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者死(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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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从者死(特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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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久能够办理出院?”

“两周啊。莫小姐,在这里住上两周的高级病房可是很难的啊。”

两周?太久了。莫盈盈咬牙:“现在给我办理出院。”

“什么?”小护士下巴都要掉了。

莫盈盈蹭起来,自己竟然还换上了病号服,但愿是护士帮她换的,如果是那个男人……

算了,她下辈子都不想和他有牵扯。

“现在给我办出院手续。”她眯起眼,看了眼不打算动弹的小护士,轻轻吐出两个字:“快、去!”

小姑娘一撇嘴,秦先生专门交代过要等他过来啊,这人走了,她可怎么交代?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神凶狠得和个夜叉一样,她只能拿起病历单,出了门,走到门口,她不甘心的回头说道:“莫小姐,您的病号服是秦先生帮忙换的。”

莫盈盈:“……”

等莫盈盈办好了出院手续,换好衣服再走到军区医院大门口打车时已经到了吃饭时间了。她上车,想了想,还是报了罗家新宅的地址。

她总是有一点想不通,但愿郭英能够给她答案。

她一说明来意就被下人领了进去,郭英坐在平日里的会客厅内,明明是夏天,还是穿着不露脚趾的布鞋,莫盈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神色负责。

“小姑娘,找到真相了?”郭英笑着问到,半点也无得到丈夫死讯后的悲伤。

“您节哀。”不过她真的觉得罗万松就是个渣男。

郭英摇头:“这么些年啦,什么都淡了……说罢,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问……你觉得罗老先生真的是张罗杀的吗?”莫盈盈终于问出心中的质疑。

果然,郭英的面色一僵:“我以为你是为了绣鞋来的。”

她确实有一半的目的是为了绣鞋。

“你是第二个今天来问我的人。”郭英说道:“第一个是秦淮,第二个是你。”

果然,秦淮只是不想让自己再掺合进来罢了。

“我对他的答案是:我相信。”郭英垂下眼眸:“但是对你,你得不到绣鞋了。因为你们找错了凶手,罗万松不是张罗杀的。”

莫盈盈屏住呼吸,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太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因为,罗万松是我亲手杀死的。”
 

23

23、Chapter 23 。。。 
 
 
她嫁入罗家的那一年,百废待新,而她用血铺就这条富贵路。

罗万松站在他的亲众面前,身着中山装,接过她的手,温润如玉,如同她十七八岁无意间在火车站邂逅的那位少年一般。

那一瞥,让她心心念念这么些年,在得知那人是罗家长子,在得知罗家长子需要娶亲时,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这一走,便是一生。

削足去骨,她痛得昏死过去,醒来是母亲布满泪痕的脸庞。

“阿英,你何止封建至此!陪着罗家一同荒唐!”她这一生,这是母亲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她众叛亲离,狼狈得连站立的权利都失去,才走到了罗万松身边。

而那个人在接过她的手之时,目光淡漠,他松了口气,只是淡淡的问:“很痛吧?”

郭英还记得当时倔强的自己咬着唇,笑道:“不痛。”

不懂撒娇,便是女人的大忌,只是那时,她是不懂的。

他们的婚礼庞大而隆重,众人将她如同冲喜的福星一般供奉起来,就连她的夫君,她的爱人,她这一生要携手走过的人,也待她如此。

新婚之夜,红烛垂泪,他站在她床头说:“郭小姐,这是我罗家欠你的,若是罗家因此繁荣昌盛,这罗家的一切便是你的。”

是了,罗万松不是商人,只是个多情种,而这情,都不是她郭英的。

对于那没有爱意的交合,她甚至已经印象无几,只记得在情动难耐时,附在她上方的男人张口而出的别人的名字。

他说:“寥寥。”

而她在他身/下,心冷一片。

新婚之后是拜公婆,回妯娌,她一一周旋,而他却只是冷眼旁观。

最后,她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他的书房,扯掉他翻了一遍又一遍的孔孟春秋,厉声告诉他,兴福罗家,岂可单单只凭她一个女人冲喜?

未免荒唐可笑!

