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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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游戏-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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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震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关于当年的事,我只是隐约知道些,却没想到萧峰他居然——他的表情渐渐地冷了下来:“以前是逼不得已,他们走我不怪他们——可是现在政策松了他们还不回来,又算什么?我只是他们在这里的一个累赘?!所以我从懂事起就觉得什么信仰信念的都是狗屁!人惟有真的得到他的名利地位才能拥有所谓的幸福。我从来,都是这样告诉自己。”
我突然觉得有些冷了,1 月的寒风从关不严实的窗户里灌了进来,打的那扇窗微微地振。
我踢了踢他的被子:“睡吧。”
所以他才这样执意地追逐那些我看不上眼的东西,所以他才宁愿压抑着真实的自己顶着个假面具做人?
萧峰,我原来从不曾懂你。
徐然催了我两次,说我什么时候那么有集体荣誉感了,居然在飞禽走兽都快消失殆尽的时候还坚守岗位。我打哈哈地顾左右言它,只说行李太多整理很麻烦。我知道他是要和我一起走,王毅一个礼拜前刚考完英语就送他的小丽回九江,同年级的人几乎都要走光了,我却说不出你先回去这样薄情的话。其实不过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大可不必等我。
徐然看到我的宿舍里只剩萧峰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出门后悄悄问我:就我们两晚上不会打架吗?我很是认真地沉思了好一会,才说:“打个屁。我懒得理他。”
徐然点点头,又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阿祁。我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绝对不能容忍和他单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我语塞,还想解释或者掩饰什么,他却已经转头走了。
就这么两个礼拜不到的时间,我几乎都和萧峰腻在一起,彻彻底底地忽略了徐然,多少有些愧疚。我想或许真的该走了。再下去,徐然真怕又要怀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却不敢想象让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正常人能接受吗?我不想让他看我有一点半星的失望与惶恐。
萧峰看到我真的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一如往常地玩着他的我把最后一个东西塞进已经快变形的手提袋里,横了他的背影一眼:“我要走了。”
“恩。”他依然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
我把门用力一关,发出震天巨响,徐然已经提着行李在他的宿舍门口等我。
“走吧。”我说,帮他提起一个行李袋,啧了一声:“你哪来那么多的东西?”徐然笑道:“我妈说不要把任何一个东西留在宿舍,会丢的——她回家要查的。”
我撇撇嘴,在这点上她和我妈倒是如出一辙。还是说只要是中年妇女都有这么个毛病?
我们顺着学校的林荫道望外走,南方气候暖湿,即便是三九节气,依然有赢目的绿,但这种绿却是沉郁的甚至是肮脏的,带着点萧索的气味,全然不同于春天生机盎然的嫩绿。远远地看见大门了,徐然说要不我们到路对面打的吧,这里逆向只怕没这么好拦车。我突然把包放下,对他说:“我落下件东西了!小然子,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阿祁…”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却无暇顾及,转身飞奔在空旷的校园里。风带起我额前的发丝,视线跃动间,似乎连那一片绵延的绿都没有了刚才的郁闷感觉。我一口气冲上六楼,连气都还来不及喘,一脚把门给踹开。
那个人背对着我,怔怔地对着窗口发呆。电脑早已经一片黑屏。
白痴。离校门口这么远的距离,你还能看到什么?!
他听到声响回过头来,一瞬间,他惊愕的表情让我大有解恨的快感。
我咬牙笑道:“你他吗的真可以去好来坞发展了!萧大侠!”
