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三月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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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三月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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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已有了暖意,夕阳却短暂,还不太晚的时光里,身影已被拉得长长的。让米格感到愤怒的正是成双的身影,想临窗而望的心情被破坏殆尽,耐着性子等待。当沐静静地入房坐下,暂时休眠的火山终于有机会活起来了,不过却已是强弩之末了。米格小心翼翼地爆发着:“为什么不来接我?”
“这是习惯。”沐望了他一眼,想起唯一的一次接机。“上次只的个破例。”那时的米格撇下身边的女伴,毫无顾忌地死抱着沐久久不放——只有白痴才会喜欢被勒得憋气。
“既然例都破了,那就不用维持下去了。”米格不放松。
“破例只是破例,不可能成例。”沐从来都是立场很坚定的,这让米格感到很沮丧。“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他是煦。”沐淡淡地。
回头看到他插上的鲜花,他过去抽出一枝:“你去哪了,那么久,让我等到花都快谢了。”
“等到花谢不难,要等到花开才不易呢!”沐抚摸着花瓣。
沉默了会,他问:“你不喜欢玫瑰吗?还是你喜欢荷花?”
“曾经很喜欢花,但——”沐起身坐在床上,指着刚才坐的椅子对米格说:“你坐。”说完就沉默了。
“你——”米格站起来,想打破沉静,沐打断:“坐吧,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沐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手心:“花对我来说太奢侈了,现在的我比较适合花瓣。”
“为什么这么说?”
“花有花蕊,而花瓣没有。没有心的花瓣给不了人想要的心,而我也一样。”
“你说的也只是花瓣而已,你怎么会没有心呢?”
“说的既是花瓣,也是我。我跟花瓣一样没有心,给不了任何人。”
米格明白沐的话,不由得暗暗握紧拳头,心情跌入了谷底,只感到无尽的空:“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还是你喜欢那个叫煦的家伙?”
沐摇摇头,轻轻敛下眼帘,稍稍侧头背对着灯,微红的光染上她的睫毛:“这不是你或是煦的问题,也无关喜不喜欢的问题。我愿意跟你和煦都是好朋友。”
“爱我真的有那么难吗?”
“爱是一种迷恋,只有有梦的人才有。而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梦了。”
“不试试怎么能确定呢?梦是不会消失的,就算碎过多少次,也总是会有梦的。”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你的思想不代表另一个人的思想。而且,我早已拥有最美、最幸福的爱情。而其他的爱情,我不懂得去憧憬,因为我拥有那么多的爱,而我所拥有的爱已经足够我过完这一生了。对于其它爱情,我只能说抱歉,我早已没有多余的爱情去回应任何一份爱情了。”
“我有自信让你爱上我,并且能让你幸福。”
“不,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个,其他……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减少对他的爱,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你非要把自己逼到那么悲惨的境地吗?何必呢?其实——”
“其实是你不懂。悲惨吗?怎么会用悲惨这个词呢?我的幸福是你们无法了解的幸福。或许你们都觉得我不应该守着过去,那过去不值得去守,认为我应该追求未来,其实你们所认为的未来再怎么美好都不及我的过去所拥有的万分之一的美好,你们的以为——只是你们的感受,我的生活得由我自己过,你们代替不了,所以再好的,如果不适合我,也就不见得是美好的。我的爱情就象生命一样,只有一次,没有重来。我的爱情就跟生命相连,抽去了我的爱情,就是抽去了我的生命。我现在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的爱情还在,倘若失去了那份爱,生命也就没有意义了。每个人都有自由去选择自己的爱,只要我心中有爱,任何人都不能否定我的幸福。”
“如果你是幸福的,为什么你的眼中会有那么多的哀伤,而不是快乐?”
