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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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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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去做?”

    “我又不嫉妒。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爱二殿下,他身边有谁,我也不在乎。”

    虽然错愕,但却深信不疑。琴姬见状,故作高深道:“今夜殿下肯定会留她侍寝。”

    “你怎知?”

    “你不必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在她的寝衣上撒上合欢香。以殿下的性情,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如果你想要一次到位,将殿下养在东厢的鸽子全杀光了。要嫁祸她人,就做得干净一点。这样她就永无翻身之地。”

    音儿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琴姬知道多说无益,见好就收。“我先走了。除了这件舞衣,你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都给你。包括二殿下。”

    夕阳的光穿过密林,落在他们身上。游离的光在两人的衣裳上游动。在这林中,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阵窸窸窣窣声。难得享受到这静谧的时光。

    “殿下,奴婢身子不适,今夜实在不能……孩子……”

    “不要说话。”声音轻飘飘的,落在耳朵里,完全没有实在感。
29。第一卷 梨园深深…028【事端】
    夕阳的光渐渐由金色转为稀疏的残红。她靠在窗前,推开了雕花的木窗。风吹过她的脸颊,拂不去那燥热。

    不是第一次来这书房,却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细密的纹理,还有那一手的茧,还有些刀疤伤口。她不想过问,为何他让自己呆在这里。他不嫌碍眼吗?正坐着,她突然看见了东厢一阵骚动。那漫天飞舞的白鸽,在夕阳红光的映衬下,突兀地壮美。她猛地站起身,也来不及解释就往外走。

    刘墨漓喊住了她。

    殷宁只不回话,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天。那飞翔着的白鸽似乎是找不着方向,一通乱舞。见状,刘墨漓意识到事情不好了。

    “走,去看看!”

    两人才走近东厢养鸽地。那地上乱七八糟的鸟屎还有掉落的或细小或粗大的鸟羽。这一团狼藉,早已让人迈不开脚步。养鸽人跑了出来,神情忐忑。

    “二殿下,奴才只是出门拿了点玉米到喂鸽子的时间了,可一回来……”他说着说着已经有些结巴。“殿下恕罪,奴才一定尽快处理好。”

    “玩忽职守还敢……”他只是自言自语。养鸽人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奴才不敢!殿下恕罪。”

    “二殿下,看来是有人故意的。这批鸽子除了养鸽人能靠近,就只有你和奴婢。二殿下宫里的人有谁到过这里,一问便知。”

    “查——”他只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一旁贴身的内侍对殷宁笑道:“姑娘,主子劳烦你伺候一下了。这里的事就交给奴才吧。”

    殷宁回头看了那养鸽人一眼,“劳烦蔡公公了,千万不要冤枉了人才是。”

    “奴才自有分寸,姑娘走好。”

    一路跟在他身后走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时而抬头看看天,夕阳已经落山。那月华初显,微微朦胧,迷了眼。不自觉的泪眼模糊,眼前的人影在一闪一闪的。突然他转过身来,牵起了她的手。温暖的大掌,不轻不重地将她的手包裹。从未这般亲近过,贴近心的温暖触感。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听说你的师傅去世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闻言,她整个人一颤,猛地抽手。自掌心溜走的温暖,让他的心口仿佛一股冰水流过,冷得他颤抖抖了一下,回头错愕地看着她。

    那眼神逼退了她两步。一种无言的隔阂从她的双眸中透出。

    “怎么?”

    她兀自摇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依旧悲伤。那一碗堕胎药,生生要了两条性命。这般残忍。“我知道她的事内务司处置的有些过分了。倒是在梨园,没有任何靠山,这是唯一的结果。节哀顺变。”

    从来他都是连只字片语都不屑施舍的,而今这是在安慰她吗?心不受控制的轻颤,发出卑微的幸福的跳动声。“奴婢知道。”

    “走吧!”他转身向着书房走去。她重又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蔡宁的动作倒是很快。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已经查到。两人才坐下,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殿下,查到了,是琴姬夫人。奴才已经命人去请夫人了。”

    “不用带她来问话了。查清楚之后,该怎么处置你就怎么处置。”

    “是,殿下!”蔡宁恭敬退下,临走前眼神求助地看着殷宁。殷宁会意微微颔首。

    她的一举一动,他看在眼里,却不想深究。手握成拳侧头靠着,淡然吩咐道:“研墨。”

    她走到近旁,伸手研磨。他执笔写信。她站的角度,再不经意也可以看得见,便不避忌地问道:“殿下为何在这个时候给楼大人写信?”

