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名要你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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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要你当老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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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仲尧!”

这不就来了吗?有门铃不按,永远大呼小叫的替他打知名度!

“尹——尹妈妈。”一见开门的人不是尹仲尧,她立刻敛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尹仲尧在吗?”

“在在在!快进来吧。”尹母迎她进屋。“仲尧!彦瑶来啦!”她习惯性地扯着大嗓门。“他人在房里,你进去找他吧。”说着,她就进厨房里洗碗去了。

“你在干嘛啊?”韩彦瑶盯着书桌前他的背影问道。

“准备研究所考试。”他放下手中的笔,转身面向她。“你又来问功课啦?”

“对呀!不然我来干嘛?”她把手上一堆课本和参考书住他桌上一搁,一看房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又到饭桌旁搬了一张进来。“快点!先教我啦!”他的事不能比她的重要。

英数理化统统来,忙煞他了。

嗯嗯嗯、喔喔喔地,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她满意地合上所有的书。

“谢啦!”抱起那一堆书,她要回家了。

“站住!”

“干嘛?”她在房门口回过头。

“陪我去打球。”

“打球?你不是要准备考试吗?”

“我刚才也在准备考试呀,你干嘛来打扰我?”他没好气地瞪视眼前的自私小人。“我现在想去打球,你得陪我。”

“好嘛,那我先把书拿回家,待会儿在楼下等你。”她一溜烟回到四楼。

 ※  ※ ※

职校的篮球场边,韩彦瑶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他练球。她体力没他好,两三下就不行了。

“尹仲尧,你干嘛考研究所啊?”

“不行啊?”

“那尹大哥当初毕业怎么不考,一下子就去当兵了?”

“他考托福,准备留洋。”

“那你干嘛不留洋啊?”

“不行啊?”

“随便问问,你那么冲要死啊?”她白了他一眼。

“唉,你联考不会有问题吧?”他运球经过她面前时间了一句。

“不会。”

那么有把握?“想读哪所学校啊?”

“随便。国立大学优先考虑是一定的,学费便宜嘛。”

“尹伯尧是台大毕业的,你不想上台大吗?”

“他台大毕业关我屁事啊?”

漂亮!他一个远投——中了!尹伯尧想放洋也关他屁事!

人一爽,身手也矫健了,他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可以收手了,他抱着篮球走到她身旁坐下。

“我联考那两天你要不要来陪考呀?”她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他应该很想去,而她呢,也愿意给他机会似的。

“你想要我陪啊?”

“才没呢。”她好跩喔!“不过,你考大学的时候,我去陪你了耶。”

陪他?陪尹伯尧才是真的吧?讨人情讨成这样,厚颜——无耻。

“我不一定能陪考,现在说了也不能算数。”他很认真地说。

“哦?为什么?你为什么说不一定?”她有一点点紧张。

“那得看我考不考得上研究所,考上的话我可以考虑去陪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是没考上呢,我就去当兵啦,小姐。”

“那你想办法考上就是了嘛!”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地,好象他可以自己阅卷似地。

“我爸妈都没要求我一定得考上,你凭什么要我想办法?”他斜睨着她。

“凭我陪你考过!我不管,说什么你也得陪我去,我先跟你说喔——我只打算考这一次,你要是不陪的话,那你不是永远欠我一次?我不甘心!”她赖皮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恨不得将他的铁臂摇断。

什么烂债一笔!有人像她这么算的吗?

“你发什么愣啊?说话呀!”

“说什么啊?”

“说你会去陪考嘛!”

“我——好好好,我陪!我陪!”赔得还不够惨吗?

