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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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日记-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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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给我们一点想法吧。”赵德全丧气地说:“人家高速公路一亩地补偿八千块,还不占良田。乡政府倒好,一下子占去了我们一百多亩,才三千块一亩,哪里划得来。”

郝强就笑了,说:“赵村长,你是身在米箩里,想着糠箩吃。别得好了还卖乖好不好?你也不去看看别村,就是给一千块一亩,人家都巴不得全卖了。你想想,新乡政府规划不像现在,是准备建一个镇的。要建几条街道和集贸市场,到时候得益的是哪个?还不是你们老鹰嘴的人啊。”

赵德全若有所思地点头说:“也是。只是大家心里不舒服,才逼着我们这些人来讨个说法。为什么都是国家征地,赔的钱差别却那么大。”

我一直在侧耳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我坐不住了。我知道,如果我和郭伟不出来一个人说话,赵德全他们是不会离开乡政府半步的。

出门看到萎顿的赵德全,我心里想好的话就脱口而出了:“赵村长,你带这些兄弟来乡政府,准备干嘛?”

赵德全看到我,眼睛里浮现一丝期冀的光,扒开郝强就要往楼上走。

郝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喝道:“你干嘛?”

赵德全正想挣扎,我说:“郝所长,你放开他。”

郝强就松了手,侧身让开路说:“就你一个人上去,其他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赵德全在我办公室一眼看到月白,脸上一阵扭曲,说:“嫂子,我在底下把喉咙都喊破了,你也不出来说个话。亏你还是老鹰嘴出来的人呢。几天啊,就变脸不认识我们了?”

月白一急,差点就要掉下泪来,赶紧辩解说:“德全兄弟,不是我不愿意出来说话。领导没给我决定,我怎么说。”

“说句话不会死人吧。”赵德全恨恨地一屁股跌在木椅子上,抽出烟来顾自点上,等到吐出了一个烟圈了,才开口说:“郁乡长,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笑眯眯地说:“你要什么说法?”

赵德全不紧不慢地说:“乡政府的征地款,怎么比高速公路少那么多。你要我怎么向村里人交代?”

我说:“这不能比。你去看看县里一些店子租金,为什么大街的要比小巷里的贵那么多。”

赵德全一愣,半天才迟疑地说:“这能比吗?”

我说:“哪里不能比了?”

赵德全就张口结舌说不出来话,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屁股在椅子上磨着,压得椅子喀拉拉的响。

我说:“你别把我的椅子压坏了,有话你就说。”

赵德全就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不说了。说不过你。”

我安慰他说:“赵村长,你是一村之主,眼光要看长远一些。早段时间我们不是去过你老鹰嘴吗?那帮老头子在山上敲敲打打半天在做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乡政府要在你们老鹰嘴建一个厂,你们村里人条件合格的都可以到厂里去上班。但如果乡政府不建在你们老鹰嘴,这个厂也就没办法建。”

赵德全眼睛一亮,激动地问我说:“郁乡长,乡政府要建个什么厂?”

我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外传这个消息。”

他认真地点头,脸上因为兴奋而出现了潮红,紧张地问我说:“我们都可以去上班?”

“当然可以。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配合好乡政府的工作。”我扔给他一支烟,他几乎是哆哆嗦嗦地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就说嘛,**的政府,怎么会不管我们农民。”

一支烟抽了一半,像下定决心一样拍着脯子对我说:“郁乡长,我相信你啊。你放心,征地这个事不再说了。现在就是一兜屎,也不得不吃了。我回去做工作,工作做不通,你撤了我。”

我继续给他画一个饼说:“你现在是村长,今后有可能做厂长。到时候拿着工资,穿着皮鞋,住着洋楼,多舒服的事啊。如果乡政府征地搞不好,一切都是废话,别说上班,就是老鹰嘴嘴再大,也只能吃流云西风,你就看着别的村去过好日子吧。”

赵德全被我一说,斗志顿时土崩瓦解。

我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你带他们回去。刚才我说的这个事不要外传。乡政府的红线图一出来,我们就要上马开工。其他的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

赵德全迟迟疑疑地走了,临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月白说:“嫂子,你莫怪我啊,我也逼得没办法。”

月白浅浅一笑说:“我不会怪你。我明白你的难处。”

赵德全感动地说:“还是嫂子理解我。”

说完踢踢踏踏地下楼,朝着那帮老爷们挥挥手说:“都回去,有好事了。”

其中有个人疑惑地问:“啥好事?”

