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燃情·阿里轶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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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燃情·阿里轶迹-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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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部长一听这个话就有点火了:“我签字,没关系——但这不合手续!柳书记!你真会开玩笑。你主持工作,我签字,夺了你的权,岂不乱了套!你既然不愿签字,说明你就是不同意!但是,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三票同意,两票反对,已经通过了。但你不负责任,谁也不能勉强你……违反党章,责任在你!你既然执意这样做,只好暂时挂起来,下一次县委会上,会有明确结论的……” 
柳卫东对黎部长的话默然以对。气愤异常。黎部长的话音未落,柳卫东抄起笔来在“党委意见”一栏内重重地写下几个大字:“按原单位意见:查清其父旧警察问题后,发展——柳卫东。” 
谢大军的入党的问题,就这样被又一次阻拦了。 
柳卫东把批过的入常志愿书一并交到政工组长汪彤手里,然后说:“地区来电,要我到自治区党委去开会。我们再研究两件事。 
第一,县上领导休假的事。 
第二,我离县期间由谁负责县上工作? 
“县上领导要轮流安排休假,有的早些,有的晚些,应该从现在开始”。柳卫东解释说。 
李刚义以为柳卫东想先休便硬气地接话说:“你既然下去开会,就由你先休呗——正好!” 
柳卫东原来不是这个意思,他解释说: 
“我开会去,还要回来传达会议精神。再说,周书记既然安排我负责县委工作,我也不能随意自己离开!我想还是你先休为好!” 
“原来是这样!——他不在县上,也不想让我在县上。莫不是还是怕我到地区去告他,我想恐怕不必我操这份心了。”李刚义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柳卫东看着黎部长,等着他表态,好最后定下来。 
黎部长看看李刚义,略微思考说:“那就由李主任先休,也行。正好我要到军区去参加现场会,参观民兵战术演习。你还可以同去参观,你是县上民兵的头头,有一个名额。你可以同我一起坐车下去,会后再去休假,一举两得!” 
伍常委、西饶都异口同声,叫李刚义下去参观演习并休假。李刚义也不再回绝,便这样定下来了。 
会议最后,柳卫东对西饶说:“我们都要暂时离开,县上的党政工作,就要由西饶主任全面负责了,请伍常委大力支持与协助!我准备两天,咱们一同出发吧!” 
县委会后,机关党支部书记汪彤,便很快通知了两位被批准入党的新党员阮萍和拉加。 
柳卫东如其所说,只准备了两天,就带上阮萍(她搭便车)一起下山了…… 
李刚义在柳卫东下山三天后,坐黎部长的车离开县上。 
对于谢大军暂时未被批准的缘由,汪彤用柳卫东的批语告诉了谢大军。 
谢大军听后轻轻一笑说:“我已有思想准备——这次的事是山下那次‘纳新’的继续。既然如此,那就请组织派人去调查吧,我会耐心等到结果的!” 
县上一下子走了三个头头,领导班子中,只剩下藏干副主任西饶和县委常委伍风春两个人。人们的心中,顿时觉得空落落的,有点像没娘的孩儿。 
柳卫东的伙食团,没有了主将柳卫东,麾下的干将与智囊武权和汪彤也没了主心骨。同时机要员阮萍的离去,也少了一个在领导和他们之间的活跃人物。好在接替阮萍的还有另一位机要员肖玲,现在她和团委的郑英住在一起。但同时在伙食团吃饭。 
这位姑娘的加入,使伙食团顿时增加了几分活气。行政秘书吉丹和出纳吴魅都表示热烈的“欢迎”。 
肖玲为人聪明又机伶。虽然长相一般,总还算眉目清秀。气质刚强但富女孩子气,又能自重。 
肖玲来伙食团吃饭,小伙子们对她都不错,连洗碗的差事,都不肯让她干。 
只是一点,肖玲的泼辣与伶牙俐齿,使小伙子们既想接近她,又都有点怕她。 
肖玲不比阮萍。阮萍虽然算不上“高干子女”但父亲在省级机关当处长,管人事,身居要职。虽然是一名中层干部,而有些号称高干的,有事还要来求他,阮萍不自觉地养成干部子女的那种骄娇之气。在人眼里总显得傲慢些。而肖玲就完全不同,她出身贫寒,父母为生计长年辛劳在土地上,她深知基层群众之苦。肖玲在中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常年在乡下锻炼,社会知识与生活能力倍增。她有自立的能力,善于保护自己,又不脱离群众。她被吸收转干,培养成机要员,正是她能严格要求自己,脚踏实地,努力奋斗的结果。 
