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真空保鲜代装好了，不家精致的包装盒。保证一年之内味道鲜美，嘎嘣干脆。”伊博兰兴致很高地说：“红松籽润肤、野榛子延寿，鲜鹿茸滋阴壮阳。我专门挑选出两箱，咱们自己留着吃。”
“能吃这么多吗？”
“能！你、我、门驻华和周虞都要吃，我还怕不够呢！”
安作笑道：“礼品不能当饭吃，吃多了就要上火。”
“上了火就去美容院泄火，咱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嘛。”
“别瞎说了。”安作嗔怪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批山货，怎样赚钱吧。”
“我已经申报了一个10吨集装箱。”伊博兰正经地说：“按现在的地址发过去，你能收到吧？”
“能。”安作担忧地问：“一下发来几百箱，你怎么销售？”
“我有办法。”
“还是上门直销？”
“批发直销双管齐下。”伊博兰说：“真销利润大，我也过得充实。家属院和各个社区里的人相信，我是货真价实的。”
安作问：“凭什么？”
伊博兰自豪地说：“你的温暖世纪，我的美好人品。”
安作不禁赞赏道：“妞妞成熟了，能把握时机，也会利用基础了。”
犹如看见了伊博兰混血的美妙脸庞，一种美感也油然而生。安作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集装箱到商源，我就跟着到了。”
“买好车票打个电话来，我去车站接你。”
“不！”伊博兰笑嘻嘻地说：“我要来个突然袭击，看看家里会藏着谁！”
安作笑呵呵地说：“藏着孤孤单单的一个老伴。”
放下电话良久，安作依然喜滋滋地回味着伊博兰的神情。
安作看见了写字台上的记事本，不由紧张起来。林乡宁如果用心，就会窍听到刚才伊博兰打来的电话。也幸亏相互之间没有说什么事情，不然就会招惹出麻烦。
学会操作了，安作就打开记事本。塞上耳机、拉开天线、对着楼上缓缓调整着旋纽，他细心地听着，来回几遍搜寻着。
二楼静悄悄的，林乡宁家里无声无息。
安作疑虑地看着记事本，又一遍仔细操作，仔细窍听。二楼依然没有任何音讯。
安作凝视着记事本，有点怀疑它的功能。记事本显示屏上角一闪一闪跳动的时间，让安作恍然大悟。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林乡宁早已离家去派出所上班了。
松了口气，安作依然忐忑不安。与林乡宁这个片警为邻，又被这种记事本所监控，说话办事都要谨慎起来才行。
旦夕祸福，也许就在林乡宁了。
沉思了一阵后，安作把记事本装进口袋里，走出了家门。
他要去双桥、健康路和商贸中心等副食批发市场看看，问问山货的行情。等伊博兰来了后，尽快把山货销售出去。
满足伊博兰的心愿，也是安作自己的心愿。让这个混血妞妞永远高傲欢快、娇艳璀璨，安作也是格外的欢心。
第十四章 宫外孕刀疤
第十四章宫外孕刀疤
一个月冷冷清清没生意，一有就是紧急也犯难的。
焦延登一早就打电话来，急需200部电子记事本。他神通广大，钻天拱地揽下了中原油田输送天然气管道的配件供应，还拉来这单礼品生意。
他的报价很高，每部600元。这当然包括他的利润，也包括其中必不可少的应酬和打点关系的费用，威赛公司也不能白忙这一单。市面上有300来元的普通电子记事本，用来充当600元的礼品万万不行。这会招致非议，让主管的关系户成为贪污受贿的嫌疑。
礼品盈利的关键在于新奇、特别，与普通产品不可比，也就有了不可比的利润。可是从那里寻找这样新奇特的电子记事本呢？
安作打开电脑，查询了以往的礼品档案，有几种升级换代的产品很精美，但价位太高，无利可图。
思索着，安作不由就想到与林乡宁交换的礼品，那个具有窃听功能的收音记事本。这是真正的奇特，但价位可能也很高。作为刑侦工具，这种记事本恐怕也不能正常上市销售。
安作犹豫不决，还是拨打了林乡宁的手机。林乡宁关机，但使用了手机“自动呼”。
安作耐心等了半个小时，林乡宁依然没有打回电话来。他不再等了，打通了周虞的电话。请她上网帮着查询合适的记事本，或干脆发布一条需求信息，大海捞针试一试。
