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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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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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内行,说起来很有一套,还……还……还说那决定具有里程碑意义……” 
“还……还……还……又结不上来了。”樊田夫说,“你忙什么?谁能抢你的?谁像你去找个学生来当业务员,叫什么来?张明生?对,就叫张明生,来下海三个月没揽到一块工程,后来揽到一个三万块钱的小活儿就卷铺盖卷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说是个班长,你说你那些不是班长的学生能怎么样?……”张明生是卓其的学生,樊田夫总诬说是林夕梦的学生。 
“我看啊,”杨鹏飞说,“您两个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别说谁,乌鸦别嫌猪黑,猪也别嫌乌鸦大长嘴。不过这一次,是不是林经理看我们要先买上高级轿车,就眼红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二(2)   
“那还不定了。”樊田夫说,“咱先说下,等我们买回高级轿车来,不许你坐。你敢上去坐,我和鹏飞就把你从车上踹出去;你要放赖不下去,就把你直接送回三十九中学,去当你的结巴老师去。” 
有人来找杨鹏飞,杨鹏飞边笑边走出去。林夕梦看樊田夫火气差不多消了,就说:“你走后,我一天不知几遍去催庄工,就是老刁手下监督这工程的老庄。老庄总说款快到了。前天,我又去,老庄说,老刁让他转告我,款已贷下来,就从梧桐建行贷的,但还需两三天才能启用。那时,工人们已经没有材料干活……” 
“怎么就不能对付点材料先干着,明夫就是死脑筋死心眼……” 
“这跟明夫无关!你先听我说。” 
樊田夫被制止住,林夕梦接着说:“我一听还需再等两三天,知道他们这又是在拖。他们很清楚,再干两三天大量材料就进去了。我当即返回公司,查找梧桐建行行长电话号码,对老刁贷款事进行查实。人家不认识我,说这是银行保密的事。我只好说久仰人家大名,眼下为公司利益,不得不落实是否有此事。他这才说那姓刁的是托人找过他,但现在只是他们有这个意向,建行却并没说贷给他们,至于已经贷下几十万,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要我心中有数就可以,所以在杨鹏飞面前我没提。” 
“我并不在意这大华酒店,我看中的是海中家。你想想,那么大的工程,就算大华我们给白干,又能怎样?” 
“可是,他连几十万都没有,哪里来的上千万?” 
“人家是贷款!”樊田夫大声说。 
“他连几十万都贷不下来,怎么能贷下上千万?”她也开始吼了。 
“人家上千万是从白浪岛银行贷!” 
“行了!我不信这一套。” 
“书呆子!你不信是你的事,你停工干什么?”他火气又上来,声音越来越高。 
“我不能眼看着把钱白扔进去。” 
“就你聪明!我看出你这个书呆子半仙聪明样儿来!” 
“半仙也比你这个弱智儿强!弱智到连考大学资格都没有!” 
“滚回你学校去!在这里净破坏我的计划!” 
“滚回你部队去!去当你的痴死兵!” 
两个人扯着高嗓音,声嘶力竭,大吵大叫,谁也说服不了谁。吓得隔壁办公人员大气不敢出。当林夕梦去卫生间回来时,胡小玉叫住她,对她耳语说:“林经理,你先软一点儿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你难说服他。这样都太伤身体了。连门口卖糖葫芦老大爷都认为你们在打仗,进来让我们去劝劝你们,可谁也不敢进去。正好见你出来,我跟你说说。” 
林夕梦嗓子已嘶哑,对胡小玉说;“我必须说服他。明夫呢?” 
“早吓跑了。他说快临到他头上。” 
林夕梦回到原来位置上坐下,说:“我在大华已见过那个姓高的小青年,就是在我们之前给大华干过的。他一脸哭相,说投进五万多,现在老刁还不承认,打官司都没着落,因为现在施工的又是我们,说他白投了。” 
“你现在停工不是也白投了?就算是个骗局,这岂不正中他下怀?” 
“他想这样,但他不敢。” 
“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刚才你还说那姓高的小青年白白投了,临到你了,你又说他不敢。我问你,老刁要不承认你能怎样?” 
