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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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小娘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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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索衡低头,鄙夷冷笑。父亲会好言好语劝说,无非是想与六王爷攀上关系,那么,他在当朝的元帅地位,便会固若金汤。

    他看穿父亲可鄙的心思,但,他偏偏不顺父亲的意。他不会娶一个女人进门,然后再冷落在一旁,像娘一样凄惨。

    “爹,我的本事、我的实力,不需要六王爷撑腰,我唾弃用女人的权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无视於爹铁青难看的神色,再撂下一句:“我讨厌女人,无法与女人生活在一起。”

    厅外突然狂风大吹,一阵湿冷的风扑进厅里来,冻结厅上僵持的气氛。

    解铅城拍桌怒斥:“还想狡辩!你分明想忤逆我,故意让我在六王爷面前难堪,六王爷心里会怎么猜?说我们父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他六王爷面前还敢拿乔!”

    解索衡满腔的火气也街上脑门,下颚绷紧,眼恨红地瞪着父亲。

    “在六王爷面前,你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巴结奉承都来不及,六王爷怎会如是想?爹,要是你再年轻二十岁,想娶恭郡主的人,会是你吧!”他心烦气躁,不想与爹再做争论,这回,他绝对不会让步。

    蓦地,他转身离开大厅,解铅城气得怒火攻心,差点站不住脚。是二边的家仆扶住了他,他才稳住,扶着桌子,甩开家仆的扶持。

    “逆子,站住!”他怒吼。

    解索街头也不回,走得更快,那些心烦的事,像鬼魅一样阴魂不散,就算离开了大厅,烦燥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步进紫焱阁内,灰暗的厚云里,似有人也同他们父子一样在相互叫骂,或低鸣,或是大声咆哮。

    取来一坛酒,他神情郁结,四肢百骸像着火般,一路烧呀烧到心窝,真想找个人发泄发泄。

    仰首饮酒,不由自它地瞥向老是有人摔下来的那堵围墙,仿佛看到她明媚的甜笑,厚着脸皮打招呼。然后狼狈摔下……

    心突然又烦躁起来。大口灌酒,他步上二楼,再步上顶楼。

    这里视野良好,晴天明朗时,可以眺看皇宫的雄发殿,掖廷宫等等,但今天风大云低,不时闪电雷鸣、密云不雨。极目而望,是灰蒙蒙一片,只能望见近处的房舍。

    那个笨女人半个月来,日日报到。他曾怀疑她是否时时都睡在墙外,为何只要他一进紫焱阁,她立刻知道,然后像猫儿般溜进来,对他叽叽喳喳,他快被她烦死了。

    然而,连着两日,不见她翻墙进来、不再有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这个紫焱阁突然沉闷了。

    以前紫焱阁就是他一人的,哪有什么沉不沉闷!?是她来了,交吵了,现在她不来,紫焱阁只是恢复原来的模样。

    胸腔还是闷着,饮酒,入喉的热,烧灼着他的心。一干烦愁都滚蛋吧!

    他是怎么了?竟想喝酒浇愁!?酒入愁肠只会更愁不是吗?

    他不懂愁烦何处来、为何而来,但脑海竟想着那个笨女人。

    “够了!别再来烦我,我够烦了!”摔了酒坛子,他咬牙怒咆。对谁生气?

    一阵狂风扫过来,打得树叶沙沙作响,他猛然抬头,那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和不懂人心的落叶。

    忽地,黑眸一眯,闪电一闪而逝,在刹那光芒间,他看到一个青衣倩影,在狂风大作、滂沱大雨蓄势待发之际,笨手笨脚地爬上一低矮房舍的屋顶。

    光芒隐去,昏暗的天空下,她娇弱的青色背影仿佛是虚幻,只见暗青色在屋顶上七手八脚地干活儿。

    她究竟在做什么?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之下,那个笨蛋在玩命吗?

    雷声低鸣,然后轰隆巨响,吓得她险些跌下去,一眨眼,大雨粗暴狂倾,瞬间打湿她的脸、她的衣服。

    解索衡往后退一步避雨,雨势凶猛,连阁里也在短瞬间湿了。

    他冷眸瞅着那忙碌的身影,心仿佛有人掐着,有些发疼发烫,感觉很怪。

    猝然睁眸,见那青衣滑动,失衡地往后坠。

    “桔梗!”他睁眸大喊,心狂跳。

    她老是在他面前摔跌,将军府的墙不够高,摔不死她,那屋顶呢?