周虞远远比林乡宁让安作顺心，信息瞬间就发了出去。
焦延登的记事本还没有落实，马平阳的电话就来了。
驿城市春季老干部健身活动，要举办的门球争霸赛由工商局主办，各县区的执法部门、行政事业单位纷纷报名参赛。初步统计的参赛的老干部人数超过1000人，当然需要1000份以上的纪念品。
马平阳很会揣摩老干部的需求，征询一番后的结果也表明，保健品最受欢迎。参赛的都是行政机关、执法部门，是财力雄厚的富户，发百十元的奖品他们看不在眼里。
按每人100元来说，全地区加起来就是10万元的保健品，是一单可以做的生意。
马平阳打电话来跟安作商量，用什么保健品能多赚钱。这让安作喜出望外。伊博兰发来的那一集装箱的山货快到了，正能派上用场。地地道道的大兴安岭的补品，一定让老干部们交口称赞，也能让马平阳名利双收。
虽然伊博兰没有告知准确的价钱，马平阳也就作主定了价：分出一二三等奖，每人都发一份纪念奖；按等级准备够18万元的山货，留给他3万元就行了。
马平阳很注重声誉，一定要求安作在松籽、榛子和鹿茸包装盒上粘贴“驿都老干部门球赛——市工商局主办”的标志，显示出活动的内容，货真价实也容易给大家交代。
下周门球赛就开战，集装箱还没有运到，伊博兰也没有来到。这些具体事情想跟她好好商量一下，现在怎么也联络不上她。
安作不由一阵忿然。这个妞妞天不怕地不怕就发来了山货，现在有人要货，她又不知道在哪里，真是四处闯荡无忧无虑。
安作不由地也恼忿起林乡宁。一个小小的片警有什么傲的，回个电话能掉了身价嘛！收音记事本的价位合适，也有她的好处嘛。
不知不觉就是中午了，安作听到门外上下楼的声音。
他思忖着，从口袋里掏出收音记事本，对着二楼缓缓调试着。塞上耳机，安作听见了炒菜声响；缓缓转换方位，听见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报新闻。
安作不禁暗暗骂着林乡宁，冷眉冷眼地不通人情；明知手机呼叫不回电话，路过家门口也不进来打个招呼，弄不清自己算老几！
安作继续窃听着二楼的动静：林乡宁似乎关了天然气炉灶，似乎往盘里盛菜，接着是走向客厅的脚步声和盘子放在茶几上的声音。林乡宁把电视机的声音调低了点，走到一旁按了一下，是电话机的免提键声响。
安作调大了收音记事本的音量，想听听林乡宁跟谁打电话。
“嘟隆隆……”写字台上的电话此刻响了起来。安作一惊，摘下耳机连忙拿起电话接听。意想不到的是，他听到的是林乡宁的声音。
林乡宁问：“吃饭了吗？”
安作稳定着惊慌说：“没，还没做呢。”
林乡宁笑笑说：“上来吧，我炒了两个菜，你肯定喜欢吃。”
“这……”
“不认识家门，还是要让我下楼请你？”
“哦，谢谢。”安作舒了一口气说：“我带瓶好酒上去。”
“我们中午不允许喝酒，你上来就是了。”
放下了电话，安作犹豫了片刻才把记事本装进口袋里。他关上房门，匆匆走上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的房间布局一模一样，但光线好，客厅很亮堂。玻璃钢的茶几上摆放着四盘菜，两个高脚玻璃杯，两个小碗。
林乡宁身穿着那件温暖世纪内衣，看起来舒适合体，休闲自在，也没有穿着警服的那样冷峻。
她拿出一瓶“拿破仑”洋酒，打开往玻璃杯里斟着，笑着说：“不让喝白酒，咱们就喝点洋酒。今天也是让你来尝尝我们大别山里的味道。”
安作理解地笑笑，也随意地吃着菜，喝着酒。
尝遍了四盘菜，安作赞赏道：“小林的手艺不错，这条花鲢腥的鲜，这盘尖椒辣得香，这盘豆腐炖得嫩，这盘油菜炒得脆。”
林乡宁轻声笑起来说：“再加上这杯洋酒喝得淳，你就把一切都说全了。不愧是河大的高材生，也不愧是老总。”
“你调查我了？”
“不用调查，你是我管片上的居民嘛。”
林乡宁又给安作斟了点酒，笑着说：“等急了吧，我们在研究一起案子，没有及时给你回电话。”
“没关系。”安作说：“我有一单生意，想跟你商量一下。”
“是收音记事本吧？”
“你监控我的电话？”
“我只跟你交换了一件礼品，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林乡宁端起酒杯默默地喝着，也凝视着安作，随即淡淡一笑说：“你不要太过敏嘛。”