肖玲的到来,使小伙子吉丹、吴魅的心中顿时产生莫大的希望。到底谁能赢得姑娘的芳心,现在还没予测,最好是看看再说。 
副书记柳卫东下山后,首先是武权感到很孤单。因为他平时并没有两个真正的朋友。别人赶着他喊“武主任!”那是看在柳卫东在他那吃饭的面子上,觉得柳卫东都看得起他,一般人即使是敬而远之,也都不愿意得罪他。现在柳卫东离开了,他顿感门庭冷落和孤寞。 
柳卫东去后不过才几天,他因失去依靠,精神上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平时,有事没事他那里的人,总是满屋子。现在到吃饭时人们都来了,一放下碗筷,人很快都跑走了。只有吴魅因主持做饭等事务,还不时在他眼前转磨着。想到此,他忽然觉得吴魅确实对他好。从感情上对吴未被通过入党,也很同情。便同时又恨铁不成钢,觉得吴魅既幼雅,又不知足。实在是很笨,所以在情绪不好时,总是要狠狠地训他。 
现在,尽管吴魅来去地在他眼前转悠,越想得到他“武主任”的一些安慰,武权越是不理他,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他突然想起柳卫东在下山前一个晚上,来到房中对他讲的几句话:“坚持在山上干下去,希望不但有,也许很快就能实现!希望今后多注意,对一切人都不要轻易得罪。要努力搞好各方面的关系,前途无量!好自为之!” 
从回想柳卫东的临别赠言中,武权顿感信心倍增。他想进一步到汪彤那探探口风,即由他转述的上报选拔干部名单的事,是否真正落实了。 
武权来到汪彤房中。汪彤或许因无事可做,与武有着同样的心境。也像过去柳卫东一样半躺在自己的铺盖卷儿上,望着 
天花板发呆。 
武权人已进到门里,汪彤仍置若罔闻。武权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想什么哪?”武权随便地问了一句。 
“和你想的一样!”汪彤应声回答。 
“那好!想到一块去了。”武权笑着说: 
“哎,上次你说的选拔干部的事,柳书记一走,也就凉了吧!” 
“怎么会呢!关系到我俩的前程,在他走之前,我把两份表格全填好了。还有鉴定,那天晚上我忙到下两点,全经柳书记看过,只是来不及给你看。第二天早上便交给阮萍带去,直送地区组织部的。我以人格担保,给你写的材料给我自己写的一样公正。将来你向柳书记一问便知。”汪彤一本正经地说完所有的话,不由得武权不信了。于是,便摆出相信又不太放心地样子,进一步问道: 
“那天县委会上讨论过吗?” 
“没有!我正为这件事动脑子呢。我反复琢磨为什么柳老头子,死活都不肯把我俩的名单提到县委会上去讨论——那不更名正言顺吗?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毕竟胆子太小,害怕人家驳回。” 
“材料上盖县委的章,还是你政工组的”?武权问道。 
“都盖了,只是柳老头子没签名……”汪彤轻轻地说。 
“他不签名那怎么成?”武权急切地叫喊出声来。 
汪彤得意地说:“没关系!” 
武权疑惑地怔住了——汪彤点手叫他到自己身旁,在他耳边以细得不可再细,低得不可再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究竟说了什么,实在没听真切,不敢妄断与创纂。 
只见武权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小声说: 
“那行吗?……” 
汪彤诡秘地点点头,半天才补充说: 
“行……以前我试过!我估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也不会有人去问他,绝对没问题!” 
只听外边门被敲了两下,重重的。是谁在恶意地开玩笑。武权、汪彤的谈话立刻停了下来。 
门开处进来的却是吴魅。不知为什么,这两天武权、汪彤对他都反感。吴魅无论何时何地,对谁都总是一幅笑脸。只是他笑的样子却是不能令人接受。有人说他是假笑,有人说他是卑微的媚笑,有些烦他的女青年,说他总是带着一脸流气的笑,不知自尊自重。 
刚才吴魅进来,看到武权和汪彤似在密谈,又像在交心。总觉得他们很近乎。近两天,从他们的口风中听出,好像前头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们。柳书记的下山,似乎对他俩有影响,又没什么影响。可是反过来想想自己,上山以来,几乎是花费力气围着他们转。每天侍候他们吃喝可是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入个党却被卡住,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己入党受打击,他们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真是可气,今天应该跟他们说几句…… 
吴魅人模人样地拣个椅子坐下来。鼓了半天勇气才冒出了一句话:“县上所有的人都在高兴,只有我一个人心里痛苦!” 