    “因为这京城,胆敢和本宫做对的人不多,他就是其中一个。本宫这宫里的白鸽乱飞,漏网的也不少,难保他不会查到可能的去处。那么岂不是暴露了本宫的一些谋臣。这倒是不碍事,怕只怕他利用这畜生没事找事。”没事训练几只鸽子,来混淆视听,又或者将这件事闹大,闹到父皇那里。一想到这些可能,他微微有些烦躁。姓江和姓韩的那件事还没搞定,又多生事端。

    “这与陛下写信给楼大人有何关系?莫非……”她一愣,又兀自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楼大人的妹妹可是太子妃。”

    他伸手,用笔端敲了一下她额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我写信给他,是想要混淆视听,免得到时候父皇问起来,没有人和我对着干。反而惹人怀疑。”

    她伸手扶了一下额头,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他和她之间,似乎是很亲近的,可以打打闹闹。那些伤,历历在目,无法忽视。他和她之间的天堑,如何去跨?

    信写完的时候,有人来请晚膳。殷宁又提了一次要回流水阙。他答应了。

    出了书房,走过必经的回廊之后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蔡宁。

    “殷宁姑娘可让我好等。殿下去用晚膳了?”

    “有什么话直说吧。我赶着回去。”

    “殷宁姑娘跟了殿下最久。这次的事你觉得殿下会希望如何处理?”

    “蔡公公,对于殿下不关心的人和事,秉公办理是最妥当的。当然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去查一下音儿夫人。这殿下宫里就这两位正经主子,能使唤下人的能让下人说谎话的也就这两位了。话已至此,想必公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听了谄媚一笑,“还是姑娘你懂得进退深浅。以后还望姑娘多多提点。你我都是当差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蔡公公言重了。你也伺候二殿下多日了,这宫里上上下下还是你说了算。你要多帮衬才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与人交恶是她的处世之道。

    两人客客气气地道了别。

    一路走着回流水阙,到的时候已经月中天。他等在门口。夜风吹起他的帽沿,无法看见白纱之后的脸是什么表情。

    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殷宁将事情都交代了一遍。他沉默了良久,却只道:“早些休息,明天还要出宫呢。”
30。第一卷 梨园深深…029【转机】
    一夜辗转难眠,点着红烛不吹熄。看着那烛影摇晃,窗外密竹落的影子落在纸窗上。直到最后蜡炬成灰,啪一声熄灭了。她挥开被子坐起身。长发垂落,铺散在床褥上。因此她想要起身的时候,膝盖碰到了长发。身体自觉往后一缩,又慌张向前,整个人摔趴在床铺上。

    这么一摔,愈发地睡不着了。她起身拿了外衫披上。趿上鞋子推开门就往外走。就这样坐在竹林里坐了一夜。恍恍惚惚的,她趴在石桌上,半昏厥,半沉睡的。直到一阵寒风吹来,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她猛地直起身,伸手搓了搓手臂。

    “姑娘你起来了?雪大人早上洗脸的热水还没烧,你去打点一下。”

    殷宁整个人昏沉沉的,听了他的话迈步向着小厨房走去。蹲在那里烧火,脸越来越烫,脚开始发抖。

    直到无意识,昏厥在灶台前。流水阙本来人手就少。秦公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寻来的时候,他看着眼前昏迷在地的人。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厌烦。本来这么大的流水阙他一个人已经够忙的了。而今来了一个宫女居然比主子还娇贵。

    拖着她起身,碰到了她的脸,滚烫滚烫的。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由得惊呼,“天呐……这么热!”

