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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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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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卢老尚书也是翩翩少年天才,十六岁中了皇榜进士,轰动一时。从十六虽开始做官,很是少有,走了天大运气的李估都不如。

在官场上起起伏伏,卢老大人至今已历经三朝四十四年,这个资历在目前朝廷中独一无二。他也是六部尚书中唯一加了少保之衔的。

拿袁阁老来讲,做官做了三十年,说起来也很有资历了,但与卢尚书相较就差了一大截。

而且卢尚书是李舍人同乡老前辈,呵斥李舍人天经地义。李舍人敢骂阁老,勉强可以算是有傲骨不畏权贵,但他却不敢不给卢尚书面子,不然这名声就不好听了。

闲话不提,却说老尚书斥退了李估后,对袁阁老拱拱手道:“阁老何必与这个不成器的hún账一般见识,且静休片刻,听圣母太后做主处分。”

这口气,明着骂李估hún账,实际就像说自家子弟一般。

袁阁老狠狠瞪了李估两眼,袖手回班列。文华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待圣母皇太后的旨意。

李舍人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快倒霎了。他这个小小舍人以下犯上,与阁老御前对骂,再有理也极其失礼,肯定少不了处罚。辅政大臣该有的脸面,即便是太后也得尊重一二,少不了拿他开刀。

但李估并不紧张,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是许尚书一票势力亲手送上位的,太后不会不考虑这一点,哪能才上任两天就罢官。再说他也是苏州人,太后他老人家没准还念几分香火情。

所以他猜测道,这个处罚再重大概也不会丢官只要官位还在,其他怎么罚不用在乎,大不了继续给朱家打几年白工。

从此小爷便是一战成名了罢并不为自己担忧的李估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那边袁阁老心里也没闲着,他琢磨的是如何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还是要想些法子,寻找机会将李估一举扳倒才能出了xiōng中这口恶气。不然还让李大人在内阁晃dàng,很是令人堵心。

而且袁阁老还得考虑如何扑灭李估污蔑栽桩马御史带来的后果,即便是假的也怕传来传去,传成真的了。

又过了没多久,慈圣宫内监在吴公公带领下,匆匆步入文华殿。

众人都知道今天这场戏落幕时候到了,这内监必定是太后遣来的传旨太监。

在满殿目光聚焦下,传旨太监先向天子叩行礼,其后栗报道:“太后有旨意,袁先生与李舍人扰luàn经筵,俱停职待勘,闭mén自省。

另,袁先生免去知经筵事、李舍人免去读书官。”

“俱”停职待勘?一时间满殿震惊,jiāo头接耳议论声不绝,众人比听到马御史构陷石大人这牟“内幕”时还震惊。

太后居然将袁阁老与李估两牟完全不对等的角sè一视同仁,各打五十大板齐齐停职?

李舍人那芝麻官位停不停的无所谓,袁阁老可是入阁大学士,放在前朝就等于是宰辅,怎么能与李估一起随随便便就处理了?明面上应该有优待的,怎能小小的中书舍人一齐看待?

今天文华殿里,对于见惯了家国大事的显贵来说,并不算大戏,但胜在一bō三折、看尽人间态的有趣。不曾想临到谢幕,又来了一bō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结局,而且是回味悠长的结局。

散场时,礼部金尚书五味杂陈,对身旁吏部许尚书道:“早听说许贤弟下的一手好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用小小舍人兑掉了大学士。”

真的不是本官叫那李估去chōu风的许尚书边想边淡淡道:“金兄言重了。”

林驸马暗暗揣测一番,自觉现了真相。他妻子指派吴公公去慈圣宫奏报,绝对没好事,肯定在太后耳朵里进谗言了。只可惜袁阁老这忠良大臣,居然被jiān夫yínfù联手陷害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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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三十四章 另辟蹊径

手机用户同步阅读请访问.。或...十月二十二日的文华殿径。WW提供本章节最新书mí群4∴㈥㈠㈧。…不经意成了李估在朝廷的立名之战。

李舍人虽然与袁阁老战到两败俱伤,一起停了职,说是同归于尽也不为过,但真正算得上虽平犹荣。

一时间李估名声大噪于京师官场,人人皆知内廷中有个拼掉宰辅的七品猛士,尤其这个宰辅还是四名在阁大学士中排位最高的文华殿大学士。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二十三日这一天,便有丰一封奏章弹劾李估。

