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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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跳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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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样地看着车一辆一辆地驶过,一次一次地溅起很大的水花,不停地循环。

    一辆硕大的卡车朝这边驶来,发出轰轰的声音。然后…………我看见眉站在母亲的身后,慢慢地抬起手,只是这么轻轻地推了一下……………………

    然后我看见母亲摊在地上的手,和掉落在一旁的那朵,紫色的郁金香。

    雨还是不停地下着,雨点打在母亲柔软的头发上,和她身旁那些泥泞的泥土。

    顷刻间,世界上的声音消失了,只看见那刺眼的车灯,和眉的微笑。是的,她真的笑了。

    我穿上了黑色的衣服,拿着母亲的照片,站着灵堂里。

    母亲的死,被判定为一次意外事故。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和溦都没有哭。
第二十四节 继续
    第二十四节继续

    很多事情,还要继续

    —————璃

    眉变成了我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意外。

    我不曾向她微笑,也不曾理会她的话语,只是常常在房间里,看着那些遗留在母亲照片上的笑容。有时候,我总是认为,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脸。溦看着我,脸上有说不出的难过。从此我也不再理会父亲,当然他不会察觉到,因为他也不曾在意过我。

    眉好象有点害怕我当时看到了什么,怕我说出来。于是向父亲提议让我转到另一个城市的学校读书。理由是最近我的学习不好,让我换个环境。

    我最近的学习的确很差。我知道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说什么也没有人信,但我至少要有所抵抗。我开始逃学,去泡吧,或者整夜不回家。我知道他们并不关心我,但我要他们注意到我。果然,眉开始行动了。

    我没有说什么。

    眉让溦和我一起去。走的前一天,溦来到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所以一片黑暗。溦进来以后也没有开灯,只是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后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

    我背对着她,坐在窗前,月光照进来。

    如果………………想哭的话,还是哭出来比较好。溦静静地说。

    哭有什么用,什么也改变不了,没有人会相信我。

    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因为……我们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是眉杀了母亲…………你相信吗?

    我相信的。

    听见溦的回答,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我闭上眼睛,让眼泪静静地流淌。

    溦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指拭去我的眼泪,然后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想哭就哭吧,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虽然汐小姐不在了,但是还有我陪着你,你要记住。在月光下,我看见溦,微笑地流出了眼泪。

    少爷,你看,外面的星星,那颗最亮的,就是汐小姐,你看见她的微笑了吗?

    恩,那是最美丽的微笑。

    以后每当少爷想念汐小姐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吧,小姐会祝福你的。所以,你要好好的。

    溦又为我唱起了那首慢慢的歌,我真想一直听下去。这样,我就能在那黑色的夜晚,安心地睡去了。

    那也是一个南方的小城市,同样有着低矮的楼房,和潮湿的苔藓。我走在那样的路上,拖着行李一直走。溦跟在后面,并喘着气。我们租了一个不大的住所,那里的墙上有霉斑而且剥落了墙皮。我看着这样的房间,里面是黑暗且光线不足的。我不知道我将在这里度过怎样的生活。

    溦很乐观的收拾着东西,并且和我说这里和她原来住的地方比要好多了。我只是苦涩的笑,我想我也许可以和溦在这里有一段快乐的生活。

    经溦收拾以后,房间变得干净多了,她还在桌子上摆上一瓶野花。我看到阳光从那破旧的窗帘里射进来,那些尘埃在阳光下闪耀着,刚拖过的地板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第二天我转到了那所学校。

    在班主任介绍我名字的时候,我用眼睛扫荡了一下全班,眼神停留在一个坐在靠角落的一个女生的身上。她只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班主任安排我在她身后的空位坐下,她没有回头。那一天,我就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浓密的长发。

    回家后,溦微笑的迎接我。

    少爷,今天开心吗?

    恩,希望一直如此。

    那是溦对我的约定,那天她说,我希望少爷快乐,虽然小姐不在了,但我希望今后的每一天少爷都能快乐的度过,不要有悲伤,这是我的心愿。溦会为此而努力的。

    是很美好的心愿,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要如何快乐?后来,溦每天都会提醒我要快乐,每天出门前她也会说,记得开心。我转过头的时候,总是会苦涩的笑。如果,快乐是要被提醒的,那便不再是真正的快乐了。但是我还是愿意试着让自己快乐起来,为了溦,也为了我自己。

    不过,这样的生活还是比原来的好。我不用再看着那满园泛滥的薔薇,也不用在面对父亲的背影和眉那若有若无的笑。现在,只有溦那温暖的微笑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想我也可以试着去微笑。

    在学校的生活还在继续。我交了一些朋友,大多只是在平时打打篮球或者开开玩笑。我们没有互相了解,也不需要了解。那些都是早晚要离开的人,这只是一次长时间的擦身而过。

    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她从不对我说话,她似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对于她有很多的谣传,说她的父亲在不久以前死了,母亲因为受了刺激而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她,得了自闭症。可是,我看着她眼睛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她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了亲人,她不和任何人说话。

    坐在我前面的,就是这样一个女生。我对她产生了好奇心。我想知道,为何我在她身上,看不到悲伤。
第二十五节 相同的痛楚
    第二十五节相同的痛楚

    原来,我们的痛是相同的

    —————璃

    雨季,在这个城市依然繁忙着。

    这是秋天的雨,打在身上是冰冷的。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去上学,晚上回来迎接溦的微笑。