“彩虹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有着五颜六色,人生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有了喜怒哀乐。幸福中的快乐,如同美食中的甜品,但甜品并不代表美食,因为甜过头了,也会让人受不了。只有酸甜苦辣各色俱全,才是真正的美食,也才是属于我的幸福。”
一向雄辩过人的米格失去了商场中所以的优势,平日沉静少言的沐出其不意的言辞让他无所适从。所以,他败了。
第六章 战争与彻悟
    第六章  战争与彻悟
借酒消愁不是米格的风格,因为他也深信李白的“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信条。以前商场的愁闷可借由击败对手的努力与快感来发泄,但现在他连对手也找不到。失去冷静的他急于反驳,忘了追问对手的情况,弄得不知败在何人手里,不仅一败涂地,而且失去所有的反击余地。满腔的压郁因为失去对手而越发愁闷,似乎被逼到只剩下酒才能让他稍微舒解,所以尽管曾经不齿(或许现在仍是),但他还是走进了一间非常小的酒吧。这是他兜了许久才最终选定的,总不能放肆地弄得人尽皆知吧。无论如何,面子还是要顾的,不然怎样去混饭吃?所以为了生存,就得保存颜面,商场如战场呢,没面子就如同没装备!所以这个吧的最适合的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酒还是挺有特色的,米格慢慢地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从不喜欢用灌的,但再怎么慢也还是会醉的。他眯着醉眼随意环视,吧里很静雅,两三对情侣昵昵低语,角落里还有个女孩孤单地坐着。他叫调酒师为她点了一杯,因为她的孤单,他擅自认定是“天涯沦落人”。女孩斜了他一 眼,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也没等她有所回应便自个喝下去,喝得慢也醉得慢,还没到那醉的时候,酒吧已经要打烊了。
被扫地出门的米格浮着脚步慢慢晃着走。一时之间头晕的他已经想不起车到底存放在哪了,而且有些陌生的路让他不确定能否可以把车开回去,看来,唯今之计只能稳一 脚浮一脚地去碰计程车。
并没有走出多远,几辆重型机车带着肃杀的腥味将他围住,没醉到晕傻的米格尽管有些呆,但还不至于善恶不分,趁着他们下车的空档,撒腿飞跑了出去。尽管这跟垂死挣扎无异,但家规教导死不言弃,所以,米格无论如何都会拼的。压力激发了他的潜能,颀长助长了他的优势。后头的人赶了几步,眼看不及,又回头骑上机车。
接着,隆隆声就到了身边,米格一闪,但还是被一个机头轻轻碰撞了一下,滚到一边,空空的车道重重地回响着环旋的机车声。他们停了火,慢慢地朝已站起的米格围去(猫捉老鼠的玩意总是玩不腻)。看着他们越靠越近,米格不禁皱紧眉头,忽然耳边听到又一机车的响声,但是象是朝他们冲去。当机车横扫过来时,他们迅速散开。机车跟他们擦身而过后,一个旋转停在米格身边,转眼已带着米格离了好远。反应过来的那群人迅捷跨上机车,飞驰追赶。米格听到不远处的呼啸,回头望了望,急急地喊道:“他们快追上了!”骑士低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赛车手的女儿不会让他丢脸的!”侧头对着米格低吼:“坐好!”
米格感到头晕,酒意不期然地涌了上来,擦眼而过的路灯闪烁得令他目眩,无奈只得闭眼。猛然的加速,让他无防备地扑在骑士的身上,这时,他才真实地感到原来是个女孩,满怀的暖香,让他干脆赖上了。
兜兜转转,原本没方向的米格更加没有方向,但他还是认出现在他所站的地盘正是他刚刚离开的酒吧前。
女孩把药扔给他,也扔下一句话:“自己看着办。”
那一撞虽说不重,却也够他受的。几处瘀伤赫赫在目,特别是被撞的大腿,说不出的疼。
“回来啦?”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孩走出,看到米格,问那女孩,“怎么回事,二姐?”
