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讲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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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讲坛-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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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好了啊,春秋季节衣服两套,夏天衣服两套,鞋袜两双,毛巾两条,香皂两块,香水两瓶,香脂两瓶,粉两盒,手绢十条,小糖六斤,压礼包钱四千!”王姑妈说。
“思月,你来看看呀。”梅思岚把妹妹推到桌边来,梅思月扭动着身子,脸红的什么似的。
“还有一件事,交给雁南自己了。”王姑妈有些神秘地说。
大家都把眼光聚在吴雁南身上,只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红色的,心的形状,大家就明白是什么了。果然,吴雁南按了一下盒沿上的开关,盒盖“啪”地弹起来,红色的丝巾上立着一枚白色的戒指。
“戴上呀,戴上呀。”大家都说,早已把梅思月推到了吴雁南面前。
梅思月低着头,把左手抬放在吴雁南伸过来的左手里,吴雁南用右手拿出戒指,戴在了梅思月的无名指上。
“好!”王姑妈笑着说。
“好!”大家一起叫道,还有人拍起了巴掌。
吴雁南望着梅思月的眼睛,深情的目光仿佛在问:“思月,你幸福吗?”
梅思月没有躲避吴雁南的凝视,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也用眼睛回答道:“雁南,我好幸福……”

订婚回来之后,吴雁南很快遭到了一些朋友的围攻,他也有给大家介绍梅思月的意思,就在周末和梅思月一起把大家请到了饭店里,有王子俊一家三口、何涛夫妇、刘正良,还有梅思月的好同学陈静老师。
“这回我儿子上学不会有人欺负他了。”王子俊望着吴雁南和梅思月说。
“为什么?”何涛有些不解地问。
“有他婶婶撑腰呢。”
梅思月就有些脸红了,假装和陈静说话,又偷眼看吴雁南。
“我们梅老师可是铁面无私哦。”吴雁南说。
“哇,我们梅老老师,好冷啊。”刘正良故意搂着双臂说。
“怎么?还有人冷?”陈静比梅思月还年轻一些,一时没领会刘正良的意思,天真地问。从她的问话角度看,其实没什么毛病,因为时令已进入夏初,但从大家的不怀好意的笑声中她也悟出来自己上了当,就瞪了初次见面的西湖中学化学老师一眼。
刘正良不说话了,大家又把话题转到了何涛身上。
“何记者,现在忙不忙啊?”王子俊问。
“不忙,每年兴修淮河水利,工程春末就结束了。五一还没到,叶县不出意外,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意外采访。也就是报道这个会那个会什么的,太阳晒不着。”何涛说,听那流利的表达,真不愧记者这个名号。
“姜播音真是太漂亮呀。”王子俊又说。
“小心,旁边有人拧耳朵啊。”江丽笑着说,声音特别甜。
“我才不怕老婆拧耳朵呢,”王子俊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宋小云,又说,“就怕何记者把我这点心思曝光呢。”
“不会的,不会的,要真有那事,也算是我老婆的绯闻,我才不会去报道呢。”何涛笑着说。
“去你的,何记者,你就这么保护你老婆的?”江丽叫道,并伸手拧了一下何涛的耳朵。这个动作可让大家开了眼界,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
大家正说笑着,吴雁南的传呼机响了,何涛赶忙递来手机,他却把何涛的手挡了回去,说:“我还玩不好你这新式武器,你给我拨号吧。”
吴雁南念,何涛把电话拨通了,递过来。
“喂,请问你哪位?”吴雁南说。
“吴雁南,怎么说我们也是几个月的同居密友啊,你怎么请大家喝甜酒把兄弟撇得这么远?”原来是江远明。
“哎哟,远明,我的错,我的错,你在哪,快过来,我们等你,啊!”吴雁南忙说。
不多久,江远明到了,还跟着何书章,两个人和大家打过招呼以后,把吴雁南拽到了门外去,都把脸凑在吴雁南的耳边,何书章个子矮,踮着脚尖。
“干嘛,你们俩?”吴雁南觉得两人太神秘兮兮的了,赶忙问。
“本来不说也罢,但我们既然是兄弟,还是让你知道为好,不然今晚这不请自来的饭吃着也不香了。”江远明说。
“是是,你知道了平时就可以注点意嘛。”何书章附和道。
“快说,你们两个鸟人。”吴雁南叫道。
“我告诉你,”江远明把脸贴在了吴雁南的耳朵上,“你回家定婚那天晚上,申小琳在网吧里不回家,申校长老两口整整找了一夜。”
“后来又有几次在网吧里不回家呢。”何书章的小眼睛第一次睁得溜圆,煞有介事地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吴雁南问。
“你就别装蒜了,你知道她这是为情所困呢。”江远明说。