 ※  ※ ※

尹仲尧失踪了。

六月中旬,毕业典礼过后没几天,他就跟几个同学登山露营去了。

“仲尧啊!我的儿呀!”尹母已经在家中痛哭流涕一下午了。

“尹太太,你别再哭了,吉人自有天相,仲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陪在一旁的韩母不断地安慰着,但她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这孩子也真是的!像平常一样去打打球、弹弹吉他的,不是很好吗?没事跟人家去登什么山、露什么营的干什么啊——”尹母拿着手帕边擦眼泪边数落。“这下好了,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拔到这么大,大学毕业了呀!他要是就这么、这么——你教我怎么能不难过、不伤心啊……。”

韩母没能再劝她什么了,只能时而拍拍她的肩,时而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尹父和接到消息从部队里赶回来的尹伯尧已经去了派出所,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心中的恐惧随之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升,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唯一能做的事只是等待。

韩彦瑶坐在书桌前,她应该是要专心地准备毕业考的,可是她已无法专心。

她此刻心中只惦记着一个人——尹仲尧。

他会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回了?不,不可以的!他不可以这样丢下她,绝不可以!他怎么能在将她整颗心占据了之后,又永远地离开她呢?他真是可恶极了!她小时候,他总是对她若即若离,三分关心,七分嘲弄,教她想不讨厌他都很难。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不讨厌他了,甚至还有点喜欢他、有点崇拜他、有点依赖他,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累积,由点而线而面,不知不觉中,把她的一颗心填得满满、满满的。

他会回来吧?他还欠她一次,她还等着他陪考呢。快点回来吧!她要告诉他,她想读台大,因为他考上了研究所,她想跟他读同一所学校。她可以为他斗志高昂,可以为他发愤用功,可以——可以让他抱她、吻她。

焦急的泪水自她眼角串串流出,双手合十,她无语祈求上苍保佑,保佑尹仲尧乎安归来。末了,她在心中起誓:如果他平安回来,那她长大了之后要嫁给他。

 ※  ※ ※

尹仲尧和同学在山上才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淅沥哗啦的雨声吵醒,警觉性高的他一跃奔出帐蓬外,只见大雨如水柱般倾泻,打得草木东倒西歪,他们所在的周围顷刻间水流成河。

“赶快下山!”同学中一人喊着。

“这附近应该有地方可以躲雨,我看暂时还是不要下山的好。雨这么大,我们离山下又远,如果硬要下山,难保不会遇上土石坍塌,太冒险了。”尹仲尧冷静地分析给大家听。

“我看就听仲尧的好了,他说得有道理。”

果然,他们才走了几步,就已举步维艰。山区不比平地,任何危险的状况在这样的豪雨中随时都可能发生。路面湿滑,一不小心就会被泥浆冲下山谷,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拿着地图,几人在一片铅灰色的周遭摸索着前进的路,湍急的泥浆滚滚直流过他们的脚下,强劲的流势主导着他们的方向。尹仲尧紧咬着牙根,奋力抗拒着,只恨身边没有东西可以帮助他稳住脚步,伸手无一可供支撑的物体,重心稍一不稳便会跌落泥浆。他不由更加战战兢兢,幸而有强大的意志力支持着他,让他能数度化险为夷。

幸好,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间小房子,看起来像是有人居住的,敲了门之后,屋主收留了他们。

“少年仔,”阿伯操台语问他们:“台风要来了,你们不知道吗?”他给了每人一杯热茶,关切道。

“阿伯,我们从台北出发的时候,没听说有台风要来呀。”

“对啦,这个台风说来就来,来得好快。”

“阿伯,你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走可以回到大路上吗?”

“大路啊?从我这到大路要走一两个钟头呢,现在在下大雨,不要出去比较安全啦。”

“阿伯,可以借你的电话用用吗?”

“电话啊?电话这时不通了啦,连电都没啦。我们这里只要一碰上台风,不管大小,一定会断电的啦!我看要修好也没那么快,你们就先待在我这里,等雨停了才看看啦。”

几人谢过阿伯。阿伯好心地又去煮东西说要给他们吃。

“看来我们计划得还是不够周详,要不是遇上阿伯,下不下得了山还不知道呢。”尹仲尧劫后有感而发。

“下是一定下得去,只是不知道是自己走下去的还是给人抬下去的。”

一句话听得几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心中莫不感慨万千。要是这次就这么挂了,家人朋友不知要如何伤心呢。他们才刚毕业,似锦前程等着他们,如果就这么英年早逝的话,怕是自己也不甘心吧?