赵德全神秘地吼道:“领导的事,也是你能打听的?回去。”

看着二十几个男人耷拉着头出了乡政府,我起身准备去郭伟的办公室。



26、县委征地办主任黄奇善

 

一夜之间,春山县在高速公路的通告里活泛起来。 先是大街上来了很多外地牌照的汽车,县城里的宾馆住满了外地人。各局机关里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即便是与高速公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也满脸红晕起来。

春山县城里弥漫着一股空前的喜庆,仿佛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条金光大道,都会从这条传说中的高速公路中,寻到属于自己的财富。高速公路是文明的象征,是现代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拥有一条高速公路,就等于拥有了通往外面世界的身份证。

全县的干部都蠢蠢欲动起来,都想着能进入这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修路工程中去。

县委审时度势,决定召开各局委办一把手会议。

关培山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既热情洋溢,又淳淳叮嘱。把修路工程提高到政治层面上来,言明此次高速公路建设,全县干部群众要拿出当年剿匪的革命勇气,不管困难多大,任务多重,只有完成任务,才能体现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负责。

刘启蒙一直是半眯着眼睛听关培山讲话,偶尔睁开眼,在面前的本子上写几句。别人以为他在记录关书记讲话的重要性,就是关培山,也以为刘启蒙在做着他讲话的记录。

本次会议有个重要的议题,就是成立县委征地拆迁指挥部。

一点悬疑也没有,关培山是书记,当仁不让是总指挥长,全面负责征地拆迁工作。刘启蒙是县长,屈居副指挥长。指挥部下设两个办事机构,一个征地拆迁办,一个工程建设指挥办。

关培山的话讲完,蓄着精光的眼睛扫视一下会场,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通常的会议形式是关书记讲完,接下来就是刘县长开始布置具体工作任务。但这次会议出现了状况,刘县长没有在关书记讲完后接着讲,而是慢条斯理地也端起茶杯,他吹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叶声音很响,透过面前的话筒,“噗”的一声,直接叩打着所有人的耳朵。

会场冷了下来,各局委办的一把手都学刘启蒙半眯着眼,也有人端着茶杯喝了起来,会议室里一片喝茶的声音。

关培山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开口,只好自己开腔说:“刘县长,你谈谈自己的意见吧。”

关培山这句话,就是封住了刘启蒙的嘴,让他不可自作主张先声夺人安排人。

刘启蒙当然能听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他侧过脸,对着关培山微微一笑说:“我没什么意见,我就一句话,全力配合关书记的指示,坚决把高速公路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不但不给国家添麻烦,也不给关书记添麻烦。”

关培山满意地笑,放下茶杯说:“县委县政府一定要有担当,我和刘县长,是本次工作的主要责任人,对本次工作全面负责。但是,我和刘县长,不可能把全部工作精力都放到这件事上来,春山县几十万老百姓,还有更多的事需要我们去思考。”他敲敲桌子,加大语气说:“修建高速公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当然,利也在当代。春山县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直接受益,但一定会惠及子孙。高速公路能过我们春山县,是组织对我们的肯定,是国家对我们的信任。现在全国几千个县,有高速公路的县不到五分之一,这是什么?是荣誉,是机会。是我们春山县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的先兆。我们要倍加珍惜,要全力以赴,要把春山县建设高速公路的事迹,作为今后别人的范本。”

与会的干部们在听完关书记的再次讲话后,群情显然激昂了许多。首先是县公路局的局长,拍着脯子说一定要把工程做成样板工程。

发改局的安局长笑眯眯地说:“陈局,不见得这个工程就会是你们公路局做啊。”

陈局一听,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这么大的工程,还要给外人去做?肥水能流外人田?关书记,你说是不?”

