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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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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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这些调查,都是胎死腹中。在麦卡锡问题上,国内现在出现了新的声音,原来的一些声音现在调子也不同了。内布拉斯加州共和党领袖詹姆·施拉姆写信给谢尔曼·亚当斯,说共和党州中央委员会的每一个委员都认为,经过这次听证会这样“出洋相”,共和党候选人都会受到影响。科罗拉多州的帕尔默·霍伊特说,“现在该是共和党声明与麦卡锡断绝关系的时候了,不要等到他把他们拖垮为止。”俄亥俄州共和觉保守派众议员乔治·本德,在竞选塔夫脱的参议院议席时说,“麦卡锡主义已经成为政治迫害,专横武断、剥夺民权的同义词。我国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之所以不同于别国,正是由于有这种民权。”大家都认为科恩已经声名狼藉。小组委员会里除了麦卡锡而外,全部成员都反对他。于是他在7月19日辞积。(乔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共产党人的伟大胜利。”)自从这位参议员和陆军年初公开破裂以来,民意测验的人发现,公众对麦卡锡的看法有很大的改变。8月末,成年人中有百分之二十二,对他的看法变坏了。现在已经有二千四百万人对他印象不好。

拉尔夫·弗兰德斯没等到材料齐全就动手了。麦卡锡对费希尔的攻击惨败以后的第三天,这位弗蒙特州共和党人就提出动议,要求参议院撤销这位威斯康星州的后辈参议员的各种主席职务。麦卡锡说,“我认为他们该把他放在个网里,投放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在当时,通过这个动议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诺兰第二天匆忙开了个记者招待会,对这个动议进行谴责,南部民主党人表示,他们怕这样就会造成先例,影响到国会的资历规定。6月30日星期五,参院展开辩论。那天晚上,弗兰德斯就改变策略,提出一项简单的谴责麦卡锡的提案。内容是“参院决定,威斯康星州的参议员麦卡锡先生,违反了参院的传统,对参院的声誉可能有所损害,因此这种行为应受到谴责。”诺兰提出将议案交由一个有三个共和党人和三个民主党人组成的特别委员会处理。看来这倒很保险,因为成员们都是由诺兰和林登·约翰逊所挑选的保守分子,主席是犹他州共和党阿瑟·沃特金斯。麦卡锡他们以为己经稳操胜券了。

他们把沃特金斯估计错了。这个主席决心不让公众再看热闹,禁止在新听证会进行电视转播,并定出几条严格的基本规定。甚至连吸烟也不行。乔和他的律师两人,只能有一个有权利向见证人进行反诘。既然麦卡锡本人是个蹩脚的公堂律师,这就是说,他不能再担任主角的角色。在第一次听证会上,他又试探一下沃特金斯,又来“主席先生,主席先生。”但这位主席把锤子一敲,就象刽子手那把用刑的大刀一样。他直截了当地说:“参议员先生不符合程序。……我们不能给引到岔道上去,我们将继续按原定路线进行下去。”麦卡锡于是冲出去走廊,正好有一群电视记者在那里等着,他就在话筒前劈啪劈啪地叫起来,“我认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但特别委员会不为所动,它就弗兰德斯的谴责麦卡锡的决议案作出决定,建议谴责麦卡锡,参议院全会又以六十七票对二十二票通过。而在1月份,这里只有富布赖特一个人,敢于投反对麦卡锡的票!

尼克松副总统利用他参议院议长的身份,行使特权,将决议的标题改动,删去“谴责”一词,改为“关于威斯康星州参议员麦卡锡先生的行为的决议。”他是想助他一臂之力的。麦卡锡的崇拜者,对决议案改动感到安慰,但麦卡锡本人则没有受骗。他对记者说:“这还不完全是信任投票,我很高兴这场马戏宣告结束,我现在又可以搞我的真正工作,去揭露共产主义、揭露罪行、揭露腐化了。”在白宫,艾森豪威尔见到部长们时就略为微笑地说,“听到最近消息么?麦卡锡主义成了过去了。”

