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两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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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两人世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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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无边正来,闻之不由傻笑。

    二人来到客厅,风无边像在聊闲话地问,“有个外号疯狗叫朴什么峰的家伙你认识吗?”

    “是跟龙哲混的那个?”

    “好像是吧。”

    “肯定是,和龙街面上只有他叫那绰号,狂妄自大,胡作非为,满腔梅毒肠子,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面,对了,记得你说那个龙哲他们在松下坪有个据点。”

    “有,现在更火啦,整个三楼都是他们的。”

    “熟习那地方吗?”

    “去过两次,你知道,我干买卖时不跟朝鲜人打招呼有时是不行的。”突然感觉到风无边神色有些不同往常,就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有一点小事。”风无边此时盯着对方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遂沉沉静静地问:“还记得那年帮你干仗时你说过的话吧,如今我有事儿求你了。”

    “记得。”王庆奎决非忘恩负义之人,“我说过在你需要时我会全力帮忙,有什么事?”

    风无边静静沉沉的语气:“我需要你藏在地窖里的那包东西。”

    王庆奎不由大惊:“发生什么事了!”

    00

    王庆奎听罢缘由因果,看着风无边,深深定定地看着他。

    想起当年自己被几个地痞围杀时风无边冒生命之险解救了伤重的他,又想起当时做的承诺,“你今儿个为我玩命,等有一天,我必为为你赴汤蹈火,到那时,你一定要来找我。”

    他一直记着这件事,今天终于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风无边提的求竟是如此危险。

    王庆奎沉重地问着:“考虑过后果没有,这不仅是铤而走险,搞不好怎么个死法都不知道。”

    “考虑过才来这里。”风无边盯着王庆奎,一字一句地说:“我激怒,我愤慨,又心平气和,这事我下定决心了,我不想当英雄也不想当枉死鬼,只是不出这口气,我会连人都算不上,不过如果被抓,我不会吐出一丝内幕。”

    王庆奎苦笑,却拉过风无边的手紧紧握着,“跟我来,直接研究一下。”

    两人进入地窖许久,出来时风无边拎着一个黑皮包,一边说道:“真的不用你,我已经记住安装程序以及安置地点。”

    “我不放心。”

    “哎,这种事用什么心,成不成都是一种声音,再说了,我一个人容易点,你要一去,谁都认识你,不就全砸了,如果我没有回来,月儿还需要你护送回京,好了,明天给你电话。”

    “不行,你一回到家就打过来。”

    “OK。”

    “还有不要去那么早,龙哲他们会在天黑出发半夜后回来,一定要等他们出发你再进楼,否则一百个你也不够他们啃的。”

    “是。”

    王庆奎看着风无边离去的身影,阳光下竟有光明与绝望的感觉,这两个不相同甚至对立的感觉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是诞生光明?

    还是绝望降临。

    历经险境,屡遭险情的王庆奎头一次希望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只能将危险交给朋友。

    结果终会怎样?他却只能等待吗?

    如果事败,他相信这个朋友不会讲出去,但公安人员可是无孔不入的,到那时什么事情也会被查出来的。

    看着风无边远去,他简单收拾一下自己,远远地跟了过去。

    00

    北方的仲夏的下午还是很凉快的。

    烈日已不再炎热,才斜西躲入云堆里,大地就回复清凉。

    风无边躲在自家仓房里一次两次三次地检查那些毁灭性装置。

    他认为自己已无可奈何。

    终有如画江山也可抛弃不要,这是千古英雄的习惯,也是壮士一怒为红颜的惯习。

    他,不是英雄,也不是壮士,只是一个现代化红尘中的凡人。

    但为了他心中的情爱,一切都不值得一说,谁得罪了他的佳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他吐出一口气,按下跳跃不稳的心,将装好的定时炸弹小心翼翼放进皮包,又套上编织袋。

    走出仓房,看看已落的夕阳。

    夕阳还会无限好吗?

