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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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时代-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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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学来有效地进行监督。最后,修道院无条件地豁免了这些隶属关系。另一
方面,天主教会在国立学校中拥有一部分影响:天主教教义明确地成为教学
基础之一;丰塔内对天主教会忠诚到写信给他的朋友吉亚尔说:“就把你亲
爱的儿子留在朱伊吧,”朱伊即那所著名的祈祷学校;一名主教曾被任命为
“综合教育团”的总教务长;在综合教育团的委员会里有埃梅里方丈,还有
博纳尔和昂布鲁瓦兹·朗迪,后两人都是狂热的天主教徒。儒贝尔和新教徒
居维叶在公立学校的改组中都起过很大作用,他们都是很赞同宗教教育的督
学;圣母会的成员,弗雷西努斯方丈当上了巴黎学校管理区的督学;有些神
甫领导着国立中学和公立中学,或是在这些中学任教师。尽管如此,皇帝确
实已经确定地组织起公共教育,所以教会对所谓“综合教育团”的垄断丝毫
不予以原谅:因为教会曾打算恢复自己的垄断。
此外,当时世俗的或教会的私立寄宿学校的怨言更是个现实问题。关于
组织“综合教育团”的敕令事实上迫使寄宿学校的校长出钱购买办学执照,
并要为每个学生甚至连走读生在内,上缴膳宿费总额的二十分之一。由于监
督不容易,这笔应付的款子未能全部征收到,再者修道院是免除这项税款的。
所以1810 年萨瓦里受命进行一次调查,尤其是因为拿破仑和教皇闹翻后,对
修道院更有所怀疑。1811 年11 月15 日,一道新的敕令加强了垄断。在设有
一所国立中学或公立中学的所有城市里,新的条文规定,私立学校的学生去
国立中学或公立中学上课,每个郡只批准办一所初级修道院或教会小学。效
果很明显:国立中学和公立中学的学生由1810 年的三万八千名增至1813 年
的四万四千名;自1811 年起,私立学校减少了五千学生。敕令并没有彻底执
行,丰塔内及其同事的巧妙应付是颇有关系的;1814 年,这个“教育总长”
与路易十八谈话时自夸曾“抵制了某些不好的东西”。
皇帝达到了其预定的直接目的:中等教育和高等院校为他培养了能干的
行政人员。中央学校的课程大大地删繁就简,加强了拉丁文和希腊文教学,
哲学课只读逻辑学,历史、现代外语和实验科学则不受重视。但是本国文学
和数学保留了大革命时期所取得的重要地位;在高等教育方面,则保持了法
国科学在大革命中所形成的新的特点,学者们继续使教学和研究相结合。然
而,拿破仑梦想要完全控制对青年的教育,他却远远没有实现这一目标。对
于人民,他并不怎么关心,他让公社市政府负责初等教育,自己却什么也不
管;除了几个地区,如阿尔萨斯以外,小学并没有什么发展;至多是使它们
恢复到旧制度末期的那种状态。他更不想教育妇女。但是他很重视培养资产

阶级的后代,在这方面,他也没有成功;很大一部分人并不在他的学校中受
教育,他并没有在综合教育团向年轻的一代提出一个他所特有的,能使年轻
一代和他的命运休戚相关的理想。
对他在思想文化和艺术方面的活动,我们也可以作出同样的评价。他想
成为文艺的庇护者,因为普遍认为一个君主只有创立了他的“时代”才真正
是伟大的。1804 年,他创设了“十年奖”,预定在1810 年第一次颁发。他
主张通过书报检查、科学院、“罗马法兰西科学院”来领导文艺创作。他以
奇特的方式来统治戏剧界,并把雷米扎安插为总监督。1807 年,他限制了剧
院的数目:巴黎有四个大剧院和四个中等剧院;另外五个城市获准组织两个
剧团,有十四个城市只获准组织一个;帝国其余的地方,包括二十五个县,