不过,如果今天下午他们还下不了山,家里的人就会开始担心害怕了,因为这里一定已被列为灾区。也许家人情急之下已报了警,那么救难队员不久就会到了。

 ※  ※ ※

韩彦瑶在教室里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科考完,背着书包,挤了两趟公车,一路从车站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回家中。

“妈!尹仲尧回来没有?”汗流浃背的她,问得上气不接下气。

“回来了,回来了!”韩母好欣慰。“刚回来,他啊——”

“我去看他!”她人都还没进家门呢,又冲到楼下去了。

“尹仲尧!”她不停地叩着门,心中还焦虑不已,她要亲眼看见他才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门开了,尹仲尧站在她面前。她只是直直地望着他,没有说半句话。

“进来吗?”他已欠身准备让她进门。

“我回去了。”她突然又奔上阶梯,回家去了。

 ※  ※ ※

昨天韩彦瑶突然跑回家是因为她还得准备今天的毕业考,今天考完了她就没事了。

吃过晚饭,她告诉妈妈要到楼下找尹仲尧。由于毕业大考已结束,妈妈准她晚点回家,反正是跟尹家儿子在一起,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楼到二楼的转角处,她看见尹仲尧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家门口望着她。她突然止住脚步,不知怎么地,此刻令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下来呀。”他喊着。

她款款下到他这一层,在他身旁停了下来。他拉她下了楼,出了公寓大门之后,两人一路并肩走着,他们又走到了上回遇见恶犬的那条路上。不过这时路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没有人先开口,不知不觉地就走进了工业园区;工厂都已关上大门,四下一片寂静。他先在一张石椅上坐下,她也跟着坐下。

“今天考完就等着毕业了吧?”

“嗯。”

“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又没有了人声,只剩蝉鸣。

“想吃刨冰吗?”

“不想。”

“还是我们继续散步?”

“不要。”

“那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

“一直坐在这?”

“嗯。”

他没有面对过这么安静的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那样子不像在生气,可比生气教人害怕,他头一次对她产生害怕的感觉。他有预感,她现在这沉静的模样只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在山上遇上豪雨,躲进当地住户家中,在下山时遇见获报上山搜救的救难队伍。有惊无险的过程她都听妈妈说过了,她还知道他被尹伯伯和尹妈妈狠狠骂了一顿。

什么她都知道了,所以现在也不必再问他了。反正他没死,也没伤,毫发无损地坐在她身边,反正他还能陪她去考试,还能教地弹吉他,反正——她在拭泪,他注意到了。

左右手轮流在脸上抹泪的动作越来越急,她出声了——嚎啕大哭。他右手往她颤抖的肩上用力一揽,让她的泪往他的颈窝里流。原来这就是他预感的暴风雨。

他整个右肩上都是她的眼泪鼻涕。摸了摸裤子口袋,还好,他带了条手帕,这是为她养成的习惯。

“哭完了没?”他用那条手帕替她擦干眼泪,擤净鼻涕之后,又放回口袋里。“我只带了一条手帕,你可别再哭了哟。”他难得地哄了她几句,为了心中对她的愧疚。

她很听话,不哭了,安安静静地把头枕回他肩上。他一手轻拥着她,一手揉捏着她的双手。突然,她转过脸,啄了下他的唇,突发之举令他微怔,又一啄,她在他回来之前都决定好了,以后他再吻她,都不算偷亲。可是他刚才一点也没有要吻她的意思,所以她只好自己先吻他了。太恶心的她不会,只会这样轻轻地啄。当她的唇三度凑向他时,立刻被牢牢吻住;他的手从她的肩移至后脑紧紧托住将她一张脸用力抵向他。只有抓住她的一瞬间是粗暴的,之后他开始细细绵绵地吻她,轻轻吮啜,柔柔舔舐着她的温润甜美。他极尽温柔直到她放松了姿势,他也觉得踏实了,才结束了这温存的吻。

他早松手了,她似水的眼波却依然停留在他的唇上。他不想让她这么沉醉,手臂一收,又将她拥进肩窝里,随意地拨弄着她的发丝——随意就好,她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回家吧。”他在她耳边吹着气。

她似乎还不想抬头,赖在他肩窝里磨蹭着。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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