    夏桔梗只想快些把破屋瓦补好,别让狂风大雨有机会在她家造反。她拒绝家里淹大水,何况这个破瓦之下,可是爹娘的牌位,这可开不得玩笑!

    补好是补好了,得意忘形之际,脚一滑,身体失去重心,她尖叫出声,闭眼受死……

    大雨打得她好疼呀!待会摔下去,屁股一定会开花啦!呜呜……痛痛痛……会痛死人的!

    只是,等了又等,等着屁股开花、等着向爹娘狂哭诉苦、等着……怪哉!大雨湿冷,但她有一半身体是暖的,她往暖处戳了戳,见鬼了!还戳得到奇怪的东西呢!

    娇眸微睁,从她这个角度望去,是一片黑色毛发……

    “落腮胡!”夏桔梗惊喜地大叫,心像是要承受不住幸福般,甜得腻得快融化。

    在雨中,一男一女痴痴对望,女的几乎感动落泪,而男的……

    解索衡脸色铁青,他讨厌甚至憎恶大雨!小时候,爹常利用大雨时数他习武,搞得他快被操死,再累都得撑过去,生病也不敢说,否则只会被操得更惨。

    他讨厌大雨,但此刻,他仰首,让雨打在他脸上,看能不能打醒他。他是疯了,才会不假思索地狂飞过来,并及时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落腮胡,进屋吧!好冷耶!”夏桔梗不计形象,打了一个大喷嚏。

    解索衡大皱眉头,松手,夏桔梗尖叫一声,跌下泥地,沾了满身的泥巴,她欲发声抗议,落腮胡已经走入她屋里去。

    他第一次来她住的地方耶!不管全身泥巴,夏桔梗跟着欢天喜地进屋去。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顺道拿了一套女装,搁在矮桌上。

    “你穿这个。”心热脸红,她羞怯地垂下头,偶尔偷觑他。

    瞪着桌上那套粗俗难看的女装。他声线略高问:“你叫我穿这个?”

    “嗯。”

    “你疯了,我是大男人。”他撇过脸,不去看那个白痴女人,目光打量她住的地方。

    好狭小!夏桔梗人娇小,在这个屋子里来去看不出屋子小,但挤进他一个大男人,屋子突然小了一倍有余。

    活该她住这么小的房子。以她笨到连蝼蚁都不如的头脑,她是找不到什么好差事养活自己的,说不定她以抬荒维生,才会每次见她都脏兮兮的。

    “可是你全身湿答答,会很不舒服的。”

    他瞪了她一眼,冷冷说:“我马上要走。”

    “不行,我爹娘还没看够你昵!你等一等,我叫我爹娘。”她起身。

    叫她爹娘?她的爹娘不是已经死了?

    解索衡正迷惑,只见她拈香而来,给了他三炷香,他脸一黑,声音低沉僵硬的问:“干什么?,,

    “来祭拜我爹娘。”她拉着他高壮的身体。

    “我为什么要拜你爹娘?”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过来,做人要有礼貌。你不必说话,我来说就好。”夏桔梗清了清喉咙,娇嗲地喊了声爹娘,接着羞赧地瞄了落腮胡一眼,道:“他就是解将军,我的救命恩人。十年前蒙他搭救,女儿得以续命,寻寻觅觅,我终於找到他,也……喂!你做什么?〃只见落腮胡把香插上香炉,她也赶紧拜一拜,插香。

    “我浑身不舒服,回去了。”他深蹙眉头,将对她的不满隐忍住。

    “等等等等……我……我沏茶,你再坐一会儿。”她转身,找了找,怔住,才想到家里哪有钱买茶叶呀!

    他看得出她的窘境,再道:“我不喝茶,这屋子太小,小得我像被关在笼子里。”

    夏桔梗连忙安抚他,一心想留他下来。“不会啦!屋子小有小的长处,我打扫起来快。”

    解索衡不以为然地挑眉,眼睛溜一圈,再嫌:“一下雨,屋里净是霉味,想毒死人吗?〃

    “不会不会,我有薄荷叶!”她取出随身带着的薄荷叶,笑嘻嘻地给他两片,“闻闻,没有霉味的。”

    他隔开她的手,不领情,目光再溜到屋子角落,打算再嫌她,蓦地黑眸微眯,好奇的走近置放在角落的老旧纺织机。

    纺织机上还有织到一半的布疋,他的脚旁则堆着一些织好的,他弯身瞧瞧,眼睛骤亮。

    “这些布是你织的?”他转头,不可思议地问。

    “对呀!但卖不到好价钱的。”她耸耸肩,脑袋还在想着用什么理由留住他。

    解索衡挺起身,认真严肃地望住她。

    “你的货都交给谁?”

