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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面平静、柔和、沉着泰然自若；内心却沉浸在激烈地冲突中。但有一点他相信：歆怡在某处看着他，一直会看着他。再不会像过去二十年那样熟视无睹。他要让她看到她想要的结局。他明白她是一个好女人，明白她的心。他不会去打扰她的家庭，也不会给自己的家庭制造问题，他会守着两个安宁和睦的家等着她，直到她能坦然地面对他和她的感情，而不是带着负罪感。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依着杨筱的一厢情愿来发展。李昕在行动了。她也要按照她的目标循序渐进呢。
第九章 探询
第九章探询
——许多事情总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且，这其中的很多已经成为历史，再也无法复制；并且，即使复制，也找不到当时的体会和感受。——
一
李昕发觉杨筱最近又有了变化，头几天是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易怒，甚至有一点就炸的迹象，；接着他又像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谁也无法替他解开这个结似的，满脸的悲愤和无奈；到后来他干脆一天到晚不说话，把自己的痛苦深深地埋藏起来，拼命压抑不露出这些痕迹，但是这些痕迹却自然的流露在他的脸上。他一向沉着坚定的态度和他脸上那种泰然自若的表情不知到那里去了。
整个表现一扫他文雅、谦恭、坚定、执拗的品性，像变了一个人。对！有些像以前她熟悉的哪个杨筱。不，也不像，比以前的哪个杨筱更冷淡，更不易接近啦。她试图了解他的痛苦从何而来，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招了一个白眼。好几天对她爱理不理的。
李昕几次想对他发火，都忍住了。她李昕是谁？财务总监啊，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要知己知彼，不能贸然行动。
她仔细研究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杨筱出去两天回来上班，情绪一直很好。甚至还时常能从他的微笑和眼睛里看到幸福和喜悦的光辉在闪烁。
后来，大概是一个星期后，那天一早，他上班问秘书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我的电话吗？”秘书回答说：“没有。”他进了办公室，就吩咐秘书不要打扰他，然后一个人待在办公室，一上午没有出来。这期间他打了很多电话，好象都没有回音。下午，他把一个号码交给秘书，吩咐秘书如果有这里的电话，一定要转到他那。他连着问了七天，每天都是那句话“有我的电话吗？”每一次得到否定的答案，他的脸越发地阴沉难看，问的秘书心里发毛，到后来，都害怕回答他的询问。而且，很快，公司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情绪。公司里又遭遇到了前一段时间他等林歆怡电话时的那种有些残酷的煎熬。
李昕从秘书那里知道了这一切。
仔细分析；公司目前没有什么大事值得他那样烦恼。他的情绪尽管糟糕透了，但他工作的更尽心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当然谁要出了差错就难逃一劫啦。他的每一次巡视都会在公司里刮起一股恐惧之风。
家庭方面：据她调查了解到，最近，杨筱比以前还模范，能推掉的应酬都推掉了，实在推不掉的也只是应付一下，很快就提前走了。走的方向都是家。一个能按时回家的人是不会和家里闹矛盾的。再说了，就是和家里闹矛盾，凭他杨筱完全有能力解决在家庭内部而不会带到外面的。
那么，是她。不！她对他又没有做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令他不满的事，他会立即说出来，当着她表现出来的。对这一点她很自信。现在，他对她和其他人一样。他用痛苦和无奈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她怎样努力都无法靠近他，了解他。他的这种态度，让李昕对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甚至怀疑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究竟占有多大分量。
那么，凭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杨筱的痛苦来自女人。一个他的势力和权利无法触及到，用钱和关系都无法解决地女人的问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林歆怡。来自林歆怡为杨筱制造的一厢情愿的问题。