警察的思维和判断就是比一般人快捷，安作自己多虑了。喝了几口酒后，安作才问：“收音记事本能上市销售吗？”
“去掉窃听的部分才行。”
“收音加记事，也算新奇了。”
林乡宁说：“你出个价钱，我帮你问问。这是一个研究所改装的，控制得很严，也不公开销售。”
安作点点，默默地按市面上的价格估算了一下，说：“每部不超过200元，我马上就要200部，现钱现货。”
林乡宁点点头，给安作的碗里夹来一块鱼，自己也夹来一块，搭配着尖椒默默吃着。
跟刚才相比，林乡宁又冷漠下来，目中无人，独自沉思着。
两个人这样沉闷地吃喝，很不自在。按耐不住这种气氛，安作换了话题说：“当警察威风凛凛，特别是女警察，很让人羡慕。”
“你羡慕警察，还是羡慕女人。”
林乡宁的问话让安作一愣，随即就如实地说：“都羡慕，漂亮的女警察更让人羡慕。”
“你很直率。”林乡宁微微一笑说：“其实，当警察不自在；女警察就更不自在，往往也身不由己。”
“这就是你独身的原因吗？”安作进来就看出房间的摆设，就猜测到林乡宁还是个单身女人。
林乡宁并不意外，摇了摇头说：“高不成低不就，只好独身。”
安作理解地说：“要什么条件的，我也许能当当红娘。”
“什么人敢要我？我这种冷眼冷色的模样，早把人吓跑了。”
“我看你还是随和，也很热情。”
“是嘛？”林乡宁认真看着安作的神情，露出笑脸说：“也许就该咱们是上下邻居，这几年来，我是第一次听见说我随和热情。”
“这是我的真实感觉。”
“谢谢你。”林乡宁端起酒杯跟安作碰了碰，一口就喝下了半杯。
她啧啧嘴后说：“你要收音记事本，咱们得去郑州。”
安作惊喜地问：“记事本是郑州生产的？”
“不，是省厅罚没的。”林乡宁笑了笑说：“我下午问问情况，咱俩就去一趟。”
第二天上午，林乡宁和安作一起来到了郑州。
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副处长卫顶辉身材魁梧。只是三十多岁，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人。
卫顶辉与林乡宁原来并不熟悉。去年查封这批收音记事本时，林乡宁正好在省厅科技处帮忙，两人才认识了。林乡宁跑前跑后，找相关科技部门鉴定，才侦破了这一起利用高科技改装的窃听器，并将这一批收音记事本悉数封查。
作为一种稀罕，当时的干警或多或少都拿了收音记事本。都是公安干警，相互间也没有追究。林乡宁拿了几部，只有她自己知道。
卫顶辉把安作和林乡宁带到了电子研究所。一间没有招牌的实验室里，两张操作台上摆放着收音记事本，有的已经拆卸了零部件。
卫顶辉快人快语，坦率地说：“安总，记事本的情况小林已经告诉你，我不解释了。技术人员拆去里边的窃听装置，才能卖给你，但不损伤其它性能和外观。”
“这是应该的。”安作笑着说：“不然我带回去销售，文源市的警察肯定也要抓我。”
卫顶辉也笑着说：“你尽管放心，230部记事本明天上午就能拆装完毕。有兴趣你可以过来监工，保质保量。”
安作问：“具体的价格是多少？”
“每部150元，不开票行吗？”
“行。”这个价格正符合安作的预想，他说：“你们给我出具一张收据，证明不是我偷来的就行。”
“没问题。”卫顶辉说：“一共是34500元，验货付款就行了。”
安作问：“付现金还是转帐？”
“随便都行，把钱存进我们处的存折里，弥补经费不足。”卫顶辉笑笑说：“我在金水花宾馆包下了两个单间，算是一点心意吧。”
“我们过来，就给你找麻烦了。”
卫顶辉真诚地说：“你了了不是麻烦是财神。安总费费心，帮我们处理完这批记事本，我们真的重重酬谢你。”
“你们还有多少？”
“一万多部。”
“真不少，能开连锁店了。”
卫顶辉看了看表，说：“该吃饭了，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安作说：“找个好酒店，我买单。”
“金水花宾馆是我们的据点，吃喝玩乐都记在我的帐上，你何必再破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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