    “四季月坊啊!这两日四季月坊催得紧,我日夜织布,都没空去找你玩,真想丢着活儿不干,但不干活我会饿死,饿死了就看不到你,做不了你的夫人,想想,牺牲见你的少少时间,换取以后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划算。”没人问那么多,但她一见到他,就有满腔的话想告诉他。

    “四季月坊说你的布卖不到好价钱?”准是人家唬她。

    “嗯,但季老板还不错,愿意帮我买五色线,再从我薪饷里扣掉成本,因为季老板的体谅,我才能做到现在。”

    “笨蛋!”解索衡用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

    他仔细瞧过那些布疋,全是四季月坊销路最好的,许多达官显贵对四季月坊的绫罗绸缎赞不绝口,有人甚至珍藏难以见到的花色,通常指名要的,便是夏桔梗所织的手法。看来四季月坊根本是靠夏桔梗赚进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两,却唬弄她她的布卖不到好价钱。

    卑鄙的大奸商!

    “落腮胡,没有茶叶,你就白开水将就喝着吧!好不好?”夏桔梗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东西可以留住他。

    “淡而无味,你自己留着喝。”他也不知怎么会如此发火,瞪了她无辜的脸一眼后,更是火大。“天下人全骗你,把你耍得团团转,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喝着这……这个白开水!”

    他凶猛地瞪住她,她只是茫然不懂地眨着亮亮的眼。

    蠢人!他气得转身离开,奔人大雨之中,头也不回。

    “在气什么呀?”她端起杯子,喝下白开水。“不难喝嘛!白开水跟你有仇吗?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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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霪雨纷纷,绵绵不绝。这场雨,整整缠绵了四天四夜。直到第五日,天空乍见久违的清蓝,旭阳露脸,这场绵雨告终结,初夏的适力,正在蠢蠢欲动。

    夏桔梗开始讨厌下雨天。一下雨,她就算撑着纸伞到将军府的墙外候着,也候不到想见的男人。

    昨天把这批布赶工织完,今天要交件,刚刚好赶得上,稍待交完货,她便能再去见想见之人。

    美丽的暖阳透进窗来,映得一室灿亮,闭上美眸深呼吸,哇!阳光的味道好香呐!

    她心情很好,正想出外走走逛逛,却见四季月坊的伙计上门来。

    “元大哥,这么早就来呀!”夏桔梗笑咪咪地请伙计进门,“请坐请坐,我倒水。”一如以往,她很热心。

    伙计脸色不太对劲,不时地瞥向屋外,神色惶恐不安。

    夏桔梗见他心不在焉,又老是瞧着屋外,她疑惑地踱到门口张望,没人呀!又转身回屋内。

    “元大哥。你很不安喔!做亏心事啊?”

    元大安瞪了她一眼,口气不悦地说:“谁做亏心事?你这张嘴巴就是吐不出好话!你……”蓦地噤声,瞅着她怔了下,往外头瞄了一眼,回头时,不悦的层眼忽地弯起来,厚唇勉强地扯出笑容。

    “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一时嘴快,而且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有靠山,才会……”忽然站起身来,诚挚握住她的手,“夏妹,我待你好不好?”

    夏桔梗听得一塌糊涂,元大哥是不是有点神志不清,说话怎么颠三倒四?他一定是病糊涂了,可怜!

    “你待我很好。”顺着他的意吧!他病得不轻呀!脸色那么差。

    “过去我脾气冲,待人都直来直去,你不放在心上,我很感激。夏妹,其实过去我待你是比较严厉的,但那全是我们那个刻薄的老板要求的,我当人家手下,凡事只能听老板的,身不由己,你懂吗?”

    元大安为了身家安全,为了别身首异处,把所有的错全推给老板。他作梦也想不到,眼前穿着粗布破衣的女子会勾搭上解将军,还让解将军为她出头。真是世事难料!

    夏桔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管点头。原来元大哥也有满腹心酸!

    “来,这是你应得的银子。”元大安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放置在桌上,转身将布疋扛在肩上,离去。

    夏桔梗送他到门口,转身踅回,这时才发现钱袋鼓鼓的,一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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