关培山寒着脸说:“工程的事,不是我们县可以决定的。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点觉悟都没有。”

关培山的一顿呵斥让陈局长萎顿下来,苦着一张脸半天不做声。

刘启蒙不失时机地说:“陈局长,你不要急。虽然说高速公路是国家建设工程,但也会考虑我们地方的实际情况。只要我们过得硬,不怕招标!”

关培山扫了一眼刘启蒙,面露不悦。

发改局的安局长立即开口说:“今天这会议,是决定指挥部下面两个办事机构的组成人员。工程这事,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地都没征好,怎么搞工程?”

发改局是县委的直属机构。偏偏局长不是书记关培山的一路人。关培山有几次想找个机会把局长换下来,让他去政协做个副主席,但刘启蒙一直反对,说安局长这人工作能力不错,也没到临近退休年龄,换下去不合适而作罢。

征地拆迁是个非常敏感的工作。关培山想了很多人,甚至想到过提起邓涵宇来担任,但他担心其他局委办的人反对,偌大的一个县委县政府,找个征地拆迁办主任都做不到,还要去下面乡镇提人?最后他心里浮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县团委书记黄奇善。

黄奇善是市委戴帽子下来的干部,年轻不说,更让人放心的是此人学历高,又有基层工作经验,与县里其他干部没有任何瓜葛,是一个看得清的年轻干部。

想归想,总得有个理由把他推出来。关培山就把黄奇善叫到办公室,一番和风细雨的问寒问暖,最后说了自己的决定,让心里毫无准备的黄奇善手足无措后,心里是一千个感恩戴德。

黄奇善担任征地拆迁办主任的主意不是关培山一个人想到,还有一个人也同时想到了。因此在黄奇善走出关培山办公室不到半小时后,刘启蒙县长也把他叫来了办公室,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让黄奇善还以为这是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嘴里一叠声地感谢组织的信任。

这个时候,刘启蒙明白了关培山已经捷足先登了。对于征地拆迁办公室主任的人选,他们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商议过。过去遇到此类的事,一般是刘启蒙提名,关培山确定,偶有分歧,也会各退一步。但今天,两个人事先不说,都想着把黄奇善当一匹黑马推出来。

安局长的话音刚落,刘启蒙先开口了,说:“安局长的意见确实是本次会议的重点。这样吧,我推荐一个人,你们看看怎么样。”

还没等关培山出声阻止,他就指着黄奇善说:“我推荐县团委的小黄书记,担任征地拆迁办主任。”

关培山惊讶地看了一眼刘启蒙,心里恨恨地想,刘启蒙你这个老狐狸,怎么就读穿了老子的心思?

事已到此,他只好带头举手说:“我同意。”

其他干部互相你看我,我看你一眼,无可奈何跟着举手同意。

征地拆迁这工作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绝对是个肥差。对于当了多年干部的他们来说,心里像明镜一样澄明。原本眼睛都盯着这块肥肉,就算自己吃不到,但只要选的人是自己的人,多多少少也要挨上个边,别人吃肉,老子喝汤!如今突然提出个黄奇善来,就像一记闷棍敲在每个人头上。这小子平常与大家交往就不多,平常都没看到他穿什么颜色的内裤,现在还能看到他内裤里面的内容?

美好的愿望一泡汤,所有人就心灰意冷起来,但眼光都直刷刷地朝黄奇善看去。

黄奇善显出少有的平静,含笑的眼睛迎接各样眼光,脸上波澜不惊。

等到大家都放下手了,关培山说:“黄奇善同志全票当选征地拆迁办主任。”鼓励的眼光在他平静的面庞上停留了一下说:“征地拆迁工作,关系到高速公路工程的顺利进行,奇善同志,你要有思想准备。”

黄奇善立即表态说:“请书记、县长放心,请组织放心,请各位领导放心。”

一连几个放心,让黄奇善显得诚恳而正义凛然。

关培山含着笑说:“奇善同志,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为了配合你的工作,我建议你们办公室要配三个副主任,分别由县公安局副局长、财政局副局长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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