对！一定是她。只是有一点，李昕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杨筱上次外出是和她在一起，再加上杨筱回来以后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处在最甜蜜的时刻。她还准备想办法阻止他们进一步发展呢。林歆怡怎么可能突然刹车。从她李昕看来，这不通情理啊。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把问题的焦点放在林歆怡身上的缘故。决不是她把她忘掉了。她决不会把她忘掉的。凭直觉，她知道她将是她最强劲的对手。
她不能任其发展，她要杨筱的生活轨迹在她的规则里旋转，更不能有她所不能控制和了解的情况发生。她开始着手了解林歆怡的情况。她一定要把杨筱从困惑中解救出来，感受到她的阳光雨露，在她的爱的滋润下茁壮成长。
第九章 探询2
二
杨筱已经从最初的焦急、愤怒和委屈中走出来了。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激烈的思想斗争和痛苦折磨他都不敢再回首。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就从最甜蜜幸福的顶端直跌下来，掉进寒冷残酷的痛苦中，他若非已经是四十多岁见过一些风浪的男人，恐怕很难从深渊里走出来。不是他爱的不深，实在是他太懂歆怡啦。有时候他恨自己了解歆怡是在折磨自己。如果他装不懂，他是不是就可以不考虑什么，放开手做自己想做的呢？他不知道相爱的人有没有权利这样做。
他到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爱就没有痛苦。有了爱也有了痛苦。爱和痛苦是孪生子。他们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没有和歆怡好之前，他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爱，自然也就没有切肤的痛苦。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懂得了爱，也拥有了爱。可伴随而来就有了让他有时寝食难安的痛苦的感觉。因为他不仅要自己快乐幸福，他也要施与他爱的人也快乐和幸福。哪个人的喜怒哀乐时刻在影响着他的情绪。这种痛苦往往让痛苦的一方找不到冤家对头，也无法分解释疑，更不能使你恨对方，报复对方、还予对方。真的是有时甚至使他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痛苦还是幸福。他不得不按照歆怡的意愿去走一条探询让心爱的人快乐幸福的艰苦历程。
其实，后来，他也知道歆怡刚开始请了几天假，呆在在家里休息，那儿也没去。专门给单位留话有人找就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把手机一直关闭，家里的电话从来不接，有人找就说不在。他知道她铁了心要和他断。他不想她为难，就再也不去打听她寻找她。
一个多月过去啦，她在干什么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她也知道。他装得啥也不知道，她也做出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他把她装在了自己的心里。因为她把她的幸福连同快乐都交给了自己。
白天他拼命干，在自己的一片天地，建筑着一个了不起的家业。晚上，一到时间，他就躺靠在床头，默默地和心里的她谈心、说俏皮话、讲开心的事。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着落在那里，觉得空虚却没有地方排遣；现在，他明白地了解到他尽管没有和歆怡在一起，可他们的心在一起。
他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现在，表面上他已经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实际上，他永远也回不去了。因为他心已有所属。既然歆怡希望他们分开，那他就按照她的心愿去做，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没有烦恼，他就快乐。
从此以后，他做什么好象都是在为歆怡做。他工作时，歆怡在办公桌的对面崇拜地看着他；他待在酒桌上应酬时，歆怡在他的身旁簇着柳叶眉瞅着他。回到家里，他只要想发火。就觉得歆怡在悄悄拽他的一角让他冷静。
慢慢的时间长啦，他就觉得她无处不在。他们的感情超越了时空和世俗的限制，他可以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一起感受两个人厮守在一起的快感。她整个改变了自己。
有时，他又一个人到他俩去过的地方去看一看，站一会，望着河水殇殇，看着芦苇摇曳，听着秋燕嘀啼，还有她清纯、无暇、坦然、无忧的银铃般的笑声，一种让他不安地感觉又时常开始侵袭他，令他常常怅然若失。在梦里开始常常流连两个人在一起欢笑的时光，经常会一直盯着看她的影子，眼睛一霎不霎。
