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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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风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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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你也来到省城,就一直等着你哩。”保根大大咧咧地说。他的动作、表情,俨然就象个老市民了。
保根说,由于单位的经济效益特别好,钱多得没处花,正打算将煤炉改成电炉。他不懂电,只好等着被辞退。他对保瑞能在程福荣这样的个体户门下当伙计,似乎很羡慕。算起来保瑞在酿皮摊挣的钱,跟保根在单位挣的也没差着多少。何况保瑞还有一个单间,这在喜欢自在的保根看来,比多拿几十块钱还值得。他说,秀娥这两天要来探亲,到时候一定去吃程家风味的酿皮。
保根这副乐哈哈的样子,跟保瑞的满怀心事形成对比。不过他马上想道,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憨厚的保根将永远是自己的好同乡。当初一听保根在拐卖人口,自己忍不住想笑。实际上保根的勇气或者不如说是那股单纯的莽撞,一直是自己最缺乏的。在这个正沸腾于金钱油锅里的世界,某种莽撞甚至会比最深刻的理性还锐利。但预感告诉他,保根不会遇上更好的机会。
十一点半刚过,保瑞便站起来。
“急啥,去食堂吃了午饭再走不成?迟到上几分钟,就那么不得了?”保根仍然坐着不动。
保瑞注视着这个模样憨厚的乡亲,还是走了。
第20章 到处可挣钱,他累得吐血
    保瑞没有急着回广场,而是登上保根所在单位的办公楼。他打听到分管建房拆房的办公室的位置,推门进去。一个女人问他有什么事。房间里还坐着几个人,都在看报纸。左边套着一间屋子,不知里面坐着什么人。女人听明白了保瑞的来意。
“拆房和建房一样,都得招标。”女人一本正经,“那这样吧,你先见见科长。”她进了里间,很快又出来,“科长正在赶写材料。要不,你下午再来?”她瞅了瞅屋子里的这些人。
保瑞站起来说,那就改天吧。女人把他送出来,说,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司的,能留一张名片吗?保瑞说,我改日来吧。保瑞下到一楼,值班的老汉问,找见人了没有。保瑞说,科长就在里间,只是不肯接见。说罢,他递给老汉一支烟。老汉问,你是啥事?保瑞说,想承揽拆房的活儿。老汉笑着摇摇头。
原来,这种事只是在管事的家里谈。管事的有两个,一个是科长,再就是那女人。她是业务主管,还是科长的情妇,这是大家私下议论的。就在去年,女的还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看来,他还不大可能与这一对男女进行任何交易。他每天都在错过多少机会。不过,眼下这样要求自己是没道理的,他根本就没有启动资金,要想拆楼,启动资金最少得五万元。

保瑞给韩明明和另一个伙计各送了一饭盒腌菜,他们都说很好吃。于是,他这天给韩美娇也送了一饭盒。第二天,她就对保瑞说,你的腌菜很好吃哩,大家一顿就把半饭盒吃掉了。保瑞望着这些顾客,突发奇想,能不能在这里出售腌菜。傍晚,他在土产店用一块钱买了十个玻璃瓶。第二天,他先拿来两瓶。
“五毛钱一瓶,看能不能卖掉?”他小声对韩明明说。
“能行,能行。”韩明明说。
果然,东西很快卖掉了。原来,是韩明明买走了。韩明明接着把价钱提高到六毛钱,十分钟后就卖掉了。韩明明本来是在开玩笑。保瑞却当真地说,以后咱们合作,我五毛卖给你,你再六毛卖出去。韩明明说,还是你自己卖吧。保瑞说,恐怕韩老板会不高兴。韩明明说,那好吧,我每瓶得你一毛钱。
第二天,保瑞拿来八瓶。韩美娇很快发现,问怎么回事。保瑞一五一十说了。韩明明瞪着姑姑。看见韩明明的目光,韩美娇终于说,但不要影响正事。两个小时,东西全卖掉。第三天,保瑞拿来十瓶,也卖掉了。这项收入,快赶上酿皮摊给的工钱了。
第四天,保瑞拿来二十瓶,最后也都卖了出去。以后,他每天只拿来二十瓶。韩明明劝他多拿点,他没有动心。