确是这样的。没有科恩在那里推动工作,乔就变得毫无生气,软弱颓唐,轻易丧气。他的忠实的追随者组织了一个“一千万美国人争取正义委员会”,由一名退休的海军少将当“参谋长”,反对谴责乔的决议。他们用一部装甲车将有一百万零八百一十六人签名的请愿书带到首都。纽约市也有一万三千人参加了“谁提升了佩雷斯”的大会。这个大会的赞助人,有犹他州州长布雷肯·李,美国退伍军人团的阿尔文·奥斯利,美国革命女儿会的格雷斯·布罗苏夫人,一位新泽西州的前任州长,还有一位前任驻莫斯科的大使。一队中学的乐队奏着“前进呀,威斯康星州。”一个唱摇滚舞曲的歌手在歌里套上歌词说,他愿意为他的头头“颤抖不住、唱个不停、舞个痛快。”科恩还对群众说“乔·麦卡锡和我宁可要这样的美国人,也不要全世界的政客们。”但是,乔本人却没有到场。他在和一位选民握手时把手臂弄伤了。那个人无意中把他的手肘在玻璃台板上一推,有人则认为这个动作是有象征意义的。总之,这位参议员进了贝塞斯达海军医院,出来时手臂挂在悬带上。

继麦卡锡之后,成为共和党中期竞选的主要人物是尼克松。民主党人都说这两人之间没有多大不同。尼克松指责说,民主党是“随着赤风倒”。当艾德莱·史蒂文森说美国经济似乎是停滞不前时,尼克松就说他是“散播共产党的宣传”。如果哪个民主党人得到史蒂文森的赞成和支持而获选,他就说“艾森豪威尔政府所开除的危害安全的人物现在又要统统被雇用了”,他要求民主党中的爱国者“抛弃他们的党,而选出一个艾森豪威尔的国会”,因为“我们了解共产党的威胁,这个政府决心要把这个威胁粉碎。”他警告说共产党正在和共和党“拚命地公开地”作战,因为“民主党的候选人名单几乎无一例外地是民主党左翼集团的人物,他们对共产党的阴谋视若无睹,竟然让它在美国得逞。”

“我的老天,”艾森豪威尔说,“这一切吵吵闹闹,有时真令人厌烦。”尼克松也感到厌烦。“我真烦透了,从骨里烦透了,我的心根本不在这些问题上,”他有一次对一个朋友这样说。这次在全国各地作竞选旅行似乎特别使人疲倦。但是由于总统决定不积极干预竞选,尼克松就成为共和党政治活动家中地位最高的人物,而他又认为这次竞选关系重大。“要是在第八十四届国会里民主党人占了优势,”他在哥伦布对俄亥俄州的共和党州代表大会说,“那就意味着共和党开始垮台。问题就是这样简单。”为了避免出现这种局面,他作了二百零八场演说,举行了一百场以上的记者招待会,飞行了二万六千英里,访问了三十一个州的九十五个城市。这样,他就成为全国议论最多的第二号人物。史蒂文森谈到他的策略时,说他是“穿着白领的麦卡锡主义”。沃尔特·李普曼还不止这样说,他把这个副总统说成是个“不择手段的党见极深的人”,“在他的良心里没有我国人民有权利希望美国总统应该有的原则考虑。”

五十年代的特点之一,就是连艾森豪威尔的敌人,也从心里希望他完美无缺,所以尼克松这些讲话,没有人认为总统应该负有责任。至于他怎样有可能不知道这些讲话的内容,倒没有人加以解释。他最爱订阅的《先驱论坛报》把这些话都登在第一版上。但正如詹姆士·赖斯顿所写的,不知怎的,大家总觉得总统决不会说民主党对叛国阴谋是有意视而不见,“只是有人利用了他的名字,而他自己不知道而己。”肯定地说,尼克松的作风和艾森豪威尔的是很不同的。艾克自己说,他希望被人认为是“全国人民的总统,”反正骂人总不是他本人的专长。但不管怎样,他希望他的党的候选人可以获胜,而他又认为尼克松是在帮他们的忙,于是就鼓励他干去就是了。