女孩笑了笑:“我没事,他醉了。”
男孩凑近看了米格一眼:“哦,是他啊。”说完,打着哈欠走了。
米格把自己料理完,把药还给女孩:“谢谢。”
“谢你那杯酒吧。”女孩淡淡地走开。留下的话才让米格想起她依稀就是酒吧角落里那个他认为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女孩。
男孩又转了出来,抛给米格一条被子:“地方小,将就着吧。”
地方确实小,窄窄的“窝”让米格缩得非常不安稳。打从他落地以来,没尝过猫沙发的味,周身不自在让他一直半梦半醒。朦胧中米格忽然感到光的刺眼。向着光望去,一 个女孩背对着他静静地坐着。他心口猛然一紧,失口叫道:“沐!”她回头,不是沐,却是那个骑士女孩。她若有似无地淡笑后又回过头去,仍旧静静地坐着。那若有所思的情态,恍恍惚惚中,又仿佛成了另一个沐,米格直直地望着,一直到他再次入睡。
几天来,米格的反常,老太当然看在眼里,也多多少少地隐约有些明白,本想说服沐去安慰安慰,却反被沐劝住了。沐说:“他需要有自省和了悟的能力,而且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帮忙反而是在添乱。放心,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是永远都有梦的人,就算碎了也会把它拼回去的。”聪明人不点也通,更何况已经说得那么直白。所以老太也就任由米格独自去舔伤,反正会象沐所说的“很快就会好的”。
绵绵的春雨忽然停了,今年的三月三没多大不同,只是不再下雨,只是在远离门的栅栏上插了一枝桃花,没多少人知道,只是沐在进门的刹那,不经意地回首时,偶然瞥到,却让她吓了好大跳。
今天是禾的生日,也是禾跟玦的订婚日。玦脸上快挂不下的笑容真是让每个人都跌爆镜。对于指上的戒指,禾只是呆呆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个戒指。”
老太心里真不是滋味,没想到禾这么快就留不住了。看着玦脸上的傻笑,老太也只能“恭喜”他:“真是让你赚饱了,禾这么好拐地让你拐走了。”玦不答,还就是“呵呵”地傻笑着。
该办的程序完后,玦走了。不管他情不情愿,他也不敢抱怨。现在他可不想冒任何风险让禾反悔,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哦。所以当禾示意他该走时,他也只是笑笑,不敢违拗禾的要求,而且她们几个闺中好友促膝而谈的时光也没多少了,只要禾跑不了的话,自己就无须紧张,爱的秘诀不就是保持刚刚好的距离吗?于是,玦很爽快地离开,让她们淘去。沐尽管高兴,也免不了些许的惆怅。老太也颇有感慨:“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没想到禾你这么快就留不住了。”陌生的话题让禾不禁腼腆羞涩,不知如何接口,只是低头笑了,
“禾姐姐,别笑得那么幸福啦。小心有人嫉妒,棒打鸳鸯哦。”小幽恶作剧地朝禾挤眉弄眼。
“有人?是你吧?要嫉妒就找嚣去!棒打鸳鸯?凭你?哼!”跟小幽斗惯了,禾对她可不会客气,少不了冷嘲热讽的。
小幽也哼了一声:“我稀罕不?有嚣我就已经很足了。不过,外头有多少野花,你可别忘了喔。”
“呵呵,这句话应该是提醒你自己的吧?瞧你那一副没自信!”禾反将一军地诘难着。
“啧啧,禾姐姐,爱情的魔力真是让你晕头了,瞧!眼光变得没洞察力不说,还指鹿为马,明明我就自信到傲嘛。”小幽的嘴皮子也越磨越利,丝毫不让人。禾起身推过小幽的脸,戏谑着:“脸色苍白无光泽,分明是忧思过度,粉刺横生如麻姑,显然健康失调,头发干枯坚硬,直情是欠缺打理。”
小幽全力抢救正被禾虐待的短发:“太夸张了吧?我这只是想睡觉的前兆而已,顶多是无精打采罢了,说成这么恐怖。”
“那快点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老太的眼皮开始有粘性,小幽的话惹得她连连呵欠。
“沐,我可以去你房里吗?今晚?”禾问。沐点点头。
“好啦,都回去睡吧。”老太先散了。
米格今晚又没回来。
“沐,我睡不着。”禾辗侧反复,轻轻地说。
沐开了床灯,淡红的光洒满床头。“我也睡不着。”沐说。
“感觉怪怪的,有点怕。”
“怕?怕什么?”沐望着她微笑。
“结婚,一个原本对我很遥远的,没想到突然间竟然就变得这么近了。”禾望着天花板,“你知道的,在我的人生里,从没考虑过这事,我需要的是绝对自由。原以为会拖到不再年轻时,就去相亲。但是,现在我的自由可能会受约束,以后的我要考虑很多事,再也不能潇洒任性而行了。我现在好象有点后悔,我想逃跑,行不?”
沐忍不住笑了:“傻话!结婚是一般人都要经的历程呢,它还会让你变得更成熟,更女人呢。是好事来的,对不?”
禾反问她:“可你又偏不?”
“我说的是一般人。我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我已经失去了作为女孩子的梦,”沐笑了一笑,也瞪眼望着上方,“情到浓时总是希望披上婚纱的,才是个美好的结局。唔,相亲——你能接受相伴一生的人不是玦吗?”
禾认真地想了会,郑重地说:“目前不能。”
“对啦,那你就安分点。想玦也不会让你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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