而他却只是看她一眼,拉开柜子,将账本统统给她:“夫人如若感兴趣,全盘接手便是。”

相比于起边了的孔孟,那罗家最最要紧的饭碗账本却崭新得似乎从未翻过,她一口气堵在胸口,拿过账本转身就走。

而他却在她身后接了一句:“夫人下次下手轻些,那些书是寥寥给我的。”

她差点吐血,却还是挺直了身子,仪态万千的走出了书房。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辈子已经做不了他罗万松最爱的女人,可是,她还能做他罗万松身边最得力的女人。

与他齐名供奉在罗家牌位上的女人。那是她用血肉换来的,她必当以命死守。

如此一批准,罗家往上昏庸,往下纨绔,家业统统由她打理,起早贪黑,盘起头发由人扶着去和一群大老粗谈生意,那些年头,她吃尽了她这辈子所有的苦。

可是,那些苦永远比不得她无意间路过童寥寥院落前听到的一段对话。

寒冬时分,梅绽枝头。

院落里童寥寥的声音娇俏甜软,美好得如同不知世事的女娃,她依靠在罗万松的怀里,与他一起赏梅。

她说:“万松,幸亏你想了个好法子娶了那个女人,不然,砍掉脚尖这种事儿我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宠溺地吻了吻童寥寥的额角,语气温柔得她想要落泪,他说:“寥寥,这种苦让别人去吃便可以,我哪里舍得让你去吃。”

而她,郭英,站在这个角落里,只能以贪恋的目光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心痛得好像要死掉一般。

她辛辛苦苦地为了他罗家,最后只换来一句“别人”。

她众叛亲离地走到他面前,最后只得到他冷漠的对待。

她将所有高傲的自尊放在他们的脚下,任由他们无情戏弄,冷眼旁观,这是两场不同的戏。一场是罗万松和童寥寥的缠绵,而另一场则是她郭英可笑孤单的独角戏。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烟萝院,只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落了一路,直到入夜,直到打更,直到万籁俱寂,直到下了那一场遗世的大雪,她都无法入睡。

于是她推窗,看见了站在她院子里的张罗。

她知道这个男人,也知道他的心思,可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哪里有力气去回应?

她恨童寥寥,那么她自己便不会去做另外一个童寥寥,破坏另外一个家庭。

可是,那个男人竟然说仰慕她,在看到了她畸形的双脚后依旧能够那样坚定的说仰慕她,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有了可耻的动摇。

于是,她说:“我将你留在我身边,好好工作。”

那时候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记不清了,大抵是为了向罗万松证明:你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男人能够欣赏到我,欣赏到如此孤独的我。

又或者,她只是想重新换一个人喜欢,她只是想尝试着去欣赏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是一场失败。

当张罗陷入对她无可自拔的感□/望中时,她清晰如常。

所以她明白,她不爱张罗,多可悲,她这辈子竟然逃不开罗万松当年那浅浅的一瞥,她的一生从情窦初开的伊始就已经败给了一个眼神。

她继续开始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掌管着一个庞大的罗家,却经营不起半点自己的感情。

她和罗万松的夫妻生活平淡到乏味,床笫之事上也不过是草草了事。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也是同一天,张罗告诉她,罗万松竟然疯狂到想要抛下整个罗家,和一个女人私奔。

她当时几乎要被铺天盖地的嫉妒蒙蔽了双眼,当下她便对张罗说:“找人绑了那对狗男女来见我!”

而他们三人这些年第一次齐齐碰面,竟然是出现在罗家百年密室之中,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她看着被捆绑得如同腊肠的两人,语气冰冷。

她说:“罗万松,你可想好了,真是要抛下我?”

罗万松看着她,带着文人气质的高傲:“郭英,我于你不过是恩惠而已,而且……寥寥已经有孕,我们想要找个地方生下这个孩子。”

她被噎住,那张口而出的“我也有孕。”根本无法开口。

看着童寥寥那张精致而楚楚可怜的脸,她冷笑,抽了一旁的长刀便走过来,果然,那女人害怕起来,不停地往后缩,她一步步逼近,质问道:“我能为他受这蚀骨之痛,你能吗?!”