可是,这天,有人找上门来,问是不是腌菜不卫生,家里人吃了拉肚子。接着,又有人找来。保瑞和韩明明都不相信是腌菜有问题,两个人每天都吃很多,也没拉肚子。韩美娇一家人也每天都吃,也没拉肚子。不过,韩美娇还是不让保瑞再把东西拿来出售。韩明明盯着姑姑,却也没有办法。
韩美娇的生意,却越做越细。保瑞因为腌菜,对调料注意起来。一天,他对韩美娇说,碗里调芝麻,可酿皮又粗又大,还没把芝麻咬碎,就咽下去,香气没有出来,不如把芝麻压成粉,再调到碗里。韩美娇一试,顾客果然说好。他还建议辣面里掺些好花椒面,用油泼出来。韩美娇一试,顾客也都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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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卢的男子来酿皮摊找保瑞。他妹妹最近要结婚,打算简单收拾一下房子,他问保瑞会不会刷房子。保瑞说自己当年在包工队干过,不仅会刷墙,还会刷油漆。吃完晚饭,保瑞直接去卢家盛家。卢家盛的妹妹等在这里。三个人出来,坐上公共汽车。
这是三居室,保瑞大体看了看,报了价,工钱比外面少要好几成。卢家盛的妹妹眼下正缺钱,就很高兴。
第二天中午,卢家盛又过来,告诉保瑞,刷墙的涂料已经买来,晚上就可以动工,刷门窗的油漆也会很快买好。他交给保瑞一把钥匙。保瑞抽空把刷子、滚子买上。酿皮摊收工以后,他直接去了那套房子。卢家盛的妹妹小卢要求,把墙上的油漆墙围都铲下来,都刷上涂料。保瑞铲了两个钟头,也没搞下来多少。他赶紧干别的,一直干到第二天上午,接着去医院。
董耀宗见年轻人脸上很疲乏,问是不是没休息好。保瑞笑笑说,是失眠搞的。董耀宗想,看来年轻人还是没适应过来。处理完这具尸体,董耀宗让保瑞回去休息。保瑞正要走,又送来一具尸体,来人说,今天就要处理完,明天一早得火化。送尸体的人走了以后,董耀宗说,我来弄。保瑞说,还是傍晚我过来,两个人一起弄,我也可以跟着好好学学。
下午,保瑞在酿皮摊向人询问,怎么才能打掉墙漆。一个伙计说,可以用喷火枪试试。韩明明说,那是站大脚的胡来,用火喷墙,对墙不好。伙计说,砖和水泥本来就是烧出来的。韩明明说,你是你妈生出来的,现在再让你回到你妈的肚子,看你憋死不。伙计说,这不是一回事。韩明明后来说,听说有一家研究所搞出来一种产品,抹在墙漆上,漆就软了,但可能很贵。保瑞上厕所,向站大脚的询问,得到一个电话号码。那边报的价,吓了他一跳。他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恐怕挣不上这份钱了。
收工后,他去了医院,和董耀宗把尸体处理完,就又去了那套房子。小卢和对象小熊也过来了。小熊可能有四十岁了,但小卢就这样叫,保瑞也只好这样叫。小卢大概有三十二三,也离过一次婚了。三个人研究,怎么对付这墙漆。
“不行就再刷上漆算啦。”小卢说。
“还是再想想办法,要多想想办法。”小熊说。
小卢和小熊走了以后,保瑞试着用东西刮。刮了一小时,连一尺见方也没刮出来。今天再不想出办法,就要窝工了。但这两个人却并不着急,小熊一直让他慢慢干,要干细。
第二天上午,保瑞正在洗脸,两个人又来了。小卢说,打听到一个办法,可以在墙上敲些坑,然后在墙漆上抹上石膏。保瑞一听就摇头,说石膏会裂口子,将来满墙都是口子。小熊说,那还是用火枪烧吧?小卢说,不是你的房子,就不心疼啊?保瑞笑道,那就买研究所的产品。小熊说,不行,太贵了。保瑞想,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慢慢往下刮,小熊也正是这个意思。保瑞就去找工具。在铁匠铺,保瑞把情况跟师傅讲了,师傅给他找来两样工具。他拿去一试,有些改善。上午,他没去医院。到了十一点多,胳膊酸痛得动不成了。加上一晚上没睡,头又疼了。在厨房里,吐出一口血。他吓坏了,最近并没有猛喝酒啊。酿皮摊收工后,回到小煤房,躺下就睡了。第二天,浑身感觉很好。他来到医院。今天要处理两具尸体。听董大伯说,昨天正好没活。
保瑞用四个晚上,把墙漆刮掉,用水泥抹平。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又用四个晚上刷了两遍涂料,把门窗也刷出来。
小卢很愉快地把六十元工钱给了保瑞。
第21章 帮古董店主的儿子偷父亲
    晚上,保瑞正想早早睡觉,门被叫开,几个警察和联防队员进来,要查他的身份证和其它证件。除了身份证,他没有其它证件,甚至也没有办临时户口。警察要保瑞去交二百元罚款,说这是条例规定,还让他马上退房。他们把他的身份证拿走了。
