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 第564部分

“我说师长，这都火烧眉毛的祸到临头了，您还有啥藏着掖着不能说的，我们俩搭档这半年来，我这政委没拖过全师的后腿吧？咱师被肃反的弟兄比起其他部队来这比例要小的多吧？我这人，心肠软和您又不是不知道，有啥好办法能给伤员们一条出路您赶紧说！”师政委阿加普采夫着急的嚷嚷了起来。

这边师长特卡乔夫却不忙说，起身先挥了挥手，把堂屋里的几个心腹嫡系参谋和勤务兵统统都赶到了院子里去，一边吩咐，“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闯进来！”师政委见师长特卡乔夫如此郑重其事，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心道，丫不会又跟我说……想到这里，政委同志抢着道，“师长，丑话说前头，作为政委和师契卡委员会主席，我是绝对不能同意您下令，让不能突围的全师伤员们放下武器向高尔察克的自卫军投降，这绝对不可能！要不然他们的命保住了，回头集团军政委、方面军政委和莫斯科该找我这个师政委来秋后算账了！”谁知道师长特卡乔夫轻轻摇了摇头，见屋子里私下无人，便轻声道，“政委，这个想法我之前已经盘算过好一阵子了……我觉得有戏，你知道北线集团军参谋长巴甫洛夫率领的卡梅申步兵第1师和布琼尼骑兵军的铁木辛哥骑兵第1师汇合后，依然被8倍以上的高尔察克主力包围在非军事缓冲区的西边吧？”“这我当然知道……集团军司令部的电报里不是说，步兵第42师余部掩护着全集团军的轻重伤员已经顺利撤退到非军事缓冲区去了么，当然，说好听点是躲过了自卫军骑兵的追击，说难听点是主动送上门去被伏尔加联邦的部队缴械当了俘虏……师长……您不是打算让咱们师的轻重伤员也突围奔非军事缓冲区吧？这至少还隔着十五到二十公里以上的路中间又是顿河哥萨克骑兵师的包围，伤员们怎么可能安全抵达非军事缓冲区？”师政委阿加普采夫挠着脑袋疑惑的看着眼前神神秘秘的师长特卡乔夫，说起来，步兵第41师之所以承担了全集团军断后中最危险的任务，不就是为了在西边挡住自卫军的攻击，而使得中路的集团军主力能顺利向南撤退，同时掩护步兵第42师护送几千轻重伤员退入伏尔加联邦在伏尔加河左岸划定的那个五十公里宽的非军事缓冲区么？

“当然不是突围奔非军事缓冲区，我估摸着就是我们突围而出的话，自卫军重点防范的也是我们奔东面去非军事缓冲区，对方是骑兵，而且前后加起来至少7个骑兵师，我们这1000多重伤员自己怎么突围，要是抬的话至少要2000人来抬，而且也走不动！政委，我的想法是，步兵第42师和集团军的轻重伤员已经突围到非军事缓冲区做了伏尔加联邦的俘虏了……”“北面的集团军参谋长巴甫洛夫率领的卡梅申步兵第1师如果在铁木辛哥骑兵第1师的掩护下也不能顺利突围的话，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同样是进入非军事缓冲区，向伏尔加联邦地面部队投降走进战俘营，当然，对方给咱们留点面子，不叫战俘营而是‘平民营’可失去自由和武装是显而易见的……”师长特卡乔夫不厌其烦的解释着北线部队可能面临的困境和出路，这边师政委阿加普采夫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愣愣的道，“师长您说半天我都糊涂了……卡梅申步兵第1师和骑兵第1师的防线紧挨着非军事缓冲区，他们只要愿意放下武器……随时都能撤到非军事缓冲区去享受那个待甄别的‘平民营’待遇，可咱们师现在远隔十几公里被包围在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呢，要是骑兵部队没准突围出去还真能奔东边去……虽然进了非军事缓冲区也是便宜了伏尔加联邦，可总比被高尔察克的自卫军吃掉要好的多，咱们隔着这么远，怎么让伤员们突破重围杀入非军事缓冲区去当伏尔加联邦的俘虏？”

