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两人世界- 第14部分

　　　　爱你

　　　　顺利

　　　　月儿

　　　　1995年2月4日

　　　　（二）

　　　　最心爱的月儿：

　　　　现在好了吗？

　　　　回来后着实忙碌了几天，直欲倒头沉睡，若不是今夜来了这场雪。

　　　　不论在北京或保定，雪是极难见的，见到了也只是轻微哈气般的一层，比眨眼还快就散逝了。

　　　　今夜，已飘落了近三个小时，世间成一片最纯洁的色彩。

　　　　雪可以是什么？

　　　　是不是那些天外仙人在伤感时流的泪，而落在凡间便成了雪。

　　　　我在《小说手记》中写道：“雪花如人，人世若梦，人生弹指匆匆就数十年，我只是我，过的只是我最愿意过的日子。”

　　　　其实不论雪是什么，这样的雪夜，当有人赏，我若有知，我当感动，雪若无知，当被我赏。

　　　　也许，只有我，在这放眼灯明屋静我独行的视线里，只有我。像痴癫一般在雪夜里感觉。

　　　　这样的雪夜，如果再绘上一轮月亮，会是怎样的一副震透凡间的红尘震出悠悠动魂传奇的画面？

　　　　天上的月，实则孤单单的挂天，无情无意无喜无忧，而在我，它则是有情有意可喜可忧的，否则我将以何托怀。

　　　　望天，雪仍在飘落，我在夜下，冷风中颤栗，是谁说的，喜欢太阳是希望，喜欢月亮的是渴望。

　　　　告诉你，月儿。我追求的是一种渴望的生活，渴望能在你身边，渴望能拥有你在我身边，渴望我俩能永远地在一起。

　　　　00

　　　　月儿，月儿，我的月儿。

　　　　尽管在保定我受到初次挫折。

　　　　尽管一时失望像流浪的孩子一无所有。

　　　　可没有痛苦的难熬，怎会更珍惜你的情怀。

　　　　00

　　　　忘了哪位朋友这样说过：每个人就像天上的星辰，都有来到人间一遭的任务闪电一把，所以有的人在寻找，有的人在努力，也有的人迷失和失败。

　　　　然后他问我：你的一生是什么使命？

　　　　当时天很冷，黄昏后的街道冷冷清清，路灯在望眼中颤抖，小吃部的火炕烧得火热如夏，酒正浓，他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答得很干脆，因为我心中早有定案。

　　　　他也料出我会如此回答。

　　　　“追求的路是漫长的，因为那是一生的投入，我的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愿有欧阳月在我身边。”

　　　　00

　　　　月儿，千万坚定你的意志和信念，不要动摇一丝半点，我在这遥远的北方，以坦荡无暇的爱及努力来支持你，支持你面对多方面的压力。

　　　　夜已深得不能再深，就让我在这扇触手犹寒的窗下默默地为你祈祷：

　　　　希望明天会更好

　　　　希望我们互相递送不渝的誓言及力量

　　　　爱你，等你的信。

　　　　无边

　　　　1995年2月9日

　　　　（三）

　　　　亲爱的无边：

　　　　我已经回京多日了。

　　　　忙忙碌碌一段后就留下了空白的时间慢慢度过，我闷在屋里好几天了。

　　　　出去玩？京城的人在忙着自己的追求顾不上周围；他乡的客旅在忙着四处去游玩顾不上细细品尝。满街都在擦肩交踵却互不相识，仿佛挣扎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大潮流中，连人也变得莫名其妙了。

　　　　走进都市的人都会被各种情绪困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决困扰的方法，我是除了去歌厅卖歌，就只在单位或宿舍，让自己慢慢化解不好的心情。

　　　　每周的二、四、六在歌厅的漫唱中，只有那掌声才让我感觉到一名歌手的满足和需要。

　　　　在不是歌手的时候呢？

　　　　又想把自己埋进书海里了。

　　　　昨天上午收到你的信，更感北京的元奈，天空灰暗，风沙扑面，北京总有个干燥枯黄的冬季，怎比你那里。

　　　　今年应该去你那里看看的，什么时候去不一定，不过你欢迎我吗？

　　　　无边，自收到信，这几日的彷徨与不安的心情终于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一切原因皆因你不在我身边啊。

　　　　没有你的周围特别寂寞，就连热闹的元宵节也黯然失色了。

　　　　可一收到你的信，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于是上街买了两盒元宵，等随信一同寄去。

　　　　无边，接到我在保定写的信没有？多么巧合呀，你我都坚信爱，都坚守诺言，又都需要对方支持与鼓励。

　　　　明天我要给家里去信，用我们的坚定不移来改变他们的想法。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四次，我一定要说服他们。