那个女人鼻涕眼泪全被吓了出来,形象全无,她尖叫起来:“万松!救我!”

她刀刃划开童寥寥的皮肤,方才一毫,那女人便张口求饶:“我走!你放我走!罗万松给你!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让我走!”

她停下手,看着罗万松冷笑,你看,这就是你选的女人。

而他那双温润的眸子里也迸裂出一丝失望,他叹气,开口求她:“郭英,放我们走。整个罗家都是你的。”

他抬头,自以为了然:“你嫁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那一刻,她几乎要哈哈大笑,这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她将青春,将热情,将自己的所有都孤注一掷的献给一个永远不会爱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还能云淡风轻的,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只不过是贪图他的家产?!

她一提钢刀,手起刀落,那边女人惨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鲜血“汩汩”的从她脚尖流出,罗万松脸色发白,他说:“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恶毒的女人!”

她冷笑,再是手起刀落,童寥寥另一只脚尖也被砍下,收起刀,她若无其事地向张罗吩咐道:“把这个女人送到河里给我喂鱼去。”

张罗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得令一声,便让可靠的人将童寥寥抬出。

而张罗也转身走到了密室之外。

她将自己已经浸泡在药水中的脚尖放到罗万松面前,将脸贴近男人几乎透明的面庞,嗤笑道:“罗万松,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果然,他面色一僵,不敢置信。

而她又是笑:“不过还好,你有足够的时间回味我对你的爱。”

说罢,她起身,步履蹒跚的离去:“我将所有通风口封闭,罗万松,你就慢慢在这个注定灭亡的地方回味你的童寥寥吧。如果可以,还可以顺带回味一下对我的恨意。”

说着,她命张罗关上大门,再也未看从头到尾都没有求她一声的男人。

也就是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罗家会客厅。

郭英看着已经呆滞的莫盈盈,笑笑:“后来,我失忆了。”

“失——忆——了?!”绕是莫盈盈也不能理解。

“没错。”郭英点头:“人在受过刺激之后会选择性的忘记一些痛苦的事情,比如我杀死了罗万松,比如我杀死了童寥寥,我的记忆停留在张罗告诉我他们打算私奔的那一刻。”

“可是,在几个月前,我恢复了记忆,但是却开始怀疑这到底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梦还是真实的情况。我回去问张罗,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便疏远我,可能是害怕因为他的出现勾起我过去的记忆吧。我质问他,他只是说不知情,所以为了核实,我才派出了你们。”郭英缓缓说道。

“张罗死了。”莫盈盈声音干涩。

那一刻,她分明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眼底有了泪花,郭英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所以最后的凶手真的是我。”

她冲莫盈盈勾勾嘴角:“CASTA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至于绣鞋,秦淮他们会去看守,你也可以随意去取,能够拿到就是你的。”

十天后,罗家绣鞋展,筹光交错。

莫盈盈穿着黑色短款礼服,一件油光水滑的披肩搭在肩上,遮住了臂膀上的伤口。

她站在人流中,隔着老远欣赏那在无数彩光灯下的胭脂绣鞋,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与怨气。
郭英的话还回荡在她脑海里——“如果你取不到它,我也会毁了它。”

所以,她必须抢在郭英出手之前得到它!

在展会开始之前,安保人员检查完通讯设备和电缆之后,她在几处供电处分别安设了微型定时炸弹。

莫盈盈看了眼手腕处精致的女表,还有三秒钟。

三、她走进人流里,靠近胭脂绣鞋。

二、她从手包中拿出烟雾弹握在手心,能够击碎钢化玻璃的小锤也夹在指缝间。

一、灯光全熄,烟雾四起,就在明暗交接的那一瞬间,她在人流中竟然对上了秦淮的视线。

玻璃被敲碎的声音,无数的便衣特警往她的方位涌来,烟雾中,G1897的声音从耳麦处传来。

“退后三步,西南方向出口,撤退!”

手触碰到那柔软的鞋面,莫盈盈在撤退的瞬间感觉自己手腕被一人死死抓住,指尖的温度是那样熟悉。

她反手一扭,撩开短裙,一手取出手枪,往人群上空开了几发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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