第七百六十一章（六）慌乱而且六神无主

“重点不是进入非军事缓冲区，重点是向伏尔加联邦放下武器，宣布成为他们的俘虏……这就是我的盘算……咱师1000多重伤员无论如何是没法突围并坚持到进入非军事缓冲区的，何况东边还是自卫军重点拦截的方向，可我们在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就不能当伏尔加联邦的俘虏了？我们直接自己宣布，根据非军事缓冲区的条例，步兵第41师余部放下武器成为伏尔加联邦‘平民营’的一员……这样，高尔察克的自卫军敢动我们一根指头，那可就是挑衅伏尔加联邦了……”苏俄红军步兵第41师师长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特卡乔夫一番话石破天惊，听的政委阿加普采夫好歹没跌到凳子低下去，这厮吃吃的道，“天……师长您连这都能想得出来……您以为我们周围的高尔察克骑兵部队能信您的胡话么？现在敌人是被您的缓兵之计拖住了半个小时，我敢说那个自卫军骑兵大尉再度折回来的时候，就该带着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的最后通牒来了……合着您突围出去了……留在镇子里的1000多号轻重伤员就成了伏尔加联邦的俘虏了？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就成了不在非军事缓冲区的非军事缓冲区了？”“师长，您觉得自卫军的指挥官能有那么傻么？您觉得高尔察克会因此下令顿河骑兵师停止向巴扎尔内瑟兹甘镇进攻，坐视我们悠哉悠哉的自我宣布成为伏尔加联邦的俘虏么？这计策要能行的话，我们还拼死突围干什么？全师剩下的干部战士都留下来进入伏尔加联邦的战俘营得了！反正我们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政委显然觉得自家师长的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你说自己是伏尔加联邦的俘虏就是俘虏了？这釜底抽薪的计策玩的不好那就彻底歇菜了……前脚你的伤员放下武器，后脚自卫军哥萨克骑兵就挥着马刀杀进镇子了，你到时候是抵抗还是不抵抗？就算运气好……伏尔加联邦肯认咱们这帮自动送上面避难的俘虏，对方也鞭长莫及啊，毕竟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远在非军事缓冲区之外……

“全师都留下来不突围？嗯……这个问题我疏忽了……这办法未尝不行，我们就是突围，一则不容易摆脱敌人的追击，二则大白天的伤亡必然不小……说的对……政委，这么一来全明白了……干脆全师都放下武器，宣布我们成为伏尔加联邦的俘虏……这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就是伏尔加联邦部队接受管理的平民营……看高尔察克敢让自卫军杀进来不！”师长特卡乔夫眼睛一亮，显然觉得政委说的这个办法不错，既然要当俘虏来避难，何苦主力巴巴的突围出去受苦受难，留下伤员成为人家砧板上的肉呢？干脆全师都宣布……成为伏尔加联邦的俘虏，并接受伏尔加联邦的荫护。

“师长师长！您醒醒！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万一搞砸了可就是万劫不复……那个佩佩利亚耶夫当总理的伏尔加联邦说起来没准跟高尔察克的全俄临时政府还是穿一条裤子的主，我们这么巴巴的把自己送上去没准真成了对方砧板上的肉随便剁随便切了……”政委阿加普采夫显然是真有点慌了神了。

“怕什么！能突围自然最好！不能突围，既然巴甫洛夫和铁木辛哥两个主力师都不排除退入非军事缓冲区当伏尔加联邦俘虏的可能性，我们步兵第41师已经完成了断后阻击的任务，只要能不当高尔察克自卫军的俘虏，我看没什么不行，反正都是保存实力，德米特里·德米洛维奇，我的政委同志，您可别忘了……现在还在萨兰斯克的图哈切夫斯基第1集团军，至少一半战士是从伏尔加联邦的战俘营遣返回来的……这说明了什么？”师长特卡乔夫越说越来劲！

“好！师长，就算您说的可行，我们这会儿在巴扎尔内瑟兹甘，怎么解决成为伏尔加联邦的俘虏，还得伏尔加联邦承认，这还不算，还得让高尔察克和他手下的自卫军承认？对了，还得让第10集团军司令部授权同意我们这匪夷所思的做法吧？这一头雾水的事情可怎么来得及弄？那个自卫军大尉没准马上就折了回来……到时候下最后通牒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对方了！”显然，步兵第41师政委阿加普采夫这会儿有点手足无措，心里既慌且乱而且六神无主，这厮心里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是，师长您是真想曲线救国临时做做伏尔加联邦的俘虏呢，还是想跟叶戈罗夫、斯捷平那样一转眼成为伏尔加联邦的将领，从此和苏维埃说拜拜？

这边师长特卡乔夫却已经背着手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心里寻思曲线救国这件事如何操作，等转了几个圈，这厮盘算的次序也就差不多有了定计，便停下来对师政委阿加普采夫道：