“我能怎样?”林夕梦顺手拉开抽屉,取出那份停工协议书,上面注有红星进驻工地时间、人数,已投入资金数额及停工原因,还有她和老庄代表甲乙双方单位的签名。她说:“我能拿着这个去法院。” 
樊田夫气呼呼一把拿过去。 
让老庄签这份协议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那天中午,林夕梦请他吃了顿饭,她再三劝酒,直到把他灌醉。等他回到宿舍睡得迷迷糊糊,她拿着一式两份的协议去找他,说鉴于款项不能到位这个原因,她决定暂时停工,但怕他无法向老刁交待,替他想了个办法,签份协议。老庄欢天喜地地签了,感激林夕梦为他着想。当他睡醒后,就给老刁打电话,汇报这事。结果,遭到老刁厉声臭骂,命他立刻向她索要协议。老庄索要协议时脸色惨白,她说协议已捎回公司。那时她正在指挥工人撤退,老刁三番五次打电话追问是否要回去,老庄就三番五次来哀求她,说让她看在他那一大把年纪上可怜他。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二(3)   
樊田夫看完协议,火气消了一些,说:“无论怎样,你应该等我回来。” 
林夕梦说:“并不是不能等你回来,而是我跟明夫商议,必须赶在你回来之前!我们知道你回来是绝对不会让停工的。” 
“你们两个倒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樊田夫讽刺道。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三(1)   
樊田夫忙着跟杨鹏飞去白浪岛老刁家,处理林夕梦停工给他造成的被动,又是赔礼,又是送礼,并恢复了大华酒店施工。林夕梦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无力阻止。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再去工地。樊田夫无奈,只好让吴爱仁接替她指挥施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夕梦的情绪时好时坏。感受着樊田夫那热烈的爱,使她愉快;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她又忧郁不已。虽然樊田夫极尽其能地安慰她,发誓一辈子到死都是这般爱她,她却总感到自己只拥有他的爱,而没有拥有他的生命。只有在做爱过程中,她才有种拥有他生命的感觉。她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想静下来写点东西,又被日常工作、一些琐碎事情缠着;想休整一段时间,又恋着樊田夫离不开。于是,她被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困扰着。 
她已没有了往日那份执著的工作热忱。那份昂扬的工作激情,已经远逝了。樊田夫也不想让她再为这个企业硬撑猛闯了。他希望她能舒服轻松一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她希望或喜欢干的事,搞摄影啦,学绘画啦,设计时装啦,他都一概应允,尽她的兴致所至支持她去做,并亲自手把手教她绘画。他把她放在自己宽厚结实的臂膀下呵护备至,并要把这臂膀变成她温暖甜蜜的避风港,再也不使她受到惊吓,连做爱都时时考虑到她的需要。 
这天下午,林夕梦坐在办公室里。她手里什么事也没有,只那么一味地呆坐着。静静地思想,静静地品味;想她的昨天,想她的今天,想她的明天;品味她的欢愉,品味她的苦恼。这一切,组成了一支高深莫测、跌宕起伏的无声曲。她迷醉在这支曲子里。这是心曲吗?可它又似乎是客观地存在于她周围;这是田野的曲子吗?可这又是别人所听不到的。突然,一组极为莽撞的音符一下子跳出来:“感激─吸引─需要─” 
林夕梦一下子怔住了。 
她心里反复默念着:“感激—吸引─需要─” 
她跳起来,去找樊田夫。 
樊田夫正在忙中偷闲作画,计划春节期间在梧桐举办画展。 
林夕梦在他画案对面坐下。 
樊田夫看她一眼,说:“满脸红光,又有什么新感觉?” 
她被这样一问,反而不自然起来。稍一犹豫,说:“这次可不是什么新感觉,而是新计划。” 
樊田夫只怕她的感觉,并不怕她的计划。他又埋头作画,不经意地问:“什么计划?” 
“我计划去北京读研究生。” 
樊田夫抬起头,紧盯着她,问:“什么?” 
她又说了一遍。 
他不再放声,继续作画。过了一会儿,僵硬地说:“想得倒好,没门儿。”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我就去。” 
“你敢!” 
“当然。” 
他放下画笔,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臂膀。 
“你敢去?!” 
她被抓痛了,大声叫:“你放开我!” 
“你说去,还是不去?” 
“你先放开我再说。” 
“你先说我再放。” 
“你不放我怎么说?” 
