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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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求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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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不能动那块呀——」
阿徒大叫,猛地拉开小傻愿,只见上方的石头迅速向下剧烈滚动,顿时整个洞口塌陷得更为彻底。
「惨了,这下更没辙了。」阿徒着急又泄气地和小傻愿干瞪眼。
「对不起,傻愿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更大声了。
「你还哭,小心石头又崩下来!」这次换他摀住她的嘴。「你也不想师父和师娘没命吧!」最坏的打算,也许他们早就……
小傻愿憋住气,既惊又惧地猛摇头,阿徒则点点头。
「现在你听好,咱们两人恐怕是无法搬开这些石头救师父师娘出来了,所以咱们必须去找人来帮忙,懂吗?」
「找谁?」被摀住的嘴里发出呼噜噜的两个字。
看来只有一个人了!
阿徒不假思索地牵着小傻愿走进树林,朝山的另一端前进。
「咱们要去找谁?昨天那位大叔吗?」小傻愿抹着泪,还算聪明地问道。
「嗯,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个确切的地方找人,因为耿天游和司空聚两人向来都是各据山头进行挖宝。
现下,恐怕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
一片漆黑。
怎么了?
丁儿戏头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隐约记得发生剧烈地动,她急着回洞里拿出藏宝图,接着便是一声轰隆巨响,然后……然后……
「聚……聚哥哥……」
黑暗之中,她喑哑开口,双手挡住冷硬的地面想要挪动身体时,才发现有具温热的躯体正沉重地压在她身上。
「聚哥哥?!」她一惊,连忙反身紧紧环抱住那股温热。「是你吗?你怎么了?怎么了?」
「放手,妳想勒死我不成?」耳边传来的果然是司空聚隐含怒气的嗓音。
「啊,对……对不起……」
她慌忙松手,胡乱地摸黑起身,却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给牢牢扣住,整个人顺势又跌了回去;在还未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她的臀部即传来一次又一次的重击。
聚哥哥……聚哥哥在打她?!为什么?
错愕、不解,让丁儿戏心里涌现无限委屈,眼泪亦不由自主地连串滑落。
好痛……
咬着牙,她承受着那一次次落在她肉体上的疼。
「聚哥哥……」
黑暗中,她的浓浓鼻音宛如巨雷轰顶,让司空聚猛然僵下所有动作,粗声低咒。
「儿戏是不是……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聚哥哥生气……」她可怜兮兮地问。
司空聚虽然有时会心情不好,对她吼叫,但却不曾动手打她,她不懂为什么?
司空聚强忍着将她直接捏死的冲动,恶声恶状道:「你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吗?
竟然会笨到为了一张图跑回来送死!」
「因为那是……那是你的宝贝呀!」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要抢出那张藏宝图。
「你曾为了它受伤,我不能眼睁睁……」
「简直胡来!」他怒声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安危吗?」
先前她独自带着傻愿跋山涉水寻找他,就已经是既愚蠢又危险的行为,现下又露这一手,分明就是挑战他的脾气。
「可你说过……那张图里有你的梦想……」
而她,也曾发誓要尽己所能地帮助他完成梦想。
「如果咱们注定要被困死在这里,有藏宝图又有何用?」他气恼道。为什么她做任何事情都只想到他?都只为他?
想起刚才她差一点就被落石当场砸死,他忍不住又怒火中烧。
「虽然你曾经答应娘要照顾我,但你是否想过——万一你为了我而有什么意外,我又该如何对爹娘交代?」毕竟她也是爹娘全心疼爱的人。
「对不起,聚哥哥……我……我……」
她哭得更加伤心,深深为自己拖累他的事实而自责不已。
司空聚揉揉微微泛疼的额角,粗声喝止道:「如果不想提早渴死、饿死或闷死在这里的话,就不准再哭了,听到没?」
黑暗中,他虽然瞧不见她的模样,但从她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响,他知道她已听话地努力止住泪水,并悄悄退离他身边一小段距离。
沉默,在两人之间无形扩散。
他发觉她正朝洞内的某个角落努力摸索,似在寻找什么;而他的心,亦逐渐被某种恼人的情绪给一点一滴侵扰着……
这些年来,他走遍大江南北,遇过大小状况无数,却都不曾像刚才洞口崩塌时那般紧张害怕过。而令他紧张害怕的原因,竟是——他担心她!