第七百六十一章（七）达成了共识的决定

“德米特里·德米洛维奇，我看兵贵神速，第一，我们给集团军司令部发电报，同时抄送下诺夫哥罗德的方面军司令部，提出全师被自卫军优势兵力包围，部队伤亡过半，为保存有生力量，现建议效仿步兵第42师和集团军战地医院、以及卡梅申步兵第1师的做法，准备进入非军事缓冲区，宣布放下武器成为伏尔加联邦的俘虏，从而避免被高尔察克自卫军优势兵力歼灭！”“第二、鉴于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在现有伏尔加河左岸的非军事缓冲区之外，建议集团军、方面军司令部向莫斯科请示，通过外交渠道和伏尔加联邦取得联系，宣布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方圆十公里同样成为非军事缓冲区的一部分，没人说非军事缓冲区必须连成一片不是么？不……干脆这样，宣布从巴扎尔内瑟兹甘镇一直向东到现有非军事缓冲区，南北宽5公里的地带，加入非军事缓冲区的区域！”师长特卡乔夫显然说的来了劲，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结果政委阿加普采夫低头瞄了铺在桌子上的作战地图，脸色顿时大变，叫到，“师长，坏了！这下坏了！咱现在不是在辛比尔斯克一线，咱现在南撤到了巴扎尔内瑟兹甘一线，这镇子往东到伏尔加河左岸可是100多公里，就是去掉50公里非军事缓冲区……我算算……不得了，那也是至少……80公里以上的路……这下彻底完蛋，您说的向东奔非军事缓冲区显然毫无可能，80公里不吃不喝都得奔2天不止！这么大一片地区要加到非军事缓冲区里去，莫斯科怎么肯答应？”原来这伏尔加河中段，在辛比尔斯克往下游开始从南北走向变成了西北东南走向，而到了萨马拉后又折向西边，这个弧度的深度就宽至50公里以上，而苏俄红军第10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之前的防线以北线从辛比尔斯克向西50公里作为基点，等到了南边，这距离辛比尔斯克到塞兹兰的垂直连线是50公里不假，也要到非军事缓冲区，那就得往东再50公里……

“嗯？还真是这样，疏忽了……不过没关系，那就向莫斯科申请，为了保存步兵第41师余部6000人的兵力，请求把巴扎尔内瑟兹甘镇方圆10公里都划为非军事缓冲区……我们在非军事缓冲区内放下武器，主动选择成为伏尔加联邦的战俘，以待日后被遣返回到苏俄红军，继续为消灭高尔察克自卫军政权而奋斗！”说着师长特卡乔夫转了几圈，补充道，“电报的署名：师长特卡乔夫和政委阿加普采夫，1918年7月31日10：45于巴扎尔内瑟兹甘镇，你看怎样？德米特里·德米洛维奇，我的政委同志，全师指战员的性命可就在这封电报上了！”师长同志盯着政委的眼神犀利而透着一丝霸气。

1918年7月31日11：00莫斯科克林姆林宫“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伏罗希洛夫一定是发疯了！伏尔加河方面军居然提请莫斯科中央和伏尔加联邦外交部取得联系，要求主动把巴扎尔内瑟兹甘镇周边方圆十公里划为非军事缓冲区！这跟向敌人投降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军区兼方面军政委加米涅夫在哪？为什么不制止这封电报？”苏俄中央委员、《真理报》主编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布哈林第一个跳了起来，就在刚才，早上才赶回莫斯科的苏俄中央委员、全俄契卡主席捷尔任斯基匆匆进来，带来的是克林姆林宫机要中心刚收到的伏尔加军区及方面军司令部从下诺夫哥罗德发来的急电。

下诺夫哥罗德来的电报中的消息喜忧参半，最后一条则直接让最年轻的苏俄中央委员、2个月后才满30岁的布哈林第一个跳了起来。

苏俄中央委员捷尔任斯基担任主席的契卡，是“全俄肃清反革命及怠工非常委员会”（1917－1922年）缩写的音译。有时也用来指该组织的工作人员，契卡成立之初是十月革命后苏维埃俄国的国家安全保卫机构。全称全俄肃清反革命及怠工非常委员会，简称全俄肃反委员会，契卡是该委员会俄文缩写的音译。

根据乌里扬诺夫同志的要求，经过F·E·捷尔任斯基的建议，彼得格勒军事革命委员会于1917年12月4日通过了《关于建立肃反委员会的决议》；12月20日，设立以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