他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莫名其妙地不满现在的生活。摆脱不掉时，偶尔也去寻欢做乐，就象要把那种清苦从记忆中全部清除。时间长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满足他和歆怡现在的处于静止状态的感情交流。他不能把自我都遗失了。
他只想她真实地站在他的面前，可以触摸到她飘逸的发丝，可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体香，可以揽住她的香肩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
他现在跟过去一样经常和朋友在一起，还是像以前一样淡然冷漠，只是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的坦然地感觉了。一切一切都不一样，不是那个事啦。直到有一天，忽然听到她的名字，心立刻剧烈颤动起来，强烈地震颤刺激着他，喘不过气来，令他好象进入了迷迷蒙蒙惶惑不安地境地。
第九章 探询3
三
在流言蜚语还没有开始蔓延之前，歆怡就竭尽全力让自己回到了过去的生活方式，去体验两个相爱地人不得不分开时如何生活的感受。以前，她不懂得爱，也就没有感觉。现在，懂得了爱又不能爱，不管她如何主观地希望回到过去的生活轨迹当中，她都不可能回到过去的那种心境。
她不再对自己抱有什么希望，也没有了生活情趣。于是，她在心情平和的状态下静静地过活。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接触到什么，对她来讲都是列行公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多时候，她和一些好奇地人们探询的目光对视时，也只是淡淡地一瞥，连一丝地责难都没有流露出来。她对待事物的态度无可非议，让人们不能够说长道短。可当你深究，就会发现，淡漠的最直接结果其实就是没有感情或不愿意投注感情。没有感情的是什么？行尸走肉啊！她如果对任何事物在主观上都没有或客观上根本不投入感情，那她尽管不哭不闹、不吵不笑、不发火，但是接触她的人一定会觉得浑身感觉刺骨的寒冷。
她把自己冷冻起来了。
她上班，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没有人主动找她说话，她就静静地坐在那什么也不干，好象正在想什么；有人和她说话她就非常简短的回答，然后，一切又陷入她刚才制造的沉思的气氛中，让你不自觉地受她的情绪的影响。
按时回到家，她像过去一样把家务忙完，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面前放着一本书，但很久也不见翻一下，两眼茫然无物，更没有心思写东西。
她什么也没有变。她自认为比以前做的更好。但是，无论是同事还是家人，都感觉她好象对一切都无所谓啦。她的身上丢失了热情，没有了活力。
他的丈夫感受最深。
他本来没有要怎么样。前一段时间，他发现歆怡像变了一个人，做的事情和过去没有分别，但从她身上却可以感受到强烈的热情在迸发。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有这一面，不知是什么赋予了她这种热情，至少不是因他而起。他有些惶惑不知所措甚至嫉妒，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种热情。其实内心深处他喜欢这样的妻子，只是害怕这种热情会导致他失去她。
可现在他受不了。最近外面刮起了一股对他妻子不利的无头风，流言蜚语开始骚扰到他。一回到家，再看到冷冰冰的家，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发火。
他又不能对妻子发。他没有想过听一听妻子是怎么想的，只是要求她像以前那样生活，她做到了。很长时间，她就是上班——回家——回家——上班，两点连一线。他还能在说什么，她没有做错什么，要发火也得师出有名啊。
他好不容易把妻子拉回到自己划好的圈子里，却发现自己又掉进了另一个他亲手布的局里。他更是沉不住气啦。他挖空心思找到一些他自己都认为站不住脚的理由，鼓足勇气耐下心来和妻子谈，妻子只是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他一下就泄了气。
只有和儿子在一起时，还能看到一点淡淡地笑容挂在她日益瘦削的脸庞上。
以前是调查生意对手，现在却是调查一个对她一点没有设防的柔弱的女子。李昕第一次体验到探询别人隐私的刺激，虽然有些觉得哪个。她拐弯抹角打听到了林歆怡的情况，摸清了她的底细，掌握了各方面的资料。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巧妙地把信息修改了一下传递了出去。
她还知道她现在很好。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好同志、好妻子、好母亲。按照人们的评价，像林歆怡这样的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