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坚:美人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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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坚:美人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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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些日子与可英喝酒,差不多时可英才问:津津最近找你了么?我说没,又问:是不是她憋着要嫁给你了?他哼笑一下,说:不至于吧,是不是你憋着啥呢。然后可英跟我说了,大概是,津津没有遵守可英要求她的“一个人悄悄住,别太招人”,常有人在她那玩通宵,又是音乐又是喧哗,邻居找到系里,系里找到可英,可英又严嘱了津津“一定要注意”,但没多少天,邻居又告到了校保卫处,保卫处找到可英说要收回房子,所以最近津津没怎么在那儿住。
我劝可英把钥匙收回来,可英说:是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向她要了,她说过几天就给我。
过了大约几个几天,我问这事。可英一脑门子烦地说:不是特别像话,几天前钥匙她还我了,屋里的画、音响她说暂存的,被褥本身就是我的,可一次我去午休,一开门她和一男的在屋里面呢,我当然没说什么就走了,反正特不高兴,她不把钥匙还我了吗,她怎么还有一把?
我说:我估计她基本不在那儿住了,至少不在那儿聚众玩乐了,但她有时会悄悄地去那儿住一住,别急,回头我帮她再找一房子吧。可英说:那就算你帮我一个忙吧,唉,这个津津,是挺着人疼,可也着人气呀。
我知道可英心宽,不在意津津与哪个男的相好于他的房间,而是因这小房间的事影响他分房。
4。在拉萨的胡子房间
拉萨的一家杂志主编胡子请我和可英去拉萨开会,来回飞机票均给报销。可英以前飞过一次拉萨,说这次坐汽车走青藏线过去,我说那路上辛苦,虽然有卧铺车。我又告他一些具体事项(因我坐车进过几次藏),约定在拉萨的胡子那儿见。
我飞到贡嘎又乘大巴到了拉萨,兴冲冲地去敲胡子房间的门,开门的是津津。我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可英呢?进屋一看,可英还半躺在长沙发上,面灰眼黯,嘴唇略紫,他有气无力地说:达泰,真应听你的话坐飞机来,路上差点儿没熬死我。我得知他和津津同路,便佯怒道:津津,一路你怎么照顾的可英,是不是尽折腾人家来着。
其实津津也一脸疲惫,那张白脸像是被不太干净的橡皮擦过,不过她对我还是尽量微笑的。她说:达泰,你得好好陪我逛逛拉萨吧。我则阴阳地说:当然我会好好陪你,可英身体不如我嘛。
胡子去办公室还没回来,听可英说这会议有二十多人,北京的只有咱俩。趁津津偶尔不在,我问可英:你怎把津津带来了,临来前你不是说好她虽然想来但也不带她么。可英说:是这么想的,可津津非要跟着,还说她自费来玩,与会议无关,那我有啥权力拦人家。我问:谁买的车票?可英说:她没钱,我先垫的,不过都是车钱,俩人的也没超过一张机票,胡子说都给报。
在拉萨开会是次要的,主要是胡子想让我和可英来玩玩,津津较知趣,酒席上不挨可英和我坐着,并且总是酒后快要胡闹时就先一人回房间,不过她也目睹了些我们的丑态,难免第二天我们酒醒后她向我俩学一学。
我和可英还有些纳闷:胡子好像不特喜欢津津,只是比较客气。一次酒桌上,我还跟胡子说:津津可喜欢你这种文武双全的大汉了。胡子说:这种女的我见的多了,文艺流浪女郎,反正是可英带来的,就一块跟着玩儿呗。
津津皮肤嫩,不经晒,可她又爱出去逛,想淘换些小纪念品啥的。一次拿回一块图案丰富的马尼石,胡子一看,说是从药王山拿的吧。津津说:趁人没注意,我就拿了。胡子半嗔的说:这样偷供佛的东西要烂鼻头的。果然津津的鼻子第二天就鼻头如花,翻起皮了还往下掉“花瓣”呢,其实是晒的。