    长吸一口气,回屋打电话让孙尚林夫妻过来陪客,只说道班有事找他,可能晚点回来,然后又看看仍在睡中的她。

    她的脸红润、生动,满目姿色是有一种水莲般的楚楚美丽又带点淡淡忧悒的绝代风华。

    他的眼睛湿润了。

    不由在那柔嫩的唇上轻轻又深情地印了一吻,擦去泪花,走了。

    走时想起一事,又给要外玩麻将的母亲去了个电话,终天义无反顾离去。

    晕黄古旧的是西天的斜阳,熟悉又陌生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随着晚霞的逝去,人群的归巢,城市渐渐沉寂,夜将临。

    当霓虹灯开始闪烁,临街的店铺,热闹的行人,二度喧哗就在夜市中响闹。

    多少风流逸事,将又一次在夜里上演,或许在许多城市,或整个星球的城市里,都会有这些事和那些事发生。

    避免不了。

    不可避免。

    风无边将熟悉的街道踩印一遍,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松下坪的街区。

    他漫际随步,如一个不愿回家的闲人。

    人们都忙着自己的欢乐事,不会有谁注意一个心怀忿恨,但神情落寞寡欢,步子缓慢松闲而形如游子的单影人。

    他胡思乱想着,心中却是坚定。

    已找到那栋楼,楼外停着两辆北京212和一辆小面包车,知道他们会在天色入黑后去南坪或崇善等边境处从朝鲜国贩运走私车。

    这些黑社会的技术人员与驻守边境上的同行协同作战,每从图们江里拽来一车就立刻集体维修换照作假开走,速度极快。

    风无边就在能望得见的地方,找个串店,要了几串板筋两瓶啤酒坐等。

    果不其然,在夜幕完全笼罩时那栋楼内钻出二十多人乘车而去。00

    如同香港打斗片,有车有枪有打有杀,她却被人追赶,亡命地奔跑,穿过大街拐过楼房,猛地冲进一巷,却是死胡同,忙回身时,已被人围上,其中一个人端起冲锋枪对准她,“嗒、嗒、嗒、嗒!”地射扫。

    欧阳月猛地惊醒。

    原来是电话铃赶跑了噩梦。

    她看表,已经快傍晚了。

    风母和无边为什么都不在?

    电话继续响,她稳定下情绪,无奈接起电话,“你好,请问找谁?”

    “姐,是我小弟。”

    00

    松下坪距和龙3。5公里,是个大煤矿区,有派出所税务局电信等部门,自成一体,有点山高皇帝远的味道,官方权力往往屈服天地方势力。

    龙哲的据点就盘踞在此,是个三层楼房,一层为汽车改舵厂房,二层为云海娱乐城,三层是住户。

    风无边走进这栋楼。

    门房老头似乎因桌上的酒已醉倒桌前,其余的空间更无一人。

    楼内静悄悄。

    风无边摘下大墨镜,将楼层走个遍,没有更理想的位置,又回到一楼的汽车修改间,打开编织袋,取出已经安置好的一团定时炸药,放在由四个油桶堆放的角落里,听楼外声音极静,就深深呼吸抚平心跳。按下时间开关,再将编织袋罩上,跳出包围的油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楼。

    他在放置死亡时心中却充满希望。

    希望这个由北朝鲜过来的炸药依然有效。

    希望它会准时于凌晨三点爆炸。

    希望炸时龙哲等一帮人全都在场。

    希望这事过后自身和朋友们都平安无事。

    希望这一报复能抚平她惊吓的伤。

    希望。

    希望。

    00

    欧阳月撂下电话。

    泪水早已淌过脸颊滑入颈项中。

    苦哇。

    无边呢?他在哪里?