“唉,长相思,摧心肝啊。”何书章说。
“啊啊——”脸对着房间的江远明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吴雁南便回过头,原来梅思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
“菜上齐了,进来吃饭吧,你们几个?”梅思月说。
“好,好。”几个人答应着进了房间。
“人多的场合不许说悄悄话,两位后来的老师要是再违规,我们就要罚酒了!”何涛说。
吴雁南又把刚来的人和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
酒宴开始了,几杯酒下肚后,大家把目标都瞄在了梅思月身上。
“雁南好福气呀。” 江远明说。
“是呀,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聂术章说。
“哎,梅老师,你们幼儿园美女多,给我介绍一位吧?”刘正良说。
“刘老师,在座就有美女啊,你有没有胆量追呀?”江丽不愧是电视台的,话说得有份量。
大家都看陈静,陈静赶紧低了头。
“我们这位同学可是最内秀的哦,不许你们欺负她。”梅思月说。
“是呀,是呀。”几个人都说。
“我们干什么来了?”王子俊半天没开口了,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我和雁南等于是亲兄弟,这杯酒借花献佛,祝吴雁南和梅思月新婚快乐!” 
梅思月的脸腾地红了。
“喝醉了。”宋小云赶紧替丈夫打圆场。
“是啊,语文老师呢,怎么话都说不准啊,”何涛站起来说,“梅老师,王老师喝醉了,别听他的,我和江丽祝贺你和雁南喜结良缘!”
梅思月的脸更红了。
“这还不是一样?”江丽看了丈夫一眼,对梅思月说,“不过我想,是这样的,梅老师,他们俩是想早日吃你和雁南的喜糖呢,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还是我们叶县人民的女主播会说话!”大家都说。
“谢谢,谢谢,来,大家一起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吴雁南说。
“好,友谊万岁!”梅思月接了一句。
“还为前程!”江远明说。
“来,前程似锦!”何书章说。
“一帆风顺!”
“前途无量!”
“鹏程万里!”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能想到的祝福的话,酒杯都撞在了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
嚓嚓嚓!
第十二章 情兮归来
    一
为了学生的前途,也为了学校的生存,叶县城关的几所高中的高一高二年级,五一都只放五天假。但对吴雁南来说已经不少了,毕竟高三老师和学生们只能休息三天,就在这三天里,一定还会有不少学生和老师为了高考冲刺而忙碌补课呢。
孟局长一家要去省城,托梅思月邀请吴雁南,吴雁南一点也不想去,他说:“思月,我想在假期拥有一个单独和你在一起的空间。”
梅思月明白吴雁南的心情,也想让他放松放松,但到哪儿去呢?去什么地方都要花钱!两个人盘算来盘算去,觉得五天里要花的钱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况且梅思月又那么想家,讨论了半天,最后梅思月说:“回乡下吧,我陪你钓鱼。”
“真的,好啊。”吴雁南高兴了,想一想,只要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儿还不是春游,何况自己的心里最迷恋的还是生他养他的乡间的土地,何况他也想回趟老家看看自己的父亲母亲。
两个人一路辗转,到了梅思月家,梅思月跟父母撒了一会娇之后,又给爷爷剪了指甲洗了脚。老人的神智还好,虽然说不清话,但却能紧紧抓住梅思月和吴雁南的手,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和祝福都传递到这两个幸福的孩子身上。
午饭后,梅思月缠着父亲要钓鱼,吴雁南说:“钓鱼,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行家啊?”
其实,罗父的工具是齐全的,有两把杆,铁罐子里养着蚯蚓,还有香油大饼做的饵料。父亲把这些工具都交给吴雁南,叮嘱只能在自家小池子里钓之后,就和母亲忙自己的事去了。
梅思月搬了两把椅子在池塘边,吴雁南从铁罐子里挑出一条中等个儿的蚯蚓,捏在手指上红红地扭动着。
“给你自己穿钩吧。”吴雁南故意把蚯蚓递向梅思月。
“你帮我穿吧。”梅思月避着锋芒说。
“那可是要有代价的啊。”
“什么代价,你说。”梅思月靠近吴雁南,把鱼钩递向他,但吴雁南并不接。
“说你爱我,我就帮你穿。”
“去,讨厌。”梅思月扭头看了看周围,其实没人。
“说嘛。”
“好吧——你爱我。”梅思月说。
“不对,说你爱我。”
“是呀,你爱我。”
“那就说我爱你。”
“好,你爱我。”
“I真是服了you!”吴雁南只好接过梅思月的鱼钩穿起蚯蚓来。
“I真是服了you too!”梅思月学着吴雁南的腔调,又补充说,“土不土洋不洋的!”