胡子也尽地主之谊,陪津津逛了八廓街,以当地口音砍价后给津津买了些小工艺品。我见津津蔫蔫地跟威风凛凛的胡子回来,我问津津:跟胡子哥逛街去啦,美吧,哟,手腕上套的这花花绿绿的,是定情的镯子吧。津津半真半假地说:这一路上,拉萨半城的姑娘都跟胡子打招呼,我哪配得上胡子呀,他根本不爱理我。

 津津姑娘(3)

5。去高原大湖纳木错
胡子找了辆东风卡车,带我们去纳木错玩。因是10月份,天较冷,可英、津津、司机及一鱼贩挤在驾驶楼里,我和胡子坐在大厢上。大厢上冻得不行,我和胡子迎着呼呼的风做起俯卧撑来增加热量。我见胡子的动作滑稽,像做爱似地,便对他说:是不是你想着底下是津津哪,她肯定喜欢你呀。胡子说:我懒得打她,我估计你想的是她,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个好房子,你打一打嘛。
胡子把他的外衣给我,说:着不住了,我也要挤到驾驶舱去。于是五个人挤在了那三个座上。隔一会儿我听见驾舱内传出大笑,我扒玻璃一看:津津紧紧挤着司机,关键是档柄立在她两大腿之间,仿佛那圆头的档柄是从她两腿间长出来了。胡子隔着玻璃冲我坏笑,还不时摸摸那档柄呢。
过念青唐古拉山口赶上大雪,半小时下了半尺厚,又忽地大晴。然后陷车,扫雪,垫土,我见津津极难受的样子,可能是高山反应,她嘴唇发黑,也肿。我在扫雪的空档还过去安慰她几句,劝她多用唾沫润润嘴唇。她说嘴里干,我还笑说:用不用我给你润润。她淡淡一笑,几乎有一点丑。
我们是住在纳木错边上的一个打渔点,有帐蓬有船。水蓝如磐,像固体,又晚照如金,像铺天绸缎,加上皑皑白雪的湖岸,这令津津美得直沉默,久久坐在岸堤上。我又摇船下湖带津津去玩,离岸有几百米。见津津并不想多言,我也没说啥,自己抽烟,又让她也抽一口,我说:在这种地方抽,有点像吸海洛因。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像她懂似的。
我们吃了好几斤鱼,主食是米饭。我教津津吃鱼唇,说:这儿的肉最嫩最活,也最性感,含在嘴里,用力一嘬,唇肉和骨头就分开了。津津挺高兴,身体也恢复了些,吃得挺香。只是胡子讥讽道:噢,含在嘴里,用力一嘬,达泰教津津爱的技巧呢。可英很周道,替津津向渔工要了炒元白菜葱头。
晚上,津津嫌渔工的帐蓬脏,要睡驾舱,胡子担心不安全,便拿了两个皮大衣陪她去了。
夜里下大雪了,早起我在帐里见帐顶被压得低低的。出帐见那卡车像一雪丘。津津和胡子从卡车中出来,他俩精神不错。我还悄悄问胡子你俩咋睡的。胡子说:一个上一个下呗,哈哈,没有,她躺着,我坐着,她的小腿放在我的大腿上,我哪能随便睡可英和你带来的姑娘呢。
我陪津津沿堤岸下侧半湿的湖边散步,稍远有念青唐古拉主峰,白峭峭的,近处是湖浪融打着岸雪。我揽着津津的腰,说些半抒情半幽默的话逗她开心。她也讲了几句,只有一句是:“达泰,你有时还挺好的。”
她的腰真薄,也就半扎厚,挺软,也随和我的手。我跟她耳朵说:这儿多好,你要是不怕冷,脱了,咱俩在这儿玩儿一场。她推了我一把,说:你要有本事自己下湖去玩儿一场。我倒是不冷,心也更热,去试了试水温,约五六度吧。我脱剩裤头,就蹿到湖里去了。剧凉,水面半米下的水更冻。我几乎是屏着气,游了一小圈,最多50米。上岸就大喘,身体发红乱抖,在阳光下皮肤还冒汽呢。但马上就不冷了,太阳如火呀。我笑眯眯地向津津迎去,拥抱她,把我的胸腹使劲向她身上压了压,哟,我说:你的身体真像面片呀。
我们坐在岸上聊天。她说:你身体还行,从背影看也就二十多,可你这张脸太老了,像罗中立的《父亲》。我也只好顺茬儿说:要不你就把我当干爹吧。她接道:最多也就这样。
6。在拉萨买机票
从纳木错回到拉萨的胡子家,自然洗澡更衣,又舒适地去餐厅吃喝,并欣赏般地回忆在纳木错的好玩好笑之事。津津的脸基本像一个烂皮的土豆,我对她说:多好的江南姑娘,给糟蹋成了这样,西藏这鬼地方,下次你可别来了。可英说:人家津津回去没准就弄出了一批有关西藏的画和诗呢。津津也说:搞现代艺术的没去过西藏就跟外省人没进过北京似的。席间还有几个拉萨的朋友对津津献殷勤,但她好像不特感冒。
我发觉一贯爱跟女孩子开玩笑的胡子,对津津是客客气气地冷淡,津津却是用大眼睛专注地欣赏着胡子的举动,她私下跟我说过胡子长得太标准了,简直是古代中亚人的模特。