第二天,保瑞才从张正那里得知,可能是院子里有人告了房东。按规定,单位分配的住房是不能出租的。就是说,本市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住房包括相配的煤房都不能出租。保瑞没有说这间煤房是季小虎帮忙租的,只是请张正帮忙,把罚款免掉,把身份证要回来。张正答应去分局说说,但可能有些困难。

保瑞再次有了危机感。原来,小煤房是不可靠的。根基发生了动摇。他再次变得象在大海中飘摇的破纸船。必须寻找一个预备的住处。他马上想到那个曾住过七八天的小煤房。可那个房主比现在的房东要胆小,而且不稀罕小钱。他又想到郊区农民家的房子。那些房子最可靠,但他一个人租不起。
这天,医院没事,他骑上自行车出去了。
他把自己扮成收旧家具的,骑着自行车在各个院子里转。他还去了郊区家民家的院子,最后毫无收获。
还是得求求张正,看能否帮忙找个住处。
张正马上就帮他找到了一个住处,还不需要出租金,人家反而给他付工资。这是一间玉石古董店,他每天晚上过来睡觉和看店,每月给一百元。人家要他长期把身份证押着,这倒没啥,人家还要押他一千元,还要签一年的合同,如果他提前走人,一千元不退,东西丢了,还得照价赔偿,赔不起,就只好坐牢。他到店里看。老天,全是值钱的货,有的一件标价就几千元。人家对他倒很客气,因为他是派出所长介绍来的,人品作风自然都不会有问题,加上他长得高大气派,干这工作很合适,所以人家的目光很友善,这就把他当自己人了。
“能否不押一千元?我实在没钱。”他试探着问人家。
“这不好办,以前都是这样。”人家说。
只有请张正说情。花了一百元,买了两瓶酒,送给张正。张正亲自过来了。有辖区派出所所长作保,保瑞不仅不用交一千元押金,连身份证也不用押。张正说,今后店里不管有啥麻烦,就直接跟他说。店主觉得,自己跟所长一下有了交情。
保瑞便每天晚上过来住。近三十平方米的一间大屋子,中间用古董架子隔开,他住在隐蔽的一角,这里是白天店主谈生意和休息的地方,铺的盖的有两套,他的一套,早上自己塞进柜子。
他睡不着,就在一个一个古董架前伫立,一件一件细看,很快就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什么地方放着什么,价格是多少。一天上午,一个顾客进来,说上次看的那件怎么没了。店员一时想不起是哪件。保瑞却根据位置说出来,还说出价格。
保瑞住了四天,这天早上,店主发现一只花瓶没了。店主昨天一整天没过来,说是到县上看货去了。保瑞昨晚过来,就发现那地方空着。他就说,那地方昨晚就空着。店主就打电话,问家里人。家里人都说没动过。店员来了,店主问店员,店员瞅着那块空的地方,说,你儿子拿走了。这件东西标价一千,店主却再也没追问。保瑞心里不踏实,私下向跟店员询问,才知道店主有个二十岁的吸毒的儿子。这店里的东西,少了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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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保瑞正要睡觉,有人在外面敲门。保瑞把铁门的小方孔打开,一望,是店主的儿子。
“你父亲吩咐,夜里任何人不准进来。”
“你怕我会抢自己家吗?我是来取东西的。”
保瑞把门打开了。他一直守在店主儿子的身边。这时,店主的儿子笑眯眯地盯着保瑞,说想商量个事。这店主的儿子竟然想跟保瑞合伙,偷一件标价四千元的花瓶。保瑞自然不肯,还劝小伙子也别干傻事。小伙子转了一圈,走了。第二天早上,店主早早过来,发现一件标价四百元的玉器不见了。保瑞也很惊讶,东西怎么会不见了,昨晚他还见过东西就摆在架子上。八成是店主的儿子偷走的。可自己不是一直盯着小伙子吗?保瑞就把店主儿子昨晚来过的事说了,还把小伙子想拿走花瓶的事也说了。店主盯着保瑞,一句话也没说。玉器的事,店主也不再追问。店员来了,店主出去办事。保瑞向店员讲了昨晚发生的事。店员瞅着保瑞,脸上是一副让人奇怪的表情。这天早上,店主告诉保瑞,店主其实还做着更大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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