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帝国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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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帝国风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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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不以为然地笑笑,指着球场上激战正酣的双方骑士,“只有在马背上长大的人才能达到这种水平,将来波罗球即便流传于中土,也无法撼动蹴鞠的位置,更无法达到胡虏的水准。如其邯郸学步,丢人现眼,还不如把蹴鞠踢好。我大隋卫士以蹴鞠为军中搏戏,常年练习,同样有助于提高武力。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好好发扬,却学胡虏的野蛮之戏,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这句不阴不阳地讽刺之辞让李世民很是不快,熊熊燃烧的激情顿时有所减弱,但就在这个时候,球场外的大隋人高声唱了起来。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白马》之音气势雄浑,以无坚不摧之势,迅速摧毁了胡虏的歌声。



战鼓擂动,地动山摇。



李世民激动地冲到了礼台边缘,冲进了卫士们中间,他感觉自己的血沸腾了,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与这些豪迈的西北将士融为了一体,他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放声歌唱,“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烈火仰首嘶鸣,伽蓝壮怀激烈,嘶哑的吼声一点点撕裂球场内外的惊天轰鸣。



“捐躯国难……视死如归……兄弟们,杀杀杀!”



“杀!”江成之和八名卫士紧随其后,如狂飙一般卷进球场。



阳虎和阿史那贺宝带着一队卫士急速后撤,与他们擦肩而过,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坐下战马也是筋疲力尽,汗如雨下。



金狼头出场,观者的情绪骤然高昂,不管是西土胡虏还是大隋人,这一刻都齐声欢呼,而大隋人更期待金狼头的致命一击,以改变球场上的僵持之局,把比赛推向新的高潮。



烈火在飞奔,燃烧的火焰在球场上卷起一道瑰丽风采。



金狼头在马背上跌宕腾挪,如猿猴一般敏捷,如鬼魅一般飘忽,如幽灵一般出没,偃月杖就如出鞘利剑,一次次破空而出,一次次击中朱球,一次次残虐对手。



观众在欢呼,鼓号在齐鸣,旗幡在飞舞,战马在奔腾,朱球在空中飞翔,金狼头在大展神威,一切都是为了致命一击,为了那夺命一刻的爆发。



大隋卫士们全线压上,十六名骑士冲过了中线,全部突进了黑突厥人的半场。



黑突厥人愤怒了,拼死反击。



战马相撞,在凄厉的痛嘶声中,一马轰然倒地,一马速度更快,疯狂冲向栅栏。栅栏轰然倒地,战马失去平衡,打横飞出,擦着草地重重撞到隔栏上。马上骑士掉到地上疯狂翻滚,紧随战马之后撞到隔栏上,当即昏迷。



大隋人的偃月杖砸中了对手的面目,鲜血四射,黑突厥卫士的强壮身躯一头栽下,但他的脚脖子还套在马镫上,就这样被疾驰的战马拖着飞奔而去。



两骑并驾齐驱,马上骑士各自抓住对方的手臂,两支偃月杖劈头盖脸地砸向对方,互不相让。



伽蓝距离飞旋的朱球越来越近。



黑突厥人疯狂追击,偃月杖飞出凄厉啸叫,围着伽蓝和烈火上下翻腾。江成之和两名卫士拼死阻击,至死不认黑突厥人黏上伽蓝。



马到,杖至,伽蓝发出一声惊天雷吼,一杖击中朱球,“爆!”



朱球骤然变向,在空中划出一道醒目的直线,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朱球,盯着那红色的球场幽灵。



“唰……”朱球飞进了球门,射入了网囊。



“轰……”球场沸腾了,爆炸了,除了惊怒的突厥人,其他所有胡虏,所有大隋人,都振臂狂呼,“好!”