虽然不想面对自己确实在意她的心情,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情绪已深深被她牵动,而这着实使他感到困扰。
「找到了,在这里。」
丁儿戏的一声轻呼,瞬间打破了弥漫在黑暗中的僵窒气氛,她整个人猛地又扑回司空聚身边。
「太好了,聚哥哥,咱们不会饿死或渴死了。」
「什么?」
「包子和水啊——」幸好先前她带进来给聚哥哥的食物还在,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瞧,还有刚才留下来的包子和水呢!这样聚哥哥你就不必担心了。」
她简直是不可救药的「乐天知命」!
而且——根本没有搞清楚他说话的「重点」所在。
「有这些吃的也没用,三天后,咱们两人还是有可能会饿死在这里。」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他们的实际处境。
「不……不会的,咱们可以趁着还有东西吃的时候,努力从这里挖出去——」
她乐观地说道。
她挪了挪身,正想将包子和水袋塞往他手里时,却冷不防踢到他横伸着的长腿,整个人仆倒向前。
「啊——」她狼狈地压在他大腿上,整篮包子跟着甩了出去。「啊,包子!」
丁儿戏伸出手,胡乱在黑暗中摸索着那篮「失踪」的包子,司空聚则咬着牙,以极忍耐的口吻一字一句道:「起来,你压到我的腿了。」
「嘎?」她先是怔了下,意识到自己可能压痛他的事实,遂急忙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身来。「对不起,我……」
她又怔住,因为不小心压在他腿上的双手此刻正摸到一股异样的粘稠液体,像是……
丁儿戏狐疑地将手凑向鼻端,认真地嗅了嗅。腥腥的,是……
血?!她大惊失色。难道,是她压伤他的?
不,不可能!会流这么多血,肯定是先前洞口崩塌时被石头砸伤的。
「聚哥哥,你的腿在流血……」她颤抖的嗓音再度出现泣意。
「我知道,所以你别一直压在我的伤口上。」
「你知道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好激动地说道,已顾不得「不知去向」的包子,立刻回身又摸向黑暗的角落。
「你在做什么?」
「水……水呢?」她兀自摸索。「应该是在……啊,在这儿!」
先前辛苦提进来的那桶水,还完好地置于角落,丁儿戏很快地就在水桶附近找到了那条原本欲给司空聚擦脸的白巾。
「你到底在做什么?」
仅能靠声音去判别她的一举一动,让他有些火大。她该不会又躲在角落偷哭了吧?
「我必须先帮你清理伤口。」
说着,她将白巾浸入水中,拧干后又摸黑回到他身边。
「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你就别瞎忙了。」他心浮气躁说道。
「不行,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她颤声道,轻轻抚过他的双腿,小心检查着他的伤势——他原本是可以顺利逃出洞口,全都是为了她。
她知道聚哥哥依旧是关心她的,所以才没有丢下她不管,可她却害他受了伤……
「这点小伤,死不了的。」司空聚冷哼。「况且,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就算你「眼睁睁」的,也绝对「看不见」我死……」
「不会不会,你不会死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丁儿戏抿着唇,又哭了。
「我说——不、准、哭。」他低喝。
「没……没哭呀。」
聚哥哥不爱她哭,所以她提醒自己必须随时记住这一点才行,但,泪水还是无法控制地滑落。
「没哭?是吗?」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司空聚突然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抚上她濡湿的脸颊。
「那——这是什么?」
「呃……这里好闷好热……我流了满脸的汗……」她嘴硬道,硬是不肯承认自已掉泪的事实。
「满脸的「汗」?嗯?」他故意扬高语调。
好烂的理由!
