmd坏我的事!这事该怎么算!?为了这案子我都折腾一整年了,我的人蹲了了这两个月,全打水漂了!!!”他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先前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完全没有了。
程远眼皮不眨地捂住了话筒,“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就不能等我说完这个电话?”他暗示地冲他挤眼,但谢飞这时候邪火攻心,根本没空看他眼色,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话筒啪一声给挂了:“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把你这屋都拆了!嫌犯跑了,这责任谁tm承担?”
程远定定地看着他挂掉的电话,深吸一口气说:“……我刚才是在和支队长通电话。”
……谢飞下意识也看了一眼,懊悔一闪而过,马上又被愤怒压过去:“少拿上面压我,这事你给我先说清楚!你知不知道我设点布控了两个月,靠近一点都不敢,就怕打草惊蛇!连人都不敢靠太近,你倒好,一个人就把我们的努力全搅和了!”
程远都被他搞得晕了:“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案子了。我闲着没事干了?”
谢飞说:“你装什么蒜,林晴天不是你的人吗?就因为他冒冒失失的去找了章吉龙的弟弟,把章吉龙给惊着了,这时候人已经跑了。”
程远也小吃了一惊,想了想还是没明白:“林晴天一个派出所的,他怎么会和你的案子扯上关系——还有,别搞错了,他不是我的人。”
谢飞气呼呼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插进来?就是他的出现,让章吉龙嗅到不对,跑了。你少在这里推脱了,他不是你的人,难道是我的人?”

和气头上的人说不清楚,程远拿了电话,直接拨了个号码:“喂,我找你们所指导员……爸,我是程远,林晴天在不在?出去了?那好,等他回来让他到刑警队这边过来一趟……对,没什么,就有点事想问问他。”
他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了另一个号,谢飞这时也冷静了,自己哼哼着找地方坐下,就听见程远说:“喂,雷队,是我,程远……刚才没事,不是砸场子的,是谢飞又犯病了,没事,已经恢复正常了。”





☆、第 40 章

林晴天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直到走也没弄明白了到底程大队长叫他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另外两个人明白就行了。而且有时候太明白了,就让人痛苦加倍。
“就tm为了两小孩打架……”谢飞抱着头,很想把脑袋往沙发扶手上撞。功亏一篑,要是败在对手太狡猾也就算了,可一口吞进来这么一个实心铁疙瘩,亏在这么不明不白的地方,这冤屈,都没地方诉说。
程远也觉得无奈,看他那样子也怪不忍心的,说:“算了吧,这事你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太巧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写检讨,做检查,认真反思工作中的疏忽和教训……完了该干什么不还得干下去。”谢飞有气无力,摊成一团被抽了骨头似的。“我手里还捏着他两个下线,就不信撬不开那两张嘴,他跑不了。”
程远听着这话就放心了,“行,那您继续奋战在缉毒事业的最前线去吧,您看我这俗事一堆……要不就请您出门左拐不送了?”
谢飞爬起来,拍拍屁股要走人。
程远随口补了一句说:“刚才老雷也提起你了,问你现在怎么样。”
谢飞哼哼说:“谢谢领导惦记。告诉他我现在不归他管了,他有空还是多提拔提拔你吧。”他就那么脑袋上顶着一朵黑云阴沉沉地走了。
程远知道他心里不快,并不往心里去:他和谢飞是警校同学,多年共事,对谢飞太了解了。谢飞这个人能力是摆在那里的没得说,但致命的缺点在他的脾气,春风得意的时候恨不得见谁都吹拂一遍,可气头上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什么冷静理智都不管用了,统统靠边站。而一不顺心呢,就又阴阳怪气的,让你恨不得想抽他。可等他心里过去了,照样又是春风拂面的好样子。 
所以这样的一表人才,却是个烫手山芋。年年立功,也年年做检讨,喜欢他的人是爱恨交加,恨他的人是恨入骨髓。明明风头无人能比,连脾气比他更直的程远都上来了,谢飞这么多年还是个副职。谢飞当然也知道上面有人故意压着他,就是不肯低头,继续我行我素。
就这样的臭脾气,愣是被林晴天逼得拿脑袋撞墙,程远忽然觉得,说不定林晴天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狠角色,林晴天的生活,最近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个主题:被唐锐痛殴。不光这样,还要积极主动地给人家制造最好打击的位置和时机。
是的,他现在正式荣升为初级拳击爱好者唐锐的陪练,加个定语,专用。
这个项目显然比接受什么现实教育要更得唐锐的欢心,他积极主动地寻找一切机会过来玩。不过林晴天到底没那么多空一直陪着他,多数时候都是唐锐自己打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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