    哭吧。

    不久,等风母、孙尚林、柳耀东来时,她仍哭得梨花乱坠,不能自止。

    00

    王庆奎等到风无边走出视线后,才从门房的柜里钻出来,四处巡视了一遍,找到被藏到油桶后的炸药,确定装置已经弓在弦上是待发状态,就悄然退避,打辆车先于风无边之前回了家。

    他临走时仍不忘把摸门房老头的气息动脉,老头只不过仍处于被打晕未醒罢了。

    00

    风无边一路闪避着往来车辆,步行回到家,却看见欧阳月两眼红肿和朋友亲人手足无措的情况。

    当听说保定方面让欧阳月三天后若不回家就断绝亲情关系的终极手段时,如同遭遇了炸弹狂轰。

    呆了。

    傻了。

    碎的何止是心。

    00

    夜深的崇善边境处,顾德知和龙哲的两方势力因走私车互不退让,由叫骂到动手,由动枪到谈判,直忙碌到天色发白。

    所以当那带着一声轰然巨响的破坏力把一栋空楼炸飞了近半的体积,又被油火烧了个尽光,只除了一个守门老头被震出轻微脑震荡以外,竟再无一人伤亡。

    爆炸事件惊动了省公安厅,派专人下界大肆收捉一番,只带走了一些矿区人家私藏的炸药和大笔罚款就扬长而回报告胜利果实。

    另一方面,龙哲认为这是顾德知方面下的狠手,不仅令他损失巨大,且名声扫地,对顾某恨恨不已。

    黑社会是讲你踩我脚趾我就垛掉你手的道理的,这种仇岂有不报之理,于是两帮人明里暗里全面展开撕拼打斗,黑道势力几度颠覆,其争斗的大结局是最终被国家权力机关全盘吞灭。

    这些都是题外话,表过即了。
第八章他和她
    曾以为挫骨扬灰亦不能失败的情愫,如今已空,只留下一个梦尚可堪把握。

    心痛如绞呀。

    不,那只不过是心为之痛而已,其感觉应该是心如槁灰,随着风的吹,心就会随灰飞散,空荡无尽。

    古时有个情圣写过,“一寸相思一寸灰”,真的呀,那曾经的情就像现在弹落的烟灰,落地便逝。

    一段痴心一旦缘分散了,心的死就成为必然。

    风无边抽着烟,坐望窗外夕阳下的城市风光,心中却思绪杂乱。

    欧阳月望他,从侧面的那一眼,顿时呆了。

    他面无表情,可露出来的神色,是愁苦、是失意、是悲痛、是绝望、是一切复杂的情愁,瞳孔中似含着一股泪泉,又似含有一丝笑意,整个人望去已沉浸在苍茫的寓意之中。

    她压着伤悲的情绪,轻轻地问:“你怎么吸起烟来了。”

    “一根烟最能掩饰心情。”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茶花”不自觉地这么说着。

    她泪已流,“无边,我回京同家人谈好条件,就来看你,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好等我。”

    他应声,捏灭烟,同时把兜里的那盒烟也扔了出去,“很久没抽烟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揽过她的肩,拭去她的泪珠,强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没遇到你之前我的烟瘾很大很凶。”

    她想起当年初次相识在火车上的情景,“我早就知道,明明身上一股烟味,却跟人家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吸。”

    “那时呀,我就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当然要努力树立自己的良好公民形象,没想到你的嗅觉还不是一般的好,没当场揭穿我就很给面子了。”

    “可你后来真戒掉了,说到做到,也很了不起呀。”

    “不能骗你当然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想法是攒一切可攒的钱,好准备路费上保定去看你。”

    “你呀。”她用指尖划过他的胸口,不知说什么好。

    他看住她,抓住她的肩,像做一个郑重的承诺似的,“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成功,不要因为我而断了父母的亲情,到时给我一个消息,如允许我们继续,我会到北京去生活,如果不允许,我一生不踏京城一步。”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顿时又哭了起来。

    00

    这是在延吉市的白山大厦。

    它是延边自治州内屈指可数的星级宾馆。

    风无边与欧阳月将在此停宿一夜。

    在他们得知保定方面的最后通牒后,仍按计划用了一天时间与朋友们去了趟边疆小镇崇善,然后好好地在家中过了一个团圆日,商量未来的打算,最终订了直达北京的单人飞机票。

    用风无边的话讲,“要走就走的快,在眨眼之间换了新环境,会有不同的感觉;要忘也要忘的快,全面投入熟悉的生活,对恢复心理会起很大促进作用。所以,我虽然攒得不够多,这张票是一定要为你准备的。”

    欧阳月的想法则是尽快并彻底与家人商讨终生大事,当然也不相耽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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