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被闹钟刚刚吵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手机就乍然响起。她心一紧，难道是……容祁？
几乎是立刻将手机拿过来接起，可是，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扬起的心，又落了回去。不是他，而是陈芸。
“喂，怎么这么早打电话？”
对面没有开口回答，却先是传来一阵惊慌的啜泣声。
“顾烟……我……我这里……”
“怎么了？”顾烟心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她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小芸，你好好说话，先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血……全是血！”陈芸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颤，“顾烟，我家门口……被泼了好多好多血……”
“你先报警，我马上就过来。”
撂了电话，顾烟迅速的从床上下来，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要对付她，尽管来就好，可是，现在居然对付到她朋友头上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随便换了套衣服，提着包，顾烟拉开门就出来。
门口，又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对面的人把门拉开，一见这场景，吓得倒退一步，看着顾烟，“顾烟，你这怎么回事？每天都有这些脏东西，你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昨儿我妈被吓得高血压发作，现在还在医院呢！你再这么搞下去，我得让你赔我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了！”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顾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急着出门，现在也只能拿拖把和抹布先把自己家里处理好了。邻居们都出来了，连声抱怨着，说是这地儿不能再住下去。
顾烟心里乱糟糟的，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确实也是不知所措。现在连陈芸都被连累了，再过分一点，她真的不知道会被弄成什么样子。
整理好了，陈芸又哭着打电话，她一边安抚，一边往楼下走。
走到一楼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停容祁那辆车的公共停车坪，有一瞬，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停车坪里，竟然没有了那辆车！
她愣了一下，挂了电话，走近去看。果不其然，那辆车已经凭空消失了。
没有钥匙，车怎么被开走的？
她担心是偷车贼，立刻打了电话出去，结果，不意外，还是善本听的电话。
“顾小姐放心吧，是容先生亲自开走的。”
“那钥匙呢？”
“容先生那有备用钥匙，所以就不用麻烦顾小姐了。”
善本的话说完，顾烟的心，也跟着沉下……
原来……
容祁已经来过，又走了……
悄无声息……
原来……
只有自己想见他，而他，显然是并不想再见到她了……
“那我知道了。”顾烟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将手机收进包里，指尖不经意触到包里的那片钥匙。
清冷、坚硬……
磕着她的指尖，竟然有细微的痛……
拿出来看了一会儿，走到垃圾桶边，想要扔掉。可是，到底，手还是收了回来。
就这一片钥匙，似乎是她和容祁曾经有过交集的唯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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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车到陈芸家里，乘了电梯上去，走到门口就被吓呆了。门口不但有一滩滩血迹，还有数不清的死老鼠和死掉的蛇。
顾烟只觉得毛骨悚然。
陈芸痛哭着，在和警察做笔录。一见顾烟过来，她立刻奔过去，抱着顾烟就哭，“顾烟，这还只是死的！要是活的话，我就死定了……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找男朋友……”
顾烟紧紧拥着她，不但连陈芸在发抖，她也是。
做完笔录，两个人也不敢去事务所上班了，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两个人皆是神魂未定。事务所又给顾烟来电话了，是顾烟的老师打来了，“小烟啊，别任性了，这案子你再做下去，别说是你，我们整个事务所都得关门了。今天门口又是血，已经报警了，现在警察在收指纹。”
顾烟抓着咖啡勺的手细细的颤栗，“老师，还记得你刚带我说过的话吗？邪永远不会胜正。”
那边，老师叹口气，“顾烟，你还太年轻了，这些话现在都成了空喊的口号，懂吗？我们只是律师，并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超人，不是每一个冤屈都是我们有能力伸张的。”
顾烟垂首，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搅得乱七八糟。这就好比她现在的生活。原本安安宁宁，平平静静，现在却生出一层一层波澜来。
“我会反思的。不过……过几天的开庭，我真不想缺席……”
挂了电话，心事重重。
陈芸还在擦眼泪，顾烟有些抱歉，“对不起，没想到连你也被盯上了。以后，我们俩一起住酒店吧。”
“可住酒店也不是长久之计。”陈芸紧握着顾烟的手，一脸的恳求，“顾烟，去找容祁吧！去找他想想办法，就算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也会帮你解决的！”
找容祁？18tIa。
恐怕容祁早就知道自己如今是生活在什么样的处境里。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来过一个电话。甚至，昨天她给他留了个最好的理由，他也不需要。所以……
“他不会帮我的。”顾烟轻吐出口气，低声道：“我和他闹翻了。他最恨背叛他的人，我答应过他不接四方的案子了，可是现在……”
“那怎么办？现在我们大家一起等死吗？”陈芸急得团团转。
顾烟有些不忍，“我会再考虑一下，和林一梵商量一下。”
眼看着第一场战役打得那么漂亮，却要在中途放弃，她是真的不甘心。可是，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陷在这样的困境里，她尚可以坚持，结果却是连累了这么多人……
。。。。。。。
离开庭只有三天的时间，结果……
背后的动作却越来越频繁。
先是事务所被砸了；而后，是同事被吊销了执照；再接着，陈芸出去走在路上被什么东西从写字楼窗口下飞出来，砸到了脑袋，直接脑震荡砸进了医院。
。。。。。。。。。。。。。。。。。。。。。。。。。。。。。。。。。过找释如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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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9 ‘欺负’她
先是事务所被砸了；而后，是同事被吊销了执照；再接着，陈芸出去走在路上被什么东西从写字楼窗口下飞出来，砸到了脑袋，直接脑震荡砸进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手机响起的时候，是一串陌生来电。顾烟心烦意乱，没有多想，就接了。