却只有一个或两个巡回演出剧团;在巴黎,每个剧院只准演出一种类型的戏
剧,所有的剧院都必须向“巴黎歌剧院”定期缴纳捐税;1812 年,他在莫斯
科时签发了一道敕令组织法兰西大剧院。他特别乐于保护艺术,主要是建筑
艺术,因为他购买和兴建了许多建筑物。①要是说他在艺术作品上留下了他个
人的标志,那就言过其实了,因为“帝国风”并不是从他而来,但是他聚集
并重用了许多大艺术家。在文学上则相反,他完全失败了:他只拉拢到一些
平庸的作家,而大作家他都没有抓到手。他似乎并不象救国委员会那样曾经
设想过使用作家和艺术家来培养公众的革命精神;他顶多只想到在学校里讲
授他历次战役的历史,通过利用《大军通报》,利用《政府通报》的文章来
编造他的“传说”,以及命令画家达维德绘几幅时事画。当然,他缺乏后来
的一些独裁政府为组织宣传所拥有的可靠的财政资源和技术能力。而且尽管
他妄图建立一个朝代和一个世界帝国,他却没有提出任何特殊使命来教育法
国人;那些忠心耿耿,毫无私心地追随他到底的人是捍卫他所代表的法国民
族和大革命的;其他人则不可能认真看待葡月将军②的皇朝合法性,即使他是
被教皇涂过圣油的。他能够麻痹和压制思想,他却未能征服它;思想的两极
依然是旧传统和大革命。
四、社会演进和舆论
拿破仑并非不知道控制思想的工作依然尚未完成;所以他继续象执政府
时期那样恢复社会等级制。他必须通过人们的切身利益或虚荣心来争取所有
那些掌有权力的人,并巩固他们的权力,以使之隶属于他自己。他继续联合
“新贵名流”,这些人是佃农、雇农、工人、佣仆和供应商等广大人民的主
人,他把“新贵名流”拉进各级议会和行政机关,拉进各部机关和国立学校。
他增加了官员的数量,这不仅是因为他扩大了国家的职能,而且也是因为他
从中发现了组成一个社会集团的益处,这个社会集团的成员,由于他给了他
们高官厚禄,所以将会致力于维护他的政权,更不用说他们的亲属和社会关
系在这方面所起的作用。战争增加了军官的数目,也为他提供了一大批忠心
耿耿的臣仆。
他使他们彼此进行集团之间和个人之间的竞争,从而在分化他们的同
① 参看上文,第408 页(原著页码——译者)。
② 拿破仑·波拿巴因在共和四年葡月13 日(1795 年10 月5 日)在巴黎无情镇压王党暴乱,而被王党分子
称为“葡月将军”。——译者

时,使他们尽忠职守,并倾向他这位金钱和荣誉的颁发者。因此他十分重视
各种勋章,认为他们对此是很贪婪的。1805 年,他已经完全改变了荣誉军团
勋章的形式,此后勋章的徽号是最重要的;他在意大利王国创立“铁冕勋章”,
很多法国人曾荣获此项勋章;1809 年创立“三条金羊毛勋章”,1811 年创立
“联合勋章”①。他还不断地以岁入和土地的方式颁发赏金、养老金和赏赠。
军队获得其中绝大部分。因为他曾经许过诺言,所以他并不拒绝向平民颁发
勋章,甚至向塔尔马颁发了荣誉勋章;然而十分之九的勋章到了军人手里。
法国人在旧制度下久已惯于领赏受奖,所以对拿破仑这项政策安之若素,因
为这项勋章不包含有任何特权,人人可得,而又不世袭,所以在他们看来,
这似乎并不违反论功行赏的公民平等思想。正如大革命所许可的那样,人们
仍有可能在社会上平步青云;战争和晋级有利于步步高升;公职的扩增和奖
学金在人民中分离出一个小资产阶级。
由于拿破仑梦寐以求要建立一个正统皇朝,并渴望把旧贵族完全争取过
来归附新朝,却又不愿承认其原有爵位,所以他又进了一步,另立一个贵族
阶层,即一个由他赐封的,但是世袭的,并且拥有足以维持其地位的财产的
公职贵族阶层。帝国宫廷的组成,附庸国和大领地的创设乃是前奏;1806 年
8 月14 日,元老院的一项决议案批准拿破仑把世袭大领地推广到整个帝国,
这种领地由长子继承,并恢复“补充继承人(或受赠人)的指定”①。1808
年3 月1 日,最终组成了帝国的贵族阶层。这个贵族阶层当然是属于那些帝
国大勋爵,他们都封为亲王,属于各部大臣、元老院议员、大主教、终身的
参政官、立法院议长等,他们都封为伯爵;其他官员,象各“大城市”的市
长皆封为男爵,荣誉军团的成员则皆称骑士。皇帝也能够以赐封状授予贵族
头衔。贵族头衔是可世袭的,条件是要为后嗣建立长子世袭财产,而拿破仑
