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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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 楼上黄昏(宫廷战争文、帝王攻、将军受、强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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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觉得他这话来得着实突兀,不待应答,却见他又站起身子朝我走近几步,盯住我徐徐问道:“独孤鸿,你当真愿意见朕如此?”

他狭长而幽深的眸子定定地落在我眼中,我自觉心中忽然一动,顿了顿,终是带着浅笑答道:“自是如此。平战火之事,于后殷,于南周,于天下,自是……”

“朕不要这些天下之论,”萧溱再度打断我,幽幽道,“抛开那些,便就依你心内之意,告诉朕,你心中所想又是如何?”

我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岂有不愿之理?自当祝皇上伉俪和谐。”说罢朝他长长作揖。

垂着头听见萧溱冷哼一声,似有怒气般转身离去。

抬起脸时面前只剩空无一人的石凳,忽地觉得心中亦是空空如也。陡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感觉已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带动,会因他而掀些波澜。

任目光直直落在前方愣了许久,终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走出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榜期结束了 

感叹一下 第一次申榜 成绩并不好 要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其实有点打击)唉唉 

开学以后虽然也很想继续申榜 但时间问题估计也是力不从心了 反思了文冷的各种原因 也在尽力改进中……于是 还是安心码字吧 这才是王道 这坑既然挖了 再冷也会坚持下去 于是鞠躬感谢支持咱的读者




第二十五回 连理之期

城郊十里,旷野辽远而苍茫。

霜风凛冽,隐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远近回荡。穿过颓败的枝桠扑打在面上,温润却冰凉。

我随萧溱到来之时,一眼便望见许多宫人臣子远远并立,许是已恭候多时了。

视线之中还有无际的连天草衰,凋敝之态稀疏蔓延至天际。翠色的生机在其中暗自消长,混入无边的枯黄与赭褐之中。

这便是南国的冬季。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元月之期,目之所见也并非尽是荒凉的颓败与荒芜。

屈指而算,这已是我在此度过的第二个冬季了。二载有余的时光里,自己不知不觉间似已习惯了这种气候,连同其他那些自己原本以为并不能安然接受的,一并变得习以为常了。

许是在或高墙深院,或车水马龙的宫城之中待了太久,如今陡然见了城郊的这般景致,一时间除却心胸旷达之感,却不知怎么竟有些莫名怅然。

既觉阔别,又如重逢般,忆起旧时戎马的满目苍凉。追思起来,自己竟已远离了这么些时日。

朝帘外望了许久,肩背已有几分酸痛。转过身子向后靠了靠,下意识地往左边看去。

身旁的人没有半点动静,如雕塑一般安坐着。此刻他长睫微垂,斜斜地靠向另一边,似在闭目养神。只是眉目间似微微敛起,神色里隐有一派不同以往的肃然。

自上轿起,便无一句言语。

我虽不知是何缘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萧溱的转变。

似是从那日离开我府邸之后,便极少与他见面。偶尔传我前去,也只是三言两语地委我以公事,态度生分疏淡,倒与旁人无异。

我虽觉蹊跷,却也绝不会开口相问。只在心中暗道,若一日他对我彻底失了兴趣,或许便也不再执念于这般无谓地留我在此。

如此也罢,倒应是我心中所盼。

但今晨却忽然接到他的诏书,以护驾为名,传我随行,出城十里。

迎接后殷和亲公主南至。

我心知以目前后殷被动之势,萧溱出城十里相迎,也不过形式上的礼仪而已。文武官员,相关联的虽有不少随行,也只为添添排场罢了。而萧溱让我行护卫这般与平日毫无关联之事,更是莫名之至。

只道他如往常一般强词夺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他我也早已习惯,便并未推拒。

然而事实上,此行他虽命我与他同轿而坐,贴身护卫,方才一路上却一言不发,仿若视我如无物。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和他二人相对,在这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只觉突兀的沉默不断地增添着尴尬的气氛。

不觉再度转过脸看了看他。帘缝处透入的光在他面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随着轿子的颠簸微微晃动。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却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目光有些空洞,清俊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正此时,我感到身子一顿,自觉轿子已停在众人之前。