　　　　痛越深，就更理解了、更珍惜了你的爱，让我们在遥远的地方，不同的环境里共同创造希望和未来。

　　　　无边，我爱你。

　　　　月儿

　　　　1995年2月16日

　　　　（四）

　　　　月儿：

　　　　可好。

　　　　2月20日后半夜一场久违的雪终于降下帷幕，揭开了另一出冬的剧目，洋洋洒洒，飘飘落落，真是久违的一场大雪哦。

　　　　玩了会儿雪，便期待明早望一个白玉堂堂。

　　　　起来当然就挺晚的，雪是厚了，却像刚吵过架的人灰着个脸，自见败落，兼城市温差高，时不予雪兮，到下午就化得差不多了。

　　　　没办法，这真是久违的鹅毛大雪啊，跟母亲告了个假，一竿子跑到了芦果。

　　　　00

　　　　枯蒿野棘。

　　　　荒径野道。

　　　　浑浑莽莽的山区。

　　　　时正北方的寒风奔放不羁，排挞呼号，而秀色初染呈白色的山林世界。

　　　　天蓝得像童话／动画中的颜色，几朵不成气候的云却很白，很轻浮，很无牵挂地飘，只是风冷极了，好似小李飞刀功夫一样的刺人，好似风箱漏气呼呼作响。好在不渗杂烟尘什么的现代污染，是以冷是冷的，仍极适意痛快。

　　　　图们江冻得瓦实，如一挂银色的投入，至少远处白亮亮，近处亮晃晃，至少数弯几拐曲线得极富情致；至少便有偶尔胆大的越国界到这边来将某家一偷而光做出有辱朝鲜国格的事来。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老人家的沁园春运三言两语之间，决胜千古之外，象“燕山雪花大如席”“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什么的，都不过“千里冰峰，万里雪飘”来得豪迈，寒凉，令人吟而赞之叹之，几分钟不知肉味。

　　　　24号，道几句婉转的谢，早晨飘然而下，到了和龙已9点多，依旧灰色的笼罩，不清鲜的弥漫，住在城市里实在辛苦。

　　　　可城市毕竟是一种生活，有它吸引人的地方，虽然脏了点儿。

　　　　回家见到你16日写的信，知道你的信心，我就更不怕了，尽管远隔千山万水，尽管有凡尘俗事阻挠，我不变我心，并努力。

　　　　月儿，记住，以后心情不稳定不好受的时候，一定来电话及写信跟我说，千万不要将自己沉闷在书海里，会生病，会让我心疼的。

　　　　明天去电话

　　　　想你。爱你月儿

　　　　1995年2月24日

　　　　（五）

　　　　无边：

　　　　好吗？在做什么呢？

　　　　这里依旧干燥得到处都是风沙尘灰，所以收到你在芦果图们江的景色，不由生出一份冷冷的凉。

　　　　你总是这样，看你的信会给人清新流丽的感觉，昨夜翻看你给我的那些信，心底就荡漾着一种温柔，一种体贴，一种关怀，心里满满地装的都是你，无边，我好爱你。

　　　　还记得你在去年5月的信中写你由路边的那几朵娇黄而萌生的爱吗？当时我在你信的旁边写了两句：无边的爱心是广阔的，胸怀之博大会容纳下海。我该没有夸你太过分吧，若有，我检讨。

　　　　如今在这封信里又从中找出你在灰暗的冬季里却跳跃于生命之中的欢娱，希望这种欢乐永驻。

　　　　时光可以抹去冬季的容颜，

　　　　却抹不去冬天的气质，

　　　　当大地长满嫩嫩的青草，

　　　　还是难以忘记冬的美丽。

　　　　怎么也忘不了每年冬天与你相聚的内容，总是将那些美丽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总是怀着我爱你的甜蜜入睡。

　　　　几天前与香玲谈过爱与被爱的问题。

　　　　她的看法是：人生如果能刻骨铭心地爱过一次，即使痛苦也值了，只是无私的爱在当今会被许多别的事情给搅和了，以至于谁都去渴望爱情，却又极难真正去爱或真正被爱。

　　　　我即同意又反对，同意是世事多如此，反对是因为我最心爱的无边，无边也有最心爱的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家里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父母的，尽在持续反对的论调，一个是小弟的，说家里人对我们的事很大火，但他却对我俩的经历佩服极了，并祝愿我们成功。