另一边袁阁老待遇还是比李舍人高,有十四封奏章弹劾他。

苍蝇不,丁无缝的蛋,李估和袁阁老大庭广众下互相泼脏水揭老底,给风闻言事的科道官们提供了很好的素材。听到这么多不良事迹,不弹劾对不起自己的职业,不弹劾就是失职。

起先李估并不知道这事,一整天在家闷头大睡不理外事,补足了这几日缺的觉。晚上又去请朱部郎喝酒,yù探一探宫中风声。

地点还是在那挂满了李才子大作的小璞先生酒家,比上次来又增添了大树诗一首。

入了座朱部郎便直言不讳道:“你这脾xìng应当改一改,庙堂之上行事怎可如此不羁?在朝廷摆名士大模样的,没有谁善始善终,我不想看你落个凄凉下场!”

李估很无语。化感到昨日殿中,自己的言行有损形象,此时本打算先解释一番,修补修补形象。

却不料朱放鹤先生已经主动脑补出了托辞,将他这撤泼打滚看成了名士狂放为什么说人际jiāo往第一印象很重要,什么叫先入为主,这便是典型例子。

也好,省了。水,李估忙道:“受教受教。”又听朱部郎告诫道:“你不晓得今日很多人弹劾你?当心为好。”李估对此确实意外,他虽然认得几个御史,也被陈巡道罚过。但没有正经直面过整个监察体系,却不想今天自己也成了群起而攻的靶子。

李大人第一感觉居然是受宠若惊,没点名气是不会受到这种一拥而上的待遇,御史、给事中们也图名声啊。

这种风吹草动的弹劾,单纯说它重要或者不重要都不准确,关键在于看上头觉得重要不重要了。李估便试探道:“慈圣宫到底如何想的?我原以为区区小事只会训诫、罚傣,却赐了一个停职待勘,也没有提到限期。才到任两日半便停职,太令我伤心不解了。”

朱部郎嗤声道:“你还伤心不解?那袁阁老堂堂宰辅之身,却与你一起停了职,岂不该投缳自尽了?”

又道:“圣母寿辰将至,yù斋戒静修三日,不见外臣,不你要问我,我也不清楚她的心意。WW提供本章节最新”李估无奈道:“今天这顿酒,算是白请了。”

然而朱部郎却还有话要问李估“长公主素来内严外宽,爱做善待外臣、礼贤下士的姿态。昨日为何公然对你咄咄bī人?你敢与大学士当廷抗辩,却又对千岁畏惧怯弱,这都令我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估编了些理由“在下想给儿孙辈挣个亲卫勋官,有求于千岁。再者,千岁或许想要这分票中书职位。”朱部郎恍然悟道:“分票之权,其实该为君上所有。如今cào于人臣,谁不想得之,便如吏部之选权,为内外争夺甚烈。千岁对此耿耿于怀,倒也不出奇。”

话说到这里,李估便吐出了心中存疑许久问题,也是很犯忌讳的疑问。“千岁殿下一介nv流之辈,不相夫教子安居度日,抛头lù面cào权nòng柄意yù何为?先帝为何如此抬举她?本朝历代从未见过这般的,她能得到什么?”

朱部郎沉默片刻,将shì从都打发远远的,低声说道:“我也是听得宫中几句传闻。当年老皇爷龙体不豫,今上年方冲龄。老皇爷自觉不长久,忧虑身后有主弱臣强、主少母壮之事,见长公主秉xìng刚强明断,便托付她看顾今上,千岁敢不尽力乎?别说宫中事务,先皇未去之时,朝中就有一批由千岁保举升官以为根基的,虽然人数不多。”

放鹤先生说的不详细,但李估可以据此猜出很多内情。

八成这先皇比较多疑,对身后事想的复杂一些。

既担心权臣尾大不掉欺凌孤儿寡母:又担心皇后听政心里不向着朱家,毕竟她是nv流外姓:而且更不敢让同姓宗藩辅佐儿子。

所以这先皇就只好让最亲近信任的自家nv儿出头佐助保护小天子,同时给她各种便利。在大明体制下,一个公主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有挟制天子、篡朝听政之类的变故,又是姓朱的,比较使先皇他老人家放1心。