    溦她从不要求我的学习,她只希望我快乐。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好的,但我的成绩越快越差了。我开始和一些人打架,溦她并不再像以前一样责怪我,只是心疼地看着我的伤口。她有点溺爱我了。

    我把头发留长,长到挡住眼睛。然后我会带一条银链子,还去扎了耳洞。我喜欢看见我耳朵上的耳环在光线中闪耀。我不穿校服,如果穿的话,我会在上面画上各种的涂鸦。在老师的眼里,怎么看我都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坏孩子,可是我并不抽烟。在男生的眼里,我成为了他们心中的老大,很多人愿意为我效劳。但是…………我不知道,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又是一天要结束了,在放学的路上,下着大雨。的确是很大的雨,很多人的雨伞就要被风掀翻了。而我,没有打雨伞,肆无忌惮地走在大街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仿佛现在下的只是朦朦的小雨。

    走到一个路口,我停下,等着变灯。周围有好多人看着这个头发已经贴在脸上的我,而我却不以为然地看着前方。

    那个人…………不就是她吗?我又看了一眼,站在我对面马路边上的的确就是那个叫莲的女生,就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不过她好象并没有看到我,只是撑着雨伞,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雨还在下着,地上有一层白雾状的水花。好象这个红灯特别长,我有点冷了。

    她突然抬起眼,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我看到一只黑色的猫,从我的脚边,湿淋淋地跑了过去。那时的车,还在快速地穿梭着。我突然想起我死去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大雨天死去的。但是我对她那时的记忆好象只停留在她摊在地上那只苍白的手上。后来的,就只剩下眉的微笑。

    不知不觉,我抬起头看着那片伤心的天空,从一个我看不见的原点,落下千条万条的泪水。它们就这样冰冷地打在我的脸上,我有些迷茫。

    突然一阵撕裂的刹车声让我回过神来。

    刚才那只黑色的猫倒在马路上,血溅了一地。

    莲站在那里,伞掉在了地上。然后她朝这边跑过来,我清楚地看见她慌乱的神情。

    我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但她好象没听见,只是这样跑到它跟前,然后跪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这样看着,看着她束手无策。

    那些车还在快速的奔驰着,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一辆车朝莲靠近了,越来越近,我居然没有喊住她。直到车灯晃到她眼睛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朝那边看去…………

    我好象又看到了我的母亲,看到她死去的那一幕。她的头发散落在地上,挡住了脸,我看不清。只看见她摊在地上的那只苍白的手。我突然恢复了意识,跑过去,把她抱起来,然后送她去医院。

    医生说,因为当时那辆车有减速,所以她没有大碍,只需要住院几天就可以了。

    我离开了医院,跑到那条马路去寻找那只黑猫。我想那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可是我再也找不见了它的踪影。

    回到家的时候,溦马上拿来毛巾给我。

    少爷,为什么不打雨伞?今天你回来晚了。

    哦,没什么事,只是不想打。

    这样可不好哦,会感冒的。

    我没事。

    那…………今天少爷开心吗?

    …………我不知道。

    第二天,她果然没有来学校。看到前面的座位空着,我的心也空了许多。我看不到她那浓密的长发,看不到她冷淡的眼神。

    一个星期她都没有来,我便每天游走着寻找那只黑色的猫。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它。一个清洁工正准备把它扔到垃圾车里。我叫住他,他奇怪的看着我。

    它…………已经死了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说完,他就扭过头去把那只猫扔进了垃圾车然后就离开了,我还来不及阻止。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应该怎么办,把它拿出来然后放到她面前吗?我不忍心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于是我离开了,希望她不要发现这里。

    这一周就这么过去了,我希望下周能够看见她。

    星期一的时候,我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她。她好象在寻找着什么,到处地张望。我不希望她找到那只死去的黑猫,于是我跑到那里想把那只猫藏起来。她好象注意到了我,跟着我跑过来。我只好藏起来,在一旁看着她。她走进了那个有垃圾车的巷口,然后又跑了出来,我想她是看到了。

    她迟到了,老师在训斥她。我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游离的。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听说她在她父亲的葬礼上也没有哭,像我一样。但我知道,那时候一定很难受。她只是在抑制她那种悲伤的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她找不到人来诉说,于是就不再说话。

    被训斥完以后,她回到座位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后来下雪了。别人都很兴奋,因为南方下雪实在是很少见。莲也侧过头去看着窗外,于是我看见了她的侧脸,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放学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地跟在了她后面。她就这样迈着沉重的步伐,看着白色的地面,一直走,一直走。

    她走过了很多喧哗的街头,走进一个无人的巷口,然后停下脚步。

    她把手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然后我看到她抖动的肩膀。

    我知道她在哭。

    我记得,母亲死的那天,我没有哭。后来溦和我说,想哭还是哭出来比较好。于是我就真的哭了。当时溦走过来抱着我,我感觉好了很多。我想,现在,莲一定也需要一个人来给她拥抱。

    于是我踏着她的脚印朝前走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雪还在下着,一片一片,几乎要淹没我的言语。

    在她回头的瞬间,我的眼泪却流下来。

    她走过来,看着我说,你为什么要哭…………然后有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柔弱且细腻的。

    我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把她拥入怀里。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自己……总是把痛苦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听着,头发贴着我的脸颊。

    我记得,当时我看到了,南方从没有过的,苍白的天空。

    我们去把她的猫埋葬,她在上面撒上枯树叶。她说她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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