“我这是小儿科呢,你没听刘正良说话,笑死你,他说‘I踢死你!’‘My皮鞋is red 蜻蜓!’还有‘You上课乎?I不上乎!’,古今中外结合的呢。”
梅思月笑得弯下了杨柳腰。
说话间,吴雁南把蚯蚓穿好了,把钓钩扔进水里,钓杆递给梅思月,自己又穿了另一把钩,也扔进同样的位置,两个浮标只离开有尺来远。
“你干嘛,我们要是同时钓上来一条鱼算谁的呀?”梅思月说。
“你说算谁就算谁的,”吴雁南赖着不走说,“我给你说个有趣的吧,我们村里有兄弟俩,一块出去钓鱼,为了好聊闲话,就站在同一个位置,等着等着,两人的浮标同时动了,同时沉水里了,两人便同时甩上了钩,你猜怎么着?”
“钓了两条姐妹鱼。”
“你那是童话看多了,兄弟俩才会钓上姐妹俩,他们俩同时钓上来一条鱼。”
“我不信。”梅思月撇了撇嘴。
“你不信?他们也不信啊,心里想怪了,这鱼也太贪了吧,一下吃进去两把钩,看来这条鱼非身首异处不可了,因为两人一起钓的当然要平分了,可是等抓住了鱼,哥哥不干了。”
“为什么?”
“原来鱼嘴里卡着的是哥哥的钩,弟弟的钩挂在鱼肚子上了。”
“那怎么办?”梅思月觉得是很有意思,便关心地问。
“什么怎么办?”吴雁南卖着关子。
“鱼算谁的呀?”
“算谁的,你说呢?”
“我要你说。”梅思月急了。
“当然算两个人的了,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他们是一家人嘛。”吴雁南把“一家人”三个字说得重重的,说完,呵呵呵地笑起来。
梅思月听出自己上了圈套,故作生气地说:“去,谁跟你是一家人!”
“早晚得是一家人啊,”吴雁南还厚着脸皮说,“我爸我妈等着娶媳妇呢。”
“我不听你在这瞎说,”梅思月把嘴巴噘得高高的,又突然若有所思地说,“明天你也回家看看吴叔阿姨吧。”
“我正这么想呢,可我一个怎么回呢,他们会问,雁南,你未婚妻呢?——你跟我一块吗,思月?”
“还没有人邀请我呢。”梅思月故意说。
“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好吗?”吴雁南高兴地叫道。
“好了,你不记得吴叔说过要钓野鲫鱼给我吃吗?”
“记得记得,不过,思月,你叫我爸妈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
“你叫得不对,”吴雁南凑近梅思月小声说,“应该叫公公婆婆。”
“去,美得你。”梅思月也不钓鱼了,举起钓竿要打吴雁南。
“嘘,别动,鱼来了。”吴雁南说。
梅思月不说话了,但等了好一会,吴雁南也没钓上鱼来。
“我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吴雁南说。
“你这叫坏蛋很了要挨揍。”梅思月说。
整个下午,两个人没钓到一条鱼,但他们钓到了半天美好的时光。沉醉在爱情中的人啊,斗斗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这对年轻人到家的时候,日已西斜。父亲坐在稻草堆前拧着草绳,见两个孩子回来,要起身,梅思月赶忙说:“吴叔,你别起来,你忙你的吧。”
“麦要黄了,先把草绳拧好,雁南,你招呼好思月啊。”父亲说。
“好的,爸,妈呢?”吴雁南说。
“在田里。”
“我们去看看。”
“也好,去吧,叫你妈早些回来做饭。”
两个人便走向了田野,吴雁南说:“刚才见了公公你不叫,见到婆婆可不能再羞口了啊。”
“去你的。”梅思月撅着嘴,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吴雁南便在前面跑起来,梅思月在后面追着。
跑累了,吴雁南就在田埂上一屁股坐下来,等梅思月靠近了,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梅思月往回拉不动,便半跪在了吴雁南面前,高高的胸脯在吴雁南的眼前起起伏伏着。吴雁南浑身热起来,扳过梅思月的脸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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