他们两人都希望,共和党不必用竞选的花言巧语,而是靠政府的成绩进行竞选。“要动手赢得1954年竞选,就是现在现在这个时候,”尼克松在1953年4月告诉内阁部长们说。艾森豪威尔认为他在1954年制定的法律所取得的成就,是可以大谈特谈的。这次国会开会,尽管有参院中心会议室那场插剧,但还是开得不错。他延长了联邦建筑房屋规划,延长了相互贸易协定,放宽了原子能法案的限制,扩大了失业保险和社会保险的范围,简化了海关程序,制定了新农业计划,拨了二十亿元建筑联邦公路,并且减轻了十亿元的赋税负担。这些他都已签署了,己经成了法令。他计算了一下,在制订法令方面他的“成功率”按棒球记分大概是。830,他本人也觉得高兴。《国会季刊》的计算方法不同,估计是。646。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干得不错的。民主党人预言说,共和党政府会带来大萧条——这种说法也和尼克松在共产党问题的说法一样,同样地是不负责任——现在这都证明是荒诞无稽了。

但是过去二十年来都投民主党票的趋势,曾使在野的共和党人一度处在有利地位,而现在民主党是个在野党,又转处在同样有利地位了。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中间派的人们是倾向于投民主党人的票的。而且艾森豪威尔和尼克松还要和历史作斗争,因为执政党几乎总是会在中期选举失势的。而且,战后繁荣的趋势也已停了下来,喘一口气。1954年虽没有出现领救济粮的现象,但是农产品价格有了下降的倾向。衰退也使一些雇主们极度紧张不安。

由于未来困难重重,共和党的各个总部认为共和党还是需要一个打手。他们之所以选中了这位副总统,就是因为他本人当打手当得不错,因为这可以使这位副总统和一般党员的关系加强,而且,正如艾森豪威尔所指出的,还可以使他享有更好的声誉。尼克松是够勇敢的——他自己说过“每次竞选运动总得要有个人走上前来,格斗一番,”——但他热情也不高、1954年春,他回到惠蒂尔学院去发表毕业典礼演说,发现接待他的人排成两行,其中一行是拒绝和他握手的学生。这显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他的夫人对政治斗争比之他更不感兴趣。2月中,他们俩经过详谈之后,还研究了他1956年任职期满以后是否可以退出政治生涯的问题。根据默里·乔蒂纳的说法,尼克松在中期选举前夕飞回华盛顿去的时候,曾衡量过究竟自己是独立开业好,还是参加一所老牌的律师事务所好。当飞机转入滑行下降时,他把七页纸的笔记交给乔蒂纳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的竞选演说。你也许想留为纪念品吧。我不再搞政治了。”

选举的结果是使人难于理解的。民主党又控制国会了。现在尼克松只好说,选举的胜负并不决定共和党能否生存了。麦卡锡说这是“一次惨败”,在“我们那些想揭露共产党的人们当中出现一次你死我活的内部斗争”,应该由政府负责。但是这并不是惨败。在第八十三届国会中,共和党原来不过是略占上风,现实派早就承认它会失败的。到了情况清楚以后,民主党在众议院夺回了二十席——他们本来以为可以有五十席的——而在参院,他们只是多了两席。《华盛顿邮报和时代先驱报》两天以后作出结论说,“政府在这次选举中既没有胜利,也没有惨败。”

同一天,尼克松也向内阁部长们发表他对选举的看法。他认为两方“实际上不分胜负”。他认为他有办法可以使将来竞选结果好些。他说关键是有个好的宣传计划。美国人是“要兜售得法才行”。哪个党的形象最好,哪个党的选举就会胜利。要把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拿到手,关键不在于商业大街或华尔街,而是在于麦迪逊大道。各个党要寄希望于几句精辟引人的简单口号,而不是做作的竞选歌曲。一个候选人在电视屏的形象,和他所要说的话,都是同样重要的。这是有很多东西综合在一起的,尼克松说,而他可以把主要的问题告诉他们。他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玩具,那是活动的打鼓手,上了弦,于是这个打鼓手就沿着那个光滑的桌面,的的得得地打起鼓,走过那为之愕然的总统和部长们的面前。这时这位副点统说:“总之把他妈的那个鼓不断地敲响就是了。”

※※※

那年最使人注意的广告歌曲,就象麦卡锡洪亮地叫“主席先生,主席先生”那样地引起人们对听证会的记忆。它的歌词是这样的:

『价钱不断地跌,跌
价值不停地涨,涨
罗伯特·霍尔公司在这季节
把理由向你说个明白
降低成本,降低成本』

罗伯特·霍尔服装公司,是象大型体育馆一样,已在各大城市近郊或郊区商业中心里开始出现的折扣商店的前身。第一家折扣商店名为E。J。科维特,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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