津津先离席回去了,并不十分愉快的样子。胡子问可英:是你带津津来的,你对她不是特热情呀,今晚我给你俩安排在一个房间吧。可英说:我这一天到晚头昏脑涨的,自顾不暇呢。我对胡子说:津津喜欢你呢,你对她也显得太骄傲了吧。——我?我当然喜欢她了,要不也不会大雪天地往纳木错里扎,可她不感冒我呀,我怎么也得排在你和可英后面呀。
当晚我们四人都打算睡在胡子家,他家两室,一室一大床,另一室两小床。胡子坏笑着问:怎么睡呀?可英说他这几天睡惯那小床了,我说随便,津津看了一眼胡子也说随便,于是胡子说:达泰和津津睡大床去,我和可英一人睡一张小床。
我和津津各铺了一个被窝,自钻自的,然后半倚在床头瞎聊。先聊了会儿她的家乡和她的大学,但不时被那屋胡子的笑声打断。我说:胡子多半以为咱俩正在成亲呢。津津哼笑一下没理我这话茬。我把手臂插进她的背后,把她搂在我胸前,因为隔着被子,我说:咱俩都穿着棉袄棉裤呢。津津没说话,乖乖的,我接着就说了一大堆嘘寒问暖的话,比如说她一个人在北京打天下不易、大家应多帮忙什么的,我说:你爸妈要知你在外受苦该多心疼。总之我越说越滑向慈祥,到最后那屋传来拉灯的声时我也只能说:好好睡吧。
我又就着我这侧的台灯胡乱翻了会儿杂志,偶尔瞥一眼她,她似睡着了,睫毛乌蒙蒙的。头半夜我基本没睡着,又不好意思老翻身。后半夜睡了一会儿又半醒了,我闻见她头发洗后的味道。我是仰卧着,却模模糊糊觉得她是侧卧着面向我,她的大眼睛发出的大片儿目光仿佛趴在我的脸上。她大概这时真是这样,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摸摸我的脸。我故意一动不动。她又把手停在我的额上一会儿,我心说:要装孙子就装到底吧,反正你跑不了了,回北京再说。我仍装做睡得很实,可我底下已开始顶被子了。
当然我这一夜没睡好,早晨胡子像体检似地端详我的脸,说:脸色不好,表明睡得幸福。他还冲津津开了一句阴晦的玩笑。当然我和津津都没置什么可否。
该买飞北京的机票了,我跟可英的自然由胡子掏钱。津津也说要坐飞机跟我们一起走,可我跟可英身上没有够一张机票的钱。胡子望望津津,意思是你的机票钱呢,但马上明白她没钱,很大度地说:津津飞成都的一千块我先垫上,不过,津津这两天闲着也闲着,写两篇稿子吧,走前给我,稿费就算这机票钱。
事后我跟胡子喝酒时问他:你是不是怕跟津津睡了觉就得给她管机票,你这也太让她伤心了,她没钱是不假,她喜欢你也是真的。胡子说:操,打不打她无所谓,她直接向我借钱没关系,就是直接要我也会看你和可英的面子,她直接说想跟我打炮也没关系,但我不习惯稀里糊涂的因为睡她就管她机票,我不喜欢人家用身子来报答。临走前津津交出了一篇游纳木错散文,一篇介绍密宗的短文(资料是胡子提供)。

 津津姑娘(4)

7。津津来我西单小屋
回京几天后,可英约我去他家吃饭,还说津津也来。午饭前我去了,保姆又做了一桌的扬州菜。津津脸上的皮褪净了,反而更白嫩了。她对我也很热情,开心地说我在拉萨酒局上与当地姑娘调情的笑事。见可英对津津的语态,关心是关心,但已无呵护之意,很一般地问了她在画啥写啥。
我还问津津住哪呢,她说瞎住呗,她又说:真的,达泰,你帮我租个房子吧。我嘻嘻地说:何必租呢,你就住我那儿去呗。我一边还冲可英笑笑,以为是打了招呼。津津说:那多影响你呀。可英也笑说:估计是达泰老影响你吧。
津津说要走的时候,我说我也走了,出门我对她说:去我那儿看看吧。于是我骑车带她,她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腰,还夸:你腰还挺细的。我故意说句粗话:但我有粗的东西。
进了我西单那大杂院的一间小屋,津津不是特吃惊,说:跟我估计的差不多,早就听说这屋的一些风流轶事了。我先打开了音响,坐在床上抽烟,看着她逡巡在书架写字台之间。然后我站起,把她拉坐在床沿上,她露出理解般的冷笑。我拥抱她,又亲她,她并不极兴奋,略略摸摸我的胡子,说:你这人挺好的,就是脸太糙了,可你受过很多苦么。
我说“来吧”就把她横在床上,又把她衣服全褪了。她挺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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