    匆忙跑出去喊大夫。雪听见响动,冲出了门。秦公公折回的时候,她已经被雪大人抱回了房间。那滴了一地的蜡油,敞开的门窗。原原本本搁在衣架上的衣服还跌得整整齐齐的。想来刚刚如果有仔细看他的着装,不会没有看到她衣着单薄。这个时候发热,定是着了风寒。

    她发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昏迷中的她不停地在梦呓。仔细倾耳听也听不清。她的手紧紧抓着薄被,修得圆润修长的指甲紧紧抠着。这般用力的程度,几乎要折断。他出指头,去撬。她的手痉挛,几乎折都伸不直。

    他使了大力气,与她僵持了许久。她的双手才放松开来,五指松松散散地搁在被上。这时,御医的学徒已经来了。

    仔细地把了脉,开了药方。

    那大夫一把脉已经觉察到她怀了孕。碍于上一次,他轻易地上报,害得一命两尸。而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他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加之今天师傅不在太医院,他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知道。他尽可以装作不知。日后她被人发现,也是她自己的命。而现在他若是在药中直接加一些安胎的药,日后有人查起来,他也逃不开。因此他就装作自己忘了写,让去取的人直接拿了就好。毕竟宫女们生病是不会登记的。

    雪命人取了药后立马煎药。

    她烧得迷迷糊糊的,喂了药之后,直到午后才退了热。退了热之后,身上脸上的汗干了之后,看上去脸散发出一种病态的油光。拧了热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脸。她的梦呓不断。

    水漏不停地滴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她没有出宫,他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敢派人明着来打探。唯一能光明正大去的人就只有刘子云。他想了许久,也没有让他去。

    直等到夜深人静,他换了贴身侍从的衣裳,步行前去流水阙。

    走在空无一人的石阶,一路走着,宫灯在手中摇摇晃晃。到了门前,居然连叩门的侍从都没有。他站在那门口,看着那紧闭的门。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要来这里。想不明白又为何要敲门。停了片刻,他转身离开。

    这冰冷坚硬的石阶,不曾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很久很久以后,他想若是这一日,他有伸手叩开了那扇门,一切是否就都不一样?

    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来后,浑身虚脱。她睁开眼盯着向上看,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她朝上伸出了手。无意义地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的空洞。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砸在了薄被上。

    她从来不曾生过这样的大病。一直以来,她都是坚韧的,和出生有关,她不能生病,生不起病。

    而今,在她绝对不能生病的时候,居然就这样轻易地倒下。

    “你醒了?来……”秦公公将刚热好的粥递到了她的手里。

    用过粥之后,稍稍缓过了神来。

    “雪大人他……”

    “雪大人只吩咐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说起出门,她想起昨儿个二殿下吩咐的事。拖了整整一天,一点事都没做。她无法开脱。一想起还要再去见他一次,心里头堵堵的难受。

    缓过神来之后,她起身换上了衣裳。秦公公不悦道:“你是没听到大人的吩咐,还是嫌我们流水阙这里不够忙啊?没事找事!”

    殷宁一愣,抱歉地低下了头,“对不住!是我无能……”

    “算了,好好休息。”

    “我去找雪大人,毕竟他是主子。”她柔柔一笑。秦公公也不再阻止。跟着她一起到了书房前,朝着她抬了抬下颚。殷宁冲他感激一笑,转身走了进去。

    不多时,秦公公又看见她出了门。

    他追上前去,“姑娘你要去哪儿?雪大人他……”

    “秦公公,做奴才久了,没那么娇气。生一场病还要养的,我已经没事了。雪大人让我出去,自是有事。多谢关心。”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目送她离开。

    出了门,她直接就登山出宫。一路走着,竟不曾停一下。她知道去哪里找那剑坊,并不用前去。所以下了山之后就雇了辆车直奔飞舞阁。从那里她可以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在大门口停下,那车夫还特意提醒了下她。说这里不是女人能进的地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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