　　　　我要学你，用信来说服他们，争取他们，感动他们。以迎接我们的未来。

　　　　拥抱

　　　　信心

　　　　月儿

　　　　1995年3月6日
第十二章（六）——（十）
　　　　（六）

　　　　清纯美丽心爱的月儿：

　　　　才雪过一层的山上依旧有清清爽爽的痛快，狂风怒嚎着掠过小谷岭上干枯的树林，带着高出不胜寒的气息。

　　　　闻风——风清！

　　　　听风——风厉！

　　　　看风——风快！

　　　　觉风——则痛了。

　　　　这是在山中。

　　　　走在夜空中，风声的凛冽转凄厉，道班发的棉衣和你送的羊毛衫片刻便被扎透，寒顿时就抖了起来。

　　　　1995年3月6日

　　　　自上次去信后，数日连续下了几场所谓的“小阵雪”因为轮到我上班值班了，便来了新丰。

　　　　今日上村前小丘的烈士碑旁，放眼望去，远方空明，耕土沉静，林寒涧肃，雪映蓝天，唏嘘！仰山之颠，揽天之阔，视天地变幻为常，将恼怒哀伤抛空。

　　　　杯满则倾，杯倾则满，清闲一日不管，

　　　　醉上小岭扶碑侧，想少年，风月无愁，

　　　　明水冻结，暗溪无止，传语此处浪迹，

　　　　突仿佛，北风欲坠兮，对枯叶吟断。

　　　　嗡然风起，草叶纷飞，收肩缩手，概百姓隐寒之日，听窗外忽忽风声，看它带动着不能自主的雪势，过寻常人家的生活实在洽意。

　　　　只要不向往城市的繁华热闹。

　　　　1995年3月7日

　　　　月儿：

　　　　千古神话汇于今夜。

　　　　仰天，苍穹不尽，俯地，山界无边，是心比天地宽，处浊世亦仙日无限扩展。

　　　　今天是妇女节，你回和单位一同联欢，而我在今夜要将你想个遍，想进任一个故事中。

　　　　到处都是传说，——世世代代的爱情传说，上至银河天涯，下至诗情画意，尽为冉冉红尘中风雨同舟的真挚。

　　　　在北京时翻过一本古诗，中有一句：“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这回正是冬天，是现代的冬天。

　　　　云依然乱，雪依然急，薄暮下的回风依然凄厉，不同的只是时代便了。

　　　　可变得又岂止是时代而已。

　　　　在路那头的城市里应还是乌烟瘴气。

　　　　只是因为有个家，有个月儿，也便有了繁华之地所应投住的一切理由。

　　　　我终要居住城市的

　　　　只因我爱你，月儿。

　　　　不仅要写出我爱你，还要说出我爱你更要以行动来证明我爱你。

　　　　明天回和龙，就去电话，想聆听你的声音。

　　　　无边

　　　　1995年3月8日

　　　　（七）

　　　　亲亲的月儿：

　　　　收到4号的信，今日才回，生气吗？

　　　　时方半夜。

　　　　而灯光依旧，长衫正悠悠。

　　　　借了望远镜一瞧，月球如泼墨的中国画，山水楼台亭榭一一俱全，只嫦娥望不见，我想她已寄魂于北平；令一位女孩正在想我。

　　　　想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吗？且慢慢看下去。

　　　　00

　　　　方念昨日遥远，转眼已成去年。

　　　　时光踏着不可追及的脚步从身边留走，一季又一季的烁丽轮回不尽。

　　　　与你信的交往，已不单单只是文字的流露，我在那上面记录着每次感动，倾吐着所有愁苦，掘取心灵的感受，在字里行间如自己的身心一同成长。

　　　　翻看过去的点点滴滴，那是一笔带不出来的往事，而这些往事成为我最不易磨灭的记忆和爱意。

　　　　由正月十五至二月十五，近一个月期间，不论在家或上山，都将所以空闲时间投入进去，终于抄录整理出你我近三整年的信笺和笺纸。

　　　　等再抄上这封信，就寄送给你（朋友会给我复印一份的）让它作为我爱上你三年的礼物。

　　　　月儿，读它的时候没有许多感动？

　　　　千年的风俗、血统、文化、情感等积累下的潜意识对时间过程中发生的一切都会产生曾似相识的感觉，这一个月穿越跨越三年的心情，就某一点来讲，历史与未来是可以沟通的，情感可以沧海桑田也不会变迁。

　　　　男人总办“傻”事。

　　　　写得手都肿了。

　　　　可这样的事办起来是没有值不值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