经常赐赠以建立此项产业。与此同时,宫廷的廷臣越来越多,与奥地利联姻
后,帝国宫廷又变成旧制度时期的宫廷体制。1812 年,宫廷里有十六名御马
官和八十五名侍从官;1811 年,恢复按地位高低而定的先后次序,这种位次
是由所坐的圈椅、凳子,以及马车的马数、朝服、行礼、觐见时列队先后等
不同待遇标明的。宫廷里任用前朝旧人的现象更加明显;德·塞居尔先生任
典礼官,掌管皇后服饰的贵妇人和内廷侍从绝大多数来自旧贵族。大革命似
乎只是一场噩梦。拿破仑不久以后对莫莱说:“这些所谓1789 年原则的学说
将永远成为任何时代的不满分子、野心家和空论家手中的一种威胁性武器”,
他还同莫莱谈到那些憎恨新皇后的“织毛线的娘儿们”①。对他的权威有任何
① “联合勋章”发给有功于法国向欧洲扩张的人,用拿破仑自己的话说,它象征着“波罗的海、亚得里亚海
和大西洋间的联合”。——译者
① “补充继承人(或受赠人)的指定”(substitution)是封建继承法的一种制度。按照此制,甲将财产以遗
嘱遗赠给乙,或在生前赠与给乙,但订定在乙死亡时,该项财产须转归丙所有(丙即甲所指定的补充继承
人)。乙生前对该项财产有所有权,可以使用收益,但有予以保存的义务,所以虽然他可以暂时把它出让
或抵押给他人,但这种出让和抵押是可以解除的,因为在他死亡时,丙依法确定取得对它的所有权。《民
法典》之所以废除此制,主要是由于:(1)它妨害财产的自由流动;(2)它在通常的继承制度之外,造成一种
特殊的继承制度;(3)对该项财产有权利主张的债权人可能受到损害;(4)乙生前在经营此项财产上易发生滥
用权利的情况。——译者
① “织毛线的娘儿们”指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平民妇女积极参与政治活动时,纷纷旁听国民公会的会议和革
命法庭的审判;在断头台处决国王、王后和其他反革命分子时,妇女群众也围观欢呼;她们出席这些场合

反抗就使他暴跳如雷,以致他对这些“无套裤汉”的妇女和反对国民公会的
保王派资产阶级不再加以区别:“只要我活着,这些渣滓便再也浮不起来,
因为他们在葡月13 日已经认识到我是怎样一个人,他们知道,只要我抓住他
们的错误,我随时准备消灭他们。”他的群臣随声附和;曾任肖梅特②的副手
的雷阿尔于1812 年大声疾呼:“这些老百姓从未被狠狠地制服过!”
如果拿破仑有时间的话,可能他会走得更远一些。某些迹象令人猜测他
想根据社会分类来划分臣民:因此各附庸国的宪法允许同业团体的选举法,
议席是在地主、商人和自由职业者之间分配;很明显,他们是具有选举权的
财产资格的。正是在这方面恢复行会对他才具有吸引力:如果行会在国家控
制下重新组织起来,设有救济机构和技术学校,加上禁止罢工和组织帮工会
的条例,就有可能提供一个使工人服从工商业“新贵名流”的家长式的绝对
权力的组织。拿破仑也倾向于准许永佃权以便恢复地主对农民的监护权利。
在他的全部计划中,改建社会的计划是最不可靠的;这是因为这些计划
同社会的演进背道而驰。他所实现的很少一部分计划也被社会的演进所推
翻,而在民族生活中没有产生丝毫影响。首先,夏普塔尔错误地以为大革命
已被遗忘。即使在宫廷里,新旧贵族的融合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帝国的门面
使这种融合往往也只能做到貌合神离。尽管波默勒尔自己是旧贵族,每次新
任命一个内廷侍从官时,他就嘟囔地说:“这些贵族头上又多了一个便壶。”
在颁发联合勋章的典礼之后,杜尔塞·德·蓬泰库朗问道:“您看见了西哀
耶斯吗?”因为西哀耶斯伯爵跟其他受勋者一模一样,身穿勋章闪烁的礼袍
出现在这次典礼上。“您看见了西哀耶斯吗?《什么是第三等级?》”①
其实拿破仑本人处在旧贵族中间也并不自在,因为他们能够作出那么多
的今昔对比,而他又是一直鄙视他们的:“我为他们打开了前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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