这才意识到急急收回目光,谁知萧溱忽然又转过脸,与我四目相对,却依旧什么也没说,目色如沉潭一般,幽深而冰冷。

我不由略略一僵,动作顿了顿,随即很快跃出轿子,按着腰间的剑柄静静立在一旁。

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走上前替萧溱掀开轿帘。

萧溱缓缓走出轿子,眉目泰然,面含浅笑。一身火红的貂裘,色泽于这一片衰朽的冬景之中,自是分外艳丽夺目。

群臣急急下拜,冲他异口同声道着“参见皇上”。

萧溱淡淡一笑,吩咐他们起身。抬眼朝远处望了望,便径自从群臣让出的小道之中行过,走向不远处另一台大轿。

轿外立着的丫鬟和侍卫见状立刻齐齐跪下。

萧溱轻轻一抬手,示意他们平身,随后又徐徐走到轿前,轻轻掀开帘子,朝里面伸出手。

我虽和众臣立在一旁,却清楚地看见他面上的一抹笑,温文清雅,竟是我从未曾见过的。

“看来皇上似已想通,如此自然最好啊……”低头茫然地盯着腰间的佩剑,恍惚间听到附近老臣的低低议论之声。

“可不是么?如此看来……啊!”另一个声音道,忽然生生被一阵强抑着的惊呼打断。

抬起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心突然狠狠往下一沉,握着剑柄的手也蓦地失力般松开。

宽阔的天幕下,萧溱高大的身型远远走来,在举目苍茫中点染出一抹明艳夺目的红。他面上是王者才有的高傲和霸气,而怀横紧紧抱着的是一个纤弱娇小的女子。粉色的纱裙自他臂膀间长长地拖曳而下,一如彩蝶振翅般,在风中翻飞不止。

远远望去,确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手不自觉地又攀上腰间的剑柄,狠狠地握紧在手心。

群臣见状似乎也大为惊讶,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隐隐闻见议论之声。

“皇皇上……怎怎么……”

“大人莫要慌张。看来皇上对这个和亲公主倒颇为满意啊。如此倒真真再好不过,香火之事,无忧了,无忧了……”

“大人说的是啊……若能如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一般,倒又是一桩美谈了……”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我定定站在原地,只觉耳边尽是群臣的喜悦之议,目中尽是深情款款之景,而自己却仿若被生生隔离开来一般,置身事外,竟全然感受不到分毫。

只是望着那火红的身影由远而近,也终于看清了那隽玉公主的样子。她此刻面色中有几分赧颜和局促,颊上已然晕开两片绯红,倒真真别有风姿。数年不见,确也出落得楚楚可人。

经过我面前时,目光似在我面上顿了片刻,却又很快抬头落回萧溱面上。

我心知她应是如意料之中般对我失了印象,如此认不出我,却也最好不过。便只是笑着冲他们拱手道:“恭喜皇上公主。”

萧溱侧目看了我一眼,并不理会我,也未给她回应的机会。只是径自走到轿口,轻轻将隽玉放进轿子,冲着里面莞尔一笑,似是说了些安抚的话。而他自己却并未立刻进去,反是忽然直起身子,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唤道:“秦大人。”

“在。”我走到他面前,抬起脸却死死盯住他的眼。

然而他早已没有方才的笑意,目光里丝毫不露半分痕迹,只是淡淡冲我道:“朕欲与公主同乘一轿,以慰其长途劳顿。你虽有贴身护卫之责,不过如此……若再同行,自是多有不便,且虽众臣同归便是。”说罢不等我回应,又径自掀帘进轿。

隐隐听见帘内传出的阵阵低语,又很快湮没在苍凉的风声之中。

随后,大轿便在群臣此起彼伏的道贺之声徐徐离去,众臣目送其消失在远处,便也各自打道回府。

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卷起枯叶纷纷。我木然站在原地,周身人迹散去,自觉心中却亦是空空如也。

忽地感到恍惚不止。只觉自己从未有哪一刻同现在这般,如此的落拓却又狼狈不堪。

*****

“子翩?”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呼。

我猛地回过神来,急急放下手中的玉杯,杯底磕在石桌上,清液溅在一旁胡乱摊开的兵书上。

“子翩怎么在此独饮?”韩楼走近将玉杯举起,皱眉道。

我抖了抖兵书上的酒滴,定了定神,哈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日日与清茶为伴,饮些琼浆玉液又有何怪?”

韩楼在我旁边坐下,忽地盯着我的眼缓缓道:“子翩近日可是有什么心事?莫不是借酒浇愁?”