帝王家之事真是李估摇头叹息。他一直以为是长公主争权夺利,现在看来都是替当皇帝的弟弟cào心啊。

次日,李估去都察院拜访赵总宪。那些御史弹章总是个问题,请左都御史帮忙压制一下也好。

不过赵总宪表示没有办法。

一百多个监察御史都是有密奏之权的,业务上独立xìng很强,有事情可以不经都察院直奏君前,左都御史也不能在中间强行chā手。

左都御史作为都察院大头目,职责在于调派十三道监察御史和巡按御史的差事,以及各御史的差事总结和任期考核。还有方面大员巡抚名义上也是都察院外派官。

可以看出,左都御史对普通监察御史的影响力重点在于调遣和考核,而监察御史在任职中如何行事,左都御史原则上是不干涉的。

不过原则归原则,国朝做事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的。手握考核调遣大权的左都御史想要去直接指挥监察御史行事,当然也可以做到。

但还存在一个情况(武动乾坤最新章节)是,监察御史人数众多,作为朝廷喉舌耳目之官,是大佬们必争之地,美其名曰养科道之望。所以御史这个群〖体〗内部山头林立,派系十分复杂。

即便身为左都御史,有大批唯马首是瞻的亲信御史不奇怪,可也不可能把所有御史都压住不准奏事不然就等着被攻击堵塞言路,辞职下台罢。更别说科道两字,除了御史还有给事中,赵总宪是够不到的。

最终李大人反而被总宪老大人责备了几句:“老夫自当尽力为你开脱。若尔行得正、坐得直防杜渐微,何惧之有?”

李估唯唯诺诺,心里却嘀咕道,要是一辈子行正坐直在这没电没网络的时代人生还有何乐趣?

直到临别前,赵总宪才不慌不忙的与李估说起正事“弹劾袁阁老的虽多但不足为奇,乃是常情。弹劾你的,却有些不同寻常处。”

“愿闻其详。”李估打起jīng神请教道。

“以老夫所猜似有归德千岁的影子。”

李估甚是惊愕。他一直以为自己被批量弹劾是因为自己名声起来了,所以享受到了与阁老一般的待遇,成为科道清流组团刷声望的靶子。

但听赵总宪这口气,并非那样,而是归德长公主殿下故意组了团来刷他。赵老大人在监察这一行浸yín多年各种瓜蔓枝节很是mén清,他的判断应当不会出错……

赵总宪皱眉道:“老夫在文华殿中就疑huò不已。先前归德千岁已经默许了分票中书之事之后并无异议。为何前日又出尔反尔的对你步步紧bī?好似有所依仗。这两日又暗中指使群僚弹劾你。”

“唯小人与nv子难养也!”李估咬牙切齿道“nv子心思善变也是常情。”

“你得空多读读书!人又不蠢,在诗才之外创出个文才名头才好。

别老让他人以此说事,叫你辩无可辩。“李估出了都察院,想起归德长公主,真是悲愤不已。敢情他被蜂起弹劾的幕后黑手是千岁殿下!

明明是本官被你强行拉进暖阁那啥了,本官心xiōng宽大未想着含怨报复,怎么反而你生了深仇大恨似的处处为难?也太过分了,真想赶尽杀绝?

李估闷闷不乐的回到寓所,留守的韩宗上前禀报道:“方才归德驸马爷来访,见老爷不在便走了。不过留了几句话。”

林驸马?他来作甚?李估很莫名其妙。“他留了什么话?”

“他说,天子今日亲自向太后苦苦求情,已许袁阁老明日复职。”

李估更莫名奇妙了林驸马有máo病这是?跑到自己这“仇人”家就为了传一句宫廷小八卦?难道是为了嘲笑自己不能与袁阁老复职么?犯得着么?

一旁的张三啧啧道:“老爷与驸马爷关系真不错,如此及时的亲自过来通传宫中秘事。”

我和他有个屁关系李估心里骂了一句。忽然灵光闪现,以林驸马的xìng子,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更不会为这么一件无聊事主动跑过来。能bī他如此行事的,怕是也只有千岁殿下?

也就是说,袁阁老复职这句话是归德长公主派驸马传给自己的?

越想越有可能,归德长公主如果和自己直接来往过密,必然会惹出各种嫌疑。这种问题上,连身边的内监宫nv都不值得信任。但驸马与自己来来往往,便不会惹人遐想了,驸马本身又已径知道jiān情的,无所谓遐想不遐想。

所以千岁才会打发林驸马来充当这个打掩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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