她痛出泪。他松了手。她臂膀上起了红印, 怨恨地说:“你真狠毒!” 
“狠毒的在后面。你说吧,能说服我的话,就让你去。” 
要说服樊田夫答应这件事,实在不是容易的,林夕梦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蓝宝琨一直想让林夕梦去他那里兼职,既帮他谈判一些项目,又便于飞天和红星合为一体。林夕梦感到只要对红星有利,这也未尝不可,樊田夫却不干。樊田夫倒不是说不同意她去,却是另用一计,对林夕梦说蓝宝琨在他面前提到过,可以利用林夕梦的姿色去为红星揽工程,这真真把个林夕梦气炸了肺,使她对蓝宝琨产生了憎恶之心,恨不得用刀去捅死他。她没有想到患难与共过的蓝宝琨,竟然对自己这样缺德,使她伤心得泪流满面。樊田夫柔声柔气地安慰她,说即使这个企业倒闭,他也决不会让她这样去做。林夕梦不知是计,她虽然有心计,但她的心计用来做一件孤立事,收效显著,一复杂起来,就没了招数。这就像下棋,樊田夫走一棋子看到的是四步五步,而她最多看出两步,再多就力不能及了。尤其她天真地认为,樊田夫对付外人善用计谋,这她知道,对她是不能也不必用计的。岂不知,樊田夫为不让她离开自己,没少用过计。这一切,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她知道的只是要离开樊田夫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为他们两个人的利益。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三(2)   
樊田夫回到原处继续作画。 
林夕梦捂着疼痛的胳膊,坐下去。她理清自己的思绪,慢慢地说起刚才那些莽撞音符所代表的一切。 
“如果我一直这样在这个企业干下去,你对我最多的是感激。我耗费着心血、精力,如同一根蜡烛,燃烧过后,你对我还是感激。如果我去读研究生,进一步增长自己的学识,添加自己的内涵,那无疑增添了我对你的吸引。尤其是我去北京后,攻读外语,在文化圈广泛接触,那么对你未来的事业必有帮助。 
“如果我要沉溺于目前与你这种搞企业同时享拥缠绵的情爱之中,我无力离开你去读研究生,或许到头来仅仅是潇洒走一回而已;如果我能自拔,从对你的吸引和需要这更高一层去看待问题,那么,我拥有你的人生目的将变得更为切实可行。可以这样设想:有两个相同的女人,一位你对她充满了感激,另一位你被她吸引,同时又需要她,作为你来说,你会走向哪一位呢?” 
林夕梦停了一下,继续说: 
“答案是明摆着的。并且,我一直认为,男人是喜新的。几乎每一个有头脑的丈夫都曾欺骗过妻子。这话几十年前说来是危言耸听的,而到今天,只有那些可怜的人儿才会感到惊奇。一个男人在其一生奋斗中,每个阶段必须有一定的刺激源。而对于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最为恰切的刺激源莫过于一个女人。 
“我们常常见到这样一种情形:一个在多方面很有前途的男人,结婚前拼命干,结婚后松一半。这便是刺激源消退的缘故。而那些对事业有着执著追求的男性,绝不会在刺激源消退的情况下等闲视之,他会毫不失时机地寻求新的刺激源。这是必要的,也是合乎人性的。为什么这样说?当男人站在第一个台阶时,他寻到了一个伴侣,并会认为那是自己人生最正确的选择,是世界上最美满的婚姻,一份无可代替的爱情。但是,随着时光的流失,工作的变迁,地位的改变,知识范围的扩大,思想内涵的丰富,已有伴侣已远远不能适应他的新的需求。 
“尤其是我们中国女人,大都有一种心理,那就是认为牺牲自己保全丈夫是自己最本分的事情,所以婚后义不容辞地挑起所有家务重担,全身心地支持丈夫的事业,成为丈夫理想的不可缺少的贤内助,而在事业上停止自己的奋发,在学识上停止自己的追求,转眼间,又从年轻漂亮的妻子变成根基牢固、坚实有力的母亲。当丈夫在精神追求、智力水平,思想文化内涵等各方面已经达到一个高的层次时,她却仍停留在原来的水平。这时的妻子便以为丈夫会心满意足地永远感激她。” 
林夕梦去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她看着低头作画的樊田夫,接着说: 
“其实,这是对你们男人的一种错误估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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