“咚咚咚……”战鼓猛烈敲响,大隋人纵声欢唱,先喝庆功酒,“将进酒,乘大白。辨加哉,诗审搏。放故歌,心所作。同阴气,诗悉索。使禹良工观者苦。”



伽蓝疯狂了,催马狂奔,歇斯底里一般叫着喊着。



江成之和卫士们打马相随,疯狂吼叫,尽情发泄。



伽蓝冲出了球场,冲进了马军第一旅,迅速被疯狂的将士所淹没。



礼台上,长孙恒安再也无法保持矜持之态,从席上一跃而起,振臂欢呼,然后冲进卫士们中间,与大家一起放声高歌。



大隋的官僚们难以抑制激动之情,纷纷冲进欢乐的人群,以激昂的歌声来发泄心中的快乐。



马军第一旅吹响了大角,敲起了羯鼓,打起了铙钹,齐声高唱。



“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



伽蓝、江成之、楚岳……将士们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纵声咆哮。



“骣骢父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



长孙恒安、长孙无忌、李世民和礼台上下的卫士们也是喜极若狂,齐声高唱。



“百骑俱出如云浮,追者千万骑悠悠。战始三交失蛇矛,十骑俱荡九骑留。”



欢呼的大隋人用尽全身力气放声相合,“弃我骣骢窜岩幽,天降大雨追者休,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奈子何!阿呼呜呼奈子乎,呜呼阿呼奈子何!”



阿史那翰海脸色难看,目光阴沉地望着空荡荡的球场。



阿史那泥孰怒不可遏,凌空一拳,恨不得把那帮丢球的卫士大卸八块,跟着翻身跃起,飞一般冲下了礼台。他要亲自上阵了。



龟兹的宝山王和焉耆的裴三王子担心阿史那泥孰年轻气盛,愤怒之下失去理智,乱了分寸,反而败得更快,当即追上去给他出谋划策。



在欢乐的人群中,一个头戴黑纱帷帽的黄袍人轻轻拍着手掌,虽然没有与周围的观者一起尽情高歌,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也是非常激动。



“伽蓝之神,名不虚传。”一个黄袍高冠的中年道士既没有唱和,也没有鼓掌,而是静静地望着马军第一旅的方向,不动声色地说道。



“师兄可要会一会?”



“某为他而来,当然要会一会。”



“何时?”



高冠道士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寒笳,今日一局,谁胜谁负?”



第四十六章酣战



礼台上,色彩斑斓的猛虎令旗高高竖起,迎风狂舞。



“呜呜呜……”百只大角望天而鸣,激昂号声连天而起。



“咚咚咚……”百面大鼓震天擂动,如咆哮惊雷,阵阵炸响。



嘹亮歌声渐渐停止,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战斗”尚未结束,胜负尚未决出,激烈的搏杀即将进入新一轮高潮。



江成之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杀杀杀!”马军第一旅的将士们放声狂呼,杀气凛冽。



伽蓝一马当先,呼啸而出。



阿史那贺宝和十八名卫士高举偃月杖,紧随其后,如影附随,风驰电挚一般冲进球场。



“轰……”观者振臂欢呼,其声如磅礴海啸,霎那间席卷球场,天地变色。



对面,阿史那泥孰和黑突厥卫士也如出鞘利刃,气势汹汹地冲上战场。



黑色令旗举起,鼓号声骤止,紧接着观者的歌声、欢呼声也迅速偃息。



球场上陷入令人窒息的静寂。



红色令旗举起,两只大角冲天而鸣,霎时撕裂了静寂。



双方各有四名骑士从球场的左右两翼打马狂奔,直扑对方半场。



就在八骑交错于中场之际,红色令旗再举,骤然间,百只大角齐鸣,百面大鼓同擂,上万观者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震天呐喊。



“轰……”球场沸腾了,爆燃了。



“杀!”伽蓝纵声雷吼,烈火激烈嘶鸣,一人一马如划空闪电,如下山猛虎,如越空蛟龙,厉啸而出。



“杀!”阿史那泥孰如一头暴戾的野公牛,瞪大一双血红的眼珠子,张嘴发出一声愤怒嘶吼,如旋风一般席卷而出。



五十步之后,双方各有八名骑士两翼齐飞,如雄鹰展开的双翅,风驰电掣一般电射而出。



观者疯狂了,放声狂呼,等待那惊心动魄的一击。



“击!击!击!”