“顾律师，最近日子过得如何，应该丰富多彩吧？”那边，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阴冷、森寒，让人胆颤。
顾烟钻上了出租车，握紧电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只要我清楚顾律师是什么人就可以。小姑娘家想逞能，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怕你！你最好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伤我朋友！”顾烟加重语气。
“别伤你朋友？”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那边的人哈哈笑起来，“顾烟，等着吧！明天你朋友就不止是进医院了，可能会是太平间！”
顾烟硬生生打了个寒噤，她失控的尖叫起来，“你敢！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为能任你们胡作非为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总有一天会被警方逮到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前提是你们能找到证据。”顾烟的威胁对对方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话落，直接把电话挂了。剩顾烟在这端拿着手机，惊魂未定。
太平间？
他们要动陈芸？
不！
绝不可以！
她不能允许朋友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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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苍白着脸坐在医院里，低着头给陈芸削苹果，脑海里还在浮现刚刚那人威胁的话，她只觉得手脚冰凉。
被吊销了执照的同事王阳冲过来，伸手把她手里的水果刀夺了。
刀锋锐利，立刻划伤了顾烟的手指，血渗出来，她疼得皱眉，却是一声不吭，只是用手捂住伤口，愣愣的坐在那。
“顾烟，你出去，行么？”王阳脸色极其难看，“你嫌连累得我们大家还不够，要把我们大家都拖累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对不起。”顾烟低低的道歉，除了道歉，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我们因为你，损失多少吗？现在事务所都不能开业了，我和小美他们都是直接失业！”小美亦是被吊销执照的同事之一。说起这些事，王阳眼都红了，她将水果刀‘哐啷’一声往床头柜上一扔，“你知道我们打电话去问，人家怎么说的吗？说我们这辈子都和法律圈子无缘了！有人特别吩咐，这辈子我们都别想再拿回律师证了！顾烟，我拜托你，你要逞能，你要当英雄，你别害我们成吗？我们还不想死！”
王阳越说越激动，陈芸拉了她一把，“你少说两句，她心里也不舒服。”
“她不舒服？你看看，她现在过得好好的，没病没痛，律师证也还在。反倒是看看我们，事务所被砸，我和小美丢了工作，你直接进了医院。明天说不定我们走到外面，就连命都没了！”
王阳的最后一句话，让顾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怔忡的坐在那，低着头，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忽然怎么也忍不住往下落。
一直觉得自己接这个案子没错，可是，现在才知道，她其实大错特错。
帮不了林一梵，到头来还连累了一圈人。
她这眼泪一落，陈芸和王阳都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王阳，她叹口气，语气软了一些，“顾烟，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知道你和林一梵是朋友，你不能对他不顾，可是你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不是说你和容祁关系不错嘛？上次你律师证吊销，他也还给你了，算我求你，你帮我去找找他，行吗？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把律师证弄回来。我家里上上下下现在都在给我跑关系，可是怎么都搞不回来。还有小美……”
王阳抹了把泪，“小美她家里穷，她爹娘捡了一辈子的废品，好不容易把这女儿拉扯大，有出息了。现在倒好……全没了！小美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就算我们求你了，行吗？你去找容祁吧！只要能帮我们把律师证拿回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是啊，顾烟，她们俩都不容易……”陈芸也补了一句。
顾烟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吞噎下，才看着她们，“好，我去找容祁。你们放心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的律师证我都会拿回来！”
而且……
她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任何伤害了！这份罪，她承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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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顾烟长吐口气，将心头积聚的阴霾稍微驱散一些，才拿手机拨了电话出去。18x2P。
还是那串熟悉的号码，接电话的依旧是善本。有时候想想，容祁真是个无情的人，说不是朋友便再不是朋友。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好像都是做梦一样。原来，一直记得，并且始终耿耿于怀的只有她而已……
“我想见容祁，能帮我安排一下时间吗？”忍住心里的苦涩，顾烟问善本。
善本似有些为难，“顾小姐，容先生有命令，绝不见你。”
绝不见她？
顾烟凉凉一笑，心，一沉再沉，凉得像是浸在冰水中。
“那他现在在哪，能告诉我吗？我去找他。”
善本依旧为难，“不好意思，顾小姐，容先生的行踪也不方便透露。”
话说到如此的地步，若是以顾烟以往的脾气早就不稀罕的大骂。可是，现在……她没那么潇洒，她做不到那样……
她的生活圈子里，现在唯一能帮得上她忙的就是容祁，也只有容祁而已。
“那我知道了，再见。”顾烟没有再强求，而是将电话挂了。
如果就这样放弃，显然不是她顾烟的脾气。
没有多想，她直接拦了出租车，往她要去的目的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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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而楼事响。另一边。
容祁刚和人谈完事情从俱乐部出来，善本走在身侧，压低声音汇报：“先生，刚刚顾律师来了电话，说是要见您。”
顾烟？
容祁脸色微变了一下。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他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他背地里打过招呼，现在她同事受的那些罪就全部是由她一个人承受的！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你怎么说？”
“我照您吩咐说的，不过，顾小姐的状态听起来似乎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