“高望之言,倒似将我比做闺中怨妇一般。”我不自觉地躲开了他的目光,玩笑般嗔怪道。

“或许是我多心,只觉得子翩看来有些魂不守舍,”韩楼亦是挪开目光,低低叹了叹,又重新对上我的眼,“便如方才,你可是走神了罢?”

“难道我便不能偶尔走神?”我有几分忍俊地反问道。

韩楼顿了顿,忽然淡淡笑道:“若是我多虑了便是最好。不过见子翩数日未曾上朝,这才过来看看。”

“原是因为如此。我本加官,无品无级,亦不必上朝,纵不前去也无人怪罪,自是无妨。”我不以为意道,“再者,南北自打议和以来,便颇为相安无事。除去此等,南周国内之事,我也无心参与。”

我说罢举杯戳了口酒,余光却瞥见韩楼闻言定定看着我,对我之言却并不做应答。

顿了顿,变转话题道:“数日不见,听说高望近来颇为忙碌?”

“还不是为皇上大婚之事。”韩楼淡淡叹道,“修缮宫殿,举办大礼,哪一样不需户部拨款?”

“看来萧溱倒颇能极尽享乐之事。”我闻言冷冷哼嘲道,“只可惜过去无处施展,如今娶了公主,倒是颇有用武之地了。”

“也不至于如此。”韩楼思索片刻正色道,“皇上大婚,许多基本的开支是无可避免的。其实算来也并不算铺张。”

“此事我不甚了解,便依你之言。”我晃荡着杯底的一点酒,无心再争论下去。

“还好诸事已近尾声,如今方才空闲出来,”韩楼自顾自地叹了叹,忽然道,“对了,子翩数日为朝,许是并不知晓罢。皇上三日后大婚,赐宴群臣,朝中大臣无论品级,都要前往恭贺……”说罢有些迟疑地端详着我。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萧溱大喜,我岂有不去之理。自当前往……好生恭贺一番。”



第二十六回 何由借酒

大殿之内,一派欢腾之气。

雕梁画柱间,红幔轻缠,摇曳生姿。灯火通彻,暖光融融,更衬出一片金碧辉煌的盛大场景。

耳畔歌台暖响,鼓瑟齐鸣。盛装的舞女摆动身姿,翩翩红袖,在空中时起时落,仿若捎带着余香,沁人心脾。

我坐在席下,淡淡地看着眼花缭乱的欢腾,低头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觉得并不尽兴,再度拿起酒壶时,却发现里面已空空如也。

有几分烦躁地把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回头吩咐侍者再添上几壶。

侍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匆匆添置了两壶放在桌角。

我一把拿起便将空杯斟满,刚要饮尽,却忽地听得旁边一人弱弱道:“大人这已是第六壶了……”正是与我同席的太史令,魏文史。

安排席位时,按例同部的官员同坐一席,按品级高低离殿上由近及远。是故韩楼便于户部尚书同席,斜眼看去,二人正相谈甚欢。而我无品无级,甚为特殊,便在末尾与这太史令同席。其实太史令亦是重要官职,只是听说萧冲在世时,这魏文史因性格过于忠厚耿直,似是犯了事忤逆了皇命,从此便不受重视。到了萧溱这里,亦是如此。

我倒并不在意。本就无心于南周之事,加之以后殷狂士之身客居于此,便极少与朝中官员有所交道,避免牵连太多。故此番何人同席,于我而言,自是并无差别。

转过头,举起酒杯冲那魏文史笑道:“既称后殷狂士,酒量又岂止于此?不若魏大人陪我饮上几杯?”

那魏文史见状勉强笑道:“秦大人客气了。我不善此道,自知不如,自知不如……”边说边连连摆手,颇有几分惶恐。

我闻言径自一口饮尽杯中酒,皱眉道:“方才那杯是我央魏大人陪饮,大人推拒,自是无话可说。”说着又添上一杯,“这杯乃是我敬魏大人的,大人若不受,便是看不起我秦远了。”

魏文史有些局促,顿了顿,终还是缓缓举杯冲我一礼道:“既然秦大人如此好兴致,那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以袖掩口,徐徐仰首饮尽。末了微微轻咳几声,看样子果真不善饮酒。

我看着他将空杯放于席案,忽然哼笑一声道:“魏大人如何知我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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