战马奔腾,蹄声如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咆哮狂飙吞噬了球场。



朱球在咆哮声中岿然不动,它在等待,等待那爆发的瞬间。



“爆!爆!爆!”伽蓝在嘶吼,就像一头嗜血金狼展开血盆大嘴,要一口吞下猎物。



黑马腾空而起,面目狞狰的阿史那泥孰随着黑马高高飞起,偃月杖在空中舒展开来,就如黑色苍鹰那无坚不摧的利爪,带着一股凄厉啸叫,雷霆击下。



一团火焰卷着金狼头从草地上飞过,偃月杖仿若从黑暗里冲出来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破空而出,又无声无息地刹那湮灭,就在湮灭的瞬息,朱球发出一声欢快厉吼,它飞了起来,像利剑一般超越了红色闪电,像鬼魅一般冲出了黑鹰的利爪,它一路啸叫着,直射黑突厥人的半场。



黑马落地,偃月杖击空,阿史那泥孰在愤怒的吼声里勒紧了马缰。汗血宝马以非凡的力量再度腾空而起,庞大身躯在空中匪夷所思的调转方向。再落地,再腾空,再调向。第三次落地的时候,这匹汗血宝马已经调转了身形,驮着阿史那泥孰疯狂追向那颗在空中呼啸的朱球。



“轰……”球场内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观者激情四溢,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尽情宣泄这一刻的疯狂。



大隋人先进球,抢到了这场比赛的主动权,按常理要调整攻防之术,变攻为守,加强防守力量,伺机反击,只要再进一球,必能致黑突厥人于死地,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隋人不但没有退缩防守,反而大举进攻,攻势异常猛烈。



双方对攻,场面当然精彩火爆,这让观者大为兴奋,呐喊声、叫好声、歌唱声此起彼伏,鼓号箫笳之音更是连绵不绝,球场外声浪如潮,波澜惊天。



球场内的“激战”完全白热化,双方卫士“杀”红了眼,彼此痛下“杀”手,血腥场面接二连三地出现。



朱球一次次飞进黑突厥人的半场,大隋人一次次疯狂压上,气势如虎,似乎丢球的不是黑突厥人,而是他们。黑突厥人越急越乱,越乱越是抢不到球,拿不到控球权,黑突厥人越是暴燥,攻防越是出错。



烈火的雄健身躯连遭对手打击,怒嘶不止,一声比一声暴戾,终于它爆发了,连撞带咬,硬是突出重围,如一道燃烧的闪电射向前方的朱球。



在朱球后方,几匹怒马齐头并进,疯狂追击。



偃月杖带着凄厉啸叫从右前方横空劈来。伽蓝侧翻而避,全身悬挂于战马一侧。刚刚躲过这一击,又一柄偃月杖从天而降,狠狠砸了下来。伽蓝怒吼一声,纵身飞扑,两手紧紧抱住马颈,矫健身躯接势荡起,一个凌空倒立,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必杀一击。



右前方的偃月杖再度横扫而至,而伽蓝倒立的身躯已经借力横转,两手松开马颈,双腿如剪,恶狠狠地踹向了对手。对手躲无可躲,从马背上横飞而出。借反弹之力,伽蓝落回马背,抱住鞍鞒。不料左方的黑突厥人再次举杖击下。伽蓝眼明手快,两手当即松开鞍鞒,抓住马镫绳急速下滑。偃月杖砸在了马鞍上,不待对方再次举杖,伽蓝已经探手抓住偃月,一声虎吼,硬声声把对手拽落马下。



朱球就在眼前。伽蓝来不及调整姿势,一手抓紧马镫悬于空中,一手抓住偃月杖头,用尽全身力气挥动杖尾,“啪”一声响,朱球应声飞起,直飞球门。



阿史那泥孰已经追到了朱球近前,偃月杖已经击出,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朱球就在他眼前飞了出去,越过他的头顶,飞向自己的球门。他愤怒了,睚眦欲裂,偃月杖凌空转向,恶狠狠地劈向伽蓝。



与此同时,从后面追上来的黑突厥卫士急怒攻心,完全失去了理智,纵马就撞。



危急关头,烈火后蹄狂蹬,庞大身躯腾空而起。伽蓝借助巨大的惯性飞了起来,身躯紧紧贴在马腹上。阿史那泥孰一杖击空,伽蓝躲过了一劫,但烈火却躲不过去,被从后撞来的战马顶在了后臀上,当即失去平衡,轰然翻倒。



“咚……”朱球撞上了球门挡板,变向飞出。



一名大隋卫士飞马赶到,一个海底捞月,朱球再起,再射球门。



“咚……”朱球再次撞上球门挡板,再次倒飞而出。



黑突厥人,大隋人,全部冲到了球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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