武权看了看汪彤,汪彤不屑一顾地样子,一只手摸着下巴颏,不愿理睬。武权更加气愤,立刻驳斥道:“胡说!全县只你一个人痛,难道谢大军高兴!” 
“谢大军高不高兴我管不着,反正对我的痛苦,你们连一句话都没有!”吴魅说。 
“越说还越来劲了!挑理呀?怎么说你呢!党支部给你提名、填表,支部大会多数党员通不过,你怪谁?就在提名填表上,我们厚着脸皮在支委会上争,又请柳书记表态,才给你争到手,最后被多数党员否定,我们为你丢尽了脸!你不领情也罢了,还不满意,说二话!我看你不仅是糊涂,简直是混帐透顶!”武权越说越气,样子很凶,真想揍他一顿。 
吴魅本来是想找个脸面,却遭到一通训斥,甚至是臭骂。想找脸反丢了脸,那样一颗渺小卑微而脆弱的心灵,顿时给吓呆了,再也抑制不住那委屈的泪水,像断线珠子,刷一下散落下来…… 
汪彤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出息!”武权又损了一句。 
轮到汪彤出来打圆场了:“好了——吴魅——武主任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又不是女孩子家哭天抹泪地像什么话!难怪武主任说你,你是真正的生在福中不知福!谁像你活的这么滋润?从办公室至政工组,直到柳书记都这么关怀你,支持你,千方百计培养你,你就是不争气!你只知道搞好领导关系,但你忘记了另一头——群众,特别是多数党员都反对你,你还不自己找找原因。以后你要学得聪明点,眼里除了领导以外,多少也得联系一点群众,如果你懂得了这个道理,甚么事情都好办些……不要再怨天忧人了。这次你没入上党,谢大军也没入上党,但情况不同。谢大军是因父亲历史的缘故,而你是什么原因,这要在你自己身上找。说句良心话,谢大军是一个没有履行完手续的党员;而你吴魅是一个根本不够履行手续的人,这次即使给你履行了手续,最多你也只能是个戴着党员帽子的群众!” 
吴魅被汪彤连冤带损,批的已经体无完肤,一钱不值了。想到这里哭了起来。这里哭声未止又听到外边有人敲门,推门进来的是新的机要员肖玲。 
肖玲不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吴魅悲凄哭泣的样子,轻蔑地瞅了他一眼,一面把电报簿子送给武权,一面笑道:“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掉下金豆子来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吴魅好歹也算个男人,任何男人都不愿意在女人面前出丑。听肖玲这么一说,他灵机一动,立刻破涕为笑说:“什么伤心事?我是高兴,激动地流泪!”说着掏手帕擦干泪水,现出笑容来。 
吴魅的狡猾与善变,令汪彤与武权颇为惊奇,不觉哈哈大笑起来,暗中有点佩服他的机敏。 
武权签收电报后,肖玲接过电报簿子,转脸向吴魅撇撇嘴,又用手指刮刮自己的鼻子,然后嘿嘿一笑向门外跑去。吴魅巴不得找到个下台阶,忙站起来喊着:“哪里跑?”随后追了出去。 
武权伸出一个手指,向吴魅的脊背:“就这么个货!” 
汪彤却善意地表示理解说:“年青人嘛,不太成熟又缺乏经验……能服从领导,又老实能干,搞伙食帮了大忙。只是爱耍点小聪明,还要多帮助。” 
武权看看表,站起来说:“走吧!咱们也一起做饭去。” 
谢大军入党被搁置的问题,很快传遍了全县。在广大干部职工和全体党员中,引起了极大的义愤。 
在商业组薛步清、家里,拉加、丁明光等在座,一开口就是发展党员这个话题。 
拉加不好意思地说:“谢组长入党未批,却批了我,真叫人不好意思!” 
丁明光说:“这与你无关!他和你不一样。他是被汪彤、武权他们故意卡住的。这是公报私仇,不是共产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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