丁儿戏心虚地闷声低头,摸索着继续帮他清理伤口。半晌,隔着崩堆的石块,似乎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叫唤——「聚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她越过司空聚,将耳朵紧紧贴靠在成堆的石块上,专注倾听。
「啊,好象是阿徒和傻愿……是他们的声音!」她叫道,兴奋地将阻挡在前的石块搬移开来。
「喂,你在做什么?」察觉到她正在搬石头,司空聚立刻出声喝阻道。「别乱搬那些石头,小心——」
他才刚开口,接连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石块滚动、尘砾飞扬。混乱中,他直觉将她拉离石块边,以身体圈护住她。
整座山洞轰轰震动,塌陷更剧。
「聚哥哥!」
丁儿戏大叫着紧紧抱住司空聚,和先前洞口第一次崩塌比较起来,这次她反而深刻感受到死亡的胁迫。
待隆声渐歇,一切回归平静,她耳边立刻传来司空聚的怒声粗吼。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
「我……我……」
面对这突来的骤变,丁儿戏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倚在他的怀中不住颤抖。
「我听到傻愿在哭……」她啜泣道,忽然害怕起来。「聚哥哥,我们会不会真要被困死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那傻愿和阿徒怎么办?怎么办哪?」
感觉到她强烈的情绪波动,司空聚原本冷硬的态度只好跟着稍微软化下来。
「你刚才不是还要我不必担心,说是可以吃着包子一路挖出去的,现在……」
「现在不一样了!」她真被刚才的再次崩塌给吓着了。「咱们这回真的被困死了……」
司空聚莫可奈何地轻拍她的背。这已经是他们两人被困后,他做过最「贴心」
的举动了。
「你只要别再「轻举妄动」,我保证我们不会死得那么快——」
「可你说了,三天后咱们终究还是会死的,对不对?」
丁儿戏贴着司空聚,紧紧拥抱不肯松手。她真的怕……
「只要你别哭,别胡乱做些费体力的事,或许咱们还可以撑上个八、九天,嗯……算十天好了,听起来比较顺耳一些。」他算是安慰地随口瞎扯。
丁儿戏则倚在他怀中,十分认真地说道:「若真是如此,这十天儿戏就要一直跟聚哥哥在一起,一步也不离开聚哥哥身边。」
闻言,司空聚忍不住轻笑出声。
「就算你想离开也不成,咱们现在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嗄?聚哥哥,你笑了?!」
她惊呼,不敢置信。常常板着脸生气的聚哥哥,笑了?
黑暗中,她傻气地抬手摸向他的嘴角,急欲确定这不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
司空聚拉下她「搔扰」的小手,沉声道:「我说过别胡乱做些费体力的事,这就是其中一项。」
她猛摇头。不过是摸摸他而已,怎会费体力呢?
「真可惜,这里黑漆漆的!一点儿光都没有,否则我就可以瞧见聚哥哥笑的模样了,况且,用眼睛看一点都不费力……」
她傻气的言论,让司空聚再度失笑出声。
「如果这里能透光进来,就表示咱们有机会可以出得去,到时也无关乎省不省体力的问题了。」
「可,儿戏想看聚哥哥笑……」他又笑了。她好想看、好想看哪!
丁儿戏紧紧靠在他的胸膛,悄悄倾听他沉稳的心跳,以及那距离她好近好近的沉笑。
仅是想象着他噙笑的嘴角,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怦怦急跳。那种「口渴」、「想喝水」的冲动又出现了!
舔了舔干燥的双唇,丁儿戏心虚地将脸又深埋进他臂弯之中,闷声道:「如果儿戏和聚哥哥真的快死了,儿戏可不可以请聚哥哥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儿戏想……」她脸红羞怯,但仍是鼓起勇气。「想……亲亲聚哥哥。」
「什么?!」司空聚挑起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小妻子在向他「索吻」?!
「可……可以吗?」如果她真的没几天可活,她也就豁出去了。
「现在谈「死前」该做的事不嫌太早了点?」
「不不,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或许咱们根本撑不到十天,所以儿戏想先和聚哥哥约定好呀!可……可以吗?」
司空聚沉默一会儿,对她的忧虑以及所提出的要求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果真是单纯又天真,就连「想亲他」这么一点「稍微复杂」的心思终究还是藏不住。
「嗯,只要你在死前「不要」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会考虑的。」
「真的?」
「别质疑我的话。」
虽然对自己大胆示爱的行径感到羞愧,丁儿戏仍是开心的——因为聚哥哥答应她的请求了。
「那聚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是死掉以前想做的事?需要儿戏帮忙的……」
「没有。」
「你难道不想对儿戏说说什么话吗?」
「目前没想过。」他回答得很直接。
丁儿戏有些小小失望,但她很快地便替他想到了一句他可以说的话。
「聚哥哥,如果你要死之前还是没有想到该对儿戏说些什么,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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