他笑了。
下一瞬间,我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有很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都在贪婪地呼吸着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炽热空气,一口一口地,把属于他的气息生吞下肚。
“吗的。”他突然推开我,“走吧。再亟亟歪歪地就和娘么一样了。”
我勾起唇角,潇洒地转过身去。
“阿祁。我初七之前一定回来。”
“你回来关我什么事。”我哼了一声,再次大力地甩上门。
虽然不长但是足够热闹的寒假一开始就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应酬。
被我妈傻B 似地牵到各个她的亲戚好游我却一个也不认识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家里做巡展——好在还有门票可收,我面对那么多或厚或薄的红包总是一再露出疑似范进中举后的笑容,一想到即将可以大手大脚花天酒地地充当一下社会的蛀虫我就打心眼眼里再次感谢咱中国人过大年的优良传统。
有了钱就要花,这是我一贯坚定不移的行动路线。
我去赛特给自己买了条LEVIS ,穿起来那店员把我的腿夸地天上有地下无,我抵御不住糖衣炮弹的袭击,心花朵朵盛开。路过专柜,突然想起萧峰,抽烟的时候总喜欢就着我的烟点。我挑了了两个一模一样面上又没有花里胡哨的花纹的打火机,一问价格,一个要我心里骂道丫的这抢钱呢这!我指着旁边一个印着美国国旗加一只鹰要多傻有多傻的打火机问这个款式怎么就只要两百多?!那店员解释道,这两个是特别定制款,整个城市里就进两只一样的,其他的专柜里绝对不会有,这打火机边角的编码还是相连的等等。我一看那编码,不认真还真不会去注意,心里一动,顿时觉得这个价格也不算没天理了。看在他够酷够适合我的份上,我把它买了下来——顺便带了只给萧峰。
然后是同学会。大家商量去母校看完老师再班搓,门口看门的老伯看到我吓的不轻,直叫唤你你你你怎么还没毕业啊你?我估计看到我他受的刺激不小,急忙安抚:“没没,我只是来看看老师,一会就走一会就走。”
大家半年没见,还是燕瘦环肥,众生百态。只有刘阅变了。倒还是一样的白,却精瘦了不少,看起来,竟不再是当年模样。
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说的不多,也就是自己过的还好等等。再往下联系就少了。我象过去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刘阅!
你小子最近倒精神了呀!”
他也礼貌地回笑:“阿祁,你也是啊,还是那么帅。”
或许是我多心,他从前都是叫我祁哥。我们开始攀谈,提起他那个学校,他竟再也没有当初的无奈失意,取而代之的是从容自信,意气风发。说的话题也左右不过是学校里这个活动那个部门的大事小事。
还说自己明年要竞选学生会。我问他交女朋友了没?他一笑,多的是人让我选,急什么。玩几年再说。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月会圆人会变,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成长。
我以前的班主任看到我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振奋,他激动地直叫唤:“张祁!我今年又带高三!你赶快给他们做个典范去!”
我听的美孜孜:“什么典范?”
“象你这样混吃等死吊儿郎当的人都能混上大学,很能给我们学生增加自信心!”那老师还一脸感叹,“快高考了,最重要的就是自信啊——哪怕是盲目的!”
众人一片哄笑,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还是那么漂亮的吴亭亭走了进来,得体一笑:“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向我这边——我和她的事在以前就几乎是全校皆知。我那老师居然还继续感叹:“亭亭越来越漂亮啦。张祁。你看看你多有福气。”
我轻哼了一声,也没反驳。让女人当众下不了台,我做不出这种没品的事。吴亭亭被推到我身边坐下,她抬头,有些尴尬地冲我一笑。
我无所谓地继续和他们谈笑起来。
说明一下:由于前车之鉴,这段有一点涉及政治的问题,这不是主线,请看文的大人不要太在意地去追究。还是那句话,我只想更多地还原真实。
后来我们去了HOLIDAY 唱K ,大家大都忙着聊天叙旧,也或许是因为脸薄,没多少人去展示一下自己鬼哭狼嚎的唱工,不知道哪个人起哄了一句:“让我们张大情圣和嫂子一起唱一首带动一下气氛吧!”
于是一片附和。我把最后一点薯片塞进嘴里,暗骂那人多事,吗的自己想唱就唱去啊,还拿我开刷。还情圣呢,我丫的根本一个情“剩”。
吴亭亭不好意思地连连拒绝推说自己唱的走调,周围人忙说得了得了,你当年还是什么校十佳歌手呢!
我是真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牵扯,低头不说话,心想我没说白就算对的起她了。正在尴尬,徐然突然站起来,说唱什么哪,现在不流行情歌对唱了不知道么?我来唱一首!立即有人打趣道呀徐然技痒了哪。
徐然也不反驳,大大方方地拿起麦说我这点心思都被你知道了真是的。
只有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解围,这个心细如发的孩子永远让人心疼。
他唱的第一首是那时候很红的一首爱在西元前,象含了个汤圆的含糊发音,倒真的有几分象周杰伦。唱的还不错,我率先鼓掌,大家纷纷捧场,徐然放下话筒,大声笑道:“我唱的好不好?”理所当然一片叫好,于是徐然又道:“再给大家来首怀旧的好不好?”
音乐响起,那旋律有几分熟悉还带着几分土气,直到歌词出来,我才恍然大悟,徐然唱的是小虎队的《庸人自扰》。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谁不是听着他们的歌长大?屏幕上三个留着三七开马桶盖的小男生出现,带来的感觉又岂只是恍如隔世?
徐然没有看歌词,径直走到中间,开始唱道:
爱不爱都受煎熬同林鸟飞远了谁不想暮暮朝朝真心换来伤心爱恨一肩挑牙关紧咬人生如粗饭劣肴心中骂嘴里嚼谁不想快活到老茫茫人海渺渺真情那里找岁月又不轻饶一生得几回年少又何苦庸人自扰斩不断情丝难了爱人不见了清醒还要趁早乱麻要快刀一生得几回年少倦鸟终归要回巢红尘路走过几遭花开又花落世事难预料笑一笑往事随风飘。
一瞬间,我仿佛回到那个在被窝里偷偷用宝贝机瞒着父母听磁带的年代,什么也不多想,只听到他们稚嫩的声音就能心满意足。如今人事全非,再来听这一曲岁月如歌,又怎能不感慨一声,原来我也曾经年少过。在场的人也大多陷入了恍惚,似乎都在感怀,在追忆,那已经一去不返的青葱岁月。
爱不爱都受煎熬…真心换来伤心爱恨一肩挑…我心里有些诧异,小然子把这个十年前的老歌记的个烂熟,这歌词分明意有所指,我却不知道半点端倪。莫非这小子近来也有什么感情问题了?等徐然下场回座,我才悄悄地搭了搭他的肩膀:“小然子,唱的好啊,最近有什么心事了连哥都瞒着?”
他白我一眼:“你有病哪。什么心事!不就一首歌吗?”
我狐疑地看他,他倒笑了,露出两颗虎牙:“你呀,就喜欢‘庸人自扰’!”
我掌不住扑哧一声也笑了,也罢,他有什么心事还能瞒我?真是我庸人自扰了。
吴亭亭坐在我身边,一句话不说。我也没理她。到了同学会结束,众人一窝蜂地涌出来,各自打招呼分手,她突然开口叫住我:“阿祁,一起走吧?”
我前面的同学回头一个贼笑:“吴亭亭你这还用说张祁不送你回去送谁回去?”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徐然一眼,他也不解地看我。我想想这天晚了一个女孩子单身回家的确不好,于是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们一起送她回去。”
我扭头和吴亭亭说:“好啊没问题,徐然和我是一起打的从家里出来的,那就一起吧。”
她的脸色转瞬间又白了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上车时,徐然很识趣地坐到驾驶副坐,吴亭亭和我并排坐在后面。
她家不算远,开车最多十五分钟。随着车子的颠簸,我们都沉默着。
“阿祁。你真的是个好人。”她若有似无地叹息,压低了声音,“今天你没让我下不了台,我很感激你。”
我没说话,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呢。不要告诉我想要吃回头草了,我张祁就是草,但是也挑马的。但我再自恋也不认为以我的魅力,会让这个有着“雄厚”本钱的风云人物低三下四地回心转意。这点自知之名我还有。
“还记得你以前送我回家,我说站在你的火箭炮上太不好看了,你第二天就在车后面装了个后架…”她喃喃地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同学会感怀太多,竟会说出这种话。但她的话也让我想到了过去,刚开始追她的时候我带着一帮人在校门口堵她,愣是把她身边的两个护花使者吓的转身就跑,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这般轻狂的事,我如今是决计不会再做了。
“…阿祁,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轻率就说分手…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怎么就…”她悄悄揪紧了我的袖子。
我沉默,很久才说:“亭亭。是我不适合你,过去就算了。你不是和——”
她呆了一下,苦笑:“萧峰?他…只和我说白了一句话。兄弟的女人他不能碰。”
我怔住,兄弟…呵…车停住,我适时地开口:“亭亭,你家到了。”
她看了我一眼,我无动于衷。她咬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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